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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命里的死劫

    “好吧。”宿白不勉强的耸耸肩。“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秦先生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她将一张纸条挡在茶几上,随后起身从秦挚身边走过。

    她一点都不生气被赶走,只是综合情况来看,秦挚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见宿白离开时,秦挚心里是有气的,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父亲为什么不愿意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尝试一次呢?

    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这样的声音回响在秦挚的脑海里,让他对秦隽耀心生几分埋怨。

    是啊,他不懂肥胖带来的不便和压力,他不懂飙升的体重是否压的他透不过气,他不懂常常失控的情绪会令他多么烦躁。

    他不懂,每到深夜,一次一次梦到自己被人生吞活剥的恐惧。

    所有的一切都在消磨着他的意志力,而最让秦挚摇摇欲坠的是家人的不支持,甚至是反对,会让他非常消极的想,是不是父母都不在乎他的死活……

    “宿白,等等我!”秦挚回过神,立马追了出去。

    “小挚!”江画也想追过去的,不过她却收住了脚,回身狠狠瞪了秦隽耀一眼,教训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顺儿子一次能少块肉吗!你看不出儿子都快被原因不明的肥胖逼疯了吗?!”

    被指鼻子,缩成一团的秦隽耀小声说:“我明白,可也不能让儿子迷信啊,应该从科学的角度……”

    “科学科学……哼!”江画嗤笑一声。“什么狗屁科学,真那么厉害,怎么连儿子肥胖的原因都无法确定,我告诉你秦隽耀,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哪来的滚回哪去!”

    别墅里,秦隽耀被江画训成了小绵羊,一点脾气不敢有。

    别墅外,秦挚追上了宿白,严格来说,是宿白在等秦挚追出来。

    “对不起,我父亲他挺讨厌怪力乱神的,我……”

    宿白抬起手,打断了秦挚的话。

    “我理解,改变观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秦先生态度也不错。”拿扫帚赶人的、拳脚相加的、破口大骂的,各式各样的宿白都见过,和那些人一比,秦隽耀真是文明人。“别胡思乱想。”宿白戳了一下秦挚的额头,一点光晕由指尖注入秦挚体内。

    “好疼!”秦挚疼的缩了缩脖子,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额头,戳一下而已,怎么会这么疼?

    “秦挚,你要记得,你的父母很好,他们很爱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宿白说这番话时眼睛格外明亮,亮的光芒里全是羡慕。

    “我知道。”秦挚微微垂下眼睑,父母有多爱他,他自是一清二楚,可最近情绪失控越加严重,让他有些害怕。

    “关于噬蛊的事你不用太担心,你和我有缘,定会化险为夷。”

    秦挚斜了一眼宿白嘀咕道:“难道不是因为钱?”

    宿白踹了秦挚一脚后就走了,秦挚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进门,他想,还是和父母谈一谈吧。

    秦挚也并非迷信,他是有些病急乱投医,当走投无路时,总是想试试各种办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其中遇到希望。

    宿白走的很潇洒,出了豪情别墅区后,她发现她正面临着非常严峻的问题,这里距离帝都大学有三小时车程,并且这片儿没有公交车,出租车也极少出没,难道她要走着回去了吗?

    如此惊悚的现状,令宿白震惊在原地,好困好饿好想睡觉,穷鬼好难当啊!

    仰望太阳良久后,宿白听到身后响起一串鸣笛声,转身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宿白激动的立马扑了上去。

    “柏溪,你怎么在这儿?”宿白自觉的开车门,坐下,系安全带,最后才闻一闻车主。

    车主名叫柏溪,是一位美人,气质端庄、自带仙气,性格却截然不同。

    “有点工作上的事。”柏溪笑了笑,撩了一下波浪长发。“你呢,也是工作?”

    “算是吧。”宿白瘫在座椅上,盯着车窗外的湛蓝天空出神。

    “说起来,你快过生日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比起礼物,我更希望能找到帮我渡死劫的贵人。”说完,宿白特糟心的叹了一声气。“你说我当年拼着自损的风险,给自己补了一卦,怎么就没算出贵人什么时候出现呢?暗示个地点也行啊。”然后她就可以蹲守了。

    “凡是天师,都不能给自己算命,你能算出来些许,已经是逆天了。”柏溪感叹道。“你总说天道缺德,可若不是天道给你开后门,哪能算的出贵人。”

    “那是我修为高深,关它屁事!”宿白不悦的皱眉,恶狠狠道。

    柏溪无奈的闭上了嘴,她一直致力于改善宿白对天道的印象,但好像有点适得其反啊!

    约三小时后,柏溪将车停在帝都大学正门前,宿白下了车,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后,宿白罕见的认真了一次。

    “柏溪,我和秦挚有师徒缘,如果在解决他的问题前死了……”

    “停!”柏溪听不下去了,伸出手一把捂住宿白的嘴。“你不会死,不会的……我在这里被极端压制着,就是个身手好点的普通人……”

    “柏溪,算我求你。”宿白微微蹙眉,眼里带着恳求。

    柏溪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宿白倔强自信,何曾这样求过人,正因如此,柏溪才觉得宿白像是在留遗言。

    “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徒弟,不管我能不能渡过死劫,我都该送他一份礼物。”见柏溪同意了,宿白也就笑了,在她看来,“缘”也是因,即是因,就该还一个果。“拜拜,希望下次再见时,是在我渡过死劫后。”

    宿白笑的很愉快,好似刚刚的沉重是假象,死劫的事确实被她放在心上重视着,但却没到执念的程度。

    于宿白而言,无法渡过死劫是种遗憾,她有必须去做的事,若是死了……

    求柏溪帮忙,是宿白留的退路,不过不是留给自己的,是留给秦挚的。

    走回寝室的路上,宿白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她这个师傅实在是太称职了,还没拜师呢,她就这么关心徒弟,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秦挚带资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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