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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午,于杯还没来得及到惜涟的办公室,惜涟就被钟尼派到海兰公司去办点小事,当她从海兰公司出来时,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于是,她用电话向钟尼交待完工作,打算直接回家,明天早上再到公司,钟尼同意了。

    她把车发动起来,走到红灯处时,突然发现一辆红色出租车总是跟着她,她试着在马路上兜几个圈,那辆车仍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她肯定那辆车是在跟踪她,心里有些害怕,急忙给卢非易打电话:“非易哥,有一辆出租车跟着我,我不知怎么办,我好害怕呀。”

    “别急,惜涟,于杯马上就要到了,别害怕。”

    “好吧,快点,我真的好害怕。”惜涟挂上了电话。

    卢非易不想让人发现她与惜涟的秘密,因此为惜涟选的公寓位于一个很幽静的地方,路上行人很少,此时已过了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行人更是少的可怜。

    惜涟在反光镜中见到那辆出租车离她越来越近,车中的男人恶意的盯着她,手里隐约还有一条绳子,上次被劫持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在那辆车几乎追到她的车尾时,她大声的尖叫起来。

    她想报警,可是警察会相信吗,对方只是一辆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出租车,她也未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仅仅是因为她怀疑对方有绑架的企图。

    她心生一计,打起了报警电话:“有人在青春大街违章开车,极度危险。好象是酒后开车。”说完,她向人行道冲了过去,在这条路上,连续撞翻了三个公用电话亭,四个垃圾箱,还把公共汽车站的座椅撞翻一排。

    那辆出租车内的人见到她非同寻常的举止也被吓一跳,但他们并没有收手,减速了一阵子,很快就追赶上她的车,接着又与她的车并列,将她的车逼到近乎无路,她要落入他们的手中,她看到对方车内拿着绳索的几条面相凶恶的大汉,吓得面色惨白,不知千杯何时才能到。

    她的车终于无路可走,停了下来,对方的车同时也停了下来。

    “啊!”她尖叫的看着对方打开了车门。

    一个拿着绳索的大汉刚要跳下,忽然听到远处警车呼啸着向这边驶来,犹豫一下,又关上车门,车子驶到路的另一边,慢慢开到不远处,几道凶猛的目光不停的向这边观望着。

    警车驶到她的车旁边,一位长着一双漂亮大眼睛的警察带头走下车,礼貌的敲了敲车窗,“小姐,你的驾驶执照带了吗?”

    她把手伸到包中,翻了一下,刚要掏出驾照,但马上又放了回去,说到:“我没有带。”

    那个警察听到她的声音,很熟悉,与那个报警电话的声音如出一人,感到很蹊跷,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睁的更大了,定定的看她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她一路撞坏的电话亭,撞倒的垃圾箱,仍用礼貌的声音说道,“小姐,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下。”

    “好啊,”她愉快的大声答到,好象小朋友要去公园玩耍一样。车前的警察们互相奇怪的看一眼,从来没有人象她这样,高高兴兴的投案,酒后驾驶倒不象,可也不会是精神病吧。

    她不是精神病,她内心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暗自叫绝,她看见那辆可怕的红色出租车彻底的不见踪影了。

    拘留所内,惜涟看到匆忙赶到的阿昌,大致的向他讲了一下事情经过,阿昌虽担心惜涟,但听到她的讲述后,反而镇静下来,玩笑般的安慰惜涟,目前哪里还比这里更安全呢,邢休才再放肆,想抓人也不敢到这里来,警察左三圈,右三围的保护她呢。惜涟说,在此呆两个月就行,等到大湾项目中标后,大局已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阿昌笑着说,到那时,王子与公主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正说着,卢非易指派的欧阳律师来了,欧阳律师是卢非易的好友,并不是利天的御用律师,据这位欧阳律师分析,只要她交纳一定的罚款,认罪态度良好,拘留数月即可放出,若在狱中表现良好,说不定还可以提前释放。

    事情的发展正如这位律师分析的那样,几天后,法院宣判,于是,惜涟开始了长达数月的牢狱生活。

    牢狱生活并没有象惜涟想象的那样悲惨,卢非易派阿昌早把与惜涟同牢的犯人买通了,让她们照顾惜涟的日常生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惜涟就当过一个长假,除了不自由,每日按时做息以外,与校园时的日子也相差不多。

    还有十天,就到了大湾项目正式投标的日子,但愿我们能中标。我们一定能中标,否则我们将生不如死。非易哥,一定要成功!晚上临睡前惜涟暗自祈祷着。

    在盼望中,她合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午夜时分,一股凉气涌上后背,迷蒙中,感觉到其他犯人向她靠拢,她刚睁开眼,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于惜涟,我们不想伤害你,毕竟我们得到阿昌的好处,但邢老大出了比他高二十倍的价钱,让我们打听那一亿的下落。”为首的胖女人低声说。

    一亿,惜涟脑子里闪过疑问,但马上想出,一定是邢休才不想付给她们更多的钱才说是寻找一亿元的下落。

    捂在她嘴上的手松了松,惜涟佯装不知,“你们一定搞错了,我哪知道什么一亿呀。”

    “于惜涟,你还是说了,否则我们可对你不会手软的。”另一个女犯人凑到她耳边扯着她的头发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

    嘴巴又被捂上了,头发被扯住,无数只拳头打在她的身上。过了一会儿,那只手松开了,惜涟刚大叫一下,那只手又迅速的捂了过来,“你还是快点说,省得吃苦头,记住,别耍花样”。

    惜涟横下一条心,咬紧牙关,被打死也不要出卖非易哥,绝对不能毁了利天。

    这对于她来讲,这大概是一生中最漫长、恐惧、痛苦的一夜,她记不起自己昏死过多少次又被人拿水浇醒。

    双唇已被她咬的出了血,红红的,热热的,模模糊糊的流了一脖子。

    狱门被打开,女狱警走到她的身边。

    惜涟松了一口气,酷刑总算结束了,她又看到了希望。

    女狱警给了领头的女犯人一记耳光,骂道:“收了人家的钱,怎么还没问出个屁来。”

    “她坚决不说,我们也没办法,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女犯人摸着红肿的脸,不敢看女狱警的脸,低声的说。

    惜涟彻底绝望了。金钱,到底有什么魔力,昨日还为她鞍前马后,跑前跑后的人,今日竟对她拳脚相向,金钱,究竟有多大的法力,竟让人迷失本性,丧失原则,法律的代表人蒙上了污垢。

    “一群废物!”女狱警说完,径直走到绝望的惜涟身边,用坚硬的鞋底踩辗着惜涟青肿如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这么细长的手指头,肯定没受过这么大的苦。”

    “啊!”在听到手指骨的碎裂声后,惜涟再次昏过去。但马上又被一杯冷水泼醒,“你说,你快说,你到底说不说!”女狱警疯子一样狂踢她的肚子,惜涟早已无力翻滚,任由她逞恶。

    一股殷红的鲜血从惜涟的下身淌了出来。

    一个女犯人见状,在旁呼叫道:“她一定是流产了。”

    惜涟费力的睁开一只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到处是朦胧的白色,这里难道是天堂,她被那些人活活打死的吗?

    好久,她恢复了意识,这里是医院。

    她的眼睛青肿的厉害,视力也受到一定的损害,全身多处骨折,最糟糕的是,她的孩子流产了。而卢非易还不知道,她自己也刚刚才‘知道。她竟是在流产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可一切为时已晚。

    —个穿白色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于惜涟,卢非易先生来看你了。”

    一个矮东瓜般的男人走到她的病床前,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道:“我来看你来了,惜涟。你仔细看我的眼睛。”

    “你是谁?”她问道。

    “你仔细的看我的眼睛,一、二、三,”那双牢盯她的眼睛有鬼怪,有奇怪的魔摄力,让她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的话。

    “我是卢非易。”惜涟的思维陷入了混浊之中。“非易哥,你来看我来了。”

    “还记得那三亿放在哪里了吗?”

    “放在邢休才乡下老家的祖屋里。”

    “具体什么位置?”

    “后院的枯井里。”

    “有人把守吗?”

    “没有,邢休才在家乡很有名,没有人敢动他家的一砖一瓦。”

    “惜涟,我走了。”

    “别忘了。”

    “什么事?”对方的话语有些急促。

    “亲自去拿,三亿现金,谁见谁动心。”

    “我会的亲自去取的,惜涟,放心。安静的睡吧,睡吧,睡吧。”

    对方慢慢的说着。

    她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闪过一个白衣幽灵和一个矮东瓜般的身影。

    邢休才的老家,鸡飞狗跳,一伙如狼似虎的家伙浩浩荡荡的闯进乡下,土道两边的人慌乱躲闪。

    租住在乡下一问小房中的阿义见此景,急忙向卢非易报告。

    祖屋的后院内,邢休才捧着很大的一大包钱,一张张数着票子,眼睛都要交绿了。

    阿义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欲哭无泪。

    邢休才领着众人又象刚来时那样,气焰嚣张的离开了。

    卢非易的电话响了。“卢非易,我刚从乡下祖屋祭祖归来,谢谢你的三亿,哈哈,”邢休才在电话中又令人厌恶的大笑起来。

    “邢休才!”卢非易冲着电话那边大喊起来。

    “卢非易,提醒你一句话,自古红颜多祸水,女人是绝对不可以相信的,”邢休才得意的放下电话。

    “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卢非易对响着忙音的电话轻念一句,平静依旧。

    钟尼拿着大湾投标计划书走了进来。

    卢非易只是让他放下,没有听他的详细汇报。

    钟尼离开后,卢非易从桌子的最深处找到一张惜涟的照片轻轻的抚摸着。

    大湾项目的投标期已过了好几天。

    惜涟也过了出狱的日子,虽仍没有度过医院的看护期,但身体己好了许多。

    这天,她拉着一位护士小姐问道:“大湾项目由谁来承建呀,是不是利天集团。”

    “不是。”护士说完,还热心的找到那天的报纸,给她看。

    报纸上邢休才的彩照几乎占了半个版面,她一阵头晕目眩昏倒过去。

    她不知那个护士什么时候走的病房外,阿昌与阿义的对话将她惊醒。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瞧那张报纸。”阿昌的声音。

    “自古红颜多祸水。”阿义感慨的说。

    “易哥还对她那么好,想方设法让我们瞒着她。”

    “再怎么瞒,她早晚也会知道的。”

    “她怎么会出卖易哥,要是我,打死也不吭声。上回小飞被人抓住,直到死也没说一个字。”阿昌忿忿的说。

    “她是个女人,娇弱,怎么能扛住打。看她的样子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后才说出来的。”

    “总之,这回利天可惨了。”

    “我们把这些补品交给护士就走吧。”

    惜涟躺在床上,咬住被单无声的啜泣,就是因为她——卢非易最信赖的女人,出卖了卢非易,利天要被人压下永世难以翻身。闭上眼,蒙上被,卢非易信任的目光仍在眼前闪烁。

    过了几日,一辆典雅的银白色轿车驶进医院。卢非易走下车,手中还拿着一束娇贵欲滴的玫瑰花。

    观后镜里映出一个女人瘦弱的身影蹒珊在杨柳荫荫的小路上,正是惜涟,她走得还不是很稳,步子却很匆忙,好象医院不是治病救人的场所,而是一个无法忍受的地狱。她离开得是那么坚决,甚至没有回头望一下她住了很多日子的地方。如果她此时回一下头,她一定会望见那个此刻正在她的心里深深思念的男人,也许她就不会离开他。

    她走近了那座矗立在医院大门入口处的天使雕塑前,仰望了一下圣洁无比的笑容,就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卢非易四处望了望,这个医院的环境还算好,杨柳荫荫的小路。芳香馥郁的花丛,进人医院时,门口那座天使雕塑圣洁无比的笑容使他想起惜涟纯真的面庞,想到惜涟曾遭到的折磨,他的心里很痛,但他说过,他不会抛弃她的,他会用爱情来补偿她所受到伤害。

    就在他回望那座天使的时候,惜涟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大门口。

    阿昌看到了惜涟,他想喊她,但犹豫一下,错过了这个后来让他后悔万分的机会。

    邢休才意气风发的走进公司,他最近走运的要命,自从他从卢非易的利天集团手中夺得大湾项目的承建标的后,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逢赌必赢。

    他摸了一下接待处小姐的脸,甜得令人发腻的问:“有人找我吗?”

    小姐羞红了脸,却不敢躲闪,答道:“有,是警察。”

    几位警察走到满脸惊鄂的邢休才面前,亮出证件。

    邢休才被捕了,案由是辛玉琪被绑票案。

    辛大为准备的那三亿现金,号码特殊,每张都在警察那里备了案,许多钞票的钞面还经过特殊的化学处理.会让用手直接摸过它们的人,手上留下肉眼看不到的痕迹。

    通过严密的调查,这些钱都通过各种不同的洗钱渠道,存到邢休才的公司的帐户上,用以弥补大湾投标项目不足的资金。邢休才及其许多心腹的手下,都留有那种经过特殊化学药品擦洗才能显现出的痕迹。该案还有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利天集团的财务经理钟尼手上也留有这种特殊的痕迹,多种证据表明,他还参与了这三亿的洗钱过程,他已招供,他是邢休才安排到利天的商业间谍,准备最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

    根据邢休才与钟尼疯狗般的的指认,卢非易和他的心腹保镖阿昌阿义等人也接受了调查,但他们的手上并没有这种痕迹,案发时也均有不在场的证据,同时公司的财务调查也未发现重大问题。

    此外,此案还涉及一个心理催眠医师。但心理医生拒不承认帮邢休才做过见不得光的事。对于邢休才存到他帐户上的大笔钱,他承认全是心理咨询费,并且当日就已查实入帐。因为邢休才前一阵子每日坐立不安,晚上成夜成夜做恶梦,于是慕名前来他这里做心理治疗,并有了很大改善。他还大声喊冤,说直到警察来找他,他才知道邢休才做了那么大的一件坏事。至于涉案的另一个女人于惜涟,却神秘失踪了。

    不过,这并妨碍案子的宣判。铁证如山,邢休才,钟尼等一干人入狱,邢氏江山就此轰然坍塌。利天从此一枝独秀。

    卢非易的利天集团不久后顺理成章的接过邢休才留下的大湾项目的承建工程。

    他让人到处去找惜涟,可惜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惜涟从医院出来后,一直住在马路上的桥洞下,拾荒过日子。这使她想起起很多年前的生活,她与母亲二个相依为命,度过一个个风寒雪冷的日子。只是母亲已不再身边,留下她一个人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

    母亲,想到在疗养院时母亲的慈爱眼神,惜涟更觉凄凉,裹紧身上肮脏的床单,哭着人梦。母亲,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早,母亲,没有你在我的身边,这样的日子我怎能度过。我只有一个人,请你回到我的身边好吗,我很想你。

    她是丢了水晶鞋灰姑娘,又在午夜十二点后回到原先的生活,过着尘灰满面的日子。

    她的王子卢非易开着那辆典雅的银白色轿车从桥洞下经过,熟悉的车声惊醒了她的泪梦,她从被单中伸出了头,银白色的车影飞驰而过,“一定又是梦。”她自语着,走到桥外,靠在桥头,望着天上的星,陷入如幻的回忆。

    卢非易驾着车驶进桥洞,经过一个瘦弱的身影时,心中不禁一动,“惜涟。”他想停下看个究竟,刚放缓车速,后面的一排车提出抗议,他只好继续向前行驶,在绕了一个大圈后,又迫不及待的回到桥洞下,已没有惜涟的影子。车子驶出桥洞,他失望的低下头,点起一支烟,这一瞬间,他没有看见正抬头望星的惜涟。

    惜涟的身体至少看起来与正常人差不多了,她在公厕的盥洗处将自己清洁一下,又换上一套捡来的干净衣服,试着去求职,一则启事吸引了她:招聘缝衣女工,包吃包住。

    这个工作地点在郊外,一个空旷的场地零星的分布着四五家小工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晚连路灯都没有,待遇也很刻薄,同去应聘的数个人,只有两个留了下来。惜涟是其中一个,她的要求并不高,只求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平静日子。她隐瞒了自己的学历,经历,是厂中最少出门的女工。大概这样就可以避开卢非易了,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也许上天可怜这对有情人,在错过了很多个相逢的机会后,他们相遇了,在一个不可能的时间、地点。

    这是一个周末,惜涟的唯一的一条毛巾不知到被谁顺手牵羊偷走了,于是她就到工厂外的一个小杂货店去买日用品,由于附近只有这一个小店,所以老板娘刻薄的要命,东西质量差的没谱,价格却贵的要命,惜涟她们,除非必需品,否则根本不会在那里买任何东西。

    可是,在这里,就在这个阴暗杂乱,次品成堆的小杂货店里,她竟然见到卢非易,他可是连钥匙环都要买名牌的那种,怎会在这里出现?

    卢非易没有变,还是那样俊朗英俊,举止优雅,气质中更添成熟魅力:“惜涟。”他惊喜的轻呼她的名字,如梦中一样亲切。

    两人在老板娘好奇的要命的目光中走到店外的树丛中,直至老板娘看不到的地方。

    “惜涟,原来你在这里,找的我好苦,”卢非易将惜涟拥在怀中,“我路过这里,特别想吸烟,打火机却无论无何打不出火,正好在路边看到这间小店,就想到里面买个打火机,火柴什么的,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非易哥。”惜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丝毫没有责怪她当初的“不义”之举。

    “回来好吗。”

    “你不怪我吗,当初我……”她说不下去了。

    “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我们已错过太多的时间,不要再分开好吗?”

    “好,也许我不配说这个‘好’字,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再回到你的身边,可我爱你,我几乎每个晚上都在想你,我不要离开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和罗小姐分开了。”

    “什么?”

    “我们可以结婚,永远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非易哥。”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命运对某些人来讲总是这么大起大落,悲喜交加。

    “我们这就走。”

    “我回去辞职。”

    惜涟只对老板说了一句“我要走了”就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结算工资,也没有拿走任何行李。他们分开太久了,她不愿在这点事上浪费与非易哥团聚的时间,尽管今后还有几十年的时光可以厮守。

    她又回到了从前的梦境,美好,幸福。

    卢家别墅里的每个人都很欢迎她的回来。他们爱她,更爱卢非易,卢非易已因她的离去受了太多的煎熬,这回终因她的归来可以摆脱那痛苦的日子。

    屋子陈设没有任何变动,干净整洁,就象她刚刚离开一样,桌上还摆着一瓶带露的玫瑰。她的眼热了起来,那个漂亮的小首饰盒还摆在花下,她习惯的打开,镜子里映出她黑瘦没有血色的脸,她老了,变的难看了,可他仍要她,象当初爱她一样。她又打开第二层,一枚耀眼的钻戒映入眼帘,“嫁给我吧。”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卢非易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泪水终于忍不赚落下来,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我要一个漂亮的新娘。”卢非易说着,将一碗补品端过来,亲自喂到她的嘴里。

    惜涟的身体很差,当初,她还没有痊愈就离开了医院,离开后,又一直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比卢非易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瘦弱。

    经过一年多的的调理,惜涟又变回了从前的惜涟,青春,热情。她已经开始跟卢非易筹办婚事,卢非易还专门请法国着名的婚纱设计师为她量身订做一件婚纱。

    这天早上,婚纱送到了。

    她穿在身上,转起了圈,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盈如云,飘翩似蝶,可惜卢非易上斑去了,不能与她同时享受这一美妙的时刻。

    惜涟正遗憾的想着,门下传来了卢非易的脚步声。

    刚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一定是丢了重要文件。惜涟想着,调皮的躲进书房的书桌下面,打算在卢非易进来的时候,吓他一大跳。

    卢非易走进了书房,心事重重,“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他怎么了?惜涟想着要不要现在出去。

    “非易,你不要这样,这都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二叔随后跟了进来。

    “我会这样,会这样,会这样利用一个这么爱我的女人。”他激动的一叠声的说。

    躲在桌子下的惜涟心跳飞速加快。

    “有什么,我们当年不遗余力的资助她,不就是为了让她在关键的时候派的上用场。就象邢休才费尽心机把钟尼安排进进利天一样,不过我们机灵,早就摸索清了钟尼的底,将计就计。”

    “可是,惜涟受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根本就没有吐露一个字,她为什么没有说,她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却什么都没有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她深深的爱我,愿为我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她是受了很多苦,可你应该预见到这一切,这些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你当初能舍掉她,现在就不要说什么‘爱’,‘痛苦’的话,管她是被打出来的,还是骗出来的,反正她说了,我们才得以实现现在的目标。”二叔的声音无情冰冷。

    惜涟的手紧紧抓在地毯上,指甲处渗出鲜红的血,她也不觉得痛。

    “是的,我以为她在遭到邢休才毒打时,会很快说出三亿的下落,可她却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透露,白白受的那么多的苦。如果不是这张报纸,不是欧阳做那个混蛋心理医生的律师,不是欧阳告诉我这一切,我永远不知道惜涟为我付出多少,她为我受到的折磨和付出的一切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实在是不配得到她的爱,她不带任何目的的爱我,是那么单纯的爱,可我为了什么大湾项目却把她交到仇人的手上,”卢非易痛苦的坐在沙发上,捂住自己的脸,“二叔,你一辈子没结过婚,你根本就不懂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

    “非易,你错了,就是因为我经历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才会至今单身。我在年轻时也爱上过一个女孩子,她象惜涟爱你一样爱我,我也象你爱惜涟一样爱她,”卢非易睁大了眼睛听二叔动情的谈着他不甚清楚的往事,“后来,利天在走私水货时,愈做愈大抢了黑天帮的生意,黑天帮把她抓了起来,让我拿货来换,那批货价值上百万,现在看不算多少钱,可当时几乎是利天的大半资产,我最终没有交给他们,他们就当着我的面把她杀了,我向他们要尸体,可是他们把她扔进大海,让我再也见不到她的面……于是我终身未娶。非易,在当时,即使换做你,你也不会换的,利天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得选择,绝不能为了个人的感情误了整个利天的利益。”

    “我真希望我没有生长在利天,只是一个贫家子弟,娶了惜涟过普通的日子,不做利天的当家人。”

    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卢非易的脸上,“非易,你的想法象干一个大事业的男人吗!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失望,做普通人,你怎么能抱有这么平淡的想法。从小我就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扶养,你是人中之龙,是要成就大事业的。非易,你昕我的话,你现在也可以娶惜涟,过不平凡的生活,一举两得,比起我,你很幸福的。如果你真的爱惜涟,你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你利用她的真相,奋发图强,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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