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硬粗黑的老二怎么可能会背叛革命
老大面色难看，低头瞄了瞄地上的钢刀，脚下看似无意地朝李青儿身边挪去，嘴上连声说道：“这位英雄，其实有些话还是好商量，好商量的……”
看着老大运劲于足，双腿微曲，肩头微微下沉。钟黄知道，下一瞬间要上演的戏码将会极为精彩。
圣母主角善心放人。
奸恶小人反以美人为质。
圣母主角投鼠忌器，但吉人自有天相。
主角最终于万分惊险之中惩凶除恶，英雄救美。
至此凶犯伏法，美人垂爱，此真乃人间之大乐也。
多么美妙的一出英雄救美、美爱英雄的传奇俗套佳话。
“啧啧，啧啧。美哉，美哉。”钟黄笑道。
听到这话，老大一愣，目光怪异的扫了眼李青儿。
李青儿一愣。
李纯一愣。
周桐也愣住了都忘记了吐血。
“不过很可惜，我不喜欢这样的剧本。”钟黄脚趾抠地微微一动，声到人到，十步之内人尽敌国。马后炮拳，双腿剧烈驰骋如烈马奔腾，右拳螺旋冲出如炮弹出膛。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啪啪声。拳还未到，老大已经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而至。
急忙扎下马步，双掌齐出截击炮拳。但钟黄的拳劲又急又劲。老大的双掌尚未触及钟黄胳膊，马步架子已被打散，整个人如风筝般倒飞而起。
“还是送你去做主角。跌落悬崖捡到秘籍，苦练三年神功大成，然后再回来找我报仇吧！我看好你呦。”望着滑落山崖逐渐变小的老大，钟黄喊道。
“哦，抱歉。虽然你是个反派，但其实你的话并不多，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呢。”回过头，钟黄又小声嘀咕道。
看了看呆愣在地面的老二和昏死过去的老三。钟黄对老二笑道：“傻大个，乖孙儿？汝祖父我问你，你是什么来历。你们是第几次劫道，又害过多少人？说实话，别让我费工夫。”
老二似乎被乖孙儿的称呼给气的憋红了脸，但又无可奈何，只得低声回道：“爷爷俺……俺是乐平县人，名叫铁柱。为了躲避追拿半月前才到此地，今天是俺第一次跟着大哥和三弟劫富济贫。
“以前俺家里有几亩薄田。家中老父与俺相依为命，农忙时节给刘员外家打打短工挣些吃食。但是去年家乡遇到大旱，家中缺粮，刘员外借了五斗粮与俺家度过灾年。
“俺爹与俺也在那刘员外家做过数年的短工了，算是知根知底。本以为他是一片好心，谁想到，谁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刘员外那厮竟然欺俺们父子不识字，说好的借五斗秋收后还七斗，结果借据上竟然是借五斗还七石。
“原本就算是好年成每亩田也就能收一石粮，去年那样的灾年能收五斗就不错了。就这样俺家就欠了那刘员外家五石粮食。本来就算是自家不识字自认倒霉，吃了这亏以后慢慢还他粮食就是，总能还清。谁成想那天杀的刘员外将俺父子告上了县衙。说是借据上写明了要在秋收时还清粮食，不然就要用田抵押。
“俺老爹在县衙大堂上当场气死，俺跳起来与他们理论反被硬按着打了三十大板，屁股烂开了花。乡人都说一般人也就能撑三十大板，俺那天没死是俺命大阎王爷不收俺。
“那姓田的狗县令一定是收了刘员外那厮的好处。可怜俺那老爹死了还被打成刁民，俺家的田地也全都归了那刘员外。
“俺回家中趴着养好了伤，左右去不掉这火气。就把余下的种子卖了去打了柄板斧，反正地都没了要种子也没用。
“俺想着要替俺爹报仇，先杀了那狗员外再杀了那狗县令。谁知道俺还没磨好斧子，那刘员外竟然带着一大帮人拿着枪棒将俺围住。
“俺没法，只能抄起板斧往外砍。好在俺天生的力大，砍翻了两个小厮就冲了出去。对了，俺这三板斧也是那时候练成的。”
“哦？来练练看是哪三板斧。”钟黄指了指地上的斧头道。
“就是先用劲从上往下劈，就像是劈柴火。然后抡圆了横着砍，就像砍树一样。还有就是往回拉，像是锯木头。不过这往回拉的这一招俺总是用不好。”铁柱拿起板斧比划着说。
钟黄点点头：“你继续说。”
“俺冲出来后也知道，就凭俺的这几下子肯定是报不了仇，说不准刘员外那厮就带人在俺家中等着俺回去。俺就想着没给俺老爹报仇前不能死，就逃出了乐平县。
“以前俺在乡里时总听人说蜀山上有仙人，俺就想着先来找仙人学到法术再回去给俺爹报仇。
“就这样，俺一路逃跑，出了县城倒也没人追俺了。但俺害怕那狗县令派捕快捉俺，就一路往山里钻。饿了就吃点野菜鸟蛋，渴了就找水喝。
“对了，俺还砍死过一头野猪呢。那野猪也是笨得紧，明明看到俺手里抡圆了板斧还朝俺冲过来。就跟你似的，不过那野猪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被俺一板斧砍死了……”
钟黄闻言不由翻了翻白眼，踢了他一脚道：“说说你怎么到这的，又干了啥。”
“哦，哦。俺是半个月前才摸到这蜀山上的。听说乐平县离着蜀山有千把里地，路途遥远。俺一不识字，二不认路，天天钻老林子也不敢找人问路。就这么瞎逛荡才终于摸到了这里。
“在这里俺遇到了大哥和三弟，他们对俺很好。说俺只要跟着他们将来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报仇。
“俺本来想着俺是新来的应该当老三，但不知为啥三弟他非要让俺当老二，还笑着跟俺说总算摘掉了老二的帽子了。
“对了，你说这是为啥嘞，他为啥非要叫俺当老二呢？”铁柱疑惑不解道。
钟黄闻听此言看了看正在静静听着二人谈话的李纯。李纯摇了摇头，口里念叨着有辱斯文。李纯身边的李青儿脸上发红。被李纯搀扶着的周桐则又咳嗽了几声。
钟黄笑了笑，道：“这个嘛，大概是因为他自己的老二不太好使了吧。”
听到这话，李纯惊呆了。
周桐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没晕死过去。
李青儿则赶紧把头别到一边，耳朵边都红了起来。
铁柱挠头道：“你说的俺还是不明白……反正那天以后俺就叫他三弟了。他俩每隔数天就会上山一次，说是出来劫富济贫，教训像刘员外那样的坏人。俺几次要跟着来他们都不答应，让俺先练好三板斧再说。
“前几天他们还带回一个女子，俺看她总是哭丧个脸。但大哥和老三说她是远房表妹，家里死了人过来知会他们，俺也就没多问。过了几天那表妹不见了，俺问老三，他说表妹已经回家了。
“今天大哥终于同意带俺出来劫富济贫，还叮嘱俺一定要凶狠。大哥说，来这蜀山上的富人家都不是好人，就像那刘员外一样的该死。
“可是俺们还没劫到财就遇到了你，三弟死了，大哥也掉山崖下面去了。整个事就这样，俺说完了。”铁柱垂头丧气起来。
钟黄微微思索，笑道：“你三弟还没死呢。”
说完伸出一指在老三的人中一点，又轻拍他头顶百会穴。没多久老三缓过气来，眼睛尚未睁开口中就胡乱喊道：“阎王爷饶命啊！”
铁柱惊喜道：“三弟你真没死啊？太好了。”
老三睁开眼，发现那傻大个铁柱正把一张大嘴贴着自己的脸，口水都快喷出来了。刚想躲开，一使劲才发觉自己胸口剧痛，整个人动弹不得，疼得他哎呦直叫唤。
钟黄拨开铁柱道：“你去一边好好听着，别说话。”
又对老三说道：“给你个机会，仔细把你在这里截过几次道，都害了什么人说清楚。说不定，英雄我大人有大量就会放过你了。
“我得提醒你，你们的事铁柱已经跟我说了，所以你也别有侥幸心理。你老大刚才死扛着不肯说实话，已经被我送到山崖下面清醒去了。而说了实话的铁柱还好好地呆在这儿。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
老三见这少年正是一招之内踢碎自己胸骨之人，再转头一看大哥果然不见了踪影。当下连声说好，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和老大的来历抖了个清楚。
原来这两人都是流窜到此地的土匪，专门做那无本的买卖。他二人吸取以前流窜的教训聪明起来。一般都是劫财，轻易不杀人，所以也没有惹动官府或者江湖大侠前来缉拿。
前几日有个在山下经过的黄花闺女实在长得水灵，二人心火难耐，就顺便劫了个色。
还带回了住地玩了几日。那女子整日哭哭啼啼想往外跑。二人害怕时间长了铁柱这个憨子看出破绽，就找了个机会把那姑娘从山崖上扔了下去。
当然，在说到某些地方的时候老三的眼睛骨碌碌转动。比如老三说，那女子是老大见色起意非要强掳回去，自己劝不过只得跟着占了点便宜。又说是老大跟他说害怕铁柱看穿事情真相，才将那女子推下悬崖好死无对证。
钟黄听完一笑。转头对已经惊讶的瞪大了牛眼的铁柱道：“现在知道你的大哥和三弟是个什么东西了吧。劫富济贫？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