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话好好说

    唐雨怒哼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旋身而起一招灵蛇吐信朝钟黄当头刺下，剑速似乎比刚才与玄松道人斗剑时还要快上三分。

    钟黄笑道：“跟我比嘴皮子，自取其辱。”身体微微弯曲如弓，剑尖灌注真力，一剑骤然崩出。整个人身随剑进，朝唐雨持剑的手腕直击而去。

    形意以枪术闻名天下，但刀枪剑棍都是身体的延伸，其兵理与拳法相通。钟黄既深通拳理，自然也就会形意枪剑之术。

    见钟黄长剑临头不闪不避，反而脚踏中宫以剑崩截己腕，唐雨立刻知道此人也是剑道高手。一般的高手，长剑临头时无论如何都会先行变招闪避再图反击。无他，这是人的自我保护的本能所决定的。然而钟黄却已经得到了剑法万变不离其宗的真意，眼中只有敌人持剑的手腕而没有敌人进攻的长剑。

    这个名为悟空的怪人一颗大好头颅就在眼前，自己只要长剑一送就可以轻易拿下此人首级。然而此人的眼中没有畏惧，甚至也没有自己。唐雨很清楚，此刻悟空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手腕。自己若执意取其首级，那么在这之前就一定会先失去执剑的手腕。因此他将长剑一旋斜斩钟黄的剑脊。

    受此变招一激，钟黄立刻将手腕微微弹抖以横剑式向外挤压。双剑针锋相对，发出铮然大响。钟黄立刻感知手中长剑有异，同时左肩和胸部毛孔隐作刺痛。连忙撤剑回护，双足连连蹬地，身如猿猴般蹿跳出去。

    似猿猴般连蹦带跳奔出数十米远后，钟黄才停下身形向手中长剑看去。此时的长剑已经变成了短剑，双剑交锋之时从中间被斩为两截。钟黄觑视断掉的长剑眉头微皱：“这是玄松的佩剑，也的确是百炼钢剑。刚才他跟你斗剑那么久都没事，而我一用就断，这是为何？难道，这也与真气有关？”

    唐雨停留在原地并未追击过来，闻言只是冷笑：“大师，你不是见闻广博舌灿莲花么？怎么连真气灌注剑身就可以切金断玉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未食过豚肉难道你连豚奔都未曾见过？哈哈。”

    钟黄不解道：“人身体内的真气还能灌注到无生命的物体里？这可越来越不科学了啊。等等，我刚刚听到了啥？你说自己是猪？”

    唐雨闻言大怒道：“我把你个不知死的东西。等我把你舌头割下来，看你还如何嚣张！”说罢长剑一挥就要动手。

    钟黄见状却连忙摆手道：“慢着！holdon！不知小弟我现在加入唐门还来得及否？不用副堂主之位，就一般的部门小主管就OK了。还望堂主大人你剑下留个情，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唐雨哈哈大笑道：“别痴心妄想了，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唐门怎么可能随意接纳，我刚才不过是骗你的。哼！去死吧！”脚下连点，飞身朝钟黄冲来。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只见地上原本已经中剑昏迷的玄松突然长身暴起，朝唐雨飞扑过去。唐雨吃了一惊，急忙长剑倒转直刺玄松。只听“噗”一声，长剑没入玄松胸口。然而玄松似乎失去理智，依然合身撞入唐雨怀中。唐雨大惊失色，刚想挥掌将玄松彻底击毙，就听到耳畔风声呼啸。他明白这是钟黄趁机攻到了，因此急忙撒手弃剑，提起真气双掌向前封击。

    钟黄见玄松暴起发难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因此催动身形，数十米的距离几个扑闪就到跟前。心火爆燃，意如冷泉，双拳猛烈捣出如炮弹出膛，正是最为刚猛爆裂的炮拳。

    拳掌相交，钟黄只觉得对方手掌坚硬似木，带着一股弹抖劲。同时一股冷意顺着拳锋直冲入自己双臂。心中一动，暗劲骤然勃发。唐雨的双掌顿时如万针穿刺，疼痛异常。不由闷哼一声，脚尖点地身形向后飞速退去。

    钟黄一招得手再不停留，一个龙形跨步跳跃扑击，双手如虎抱头。两人如影随形，数十米距离瞬息而逝。眼看退势已颓，唐雨心知躲闪不及，只好将真气凝聚于双臂上架硬抗。

    钟黄双手虎抱头变化劈拳猛然劈下，心意一松一紧间暗劲骤然喷发而出，枫林中似乎响起了一声虎吼。

    “咔嚓”，唐雨的双臂软软垂下，整个人双脚都被劈进了泥土中。钟黄双脚猛蹬，如烈马扬蹄，又似燕子掠地，猛然蹴中了唐雨的双腿髌骨。

    人的膝盖髌骨是关联下肢运动的重要关节，在向外弓起时十分坚硬。因此很多拳法中都有膝打的招式。但人的膝盖髌骨也是人腿最脆弱的一环。特别是在人直立或平躺时，髌骨处于放松状态，一旦被攻击极容易造成骨折。

    钟黄双腿力道本就非常大，又用了马扬蹄、燕掠地的技法，唐雨的双腿髌骨顿时粉碎整个人倒地哀嚎起来。

    钟黄有些奇怪刚才二人拳掌相交时感受到的那一丝冷意，以为是中了什么毒物。但仔细查看了自己的双手却并无异样，于是问道：“刚才为什么我的双臂会有凉意？另外，唐门除了你们还派了哪些人过来？现在何处？”

    唐雨痛的声嘶力竭：“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的！我唐门势力遍布川蜀，你今天做下的事明天就会有探子传回唐门。到时候门主发出追杀令，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免一死！”

    钟黄道：“我怎么逃怎么死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样吧，你说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我就饶你不死，怎么样？”

    唐雨啐道：“呸！想诓我？我唐雨一向自认智高于人，却没想到今日却被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随意羞辱。”

    钟黄咋舌：“啧啧，其实我也不想搞成这样的嘛。但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们一不留神就打扰了到了我的清净。我还没有向你索要受到惊吓的精神损失费呢？再说了，我总不能站着不动任你砍死吧？你还是快说说你的同伴在哪儿吧，否则我可能要对你用点手段了呢。”

    唐雨恨声道：“休想！我唐门无苟且偷生之辈！我会在地下等着你的。呵呵…嗬嗬……”钟黄连忙抢身上前，却还是慢了一步。唐雨的嘴中涌出了大量的黑血，显然与他的手下一般也是服毒自尽了。

    钟黄无奈道：“从小业务员到部门主管都来殉职这一套？这唐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企业文化才能有这样的凝聚力呢？唉，咱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不过口中藏毒这招真是最骚的，是真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