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总听人说“师徒如父子”，王斩今天可算是用上了。
“…………你昏迷时我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你吃喝，你他妈现在居然想当我爸爸？！”
“别废话！你以为我乐意？我前凸后翘的小姐姐们啊……就让你个死胖子给毁了！”
省略一万字对骂的过程，王斩最后还是说服了秦胖子，但当他将那项随机战技传授完毕之时，秦寿生的表情却是瞬间便有些呆滞了。
因为是系统直接随机传授，所以王斩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因而面露几分好奇之色地看向了沉默不已的秦寿生：“到底是什么战技你倒是说啊！”
“我……不想说。”
“？？？那你直接用一下看看也行。”
“不要。”秦寿生面无表情地瞅了王斩一眼：“我秦某人就是死，就是从雷霄峰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用这缺德战技！”
王斩闻言不禁幽幽叹息了一声：“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你说‘真香’时的嘴脸……”
与此同时，雷霄宗的首次罢工行动终于正式开始了，数百名打杂的少年们身带板砖严阵以待着。
在这期间，原本习惯性欺凌众杂役的外门弟子们直接鼻青脸肿地被打退了好几拨，再加上王斩每次都会适时地嘲讽一番，双方的矛盾已然被激化到了顶点。
众外门弟子眼见着打不过这些家伙时只能被迫改变战术，扎堆儿在远远的地方对着杂役班谩骂。
结果……这些弟子中大半的家伙直接被王斩一个人给骂哭了……
“跟我比骂街？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喷子。”王斩看着哭哭啼啼败退的众人，一脸冷笑地放下了手中的铁筒大喇嘛。
更为让外门弟子们心塞的是：由于长达十天的时间都没有人去做那些打杂的工作，整个外门弟子住宅区似都开始弥漫了一股垃圾堆积发酵过后的淡淡馊味，再过几天怕是就直接住不了人了。
大冬天的都能有这个效果，王斩很是满意。
打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本身又是一群自恃身份不肯亲自打扫的公子哥，在几经绝望之下，众外门弟子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制裁那些混蛋的办法：告老师。
清晨，秦寿生一脸紧张地凑到了王斩的跟前：“师父，听说下午的时候宗中会派遣长老来交涉，咱们是不是稍微布置一下准备迎接啊？”
王斩正一脸慵懒地在通铺上瘫着，听到这话时顿时来了精神：“你确定他们今天会到？”
“我亲耳听外门那帮家伙们嚷嚷的，还说什么‘你们的末日到了’，喊得有鼻子有眼，应该不是在吓唬咱们。”
“那就好啊！”王斩目露精光地凑到秦寿生的耳边连连嘀咕了几句。
秦寿生面色僵硬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吧？！这么狠的吗……”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可咱是男的啊！”
“所以你是狠得过女人吗？”
“…………我这就去办！”
看着秦寿生肥胖的身躯迅速离去，王斩异常惆怅地叹了口气：“男人嘛，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午后，十余名外门弟子的代表跟随着两名长老一同赶往了杂役们所居住的区域，其中曾被王斩等人群殴的马豪赫然在列。
就气色而言还不错，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估计当初确实是被伤得太深了……
马豪神色阴沉地强压怒意开言道：“洪长老，齐长老！转过这个拐角就是那帮杂碎……”
其中一名长老面色冷然地打断了他：“马豪，注意你的言辞。”
“洪长老训教的是……”马豪哆嗦了一下，随之重新说道：“前面就是那帮杂役们的住处了，您两位这次一定要给我们外门众弟子做主啊！不过是一帮受雇打杂的下人，凭什么敢在咱们雷霄宗的弟子们跟前耀武扬威？”
洪长老对此并未回答，倒是他身旁那名身形瘦小枯干的齐长老冷哼一声道：“我看也是，一群乡野鄙俗的穷崽子，受了雷霄宗的恩惠不知感恩，倒是反跟主子叫起板来了，这是要反天吗？！”
洪长老皱了皱眉头道：“齐兄，事情尚未查清之前还是不要太过武断的好。况且那些少年又不是在宗中白吃白喝的混日子，何必出言中伤？”
“呵呵，洪兄倒是一如既往的宅心仁厚，只可惜我实在不觉得一帮打杂的能有什么出息。这些年参加武斗选拔的杂役也不少，可真正能成为雷霄宗正式弟子的又有几个？说到底不过是一滩滩天赋平庸又不思进取的烂泥而已，难成大器。”
这话一出口众外门弟子俱都窃喜着，唯独洪长老却是因此而皱起了眉头。
而就在此时，一阵颇为整齐的号令之声从前面道路的拐角处传了过来：
“一＿！”
“二＿！”
“三！哈！”
“四Ｙ！”
众外门弟子闻言俱都面露惊惧地小声嘀咕着：“这帮孙子不抡砖头改玩双截棍了？！”
两位长老相视一眼也是俱都有些疑惑，纷纷加快脚步赶往了杂役们所居住的区域。
而下一刻他们所看到的，却是一副极具震撼力的画面：
冬日，厚有尺许的皑皑白雪尚未化净，滴水成冰的酷寒当中却是有数百名精赤着上身的少年在列阵习武。明明是三九严寒，他们的身上却满是细密的汗珠，一蓬又一蓬白色的雾气自他们的身躯上不断升腾着。
洪长老看到这一幕时面露欣慰地微微点了点头，随之却是目光颇为冷淡地再度看了一旁的齐长老一眼：“齐兄，这便是你说的‘不思进取’吗？如果此等勤勉坚毅的孩子都算是烂泥的话，我着实不知外门之中的那些子弟又算是什么。”
齐长老面色有些难看地报以了一声冷哼，而马豪等人则如同被人甩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般只能羞愤欲死地垂下了头。
另一方面，陪在王斩身侧光膀子喊口号的秦寿生嘴唇都有些铁青不已了：“这尼玛刚下完大雪啊……还得每人喷一身热水在雪地里头折腾，出这个主意的人就尼玛应该被千刀万剐……”
王斩牙齿打着颤低冲他喝了一句：“别哔哔！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你逐出师门你信吗？”
“真的？那我谢你，我代表我全家谢你了啊！”
“闭嘴，看戏的可算到了……马上进入状态！别辜负为师在演艺事业上对你的培养。”
王斩贼兮兮地嘱咐完这句话时转过了身，脸上满是平静与镇定：“晚辈王斩，随同杂役班的众兄弟一起拜见长老。”
一旁目睹了他变脸过程的秦寿生嘴角因此而抽搐了几下，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明白了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