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燕云

    “什么？！”赵三惊讶不已“不是看着很正常吗？”王虎也很吃惊。

    王达民躲在密林树后看着村子，自嘲道：“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啊”

    “为什么？”两人不解的问

    “走，回去，边走边说。”

    “不为什么，只因这里虽然是唐国境内，可说到底这里离战场才50里啊，若是快马不用半天就到。我们在新郑兵败进山的警讯肯定早已到达。哪怕谁都不相信败军敢出山，至少也得做个样子吧。假如说我们看到，他们在村口放了明暗哨。我们会怎么样做。

    “跑喽，难道去送死……你是说……这是个圈套。”王虎说道。

    王达民心里有八成把握，但不会去试它。否则这一帮人真要加入土匪了。

    “机会只有一次，被发现拖住所有人都完蛋。我试着引开追捕，其他人乘机强行通过。事若不成你带他们去找向队”

    “我不当土匪，那些都是杂种”赵三恨声道。

    王达民意味深长看了赵三一眼。

    “我也不去，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王虎说得对，我们一起跑出来就要同生共死。”

    王达民停下脚平步静望着赵三和王虎，说道：“不，死很简单也很容易，困难的是活下去，活下去比一切都重要，一路逃亡，200多个弟兄，200多鲜活的生命就在身旁死掉。我们身上寄托着200多兄弟，他们死在我们旁边。他们并不想死，可他们死了，他们会怨恨上官，但不会怨恨带他们跑路，又把他们当诱饵的老兵，他们会怨恨晋王，但不会怨恨杀死他们的唐人。因为这是战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是如果你们现在轻易言死，他们会从地下爬上来诅咒我们。”王达民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不会送死，但如果牺牲一人保证十一人不死，我会去做的。我也不用你们想着我，什么来年烧纸钱给我，那是无聊的废话！我只希望你们把原本属于我的时间，好好的，有意义的用掉。因为你们是我们将来的希望。”

    话说道这里，王达民眼睛仿佛穿过丛丛密林，越过黄河，深情注视着美丽燕云十三州。

    “不瞒你们说，造反的晋王你们也看到了，那种极品将领只会让部下白白送死。不用多久，唐军会打得晋军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我猜测晋王很快会急着找外族帮忙，而他只可能去找契丹。契丹人的胃口很大，他们会要求土地，大片土地。到时晋王为了打退唐军很可能不顾一切，将雁门以北全部送给胡人。”

    “什么！”赵三与王虎惊讶失声。

    “不，这不可能，我们的家人都在那儿啊”王虎更是急道。

    “是的，雁门以北全部。我们的家乡，会成为胡人放牧的草场，我们的亲人会成为胡人的牲口。我不想看到这样惨事发生，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在南方寻到一块地盘，在这里生根壮大，然后趁胡人没有屠杀我们族人之前，把他们接到安全的地方。”

    王达民此刻眼眶充血，声音嘶哑，随后如同誓言道：

    “我们是亲人的希望，我们要做到，必须做到。我知道你们现在未必就信，可我知道那是必然的事实，而且很可能石贼已经和胡人谈好价钱了。家乡很可能已经不是我们的了。哼！总有一天我要夺回燕云故地，夺回家乡。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我们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做到。”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终于收获了两个死忠。两个小弟被感动的涕泪直流，抹着一手鼻涕眼泪，王虎显然信了，嚎道“大民，你说的真的，契丹人……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家人啊，大民一定要救救他们啊”

    赵三起先不信，但是见不似作伪，略一分析，觉得此事的确有七八分的可能。

    想到此赵三脸色大变，赵三所在的家族虽然破落了，但他们只是大家族的末枝微梢，赵氏本家在河北乃至整个燕北是被称为氏族之家。可以想象那是多么庞大的种群，可是一旦被贪婪的漠北狼群盯上，顷刻间血流成河。

    去报信，别说回不去，就算能回去人家信你的话吗，你算老几？就算信，如此庞大家族能迁徙去往哪里？随便去哪里都是场战争。

    此时王达民正在安慰王虎：“虎子你冷静点，按照我所想，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哦，还有希望吗？”王虎激动道

    “有！不打败唐军，晋王也不是傻子，不会交割城池的，只要唐庭一天不灭，他晋王就不敢履行诺言。现下黄河河水已经进入枯水期，今年战事已经结束。等明年胡人兴兵南下，至少在4月前无法汇集部族和粮草。那么明年在黄河北方至少会发生两次大战。胡人悍勇最终会胜，但其人贪婪嗜血，必不会乘胜而下，而是会掳掠城池享受一番。所以明年也不会发生晋唐之间的生死决战。”

    王达民狠狠的握紧拳头说道：“我们还有最多一年半但绝不到两年时间。”

    “我们能行的，而且我们也许会有更长的时间”前半句是对赵三王虎二人说的，后面半句是自己新的想法。

    “大民重情重义，心忧百姓安危，胸怀大志。我赵三佩服，今后但有所命，此生不负”。

    赵三、王虎两人互视一眼二人说达异口同声道：“但又所命，此生不负。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王达民赶紧趴下，紧抓两人手腕言道：“不可，两位乃兄长，年纪都比我大，我怎能做你们兄长。”

    赵三言道：“大民见识高明，气魄惊人。将来必有大作为，出将入相，如探囊取物。我俩跟随大哥也能有一番作为，请收留赵三”

    王达民看着拜伏与地的赵三，心中又高兴又疑惑，这人不简单啊，是个人才啊。

    王虎在旁边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撅不出个屁来，只得有样学样：“请大哥收留。”

    “不妥，不妥啊，这，这可怎么办啊。你们这比我大这么多，我实在叫不口啊。”王达民脸上纠结于此，内心狂喜。

    赵三想了一下，道：“看大民胸有丘壑，处乱不惊，将来出将入相的封王封公。要不如就叫相公”

    ”啊！相公？”

    “也不妥吗？”赵三有些丧气道。

    “不，这个叫法不错，赵三真乃人才啊”王达民还能说啥，只能认可了。

    “王相公既有如此心志，更不可轻易赴死。不知眼下可有其他良策破解这个局面。”赵三很高兴自己想出称呼。即已表过忠心，赵三便起身立于王达民身侧，让出主位。

    “看这山的走势，怕是是近20里内唯一一个出口，绕过去太费时间，20里可是在老林里，马匹上山艰难，曲曲拐拐，兜兜绕绕，很花时间。而且其他地方估计也都已经封锁了，不定还没这里好过。”

    王达民陷入思考中一边要尽快在中原腹地立足发展，一边又要保存这些仅有的实力，又不能对唐人大开杀戒，真的很难办啊。

    边走边思索，尽然跑偏了路，待到赵三提醒，一只脚踏到一片水洼边缘。这是哪儿？王达民很意外，但是见到周围地形后，心念一动，顿时豁然开朗。

    这里不错啊，那就在这里决一胜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