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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一局

    龙门客栈彻夜未眠,大家一致推荐唐门的人安排种种探查,截断,迟滞,动手,应对,撤退,分赃的的事宜。

    唐门首领首先宣布:为防止有人通风报信,所有人不能单独行动,必须相互监督。而后单独对每支队伍或小组下达任务。

    众人觉得这些处置非常合理,欣然应允,各支队伍分头布置起来。

    但最终还是有不少人没有归队集合,大家对此不免有些担心。

    这也没办法实在这些人成分太复杂,各方势力的眼线都穿插其中,各有心思。不过王达民不急,这群人的用处也就是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洛阳南面城门口出现了一支商队,随行的有工部,户部,兵部和内务部诸多官员。

    但各部大佬均未随行,各种托词告假,而且这笔交易虽然颇大,但还不至于惊动中央官员。

    从各自不同的渠道,高层早已认识到此行就是一趟死亡之旅,因此派出的都是平时不喜欢的下属或者无关紧要的人物。

    兵部指派了500个士兵做做样子,头领们得到指示,一旦有任何变故,撒开腿往回跑,谁要是和任何人叫上劲,就把他老母送去乐坊。

    有点份量的人物都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和曹家的一次角力,而且牵扯着唐国第一元帅和璐王。无论得罪哪一方,明年就有穿不完的小鞋。

    当然有2人除外,户部辖下布征司曹有才,内务部监察李嗣源的特使刘德。此二人都是副部级干部,算是中央高管了。

    这二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也不敢离开。

    商队出了洛阳后,开始提速。周围不断有人影晃过,打马离去,接着又有人不断掉队失踪。不知情的官员觉得不可思议,商队最高官员曹有才视若无睹,下令不用理会,加速赶路。

    果然李嗣源压根就没想过选在洛阳下手,想瞒住天下人,私吞了这笔钱。曹有才心底嘲讽:掩耳盗铃。只要过了龙门,就算踏实了。李从珂的人马自有人料理,潞王吗,那贱人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我面前装蒜。等晋王打过来,一定让这贱人在我胯下哀号。

    一想到黄美人水蛇腰,曹有才禁不纂身发热。为缓解腹下燥热,曹有才奋力呼道:“再快点,午饭前到达伊川每人赏银子20两。”

    “吼”车队伙计兴奋大叫。然而官员们却面面相觑,这不对啊,这是要干啥?不是说好了在龙门退换吗,这架势是一去不回吗?

    活络点的悄悄的往队伍后面移动,死脑筋的则问道:“总管大人这是何意?”

    “噢,没什么本府的意思,我们会在龙门完成交接事宜,然后诸位同僚可以拿着各自货物领回去复命了,本官会带这些劣质东西去伊川与李锦去平安城打官司。”

    “原来如此,曹司衙果然细致周到。”

    “是极,是极。”这些令上司不喜的底层小官吏,果然无可救药,这情势已经很明显,还在拍着蹩脚的马屁。

    这就是生活在金字塔底层的基石的悲哀,他们永远是最先牺牲的那部分。

    曹有才微嘲着,看向远处。那龙门客栈已然遥遥在望。

    曹有才当然不会在龙门客栈里休息,他要一路直达伊川。

    突然远处飞出一支响箭,“啾”随着刺耳的声音传向四面八方,道路两旁涌出无数人影,皆是着甲持枪配刀,背着强弓的军士,盾兵拦住前路,拒马路障阻塞了后路,为数不少。弓手已经开始解下防水布,枪手竖直了抢尖。

    死脑筋的官吏又开始搞不清状况,大声呵斥:你们是那里的贼军,可知道这是朝廷办差。速速退去,否则治你们死罪。

    抢劫的贼军默不作声完成了包围,没一个理睬这傻缺。倒是护卫的500禁军丢盔弃甲,立刻落荒而逃。

    曹家带来的伙计们,早已得到指示镇定自若。曹有才反而有点发怵,这流箭可不张眼啊。表姐您倒是靠点谱啊,要不您老表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波贼军自然是张敬达的1000卫军了,领头的是张敬达的副将高行周。

    只见高行周,着轻甲持长剑大吼道:“前面的人听着,本将乃是武宁节度使张元帅旗下千牛卫高行周,奉陛下手谕捉拿逆贼同党,无干人等放下武器,退立一旁,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官吏中有人认出高行周,上前询问:“原来是高将军,下官兵部粮转运使书记陆知行,不知将军可还记得。”

    ”原来是陆大人,末将当然记得,大人多次为前线组织送粮,将士们非常感激大人的古道热肠。”对这位还算清廉的小吏,高行周还是颇为敬重的。

    陆司曹继续道:“不知将军,如何断定反贼潜藏在运输队中。这次交易关系重大,早已知会陛下。而这些出了问题的酒,是明年北征大军的军资,还有户部与吐谷浑互市的重要商品。另有……”

    高行周不得不打断他,虽然理由很充分,但这是皇帝亲自密令,张元帅多番叮嘱的行动,据说已经牵扯了20万各地镇军。

    “陆大人,这是张元帅的手书,上面有陛下亲笔签字。陆大人不必怀疑,还请壁上一观。”高行周唯恐夜长梦多,口气已经略显不耐。

    陆知行是严谨点,但又不是傻瓜,再若坚持,怕是高行周就要翻脸了,人家手上可是拿着尚方宝剑的。再者这里又不是他最大,曹有才可是比他大了好几级。人家是正宗正三品上大员,这场面可不是自己一个从五品少卿玩的转的。更何况还有一位皇帝的代言人,德公公在这里呢。

    见陆知行识趣的退走,高行周朗声说道:“哪位是刘公公?”

    小德公公得意的看了看曹有才,迈步上前,与高行周打了招呼:“高将军,咱家就是刘有德。”

    刘公公笑眯眯,特地绕个弯经过曹有才身前,冲后者得意的一笑并说道:“哎呀,曹大人真是胆大包天,却也运气真是好啊。”

    曹有才自然听得懂刘德所指,若非皇帝穷疯了,就凭曹有才贪污黄河大防。曹有才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就是曹太后也得亲笔写个罪己诏!

    尽管对这位大太监十分不感冒,但高行周还是笑道:德公公,末将已经控制局面。不知公公还有何吩咐。”

    这话原本就是句客气话,但刘德反问道:“高将军,陛下和张元帅何密令给某家。”

    “来了,来了”高行周内心极度鄙视,这位德公公对权力的欲望出乎常人所想,这就是高行周对这位陛下跟前的心腹太监,极为反感的原因。

    可张敬达是高行周最尊敬的人,而张敬达对李嗣源绝对衷心不二,高行周只能听从命令。

    “是的,公公,临行前陛下面喻,1一旦顺利接管车队,诸事以公公为主。”

    刘德脸仿佛一朵绽开雏菊,满意笑道:“是呀,陛下也曾令某家便宜行事,陛下多次言明,这次目的有两个,一是不叫一件货物丢失,二是不要惊扰地方。”

    “公公所言极是,不知下一步?”高行周有个不好的预感,这太监要出幺蛾子。

    刘德不答话,反而走回到曹有才身前,对着后者咯咯笑道:“曹大人这回是偷鸡不成折把米啊。”

    “刘德!成王败寇,休逞口舌之利”曹有才恼羞成怒大喝道。

    刘德围着曹有才转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曹大人啊,是口舌之利,还是色厉内荏,且瞧瞧吧。现在还是完成你最后一趟工作吧,朝廷的损失可不能白白丢掉。四部大人还等着拿回货品呢。”

    曹有才楞了一下,旋即内心苦笑一声:“原来……太后啊,太后,您真是深不可测啊,没想到您还藏了这么深的后手。”

    刘德志得意满的回到高行周身前,冲卫军大嚷:“去龙门把朝廷的东西要回来,顺便教教这些贪婪的商贾什么叫律法。”

    高行周就知道这位德公公的心里膨胀起来,有点得意忘形了。

    “刘公公,即以拿到东西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不如回京复命。”虽然明知无用,但存着万一的心思还是劝了一句。

    “有高将军的一千虎贲,哪里的宵小敢虎口拔牙。”太监自然不屑一顾。

    高行周哑口无言,难道让自己承认1000的沙场精锐打不过500多个江湖混混。

    如果高行周知道后事,他一定会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己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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