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心人
于是，两人偷偷来到元府外，阿凉逃跑的那扇外院墙门口。而之前受命要杀阿凉，后被击倒在地的暗武已经消失在那里。或许是已经醒了，或许是被处理了。阿凉后悔走之前没试探下那人的死活。现在他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穿帮了，那些元府的人会回破锣巷找自家麻烦。
“阿凉，你说的那人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阿凉左右为难，附近寂静无声，除了他们俩，连只路过的小猫小狗也没见到。他沿着外墙边走了段路，比量着自己的身高，摇摇头。
“要想翻墙也是不容易。”阿凉心里喃喃着，又对绿桃道，“我们还是算了吧，就靠你和我，进去是送死。我们还是乖乖在外面等消息吧。等明儿天亮，或许就能打听到事儿了。”
绿桃心里焦急，也是没更好的办法。一个纤纤小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在元府外晃荡已是危险的事。
“我还是先回家看看我爹怎么样了。我怕元府也去我家找麻烦。”
绿桃不能阻止，只能回头再多看一眼高墙。暗色的石墙，坚硬高耸遮掩着里面的一切。只剩下从墙内延伸出的几根树枝，挂着零星几片树叶，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
“喂——阿凉。”
绿桃小声冲着走在前面的阿凉喊道。
“什么事儿？”阿凉有些不耐的回身，以为绿桃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阿凉，你看那树枝。”绿桃指了指伸出高墙的那棵树。
“就是树啊，还有什么？”阿凉不以为然。
“你看，有点不太对劲啊。”绿桃颤巍巍指着那个方向。
“不就是风刮的嘛。有什……么……”阿凉看着也开始觉得不对劲，因为自己并没有感觉身上有风刮过，那那些树叶又是为什么晃得厉害。阿凉心里越想越怕。竟顾不上男女有别，拉着绿桃的手臂就闪进了最近的暗处，悄悄观察。
“好像有人！”阿凉压低声音。
“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好心人’？”绿桃心里顿时冒出了希望。
“嘘……”
两人静待片刻。没多久，树杈攀上了两个模糊的身影，脚一蹬，树枝一晃，两道身影稳稳从树上跳下，越过墙头，正好落在刚才阿凉与绿桃说话的地方。
借着夜空皎月，两人身形被显，阿凉推测两人颇为年轻，身手利落，多半也是练过些武。
“看着有点眼熟。”绿桃悄悄说，却又不敢认，更不能上前去看。
那两道身影左右四顾，像也是和自己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办。
“认出是什么人吗？”两人互问。
绿桃又摇头道：“太暗了，看不清楚，再走近些就好了。”
那两人似乎正应了她的话，真走近些。头顶的月色正亮，皎洁之光倾洒下来，看清两人的脸。绿桃差点惊叫出声。
“是他们呐！”绿桃迫不及待从暗处跳出，向两人奔去。
“是少主和博昌！”
这两个人真是命大。阿凉看到绿桃的兴奋模样，心里又是不爽。
“阿凉，阿凉，他们俩都没事，真是太好了！”绿桃招呼阿凉出来，又迫不及待拉着博昌的袖子，急问：“博昌，你和少主是怎么出来的？里面怎样了？有看见我爹吗？”
“喂喂，你问题也太多了，好歹让他们喘口气，找个地方再问行吗。这里可还是在元府门口呢。”
绿桃太过激动，被阿凉白眼也不计较。一味地扯着博昌的袖子，让博昌难以拒绝。
“你爹我们没见着。小元斋已经去人了？”绿桃点点头，眼眶里又开始泛光。
“他们把人都带走了。阿椒是冒着我的名带走的，否则我也……”
正清在一旁神色黯然。
“他们动作可够快的。”正清嗤之以鼻，“看来谋划已久。那我爹和我回城遇刺的事八成也是他们。”正清捏紧拳头，狠狠道：“今日杀父害母之仇，往后也要他们家破人亡来还。”
“好啦好啦，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先别豪言壮语了。”
阿凉对此毫不关心，反倒好奇其他。
“就凭你们俩这身手应该没那么容易从里面逃出来吧？”
“的确。”博昌也不恼他，老实回答，“原本已经被韦公软禁，后来不知怎么，守卫露出漏洞，我和少主就逃出来了。”
“应该不会是那个老家伙以为大事已定，一时太过欣喜，才疏于防范吧。”
“阿凉，你被他们带走后，又是怎么逃脱的？”博昌和正清同样好奇，“怎么看你比我们更不可能逃脱才对。”
“这个嘛，哈哈”阿凉还想卖卖关子，却被博昌作势要踹他一脚，只有老实回答，“我是被人救了。”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真的，我没看见，根本什么都没看见。”阿凉摆手认真道，“是实话。连跟毛都没见着。就看见要杀我的那个人摔倒在地，跟死猪一样。我也是怕得要死，哪里还细看什么，就赶紧跑了。”
看着阿凉窘迫的样子，三人知道他说的应该不会是谎言。
“难道……真的是有人相助？”正清奇怪道，“会是什么人？”好人恶人？哪方势力？有何图谋？太多疑问在四人脑中旋转。
“哎，多想这些干嘛。反正大家平安无事，那就是好事。”
“就是！就冲着他救我一命，必定是个好人啊。”阿凉坚决道，“他不是也救了正清少主和博昌少爷嘛。是好人，好人！”
“如果……”正清轻声道，“如果娘也能逃出来就好了。”心知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奢望，本不该再多期待，但自己逃脱而母亲依旧在府内受难，自身的自由也变得不自由了。
如果离开元府，母亲又会被怎样对待呢？正清又慌张起来。
“博昌，他们不会为难她吧。”
“韦公想要坐上城主之位，也希望能坐得正大光明。自然也会善待夫人。他如果发现我们已经逃脱必定更会善待。”
“因为夫人成了人质。”绿桃道，“少主的命才是他想要的。”
“喂喂，我说各位，能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话吗？”阿凉忍不住开口，他东张西望，轻声道，“趁他们还未发现，赶紧走。”
四人立刻禁言，寻找躲避之所再从长计议。
离开之际，某种异样让阿凉心头难以忽略。他不禁回头张望，一切还是平静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