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追踪
“我就说应该由我来管钱的嘛。好端端的，那么多纸票和细银就给骗走了。”
“这谁知道那人会见财起意，只是损失了点银两也没什么。”
“你真是大少爷，不知百姓苦。那么多钱，我们平头百姓一辈子也难赚的来。”
“不还剩下一些嘛。等到了落脚的地方应该也够用。”
“钱多点傍身才安全嘛。”
刚出了城门，阿凉便数落起来。三人原先为了赶路快些，想买辆马车或者牛车能省些力气。结果那卖车人见他们三人年轻，拿了钱款就消失不见。博昌和正清也是没江湖经验的，身上的钱又不敢交给阿凉这样的人保管，只能暗暗吃下这个亏来。
阿凉是心疼的要命。
“让你们不信任我。现在我们好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再怎么贪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卷了钱一个人跑路啊。”
阿凉说出这话，让博昌和正清两人直摇头。
“倘若是让你管钱，恐怕现在早一毛不剩。别说坐车，就连吃饭也成问题。”
“喂，别贬低我的人品哦。”
阿凉始终不肯服气。但心中还真的是不由得懊悔自己怎么没早那骗子一步，自己先下手，拿了钱自己先溜。既能捞着一票，又远离元府的麻烦。
虽然这么做的话有点太坑人。但他阿凉也是自小坑蒙拐骗过来的，也就没那么大的愧疚心。既然现在钱没得碰，他也便老实跟着他们俩就是。等到了落脚之处，再想其他。
“正清，走了那么多路，脚疼吗？”
博昌颇为担心，自小正清还未走过这般崎岖难走的道路。郊外人迹罕至，已经没有了城内的青石板路，只剩下黄土铺地，还时常有些石子儿搁脚，一双新换上的布鞋已经沾上了不少黄泥。
正清也觉着路难走，但还是摇头否认。
“幸好天气不错，还未下雨。”
空旷的草地上偶有几只小虫掠过，竟是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唯一的活物。
“少主也该习惯一下平民的生活。就这么点路脚就疼，那还怎么继续赶路下去。”
博昌正要教训阿凉的多嘴，却被正清拉住。
“他说的没错。我也没那么娇贵。”
“你好歹也是女孩子。”正清默不作声。
“她哪里像个女孩子啊。”阿凉继续嘴欠。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会忍不住。”
博昌难忍住自己脾气，怕冲动出手。正清死命拉住他，向他轻摇头。
“这家伙欠收拾。”
“嘘……”
正清轻声按住他，就连正抬起手臂挡住自己脸的阿凉也觉察到了一点异常，乖乖闭上嘴。
可周围只有昆虫偶有跳跃而过，鸣叫几声，此外再无任何动静。
三人只能继续向前行走，但警惕之心难以放下。为了掩饰，三人继续一路的拌嘴，如同之前那样打闹。渐渐日落西山，天色变暗。借着傍晚的霞光，一片橙色之下，尽显危机。
黑色的尾巴终究忍耐不下去，自己跳出来。三人也不惊讶，转身直面相视。几个身穿暗色劲装的凶徒立于三人面前。博昌扔出身上钱袋，钱袋中清脆的金属之音并未让那些人面有改色，只是死死盯着他们三个。于是，他们知晓了。韦公未曾要放他们离去，他只想要永绝后患。
“喂，你们先打着。”阿凉先抱头鼠窜，跑路之前还是忍不住先去拾那个钱袋子。他紧搂着钱袋，眨眼闪进灌木丛中。“钱我先替你们拿着。”
嘴上这么一喊，阿凉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心想如果他们能活着，他也就回去，不能，那这些钱也就是自己的了。横竖他都不吃亏。
眼看着博昌和正清与那些韦公派来的杀手交上手，阿凉躲避之时竟未遭到攻击。想来他并不是重要目标，自动离开也是帮着这些杀手省力。
阿凉的猜测非错。这些杀手的目标的确只有博昌和正清而已。即便这些恶事被阿凉目击，也是不怕他传出去。毕竟他的名声不好。谁又会相信一个泼皮无赖的话。普通人只当他是在说谎，顺便向元府敲诈而已。
好歹相识一场。阿凉也未真的离开太远。他只躲在密集的灌木之中，扒开一点枝杈偷看那边的情形。心中也说不清是希望哪边胜。是留下钱还是继续跟着博昌他们，或许有一日还能跟着正清回去报仇。
阿凉专心脑中矛盾斗争着，却不经意自己身边已经落下一人。
是的，真正的落下一人，从高高的树上飘落而下，轻得如同一片落叶。
“怎么，没想着去帮他们一把？”
话中还带着笑，却把阿凉惊出一身冷汗，整个身子都怔住了。
“你是不是还在考虑是该偷偷吞了这钱自己跑路，还是去帮他们一把。不过，洋者的话你既不能一个人花钱自在逍遥，还要跟他们一起吃苦，或许还有生命危险。”
阿凉缓缓转身。即便这声音又是不同，但感觉这人太过熟悉。
“你忘了杀父之仇，只顾得眼前利益。”
“我没有！”他当然还记得。只是他觉得自己只要有了钱，还有什么事不能干的呢。也不一定要靠他们两人。
可那人不愿听他多辩解，未等他再开口便拎起他的衣领，提溜着出了灌木丛。竟然大方的站在正在厮打的双方面前。
“既然没有，那就做些什么。”
“喂！你疯了吗！我没有武艺，也不会灵能术，你要我死吗？”
“没有这么容易就死的。”那人将他用力一甩，扔在旁边草地上，“既然什么都不会，那就好好看着。”
阿凉心中气愤。为什么这个神秘人总是针对自己。是自己以前得罪过他，还是上辈子欠他的。但在他面前却是一点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的照他吩咐去做。心中还是抱怨，既然要自己蹲旁边看，不如刚才蹲灌木丛看安全的多。
“像女人一样不可理喻。”
不小心嘟囔出声，突然“啪”得一声，阿凉觉着脸颊之上晃过什么，没多久就感觉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