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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对不起,我……以为我爱的是你,但是……我弄错了,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当初他以为,他所害怕的事终于成事实。

    在他决定和薛以人结婚,一同去找薛东升,后来和他单独深谈的那天晚上,薛东升才说出希望他们秘密结婚的理由。

    薛家有一条规矩,每个孩子到了十二岁都必须出国留学取得硕士学位,薛以王曾经要求薛以人一同出国,只是薛以人认为自己是养女,她不想花这笔钱,薛东升也劝薛以王不要勉强她,薛以王这才订下条件,单独出国。

    不过,他在出国之前,已经告诉自己的父亲,他会在十八岁时取得硕士学位回来,到时候他要娶薛以人为妻。

    薛东升面对自己的儿子过于早熟的表现,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他当时没想到儿子对薛以人的执着一直到他出国读书多年都没改变。

    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他爱儿子,也爱女儿,将来两人如果能结婚,他也乐见一对佳偶天成。

    不过当时他认为两人都还太年轻,他也很清楚薛以人迷糊迟钝的个性,她不知道薛以王对她的占有欲和痴狂全然是爱情的表现,而自己的儿子又是个不擅言词的孩子。

    只因为薛以人对爱情的感觉太迟钝,所以薛东升很放心的决定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一直到薛以人把李君蒙带来见他,他才警觉到事态严重。但既然薛以人已经有了选择,他也不忍再把薛以王的感情说出来为难她。

    他本来想,一切都等薛以王顺利取得学位,留学归来再说。没想到事情又意外的发展,两人才交往不到三个月就要结婚!

    因此,他只好找李君蒙谈,让他自己选择,是要让薛以人知道薛以王的感情,还是两人就秘密结婚。

    最后,他选择了后者。

    薛以王说得没有错,他的确是卑鄙在先,他深知薛以王对以人的重要,所以从他晓得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起,他就急着将两人的感情稳定下来,让薛以王即使回来也无机可乘。

    只是没有想到,薛以王竟敢强要以人!

    而他……

    「君蒙?……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漆黑的夜里,一把灯光打上他的脸,随之而来的是薛以人讶异的声音。李君蒙坐在山上民宿的大门口一个多钟头了,本来只是晕车不舒服,他想休息一下再按门铃,结果不知不觉就想起往事来。

    「以人……」

    「家安呢?是不是他吵着回来?」手电筒四处照,急促的声音难掩思念:她的儿子离开才经过一天。

    「他没有来,今天晚上住在我大哥那里,宝贝……时影的女儿缠着他,不让他走,他也同意留下来住几天。」他起身,拿过她手里的手电筒,把灯光打在她脸上,看见她一脸失望,甚至——

    「别照我。」她急忙撇过头去。

    「你哭过了?」红肿的双眼,指责着他的残酷和冷血,一鞭狠狠打在他心上,他忍不住自责起来。

    「没有。你怎么又会上来?」她垂眼避着他。

    「我累了,可以进去再谈吗?」山上的夜晚难掩寒意,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

    薛以人点点头,开了大门,让他把车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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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夜里,一室安静,李君蒙在客厅里坐了下来,四处看了下。

    「玲姊呢?」

    「……家里有事回去了。」她倒了杯热茶给他,选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落坐,低垂着眼。「你会晕车,这段山路不短,是什么重要事让你特地开车过来?……是赶办家安的姓氏吗?」除此之外,她想不出理由来了。

    李君蒙喝了口热茶,始终瞅着她红肿的双眼,明亮的灯光底下,她白皙的脸庞,哭红的大眼睛,看得他更为内疚。

    「以人,我今天见过薛以王了。」

    「你见他……做什么?」她全身一僵。

    「这么多年来,家安受他不少照顾,礼貌上向他道谢。」他淡淡说道。

    薛以人始终避着他的目光终于对上了他,没有接受他的说词,反而说:「是以王……他说了,所以你才特地来找我,想了解事实真相?」

    「你怎么猜到的?」要不是她刚才惊讶的表情,他会以为是薛以王打电话来过了。

    「当年那件事是以王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在我选择和他成为共犯时,他之所以没有为我解释,目的只是要我和你离婚;但是我因此背负一身不洁的罪名,这不管经过多少年,他心里都是不安的。既然你们碰上面了,我想他一定会为了还我清白,说出这件事。」她缓缓扯起嘴角。

    李君蒙眯眼,突然内心一把无名火翻涌而起,「你就这么了解他?他对你当真如此重要,值得你为他牺牲我们的婚姻!」

    「我跟他做了十多年的姊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当然了解他……不,其实我还是不够了解他,我没有看到他对我的感情,我伤害了他。」她淡淡叹了口气,接着说:「以王对我而言确实很重要,是他给我一个家,甚至是他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抢救回来,我的命是他的,他对我的好更无话可说。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我会跟他在一起。」

    「那真是遗憾,我的出现让你们无法成为一对恩爱夫妻!」

    「君蒙,你今天不是来了解实情的吗?我只是把实话告诉你。」她终于发现了他的火气,莫名地瞅着他怒目切齿,狐疑地说:「经过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早已放下,难道你到现在还恨我吗?」

    「既然你这么想报答他的大恩大德,为什么少了我这个阻碍,你反而没有跟他在一起?」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她。

    她沉默了下来,只是望着他不言不语。

    她澄澈的眼神不曾因为岁月累积而蒙尘,反而是他,商场打滚多年,看多了尔虞我诈,任身边女人来去,他……也许就像水珒玲说的,他变了。

    李君蒙扯起眉头,从一双毫无杂质、清澈的眼神中逃开了,转开了目光。

    薛以人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脸红地低下头。

    「已经……很晚了,你可以睡家安的房间。」她起身,打算关门就寝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背对他,目光落在窗外那道高墙,「因为我知道,以王他要的,不是报答他,而我……我很爱他,但那不是爱情。」

    李君蒙皱起眉头,「你刚刚不是说,如果你知道他的感情,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嗯,如果我先知道他的感情,而不是先和你谈恋爱,我想,我会以为那就是爱情;当然我也有可能在后来爱上他。不管如何,在当时我先知道他的感情的话,这辈子我都会跟他在一起。」

    「但是你认识了我,而且爱上我,你尝过爱情的滋味,所以……以人,你最后没有选择薛以王,是因为我吗?」因为,她还爱着他?李君蒙忽然发觉心脏狂跳了起来。难道……他始终爱着她?

    她一怔,望着那道高墙的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我又忘了一件事。」她回过身来,懊恼地敲了敲脑袋。

    不安分的心脏默默归了位,他狐疑地听着她跳脱话题的言语。

    「我常常忘东忘西,生下家安以后,情况更严重。我忘了……跟你离婚以后,我好像跟以王说过,暂时不要再见面……结果,我就忘了再见他了。」薛以人一脸困扰,为什么她会直到李君蒙出现了,才想起这件事?

    「你是说,你跟薛以王已经十多年没见面了?你没回去看过你父亲吗?」李君蒙愣住,错愕地望着她。

    「只回去过几次,因为爸爸经常会上来。这两年他出国了。不过我回去的时间以王都在公司,我想他忙,没去找他。」薛以人忍不住又敲自己的脑袋,有些伤脑筋地低喃起来:「以王的个性太严谨、太认真了,他会不会以为我还没原谅他,一直在等待?」

    李君蒙并不同情害他的婚姻破碎的薛以王,只是一想到这十多年来,薛以王也跟他一样不曾再见过薛以人一面,莫名躁郁的心情便一扫而空,嘴角弯了上来。

    薛以王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十多年前不懂得对深爱的女孩表白,还可以说是因为年纪太轻,没有经验,情有可原。

    十多年来一直到现在,他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怎样迟钝的女人吗?薛以人绝对不是可以站在原地等待的女人,甚至爱她就绝对不能放开她的手——

    李君蒙忽然一怔,紧紧握着双手,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现在已经太晚了,明天我再打个电话给以……」忽然目光碰在一块,她脑中一片空白。那是一双曾经相当熟悉,如今却陌生的炽热眼神,她的心莫名地怦怦跳了起来。

    李君蒙走过来,拉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手里。

    她讶异地低头,望着他的手,赶紧抽出手来,反握住他的手,「你的手好冰!」

    「以人……」

    「你怎么穿这么薄?山上比较冷啊!」她摸着他身上的衣料,更吓了一跳,「你等一下,我马上去煮姜茶。」

    「以人,我……」李君蒙看着她的背影匆匆跑进厨房,本来要叫住她,却打住了。

    十多年前,他和薛以王的自私同时伤害了她,无论如何,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李君蒙忽然若有所思,望着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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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祖屋有两栋楼房,后来增建的这栋楼房是属于李君蒙的部分,薛家安就住在三楼。两栋楼房其实是共通的,每个楼层都有门可以穿梭来去。

    「家安哥哥——」李宝贝抱着枕头从隔壁栋跑过来,自己打开门就走进来,很自动的把门关上。

    「叔叔。」薛家安立着枕头盖棉被坐在床上看书,连头都没抬。

    「家安叔叔,你帮我跟雨歌还有时影说,我要跟你一样每天睡到中午,我不要上学,我要跟你在一起玩!」她爬上床,枕头丢在一边,就扑进薛家安的怀里,把他手上的书都撞掉了。

    这小丫头一定每天晚上都要来这么一次才甘愿吗?还好有棉被,第一天被她撞到的肋骨到现在还闷痛着。

    「你成绩那么差,我拿什么去跟你父母说?你还是到学校去用功吧。」薛家安从后头拉起她的两条长发辫,正打算把她从身上扯开。

    「我不要,我喜欢你啊!家安哥哥——」两只小手紧紧抱着他。

    「叔叔。」再一次纠正,拉着两条发辫的手慢了动作。

    「家安叔叔,我本来长大以后要嫁给时影,但是时影现在是雨歌的了。」说起这件事,她不免又叹气。

    「你说过了。」薛家安扯起眉头,听不下百次了。

    「我还没说完嘛!」她在他身上爬,两只小手爬上来抱住他的脖子,圆滚滚的双瞳望着他发亮,笑嘻嘻地说:「我跟雨歌说过,我以后不会跟她抢时影了,等我长大,我要嫁给家安哥哥,那到时候你要娶我哦!」

    「我是你叔叔。」薛家安瞪着她白皙稚嫩的小脸蛋。

    「家安叔叔。」她以为又被纠正,立刻改了口。

    薛家安也知道她没听懂他的意思,本来想跟她说清楚,想了想问她:「那雨歌怎么跟你说?」

    「雨歌说她没有意见啊!她说只要时影同意,你也答应要娶我,那我就是你的新娘了!」所以她要赶快趁家安还没有新娘的时候,先抢位置。

    蓝雨歌居然把烂摊子丢给他和李时影来收拾。薛家安面无表情,心里却开始骂起蓝雨歌来。

    「你先去问时影,等他同意再说。」他的手不知不觉玩起两条发辫,长长的发辫缠绕着手指,发丝柔顺冰凉,摸起来很舒服。他想,他以后也要找一个有长发辫的女朋友。

    「我问过啦!」一口小白牙闪烁,天真童颜对着他笑吟吟。

    薛家安忽然觉得不安,那对夫妻该不会同时决定把坏人推给他做?「他怎么说?」

    「时影就是笑而已啊,那就是说他也没有意见,只要你点头就好了啊!」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好不开心。她当然知道家安哥哥一定会娶她的嘛,她这么可爱。

    笑……是苦笑吧。薛家安扯起眉头,直瞅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开怀笑颜。当初她听到李时影不能娶她,马上就大哭了,有好一阵子都跟着李君蒙住,不肯理李时影。

    「家安哥哥,我要嫁给你哦,你不能跟时影一样娶别人,等你跟我一起长大,我要当你的新娘!到那时候我叫李老大把儿童百货改成婚纱公司,我要跟你一起拍那种很大很漂亮的照片,给大家看。」

    「那叫婚纱照。」薛家安望着两只紧紧圈住他的小手。其实她还小,慢慢长大以后就会知道「叔叔」是不能跟她结婚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那我要跟你拍婚纱照,好不好?」一到了她睡觉时间,她那双眼睛就开始闭上了,小头颅靠着他肩膀,小身躯慢慢往下滑。

    「……随便。」两手抱住她下滑的小身子,「你回去房间睡。」

    「不要,我要跟你睡。」说着,她就睡着了。

    李时影和蓝雨歌到底知不知道,他回李家是为了祭祖,不是为了当他们女儿的保母!

    还有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李君蒙!把他丢在这里两个礼拜来不闻不问,他今天早上打电话回家找母亲,接电话的居然是父亲——这两个大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要找时间回家看看……他低头,望着李宝贝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唔,其实也不是那么急,过几天再说吧。

    他把她的枕头摆好,掀起棉被小心翼翼地把她搬到身边的位置让她躺好,为她盖上棉被,拿起书继续看。

    不一会儿,一个小身子就往他身边挤,四肢像八爪章鱼似的把他吸住了。

    他像习以为常没半点反应,只是嘴角微微扬起,翻了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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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阳光直落屋顶,厨房里传出忙碌的声音,把一串低语声盖掉了。

    「……以人重视你,如果我们继续仇视彼此,只会让以人难过,所以这次就让我们公平竞争吧。以后不管以人选择谁,都必须祝福对方。」李君蒙手里忙着炒菜,耳边挂着蓝芽耳机和薛以王说道。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君蒙都把一盘菜炒好了,才听到他说:「你还住在那里?」

    李君蒙扯起了嘴角,把一盘菜盛上来。「玲姊跟你说的吧?她前天回来看到我吓了一跳,我想她应该已经打过电话给你。你放心吧,现在以人有我照顾,玲姊已经安心回去陪她母亲养病了。」

    「这就是你说的公平竞争?」一声冷哼从耳机里传来。

    「薛以王,我已经尽到告知的义务,至于要怎么追以人就各凭本事了。」他按掉电话,把几盘菜端出厨房,在餐桌上排好,脱掉围裙的同时,望着后院蹲在地上拔杂草的身影喊道:「以人,可以吃饭了。」

    薛以人转过身来,狐疑地瞥他一眼。

    本来他说,一趟车开上来,他吐得身体很不舒服,想留下来住几天,当然房钱他会照付。

    她这里是民宿,既然他想当客人投宿,她自然让他留下来。

    只是,以为他住个两天就会走,没想到他一住两个礼拜还不想走,陆陆续续叫人寄来他的衣物和日用品:怕她煮的东西害人又害己,三餐不仅自备还帮她准备……

    她脱下手套,进厨房洗手后,才靠近餐桌。

    「来尝尝我试做的新菜,绿咖哩鸡肉。」李君蒙把饭盛好,甚至连菜都帮她夹好了。

    薛以人一脸若有所思,捧起碗筷吃了两口,终于开口:「你还要住多久?」

    「你不欢迎?」他反问。

    薛以人一怔,她不认为这跟她欢迎与否有关系,他这种问法真奇怪。

    「我是说,你公司应该很忙吧?还有家安一直打扰你大哥、大嫂也不太好……」说到后头,她有些吞吐,其实希望他把家安带回来,又说不出口,她都已经答应要把家安给他了。

    「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现在我这个总裁几乎是挂名的,大部分的决策权我都交给时影了。至于家安,我在考虑是不是过几天叫司机把他带回来。」他一面吃饭,一面闲话家常似的说。

    「你说……带回来?」薛以人捧着碗,发亮的眼睛泄漏了她惊喜的情绪。

    「是啊,你觉得如何?」他说着,夹了块鸡肉给她。

    「嗯,好啊!」难以掩饰思念儿子的心情,她喜逐颜开地忙点头。

    「这道绿咖哩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她笑眯了眼说道。

    「再试试这个,这道青菜也不错。」

    「好。」一想到过几天就能看到儿子了,薛以人忽然胃口好了很多,不管李君蒙夹了多少菜,她都吃了。

    李君蒙满意地望着她。所谓兵不厌诈,既然让他拥有最大的武器,他当然得拿来加以善用,难不成他还像薛以王那只可怜虫一样,以为默默地守着她,爱情就会找上门?真是笨蛋,机会当然是自己掌握的。

    薛以人忽然停住碗筷,焦距落在他的手上……

    「你在做什么?」

    李君蒙深邃的目光正凝视着她,一只手不知不觉地爬上她的脸,抚摸她冰凉柔嫩的脸颊……

    「脸上有饭粒,我帮你拿掉。」声音正经,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回头继续吃饭。

    薛以人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脸,瞥他一眼,耸了耸肩,一想到儿子要回来,嘴角又很快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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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以人洗好澡,简单地擦了乳液,爬上床关了灯,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好心情全写在脸上。

    李君蒙已经答应要把家安带回来,再过几天她就能看到儿子了,以后他们母子就……

    薛以人忽然一怔,终于发现李君蒙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要住到什么时候?

    家安呢?他说要把家安带回来,是跟着她,还是跟着他?等他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把家安带走?

    薛以人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愉快的心情一下子打散……她抬起头,望着阳台点亮的灯光,李君蒙还没睡,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似乎没发现她还醒着。

    她重新打开灯,下床打开阳台那扇门。

    李君蒙仰头对着她笑,「不是睡了吗,怎么爬起来了?」

    「我有话问你。」心里搁着影响睡眠,她决定问清楚。

    「好啊,这里坐。」躺椅很宽,他还特地挪了位置给她。

    「不用了,我——」她指着一旁的椅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君蒙拉了一把。

    「坐下来好说话。」

    「好痛……」一个不小心,受到枪伤的肩膀撞上他胸膛,痛得她脸色发白。

    「以人!你还好吧?」李君蒙赶忙坐起来,不由分说伸手就解开她睡衣钮扣。

    等到薛以人察觉,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他时,他已经拉下她的衣服,两眼注视着她肩膀上的伤口,深深攒眉。

    「我以为你伤全好了。」他伸手抚摸她光裸肩膀上一点圆红的伤口,叹了口气。

    「是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擦撞到,已经不太痛了。」她也没想到子弹贯穿的伤口如此脆弱……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伤疤,她忽然心跳漏了一拍,短暂一个怔忡,又失神地看着他吻上那道疤——

    「你在做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紧绷地问,更听见加快的心跳声。

    李君蒙抬起头,眯眼瞅着她通红的脸儿,嘴角隐着笑意,正色道:「听说吻一吻比较不会痛,你觉得呢?」

    「……没感觉。」她拉上衣服,目光避开了他,整个脑袋像白光一闪,顿时化为一片空白。

    「那么,这样呢?」他凑近她,直接吻上她的唇。

    这样……是什么意思?是问她的伤口,还是问她的感觉?薛以人睁大的眼睛始终写着疑问无法闭上。

    为什么……为什么吻她呢?

    「你嘴巴上有饭粒。」轻触着她柔软的唇,差点就深吻了她,却感觉到她的惊诧和退缩,他很快克制了情欲,放开了她。

    「饭粒?我才刚洗好澡。」她忍不住摸自己的脸,忽然忘了她刚才是否有洗脸,喃喃自语:「难道我忘了洗脸?」

    「嗯,你肯定是忘了。」李君蒙两手贴到脑后为枕,仰躺下来,望着满天星子,「天气真好,我看晚上就睡这里好了。」

    薛以人转头看他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了,「这里夜晚冷,你会着凉的,还是进去睡吧。」

    「以人,你刚才说有话问我,想问什么?」

    因为他闭着眼,薛以人就一直看着他,看到……

    「我忘了。」他长而浓密的眼睫毛,挺直的鼻梁,深邃轮廓,以前她常在他睡着时,像这样看着他。

    李君蒙扯起嘴角,「你想到再说吧。」

    薛以人伸出的手差点就碰上他的脸,赶紧缩了回来。

    「我要睡了,你也进去睡吧。」她起身进房间去,把门关了,窗帘拉上,不久就熄灯了。

    李君蒙张开眼睛,抚摸着吻过她的嘴唇……

    她忘了要问他什么,他倒是很想问她,如果现在让她选择,他和薛以王,她会选择谁……或者,她又准备谁也不选,逃开两个?

    上一次她在他的面前选择了薛以王,他以为那就是她的决定了,哪知是一场误会,这十多年来她一直形单影只。

    他深深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太有把握,她可能还爱着自己,甚至可以不顾一切选择他。

    但是,他终究会让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多少个十多年可以浪费了。

    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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