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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虽然没有当场逮住他,但经过多日来的搜集及多方打探,应该可以确定他们是来白鹰会,一个专门提供商业间谍,窃取高科技机密,甚至连政界也敢涉及的不法组织。”罗韶明说道。

    “你所谓的他们,也包括柳荫?”殷闻风嘴角浮现讥笑。

    唉!大少爷真是明知故问。

    “柳荫在鹰会的代号是“情”——”讲到这,罗韶明忽地一顿。

    根据他手边对情这名女间谍仪有的资料发现,情与现不住在殷家的柳荫,个性简直是天南地北,一个冷漠孤僻,一个荏弱惹人怜,要不是他万分确定柳荫便是情,还真难将两人兜在一块。

    “韶明。”

    哎哎C像只要提到柳荫,大少爷就变得特别没耐性。

    “情为鹰会建立过不少功劳,而最近的一次便是在半年多前,成功色诱美国科技大厂威尔斯集团的总裁,并成功取得新研发的生技机密,导致威尔斯集团损失惨重,股票一路下跌……”

    “韶明,这件事我很清楚,你不并再重复。”殷闻风饱含讥诮的黑眸,斜睨露出几许尴尬的罗韶明。

    “大少爷,我只是提醒你利害关系罢了。”

    威尔斯集团虽极力掩饰这种不名誉的糗事,且一律对外宣称是商品研发失败,不过,殷氏的安全精英分子还是追查到这惊人的内幕。

    “鹰会终于对殷氏出手了,而这就是我父亲先前所担忧主事。”殷闻风调弄的口吻依旧没变。

    “是没错。”只可惜,防得了情,却防不了柳荫。

    “我比较感兴致的是,谁是幕后买主?”这才是症结所在。

    “殷氏集团近几年的成长确实教人眼红,相对的,也导致一些竞争厂商心生不满,所以安全小组正在积极过滤,短期间内应该就会有答案。”

    “我要马上知道是谁。”殷闻风眸心跳跃看危险光束。

    “大少爷……”罗韶明眉心微拢,忽地,一抹灵光乍现,“莫非大少爷是想直接探问情?”

    不过,据他侧面了解,鹰会成员多半只负责执行任务,就算柳荫的失忆是为了掩护她此次的任务,恐怕也不会晓得是谁付出巨额款项,欲让殷氏步上威尔斯集团的后尘。

    “不行吗?”

    “但是……”

    “对她心软了?”殷闻风斜瞟他的眼光有些冷恶。

    “当然不是。”罗韶明连忙撇清,“不过,柳荫失忆的可能性几乎已确定,就算要对她严刑,逼供恐怕也问不出个名堂。”

    “你当殷家是刑堂?”

    不!我当你是行刑的刽子手。当然,罗韶明没胆子说。

    “韶明,你好像很闲?”

    “大少爷,其实我想说的是,当你行刑……呃,是拷问,喔不!是问完柳荫话后,能不能将她交给我?”

    既然柳荫出自鹰会的事已被证实,他自然不能够让她继续留在本家,因为任谁也没有把握她何时会复原。

    也就是说,柳荫就等于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而他的职责便是在她自爆时,不让大少爷受到一丝波及。

    “我曾经对她说过,只要她不愿再回到过往,我就让她留下。”殷闻风一双深邃无底的黑眸,不经意蒙上一层氤氲的情欲魅色。

    罗韶明捕捉到主子异样的眸彩,不禁暗喊一声糟糕!

    “大少爷,我保证我只是将柳荫安排到其他住处,不会对她怎样的。”

    他赶紧补上这句话。

    “既是如此,又何必为她另外安排去路?”

    “这……可是……”

    “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

    “是。”罗韶明应得好无奈。

    不过,为了大少爷的人身安全及整个殷氏集团,他绝个能让鹰会的人有机会作怪,所以,他必须请出足以让大少爷改变心意的人……

    “情,这个男人将是你这次的任务及目标,记住了吗?”半丝起伏都没行的森漠诡调,泄露主宰者该有的邪恣嚣狂。

    “记住了。”情,一个全身散发出森冷气息,却貌美清灵的绝色女子,淡淡应道。

    “这男人不似你从前的目标,不过,我相信你能成功完成任务。”少了人气的凉飕语调,这回却夹杂某种奇特的阴笑。

    情没开口,木然的美眸贞盯住照片里的男人。

    “男人很快就会回台湾,“无”将会从旁协助你,去吧!”

    情立刻转身,迅速走出这问充斥各种晦阁、邪恶、压迫的骇人气息,可四周墙壁,甚至所有器具却又异常洁白、明亮到令人作呕的房间。

    赫!

    柳荫是被那股仿佛身临其境的可怖感觉给吓醒的。

    她一睁眼,与子夜同化为一个色系的黑幕,教她霍然弹坐起来,她细细喘息,背部早已湿透,接着,她双手捣住头,努力想将方才脑中那些不堪的画面给甩掉。

    然,也许是太过深刻,当她竭力想排除时,反倒加深印象,直到……她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你睡得很不安,怎么,是梦到什么了?”黝黑的一角,传来淡漠中又透着几些嘲弄的嗓音。

    缩紧的心房在听到这声熟悉的戏谵后,反倒莫名地松懈下来。

    柳荫先是抹去额际上的冷汗,才伸手打开一盏床头灯。

    “抹掉汗水,你的心就能得到平静?”

    她重重一震,对他在黑暗中还能清楚窥伺她的动作,感到心悸不已。

    “你……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她无意识绞紧被子,脑中不断命令自己要对他笑。

    柳荫活像被掴了记耳光似的,脸色登时刷白。

    “你是梦见控制你的人,还是过去那些丰功伟业?”见她圆润的额头再度淌出冷汗,殷闻风笑得有些残忍。

    他怎么又不遵守约定了?而且,他方才问的那些话,她没一句听得懂。

    “上回跟你接触的男人化名为郭义,代号就叫“无”。”

    他叫无,而柳荫叫情,无情无情……哼!鹰会会主给他们这些成员所取的别号还真是有趣!

    原来他早就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而她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瞒住他。

    啧!那接下来呢?他打算怎么处置她?

    可能是汗已流干,也可能是心脏已经被这连串的压力给磨到麻痹,反正,她冷静下来的速度竟出乎意料的快,快到连她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知道殷总裁要如何处置一个想陷害你的女人?”柳荫垂眸,异常柔和的声调显得云淡风轻。

    “你承认了。”他的黑眸倏地一沉。

    “你都讲得这么白,我还能否认吗?”

    “柳荫,还是该称呼你,情?”既然她认定他会把她当成奸细来处理,那他就如她所愿。

    “你想怎么称呼都随你。”

    修长的指头无预警地顶高她下颚,“既然你都这么干脆,何不再爽快点,把你所知的事情全盘托出,或许我心情一好,便不再追究。”

    明知她压根记不得过去,他仍眯细一双黑眸,深深盯住近在咫尺的那绝色雪颜。

    “我要是说了,你会信吗?”唇角微扬,浅浅的嘲讽禁不住浮现。

    “我自会斟酌。”她那是什么表情,难道她以为他会比她好过?

    “现在的我,脑中或许是一片空白,但连我也没把握记忆之门会在何时重新开启,所以你若有自知之明,就应该尽快处置我,以免到时后悔莫及。”

    “你倒是想得很开。”他任她别开脸,没欺近,却也没打算让她离他太远。

    “不想开行吗?”说完,她浑身倏地一悚。

    “啧!你似乎变得大胆起来,难道这就是你的本性?”他就坐在她身侧,抓来她青葱玉指,一根根地把玩。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薄弱的软音隐隐发颤。

    “你怕什么,怕我会折断你的手指头吗?你想太多了,还是况,鹰会都是这样惩戒不听话的成员?”

    “我不晓得……”她背脊忽地一阵寒凉。

    “据我所知,你曾经为鹰会立下不少功劳,想必不曾见识过刑罚的可怕。”

    “我……我不晓得……”

    为避免折伤她的手,殷闻风及时松卸力道。

    “你失忆的事,八成已经传人贵会会主的耳里,到时候——”

    “不要再说了!”她突然抱住头,咆哮。

    “为什么不说?我可是在替你想好退路。”

    她猛抬头,表情狂乱地对他大声吼叫:“住口!住口!为什么你要一再地逼我?我又没对你做过什么事,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做情?我不要呀,我只想做柳荫,我只想做回柳——”

    激动的斥喝,最后被一张炽烈的唇舌给吞没。

    一双饱含各种复杂情感的水眸瞠得老大,与一双沉静深忧的瞳眸紧紧相对。

    顷刻,他放开她的唇。

    “鹰会的女间谍情,早就不存在,而今的你,只是一个身心都被我所擒俘的女人,一个属于我殷闻风的柳荫。”

    他之所以对她步步进逼,目的是为了要逼出她的真心话,如今,在确定她的心已系在他身上后,这世上自然就不会再有情这个女间谍了。

    “你……”她惊呆住,一时半刻无法从震撼中回神。

    “何必惊讶?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了不是?”若不是有他的庇荫,她早就被送走,至于下场……要让一个人自然消失,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可我以为那只是……”

    “跟你闹着玩。”

    “你不能怪我会这么想。”至今,她仍犹如置身在云端上,难以想像她竟然会被绝俊不凡的他给看上。

    “我不怪你,因为我确实还未真正得到你,不过,我没要了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准备好接纳我,但你也别太失望,我迟早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我我……失望……”飘飘然的感觉还米不及消化,她再度被他的话语给震到无法顺利说完一句话。

    “你是瞒不过我的。”从她方才的反应,就能街知她有多喜欢他。

    “我又瞒你什么了?”她嫣红了双颊。

    “要我直说?”

    “你……说就说。”没有针锋相对的感觉,真好。

    “你早就爱上我了。”

    她美目瞠凝,双颊再度添上惊艳的火红,“你、你……”

    “是你要我说的。”殷闻风双眉间净是春风得意。

    “我……我又不是要你说这个。”她羞到脸蛋都快要抬不起来。

    “那你要我说什么?说你早就喜欢我、爱慕我,还是……”

    “你不要再说了!”他非要她钻进桌子底下才甘愿吗?

    “好,我不说就是,不过,你方才不是问我要如何处置你?”

    一簇簇溢满希冀的火苗刹那间全部熄灭。

    原来,方才置身在云端的美好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她只要求别摔得太难看就好。

    “你想怎么处置,我都绝无怨言。”她心灰意冷的合上眼。

    殷闻风嘴角冷不防浮现出一抹慑人的微笑,“喔,不后悔?”

    “绝不后悔。”回覆他的语气充满觉悟。

    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

    只是,他若对她如此绝情,当初又何必一再地给她希望?

    “好!我对你的处置便是——没有我的命令,永远不许离开我。”

    不许离开他!

    这算哪门子的处置?

    还是说,这又是另一种对付她的手段?

    坦白讲,她糊涂了,但是,她却希望自己就这么糊涂下去,直到——

    赫!被看见了!

    一辆豪华名贵轿车缓缓停靠在主屋的大门口,早已恭候的刘管家从容地走向前打开车门,步下车的殷闻风,在不经意抬眼的瞬间,与站在二楼窗台上,有着一双晶莹透彻的美眸的柳荫对个正着。

    柳荫飞快别开眼,脸上红晕隐约可见。

    然,不知怎么回事,空气中陡地传来一阵类似玫瑰般醇郁的花香味,她一愣,缓缓转回螓首——

    一名艳光四射的娇丽女子,身着足以展现自己妓美身段的紧身洋装,翩翩地由车子的另一头绕过,巧笑倩兮地来到殷闻风身畔。

    而就是这么凑巧,当柳荫凝眸望向她的刹那,竟与女子的眼神对上。

    是她看错了吗?

    要不然,女子微弯的盈眸为何在看见她后,仿佛淬了毒似的,令她错愕万分。

    她是谁?又与殷闻风是何种关系?

    柳荫慢慢地、慢慢地退至房内,接着,一古脑儿地冲出卧房,穿过廊道,快步奔下楼。

    “情,鹰会的爪牙,在我还没对你出手之前,你最好快点滚离殷家,否则,我一出手,绝对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

    踩在最后一层阶梯上的柳荫,尚来不及寻觅殷闻风的身影,就被猝然回身,冲着她射出无数锐利冷箭的女子,给骇得险些站不住脚。

    柳荫脸色一白,忙不迭抓紧扶手。

    “你是哪位?为什么要对我讲出这种话?”她竟然也晓得她来自……可见,她跟殷闻风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你的确长得很美,连我都自叹不如,也难怪闻风会被你迷了心窍,不过,那只是一时片刻罢了,等闻风真小看清楚你骨子里的丑陋后……哼哼!就算你想逃,也已经为时已晚。”

    “我晓得你们都恨不得我尽快离开这儿,但是殷少爷他是不会让我走的。”柳荫咬住下唇,极力按捺住内心翻腾不止的波涛。

    “少往自个脸上贴金了!一个既冷血又无情的奸细,会知道怎么爱人吗?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我才不是你说的……说的那种人。”她想反驳,可语气却显得薄弱。

    “算了,既然你这么不识相,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女子冷冷的话声刚完,即动作俐落地朝她心口横踢过去。

    柳荫没料到她说打就打,在狼狈的避开后,女子竟已窜至她眼前,看似无力的粉拳却夹带可怖的劲道,往她胸口击去。

    一只大掌猛然架开女子的拳式。

    “谢子聆,你在做什么?”殷闻风声音骡冷。

    见他出现,心神未定的柳荫急忙躲入他宽阔的背后,以避开女子一双好似要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

    这怨毒的眼神,纯粹是针对她的身份,还是掺有其他含义?

    “我的好总裁,你怎么可以留下一个随时会伺机捅人一刀的歹毒女人呢?”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倒是你,难道韶明没把我的决定告诉你?”殷闻风下颚一绷,十足的不悦。

    谢子聆陡地一凛,旋即敛起怒容,接着,红唇一噘,似委屈地嗔道:“韶明是说过没错,可人家还是担心你嘛!”

    殷闻风眸光一闪,冷沉的俊颜登时缓和不少,他走向前,伸指轻弹了下谢子聆的额头,“我不会有事的。”

    而他一移动,藏身在他背后的柳荫当然顿失屏障,所以,他对谢子聆亲密的小动作亦同时映入她眼帘。

    柳荫形容不出此刻蔓延在胸臆间的是什么感受,但有一点她倒是很肯定,就是她非常不愿意见到他对其她女子这么好。

    “就算你不顾及我的心情,但老总裁呢?你把那个女人放在身边,老总裁会怎么想?”

    殷闻风嗤之以鼻。

    “你——”

    “我父亲的想法端赖你、韶明,还有刘管家等人如何向他老人家报告。”

    若没有他们在父亲耳边道是非,父亲自然不会晓得情的存在,所以就更没有担心这回事。

    谢子聆顿时哑口,但是,她哪能就这样认输,尤其还是输给那个可恨的双面女间谍。

    “既然大少爷坚持,那我也没资格再置喙,不过,为了确保情绝无伤你及殷氏集团的企图,请你给我半天的时间,好让我彻底了解情是否真的丧失记忆,抑或者另有所图?”

    “好吧,不过,底限在哪,你应该晓得。”

    谢子聆露出绝艳的笑,颔首。

    “殷……为什么我还要……”然而,听见他们对话的柳荫,心,却开始寒凉起来。

    他怎么不拒绝她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他是已经选择相信她,为何还要同意对她进行什么测试?

    “怎么,你怕了?”谢子聆讪笑,睥睨住柳荫。

    “我不是怕,而是我已经……”被逼问太多次了。

    “柳荫,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她什么,无妨。”殷闻风淡淡说道。

    “可是我……我该说得都已经说过了!”她希望他收回成命,因为她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身心煎熬。

    “那你就再对她重复说一遍。”殷闻风眯眼凝睇她。

    其实就算父亲反对,他也会坚持留下柳荫,但是,他可不想三天两头就为这种事烦心,所以为了一劳永逸,让谢子聆无话可说是绝对必要的。

    柳荫神情黯然,一股深沉的疲倦及酸楚油然而生。

    说到底,她仍旧不容于殷氏家族。

    “闻风,情好像不太愿意。”谢子聆柳眉轻挑,不怀好意地调侃起忽然没了表情的柳荫。

    “你不能接受我的安排吗?”殷闻风不是没察觉柳荫的异

    样,只是,他当她是在要小性子。

    “怎么会?既然子聆小姐——”柳荫的心已经跌至谷底。

    “我跟你没这么熟,请唤我谢小姐。”谢子聆冷下脸。

    柳荫双层紧抿,没再说话,只安静地等候着。

    她在等,等殷闻风跳出来为她讲几句话。

    然而,她终于还是失望了。这位谢小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显然超过她许多。

    柳荫唇畔忽地绽放出一抹出奇清艳的花朵,只是,不到顷刻使凋零。

    “谢小姐,你要我怎么配合,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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