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走了？
徐少棠点点头，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的，穆家的存在让上面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不过，我就是请他吃顿饭作为感谢而已，应该没什么吧？”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难道，就不能请穆天策吃顿饭了？
再说，他也不仅仅只是请穆天策吃饭那么简单，只是没有将更多的东西告诉秦纵横罢了。
况且，他前段时间还与穆天策一起到东岛晃悠了一圈呢，这事龙将也是知道的，龙将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他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觉得没什么吗？你真是这么觉得的？”秦纵横面色严肃的问道。
徐少棠点头，他确实觉得没什么，相反，他觉得不请穆天策吃顿饭才有什么。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在女人堆里面呆傻了？你觉得这还没什么？”秦纵横有些生气的看了徐少棠一眼，说道：“你自己想想，上面为何要那么坚决的对付穆家？”
“侠以武犯禁！”徐少棠很是坦诚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上面为了一直要对付穆家的原因，穆家的存在严重的影响了华夏的平衡性。
以前是有夏九黎这个明目张胆的和上面作对的人在，那时上面的重心并未完全放在穆家身上。现在夏九黎和北方的血衣盟都已经灰灰湮灭了，上面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对付穆家的身上，而他就是对付穆家的排头兵。
“你知道就好！”秦纵横微微加重语气，说道：“我以前不知道穆家是干什么的，那时还觉得没什么，自从你与夏九黎一战之后，我便明白了一些东西。穆家那样的家族，总是想要超出国家的约束，这是上面不能容忍的。你现在既然连夏九黎都能击杀，也站在了穆家同样的位置。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上面希望你能站出来对抗穆家，如果你和穆天策走得太近，你觉得上面的人不会有什么想法？”
秦纵横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在提醒徐少棠，徐少棠能够走到今天，能够获得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全力支持，全都是因为上面需要徐少棠来对付穆家。
徐少棠和穆家的关系越僵，上面对徐少棠的支持力度就会越大。
相反，如果徐少棠和穆家走得太近，上面很可能会对徐少棠产生怀疑，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徐少棠其实和穆家是同一类的人，都是属于超出人们认知范围的武者。
上面希望看到的是和穆家针尖对麦芒的徐少棠，而不是看到和穆家坐在一起喝茶畅谈的徐少棠。
这不是徐少棠怎么想的问题，而是上面那些人怎么想的问题。
听到秦纵横的分析，徐少棠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抬头向秦纵横投去感激的目光，说道：“我还真是没有像你考虑得这么全面，这次是我孟浪了。”
“你知道就好！”秦纵横看了徐少棠一眼说道：“哪怕你是真的不想与穆家为敌，也不要表现出来，至少不要让外人知道，外人看到的，永远是你与穆天策针尖对麦芒的状态。”
秦纵横也不知道徐少棠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徐少棠承认考虑不周全，不知道是在敷衍他，还是真正的是这么想的。
以前他能看得懂徐少棠，现在却是已经看不懂了，徐少棠身上似乎有一层重重的迷雾，将他紧紧的包围在其中，让外人根本看不到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嗯，我明白了！”徐少棠认真的点点头，满是无奈的叹息道：“其实，我和穆天策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去，只是你们看不明白罢了……”
“为何？”秦纵横自信的笑笑，说道：“不谦虚的说，这些年还鲜少有我看不明白的事情。”
即使已经退出那些争斗了，但秦纵横依旧很是自信，他永远都是那个冠绝京城的秦纵横，他从不怀疑自己看待事情的眼光，但是，他现在又确实没有看明白徐少棠为何就不能和穆天策走到一起去。
徐少棠笑着看向满是自信的秦纵横，说道：“你在那一辈人中独领风骚，加上你又与我们不是同一类的人，当然不明白那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想法，就像周公瑾与诸葛孔明一样，终究只有一个人能够笑到最后。”
“周公瑾和诸葛孔明么？”秦纵横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但是你也别忘了，这世上还是有管仲和鲍叔牙这类的人……”
听到秦纵横的话，徐少棠微微一滞，随即满是无奈的叹道：“我现在相信，确实应该没什么你看不明白的事情了。”
诚如秦纵横所言，他可以将自己与穆天策看成终究难逃的对手，但是别人却也可以将他们看成惺惺相惜的两个人。
还是那句话，现在不是他要怎么想的问题，而是上面的人会怎么想。
他怎么想并不算数，要上面的人怎么想才算数。
“你明白就好了。”秦纵横满是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你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我很希望看到你继续走下去。而站在上面的角度，我也希望看到你将穆家彻底压制的那一天，没有了穆家，咱们华夏就少了一个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单】。”
从这一点上，秦纵横是和上面站在同样的角度的，或许每个有识之士都是这种想法吧。
“嗯，多谢你的提醒，要不然我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徐少棠感激的看了秦纵横一眼，然后指了指在山上祭拜家人的怜心，问道：“要不要上去跟她聊聊？”
秦纵横眼睛轻轻一闭，微微摇头道：“你也看出来了，她对我只有感激没有感情，我们现在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见了也无非是徒增尴尬而已，我叫你下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说这事，免得你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悬崖。”
“是啊，还好我跟你说了请穆天策去顾园的事情，要不然真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徐少棠满是感慨的说道。
“现在改变还来得及。”秦纵横站起来，拍拍徐少棠的肩膀，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也去陪她们吧。”
“好！”
看着秦纵横缓缓下山的身影，徐少棠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他走了？”
徐少棠回到顾家的坟前的时候，怜心并未看到秦纵横的身影，便向徐少棠问道。
徐少棠微微一笑，说道：“你都那么不待见他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觉得秦纵横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吗？”
“不是！”怜心老实的说道。
就怜心所知道的秦纵横，是一个知进退懂取舍的智者，她也知道自己对秦纵横表现得实在太过冷漠了一些，但她未尝不是为了秦纵横好。
毕竟，她心中对秦纵横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她如果不对秦纵横冷漠一些，未免会让秦纵有些误会，从而虚耗他自己的光阴。
但是她却不知道，就算她对秦纵横百般的冷漠，结果还是会让秦纵横在她身上虚耗光阴，因为秦纵横已经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的女人了，他这一辈注定要迥然一身了。
方兰往山下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秦纵横的身影，心中还是微微一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秦纵横，虽然听过秦纵横的名字多次，但却是第一次当面见到。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当看到秦纵横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以前宋以诺和徐少棠总是想要极力的撮合秦纵横与怜心了，她与秦纵横并未有过交流，但从秦纵横处事的态度的来看，秦纵横确实配得上怜心。
徐少棠在怜心父母的坟前烧了一阵纸钱，然后又拿着香蜡钱纸来到酒疯子的墓前。
虽然酒疯子已经去世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酒疯子的影子却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秦纵横祭拜酒疯子的时候所烧的纸钱还在微微冒烟，一瓶陈年茅台放在酒疯子的墓前，瓶子已经打开，墓前的杯子也倒满了酒水。
徐少棠端起酒疯子墓前的那个装满酒的杯子，将杯中的酒洒在酒疯子的墓碑前面，然后又倒上一杯新的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徐少棠喃喃自语道：“钥匙碎片我这里已经收集了三块了，还有两块在上帝之手的手中，放心，我一定将那两块抢过来，打开神农山的遗迹，再将在遗迹里面看到的东西亲自告诉你。”
酒疯子前往北方找夏九黎的时候嘱托他的几件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如今，怜心已经逐渐走出阴霾，只剩下酒疯子一直好奇的史前文明遗迹的事情了。
酒疯子为了赎罪自我放逐了后半生，根本没有太多的朋友，算得上朋友的，恐怕也就他和秦纵横而已吧。
所幸酒疯子还有朋友，不至于让他的坟前显得那么冷冷清清的。
将带下来的香蜡钱纸全部烧给酒疯子以后，徐少棠来到顾家的坟前，怜心和方兰正在每座坟前挨着挨着的祭拜着，这些都是顾家的亡魂，要祭拜这么多的人，也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
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徐少棠也走过去加入两人之中，当他们将所有的人坟墓都祭拜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走吧，咱们也该回家了……”徐少棠看着有些念念不舍的怜心，开口说道。
其实他觉得怜心并不应该来祭拜顾家的这些亡灵，这样只会勾起她心中的伤心之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怜心连祭拜这些亡灵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会又有勇气走出梦魇呢？
很矛盾的想法，却也是人之常情。
怜心点点头，最后再看了这片坟墓一眼，抬腿向山下走去。
回到怜心的小院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刚刚到家，方兰便去厨房里面忙碌起来了。
徐少棠和怜心坐在客厅里，看着祭拜归来而黯然神伤的怜心，微微叹息着说道：“去一次就伤一次，你这又是何必呢？”
怜心抬起眼皮看了徐少棠一眼，淡淡的问道：“换做是你，你会忍下心来不去祭拜吗？”
她曾经确实忍了很多年都没有去祭拜顾家的亡魂，那时候是因为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招徕夏九黎的追杀，但是现在，她的敌人已经不在了，她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那些年已经错过了太多次的祭拜，她现在又岂能忍心不去祭拜？
她已经够不孝的了，若是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去祭拜，那岂不是更加的不孝？
“不会！”徐少棠看着怜心的眼睛，老实的说道。
如果换成是他，他也确实不能做到不去祭拜，那样的话，只会让他更加的心中不安。
“那不就结了？”怜心靠在木质椅子上，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伤一时，总比愧疚一世要好些。”
徐少棠仔细的想着怜心的话，最后笑着点点头：“确实如此，看来是我自己多嘴了。”
怜心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问道：“你和秦纵横在山下聊了些什么？还怕我我听见？”
“没什么，就是很长时间没见了，随便聊聊。”徐少棠微笑着说道：“你开始不还说秦纵横是知道进退的人吗？我们要是在你面前聊这些，岂不是让你们两个都不自在？”
他并不想将自己与秦纵横聊的那些东西告诉怜心，他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大肆宣扬开来。
“哦，是么？真的只是随便聊聊吗？”怜心身体往前微微一倾，看着徐少棠的眼睛说道：“总感觉你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听到怜心的话，徐少棠心中不由微微一颤，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能瞒着你什么。”
怜心微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你们有事在瞒着我，这是女人的直觉。”
又是直觉……
徐少棠一开始开以为怜心知道些什么了，现在听怜心说只是直觉，心中便放下心来，笑着向怜心说道：“我也有个直觉，你要不要听一听？”
“什么直觉？”怜心微微疑惑的看着徐少棠，当看到徐少棠脸上那古怪的笑容之后，马上就感觉到徐少棠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徐少棠脸上露出贱贱的笑容，身体微微靠近怜心，怪笑道：“我有直觉，你今天穿的一定是红色的内衣……”
“……”怜心脸上一抽，随即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少棠，大吼一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