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遮遮掩掩
秦纵横和秦浩然是接到秦国柱的电话才匆匆赶回来的。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秦家宅院，秦浩然看起来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写满了疑惑。
能不疑惑吗？几个小时之前，秦国柱突然下令让他派兵包围妙云山，还授权使用特殊武器，可他的人还未到达妙云山，秦国柱又是一道命令让他收兵，让他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秦国柱这是怎么了。
秦纵横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同在京城，但是一般的时候，他是很少来老爷子这边的，就在不久之前，老爷子特意打电话给他让他务必要赶回来吃顿饭。
他在心里盘算着，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老爷子怎么强行要求他回来吃饭？
两兄弟在门口相遇，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只是他们疑惑的东西不同罢了。
“你知道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吗？”秦浩然向走到门口的秦纵横问道。
秦纵横微微摇头，苦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得，看来只有进去问老爷子了。”秦浩然摊摊手说道。
两人一起走进院内，刚刚进入院子，便看到了陪着秦国柱坐在客厅喝茶的龙将和徐少棠，两人相视一眼，眼里的疑惑之色更浓。
“回来了？”秦国柱看着同时走进来的两个儿子，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道：“都坐下吧，你们现在可都是大忙人，我这个老头子想要见你们一面还要提前预约。”
听着秦国柱的教训，两人又向龙将和徐少棠微微颔首，然后走到旁边坐下，做出一副虚心接受老爷子的教诲的样子。
秦纵横坐下之后，打着哈哈笑道：“爸，哪有您说得那么严重，你看，你一个电话，我们不是都赶回来了吗？”
秦国柱斜着眼睛看了秦纵横一眼，哼道：“我要不强行要求你们回来，你们估计都在忙吧？”
虽然秦国柱在华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就是这种地位让他不能像正常的老人一般享受天伦之乐，他知道这两个儿子很多时候都不愿意跟他这个老头子呆在一起，所以一般没什么事情的话，他也懒得要求他们回来。
他们愿意回来看看自己这个老头子就回来，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勉强。
“呵呵，再忙我们不都还是回来了吗？”秦浩然也打着哈哈向老爷子笑着，然后问道：“爸，你叫我们回来，不会是真的只是让我们陪你一起吃顿饭吧？”
一开始他倒是觉得没有这种可能性，不过看到龙将和徐少棠之后，他在怀疑老爷子该不会是让他们两兄弟回来作陪吧？
“怎么，你不愿意？”秦国柱眉毛一横，斜着眼睛盯着秦浩然，眉宇之间带着微微的怒气。
看到秦国柱的样子，秦浩然连忙摇头笑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只是以为你叫我回来与你突然命令我派兵包围妙云山有关。”
听到秦浩然的话，秦纵横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向秦浩然，问道：“你派兵包围妙云山干什么？”
“我也纳闷着呢，这事你要问爸。”秦浩然向秦纵横摊摊手，同时将自己渴望释疑的目光看向秦国柱，等着秦国柱告诉自己为何突然让他派兵包围妙云山。
看着这两兄弟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秦国柱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检测一下京城卫戍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而已。”
“得，看来您老是不打算告诉我们了。”秦浩然脸上明显的写着不相信的神色，什么检验京城卫戍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明显是在搪塞他，要是真像秦国柱所说的那般，需要授权使用那些特殊武器吗？
那些武器基本都只是作为战略上的威慑，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谁会愿意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上使用那些武器？
一旁的龙将向秦国柱笑笑，说道：“老秦，就告诉他们吧，这事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现在对他们在坐的这些人来说，穆家的存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秦家两兄弟根本不知道穆家就在那妙云山中而已，等到徐少棠和穆天策决斗的消息传了出去，凭着这两位的聪明劲，估计也能猜个大概，现在实在没必要去隐瞒这些东西了。
秦国柱仔细想想，还真如龙将所说的那般，这事确实没必要隐瞒下去了，这才向秦家两兄弟说道：“京郊妙云山是穆家的地盘，今天剑臣威胁要以刺杀我们的官员来报复我们，我一怒之下才让浩然你派兵包围妙云山。”
“穆家在妙云山中？”秦浩然和秦纵横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自从徐少棠和夏九黎一战之后，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穆家的存在，但却一直不知道穆家到底在何处，闹了半天，这古武家族穆家居然就在他们的身边。
秦国柱点点头，说道：“知道穆家就在妙云山中的也就我们几个人而已，虽然现在告诉你们了，但你们也不要声张出去。”
“明白！”秦纵横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事现在如何了？”
“暂时解决了。”秦国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一脸风轻云淡的坐在那里的徐少棠，微微叹息着说道：“徐少棠这小子希望用异常决斗来解决上面和穆家的争端，目前穆剑臣已经答应了，穆天策和徐少棠会在三天之后在凤凰岭进行一场生死决斗。”
随着秦国柱的话音落下，秦家两兄弟都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徐少棠。
“和穆天策决斗，你有把握吗？”秦纵横满是担心的看着徐少棠，说道：“你要知道，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穆天策，而是整个穆家！如果你输了，估计上面和穆家的争端只会更加激烈，如果你赢了，从今以后就要面对穆家无休无止的报复。怎么看，这都不是一步好棋。”
秦纵横不愧是一代天骄的称号，马上就看出了这个这场决斗的问题所在。
徐少棠微微摇头，淡淡的笑道：“不管是不是好棋，我们已经被穆家逼到这一步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还是先将眼前的决斗解决了吧！我可不想死在穆天策的手中。”
徐少棠是个看得开的人，如果他和穆天策的决斗可以推延，他自然是乐得推延，但不能推延的话，他也只有欣然接受。
想想与穆天策的决斗，徐少棠心中又隐隐的有些期待起来。
龙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现在已经被穆家逼到边缘了，必须应战，否则穆家会更加尾大不掉，终究会酿成大祸。”
“如果你没有必胜穆天策的把握，我建议你还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秦纵横看着一脸淡然的徐少棠，说道：“虽然很多事情我不清楚，但也可以猜到你对上面的重要性，如果发生意外，对上面和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放心，我虽然没有必胜穆天策的把握，但穆天策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徐少棠抬头看向众人，信心满满的说道：“再不济，我也能和他拼个两败俱伤！决斗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咱们就别想这些了，有在这里瞎操心的时间，还不如好好的喝上两杯。”
他现在是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没到正式决斗的那一天，谁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他们现在担心这些还为时过早。
他在心里想着，也许，到时候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呢？
“你小子倒是心大！”秦国柱白了徐少棠一眼，满是无奈的摇摇头。
他们不是武者，不知道徐少棠对上穆天策到底有几分胜算，但正如秦纵横所说，徐少棠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实在不希望徐少棠出什么事情。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宁愿牺牲整个京城卫戍部队去换徐少棠一命。
徐少棠嘿嘿一笑，冲着秦国柱说道：“咱们能不能别提这事了，您老不是留我们吃饭吗？酒呢？菜呢？”
“老子还能少得了你的酒菜？”秦国柱无奈一笑，瞪了徐少棠一眼，回头向【惊】卫员吩咐道：“去把我珍藏的那两瓶酒拿来，顺道让厨房准备一些下酒菜！”
“哟，老秦，你这可是大出血啊。”听到秦国柱对【惊】卫员的吩咐，龙将笑道：“我以前叫你将你珍藏的那两瓶酒拿出来解馋，你死活都不愿意，这会却这么大方了？”
据龙将所知，秦国柱珍藏的那两瓶酒可是茅台最早的原厂陈酿，距离现在最少也是上百年的光景了。原本这酒有四瓶，当年他与穆剑臣一战残疾之后，秦国柱送了他两瓶，剩下的这两瓶，秦国柱一直珍藏着，他们这几个人一直叫秦国柱拿出来解馋，可秦国柱却死活都不拿出来。
原本他们以为秦国柱会将这两瓶酒带入土中，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了。
秦国柱轻轻一叹，说道：“不大方不行了，要不然徐少棠这小子出去会说我秦国柱在他即将与人决斗之前都不给他整两杯好酒给他壮行。”
要不是徐少棠即将与穆天策展开生死决斗，他也不会将这两瓶珍藏多年的老酒拿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少棠这次主动站出来约战穆剑臣，其实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哈哈！”徐少棠大笑不已的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秦老也！”
自从酒疯子那里的陈年老酒被喝光以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尝过这陈年老酒的滋味了，在与穆天策决斗之前还能享受几杯陈年老酒，也不失为一种惬意。
秦浩然轻轻一笑，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两兄弟今天也是跟着徐少棠沾光咯？”
“那是！”徐少棠嘿嘿笑道：“所以你们两个就好好感谢我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秦纵横撇撇嘴，看着徐少棠认真的说道：“等你战胜穆天策了，我再请你好好的喝上一顿，保证都是这世上所存极少的好酒！”
徐少棠点头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几人说笑间，【惊】卫员已经将秦国柱珍藏的两瓶老酒拿了上来。
简单素雅的白色瓷瓶，没有多余的修饰，但还未开瓶便让在场的人喉头一动。
虽然下酒菜还未上桌，龙将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瓶酒，随着瓶子打开，一股四溢的浓香瞬间将他们包围。
“好酒！”龙将忍不住出言赞叹道。
“废话，要不是好酒，我会珍藏这么多年？”秦国柱的眼里有些心痛的神色，今天之后，留给他的就只有两个空荡荡的酒瓶了。
闻着四溢的酒香，徐少棠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宋宜年的大寿上将秦国柱灌醉的事情，也是在那时候，他对秦纵横有了初步的认识。
他是第三个灌醉秦国柱的人，第一个是老爷子，第二个是秦纵横。
由此也可以想象到，秦国柱曾经对秦纵横这个儿子有多么的看重，否则，他又岂会给秦纵横灌醉自己的机会？
“别光看着了，赶紧拿酒杯过来！”龙将向秦国柱的【惊】卫吩咐一声，又道：“再不拿杯子来，我可不保证不会一个人将这瓶酒独吞了。”
秦国柱满是无奈的看了龙将一眼，向【惊】卫员挥挥手，示意他按照龙将的吩咐去拿酒杯过来。他知道龙将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嗜酒如命的人，但对于这些陈年老酒却没有多少抵抗力，如果再不拿杯子来将这酒分了，他估计龙将真能一口气将这瓶酒喝完。
很快，【惊】卫员拿着六个杯子放在桌上。
龙将小心的拿起瓶子开始为大家分着瓶中为数不多的美酒，生怕有一滴洒在桌子上。
在龙将倒酒的过程中，大家的目光都盯着桌上的酒，喉头一阵涌动，想要迫不及待的将这美酒喝下肚子。
一瓶酒倒完，还未将六个杯子完全倒满，龙将非常“自私”的将那一杯最多的酒端走，然后看着他们说道：“都别看着了，赶紧开动吧！”
秦国柱满是无奈的摇摇头，端起一杯放在了嘴边。
正当他打算品尝一下这老酒的滋味时，机要秘书却匆匆的从大门口跑进来。
看着机要秘书那神色慌张的样子，秦国柱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机要秘书快速跑到秦国柱的身边，趴在秦国柱的耳边小声低语几句。
随着机要秘术的话，秦国柱的眼睛陡然瞪大，脸上升起无比悲戚的神色，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活力，手中的杯子几乎拿捏不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那香气四溢的老酒顿时洒了一地……
“老秦……”看着秦国柱这突然的样子，龙将停下将杯子送往嘴边的动作，满是担心的看着秦国柱，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能让秦国柱露出这样神色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龙将在心中猜测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接着，心中猛然一突，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宋宜年！
多半是宋宜年那边出事了！
宋宜年本就病入膏肓，又亲自主持对东岛的战事，每天都消耗巨大的精力，甚至可以说是在消耗着他自己的生命，他是拿自己的生命主持对对东岛的战事！这种情况之下，宋宜年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被龙将一问，秦国柱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陈年老酒，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悲戚，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就湿润了起来，握住自己的苍老的拳头，满是悲怅的说道：“老宋……走了……”
说完，秦国柱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眼中的泪水，一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落。
“啪……”
龙将手中的杯子也突兀的落下，他呆呆的看着秦国柱，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虽然他刚才已经猜到了估计是宋宜年出事了，但当他真的亲耳听到宋宜年出事的消息时，他还是难忍心中的震惊和悲伤。
“这个老东西，怎么突然就……”龙将虎目含泪，哽咽不已看着秦国柱。
他们都知道宋宜年这次肯定会选择死在东岛的战场上，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这才多长时间，宋宜年怎么突然就撒手人寰了？
这样的噩耗，让他们完全没有了品尝美酒的兴致。
徐少棠他们也是呆呆的望着秦国柱，他们当然知道秦国柱嘴里的“老宋”是谁，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同样的突然，让他们如木鸡一般呆立当场。
秦国柱闭上自己的眼睛，悲痛不已的说道：“刚刚接到消息，那老东西几天前就已经晕倒过一次，不过他却命令全【君】封锁了消息。就在今天早上，他再次昏迷，不过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醒来了……”
如果不是主持对东岛的战事，宋宜年或许还可以多活上一段时间，他本就已经病入膏肓，那样的灭国之战又耗费了他无数的精力，这才导致他这么快病死。
想着宋宜年离开京城之时的那一幕，秦国柱眼中的泪水拼命的从眼睛的缝隙里夺眶而出。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这么流过泪，宋宜年这老东西，终究将他们的眼泪全部赚了去。
他们这几个人，都是从那个时代走出来的，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虽然他在职位在宋宜年之上，但是却从来没有和宋宜年分得那么的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上下级之分，只是几个老友而已。
如今这个老友先他们一步而去，这让他们如何能够不悲恸？
“东岛那边现在如何？”龙将忍住心中的悲痛向秦国柱的机要秘书问道。
机要秘书回道：“目前已经攻入东岛的首都，还有部分残敌未肃清，相信再有几天就可以彻底肃清残敌。”
这次多国部队联合攻击东岛，完全可以用秋风扫落叶之势来形容，东岛倾尽全部国力也只是让他们的灭亡时间稍稍往后顺延了几天而已，目前东岛的首都已经被攻占，但还有部分不甘心灭亡的东岛人在对各国的部队进行袭击，但却根本形成不了气候，也只能给各国带来一点小小的麻烦而已。
“还有几天……还有几天……”龙将喃喃的重复着机要秘书的话，突然重重的叹息一声，道：“老不死的，你怎么就不能多撑个几天啊！你不是最想看到咱们马踏东岛吗？”
宋宜年终究没有等到彻底将东岛肃清的时候，这对他们或者宋宜年来说，或许都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不过，宋宜年也该满足了，无论他有没有彻底的攻下东岛的首都，他都是华夏近代唯一一个率【君】登陆东岛作战的将【君】，无论他是死是活，他的名字都将永远的载入华夏的史册。
秦国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向机要秘书吩咐道：“让副指挥暂时接管对东岛战事的指挥权，同时，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老宋的遗体运回国，我们……亲自到机场去接他！”
“好！”机要秘书点点头，向秦国柱和龙将说道：“两位【大人】也请节哀。”
“我们知道！”秦国柱胡乱的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向机要秘书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办他们吩咐的事情。
大家就这么呆呆的坐在那里，悲伤的气氛在他们的周围弥漫开来，想着宋宜年曾经的种种无赖行径，他们知道，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可恨又可爱的老头子了。
下酒菜上桌，但谁也没有了再喝酒的心思，都沉浸在宋宜年离世的悲痛之中。
秦国柱双手颤抖的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向着东岛所在的方向缓缓的举起酒杯，然后将那杯酒轻轻的洒在地上，无比悲怅的说道：“老宋，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龙将也端起一杯酒，做着和秦国柱同样的动作。
“宋老，一路走好……”
几个年轻一辈都站了起来，向着东岛的所在的方向深深的弯下了自己的腰杆。
对于宋宜年这位老将，他们心中只有无限的佩服，而宋宜年也当得起他们的佩服，这个为国一生的老人实践了自己那“马革裹尸”的夙愿。
徐少棠想着宋宜年在临行之前交给自己的那封信，心中明白，现在是该将这封信交给宋安邦的时候，只是不知道宋安邦到时候会与自己闹成什么样子。
“我不能陪你们了，我先回宋家一趟。”徐少棠转过身来，沉声说道。
龙将轻轻的点点头：“你先回去吧，等老宋的遗体运回来了，我们几个老东西再去宋家。老宋的事情你先不要操心，好好准备应对与穆天策的决斗！”
“嗯，我知道！”徐少棠轻轻一叹，转身走出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