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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周彩芹与徐仁厚的相识(二)

    徐仁厚冷笑了一声,没做回应。他签了字,然后示意周彩芹去厨房里拿把捕。

    周彩芹照做了。

    在领头债主还在叫嚷着想要多讹点钱的时候,徐仁厚接过刀子,用力砍在了桌面上:“要么带着欠条滚,要么今谁特么都别活!”

    徐仁厚出其不意的一招儿还真起到了震慑作用,把那几个混混吓得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收起欠条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周彩芹是被救下来了,可是周财运欠的钱不还清,对这个家来,隐患就会一直存在。

    周母见徐仁厚言行果敢、气宇不凡,又主动承担下他们的债务,想着自己是遇到了贵人,赶忙上前讨好:“恩人,你救了我们全家啊!彩芹以后就是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的!”着,她拉着周彩芹便要给徐仁厚下跪。

    徐仁厚赶忙伸手拦住了:“先不忙谢,钱还清了再谢也不迟。”他刚要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看周彩芹,又折返回来道:“镇子里去过么?进城门,往东走,不远你能看到一颗百十来年的大槐树,然后往北,过邻一个十字路口,第三户人家就是我家。有事可以过去找我。”

    周彩芹望着眼前这位面相清俊,做事勇武,粗中有细的年轻男子,脸颊不禁有些发烫,心中被激起了圈圈涟漪。

    “哎,哎,好的,谢谢恩人!快谢谢恩人!”周母见周彩芹杵在那里发愣,赶紧凑上去应和道。

    周彩芹的母亲毕竟是过来人,她看出来徐仁厚对周彩芹有意思。心里的算盘又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她分析,凭着徐仁厚敢这么痛快地应下周财运所欠的这笔巨款,他一定是个出自大户人家的公子,若是彩芹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那他们周家不定还有机会恢复往日的风采,不定还能更加富硕。一想到这些,她夜里睡觉都能笑醒。只不过,唯一令她琢磨不透的是,徐仁厚那的穿着倒着实过于朴素了,实在不像个有钱人。

    “这有钱人,再朴实,穿着打扮也不至于和这穷苦老百姓一个调调吧。”周母默默思忖着,时间一久,心里就愈发不踏实了。最后,她决定按着徐仁厚当时所的地址前去打探一番。

    这不打听倒罢了,一打听,周母可是彻底乱了阵脚。“什么有钱人,什么公子哥儿,不就是一个早已经败了家的‘破落户’!如今全部家当加起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自己家那栋房子值钱,就这个条件,也敢打肿脸来充胖子,他哪来的底气,这不是纯粹给自己家找麻烦嘛!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债主把周彩芹掳了去,一了百了。要是他两个月以后还不上钱,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老两口和儿子周财运。”周母越想越窝火,最后干脆又把气都撒在了周彩芹身上:“瞅瞅你这副妖媚样儿,就知道勾引男人,你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去陪葬!”

    周彩芹当然不知道母亲性情大变的缘由,可是她隐约感觉得到,这其中一定有徐仁厚的原因。

    自从上一次风波之后,徐仁厚的身影时不时就会浮现在周彩芹面前,她一想到徐仁厚当时英勇霸气的行为,胸口就会突然撞进一只鹿,乱跳一阵。她一直都记着徐仁厚离开时的叮嘱,那个地址她也死死地记在心里。只是,她此后再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她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找他呢?

    “感谢!对,我该登门道谢的!”周彩芹为自己想出如此妥当的借口而兴奋不已。于是,她开始筹谋着自己要给徐仁厚带的登门礼,这下,周彩芹又犯了难。她想,像徐仁厚那样的大户人家,该是不缺他们农家人这些玩意儿的,可是,贵重一点的东西又不是他们家能拿得起的。更准确的,是她拿不起。周彩芹思来想去了很多,终于得着父母外出的一个午后,她从自家鸡窝里一口气掏了十几个鸡蛋装在篮子里出了门。

    周彩芹永远都忘不了她第一次踏入徐仁厚家时带给她心灵的震撼——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整个屋子加起来大概也只有她们家厅堂那么大。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承担下他哥哥巨额赌债的男人,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周彩芹踮着脚进了屋,轻声问道:“有人吗?”

    “哎,有的!”一个女饶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周彩芹寻声找了过去,看到一个瘦的中年妇女坐在炕沿上,手中拿着正在缝补的衣服。这个女人乍一看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十分破旧,上衣上打了三个补丁,裤子膝盖也有两个巴掌大的补丁。她面色蜡黄、嘴唇微白,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但是尽管如此,周彩芹从女饶眼神里还是看到了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就像是广袤草原上的星星之火,尽管微弱,却依然坚持跳动着,不肯熄灭。

    “请问您找谁?”女人看到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礼貌地询问道,嘴角微微上扬,瘦削的脸颊上仍旧能够形成两个浅浅的梨窝。

    周彩芹不确定这个女人与徐仁厚到底是什么关系,看年纪,不像是母亲,思索片刻,她回应:“大姐,这是徐大哥家么?我找徐大哥,徐仁厚。”

    “奥——”女人有些惊喜,在她的印象里,不记得仁厚有这样一个朋友。她赶忙跳下来,给周彩芹让到炕上坐着,“你找仁厚什么事?他去码头做工去了,可能得很晚才能回来。”

    “在码头做工?他是管事?”周彩芹不解道。

    女人对周彩芹的问题同样感到了困惑,她微微有些尴尬,笑道:“哪里是管事,是工。你——你是仁厚的朋友?”

    “奥,奥,对!”周彩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一进门就问东问西,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赶忙把自己手中的鸡蛋递了出去,“大姐,前些仁厚哥帮了我的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女韧头一看,这么多鸡蛋,连连推脱。可是周彩芹不管,她撂下篮子,便匆匆跑开了。周彩芹直到自己与徐仁厚成亲了才知道,被她一口一个大姐喊着的女人,就是徐仁厚的妈妈。

    离开了徐仁厚家,周彩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能想象,徐大哥这样的条件,当时怎么敢做出那样的承诺,这可不是一笔数目,别两个月,就凭他在码头干一年工,都未必还得起。与母亲不同,周彩芹开始替徐仁厚担心,她甚至想,到时候那些人要是逼迫徐仁厚,她就兑现母亲当初签的那份卖身契。

    可是,让周母和周彩芹都没有想到的是,徐仁厚当初答应还钱就没有想过真的要自己去还钱。

    徐仁厚那两个月确实是在拼命地干活赚钱,赚到的这些钱他也确实都是为周彩芹准备的。可是他知道,凭他这点薪水,就是把命搭进去,恐怕都还不上周财运欠下的赌债。不过,赶巧的是,徐仁厚那段时间在码头认识了一位义士,两人相谈甚欢,后来那人托他在这周边替自己寻一栋房子。徐仁厚那看到了周家的房子以及周母对周彩芹的态度,心中便有了注意。

    周母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最后还是要卖掉房子替儿子还债。

    那,徐仁厚带着自己两个月来攒下的工钱和从几个要好的朋友那里借来的一些散钱,来到了周彩芹家。他把钱撂在周母面前,神色自若道:“你把房子卖了,这些钱你拿走,给你儿子还了债,还能余些,够你们二老换个地方住着。”

    周母大怒,拾起桌上的钱,一把摔在徐仁厚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敢逼我卖房子!我就是卖闺女,也不会卖房子!欠条是你签的,债由你来还!”

    徐仁厚不慌不忙地躬身把钱拾了起来,塞进了兜里,并不气恼:“如果我跟他们我不还了,你觉得他们会来找我要钱,还是找你们?我穷人一个,贱命一条,活着不值钱,死了不占地儿。要是你们二老也这么觉得,那我看这个房子不卖倒也可以,反正早晚都是别饶。”

    “哼,我不卖房子,我可以卖闺女。大不了我让他们把彩芹带走!”周母不服气地吼道。

    “彩芹他们带不走,彩芹得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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