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昀息消失又回来了?
好吧,她再也不是那个与家人希望背道而驰的古琴爱好者青蓝了,她是琴师,琴师青蓝。
在她所处的飞羽军绸缪坊,连她在内共有七人,除她一名琴师外,另有舞女三人、歌女三人,可以说是弹琴唱曲儿跳舞的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至于擂战鼓的人员,那是有飞羽军专人的,被称为“鼓人”,他们并不在绸缪坊之中。
从性质上来说,绸缪坊有点像是部队里的文工团,严格来说她们不完全算是军队的人,只是常年驻在飞羽军营地罢了,进行战前舞乐动员、战后汇演等。她们这些人不需要参加操练,空下来的时候就经常排练一些节目或是编一些鼓舞军心的曲子,有时候也需要跟鼓人合作进行舞乐表演,归根结底是为军队服务的。
自卧龙涧一战后,喀可部落族退数百公里,比先前老实了不少。大患已去,除了少数飞羽军将士留在前线营地镇守,大部分人都住在后方地带——落日城。落日城西北角有个废弃的大院,据说是当时西北某个首富命人建造的,而后因战火纷飞,首富保命要紧,连豪宅也不要了,便一直废弃着。飞羽军退居落日城后,将那院子作为军队大院盘踞下来,绸缪坊自然也跟着住在了大院里。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喀可贼心不死,时不时还会有些异动。直到大半年前——元历二年年底之时,喀可最风云的人物大巫师遇害身亡,飞羽军倾覆全军之力,外加朝廷派来五万援疆大军,终于将喀可连根拔起。
自此西北一带战事寥寥,进入了较为稳定的太平期。
放下许愿的蜡烛时,耳里传来一片喧嚣,是外头校场上操练的那些士兵回来了,个个脸上难掩兴奋和激动。青蓝奇怪了,往常他们操练回来都是蔫不拉几的,今天是怎么了?被操练了一整个下午反而更精神了?
只见这群士兵走向例行巡查的人马,扯着嗓子叫道:“主帅要回来了!”
主帅?哪个主帅?青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是那几个巡查的戎装士兵,却听又有人叫道:“还能有哪个主帅?咱们的主帅永远都只有一个!”
“流昀息!”数十个声音共同喊出了那个名字,说实话那场面还是挺震撼的。那些士兵们,年纪最长的也不过二十岁,唇上刚冒出青色胡茬,稚气未脱,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们个个肤色黝黑,多了几分军人的坚毅。当他们齐齐叫喊的时候,他们脸上的汗水在最后一丝余晖下反射出晶亮的光,万分期待的眼神在发光发亮。
青蓝手里的蜡烛掉在了地上,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诡异。
——流昀息要回来了?
带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返回绸缪坊的房间时,青蓝耳中不时响起的依然是“流昀息”和“主帅”这些字眼。青蓝闷声不响地坐在靠窗的角落,尽量不去听他们的对话,可是那些年轻女子的娇笑声和高谈阔论的议论声还是钻入了她耳朵。
有个新来的舞女名叫小卡,她不明所以,好奇地向圆圆打听着:“你们口中的那位主帅,很厉害吗?”
“岂止是厉害啊。”圆圆是绸缪坊中的前辈了,其实她也不过二十三岁,有着少女的情怀和遐思,她仰着头喃喃说道,“你知道为何北胡现在如此老实吗?要知道十年前北胡气势汹涌,我们华夏朝无人能挡。”
小卡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我爹就死在胡人手里,若非胡人铁蹄,我也不会流离失所,直到这里了。”
圆圆心疼地握住了小卡的手,正色说道:“当时朝廷安排四名将领各率一万骑兵迎击胡人,其中一路就由流昀息带队。最终其余三路全部覆灭,只有他这一队突击成功,凯旋而归,从此那些嚣张的胡人再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飞羽军成立,流昀息担任主帅,在他的率领下六征北胡,每战必胜。尤其是三四年前的漠北之战,咱们飞羽军消灭了北胡骑兵的主力,从此他们一蹶不振,再无南下之力。”说到这里时,圆圆眉飞色舞一脸自豪,她虽不是飞羽军的将士,但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将自己视作一员,否则也不会张口就说“咱们飞羽军”。
另一个舞女轻云接口道:“还有啊,主帅曾经凭一人一剑独闯敌军营帐,当场斩杀主将,也曾带着八百人,孤军深入对方腹地几百里,奇袭对方两千大军。”
小卡早已露出了倾慕和崇敬的目光:“这简直是神话啊。”
轻云甜甜一笑:“你可知那些边陲小国和部落族们,叫咱们主帅什么?——鬼见愁!”
“这名字取的……若是不知道主帅的彪炳战功,恐怕听见这名字会以为咱们主帅长得很寒掺呢。”小卡噗嗤笑了出来,“对了主帅长什么样呢?我看张副将三十多岁了,那主帅不会有四十岁了吧?”
这下轮到轻云和圆圆哈哈大笑了,圆圆好不容易忍住笑,说道:“才不是!主帅年轻着呢,也就跟我差不多二十出头吧。”
“这么年轻!”小卡睁大了眼睛,她还以为能有这种战绩的将帅,肯定是一把年纪饱经风霜的。这下她的好奇心被全面激发,一手拉着圆圆一手挽着轻云,嚷嚷着:“两位姐姐快说说,主帅长什么样啊?”
圆圆和轻云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圆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小卡满脸不信,以为圆圆故意吊她胃口,急道:“怎会不知道呢?咱们绸缪坊数姐姐你资历最深,你都不知道,还会有谁知道?”
轻云替圆圆解围:“是真不知道啊。主帅有个习惯,上战场时都戴着一副修罗面具,因此咱们战前鼓乐时从来看不见主帅的真实面目,至于战后汇演嘛,主帅从不参加,所以我们这些年都不知道主帅长什么样。我也是问了几个士兵才知道主帅的年纪,再想问问主帅的长相时,他们却不肯说了,恐怕是有军纪,不能随意议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