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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意外

    无论荣立诚再如何不爽,他也无法否认拿着稿纸絮絮叨叨的唐嘉辉,是颁奖夜当仁不让的耀眼明星。

    十分英俊却没啥高贵气质的大佬,声情并茂地当众剖白他的心路历程。他的声音好听,是公认的事实,直把荣立诚听得愤恨嫉妒到想自残。

    天知道唐嘉辉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了多久,唐家的佣人连续三天获得带薪假期,第一天他们都对主子的慷慨赞不绝口,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大家就顶不住了。厨娘坦言,宁可左右开弓再去剁十斤排骨,也不愿意听唐嘉辉的演讲稿。

    大佬对此相当不以为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提出,只要能认真听完并且给予改进意见的人,都可以在任务结束后获得现金奖励一千整。于是,嚼着薯片的老爹唐敏德也火速加入了旁听的阵营。

    “爸,你咋来了?你还缺我这一千块吗?”

    “我不缺。但这很可能是我此生赚过的最安全最便利的一千块了,我觉得不来凑个热闹,太可惜了。”

    诚然,唐会长这话说的言不由衷。他根本是带着感动崇敬的心态来的。从小,他的嘉辉就一直没有给他长过脸。儿子并非没有上过演讲台,只不过他每回站上去,都顶着一张奔丧的苦脸。

    “......对于此次违纪事件,我懊悔不已。如今我已经深切认识到了问题所在,必当努力学习,化羞耻为力量......”

    没错。唉,他的嘉辉呀,一直都只会车轱辘似的在演讲台上叨念连修然替他批注过的稿子。谁能想到,世间风水轮流转,儿子竟然还能遇上这等光宗耀祖的时刻!

    而同样以内敛激情表达赞赏之意的人,还有连修然。

    唐嘉辉的领结是他给系的,袖扣是他给调整的,就连仪态,都是他代为纠正的。大少爷对看不上眼的男人一直都横眉冷对,唯独在临走前,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唐嘉辉。

    连松雨来的也是不太凑巧,她提着裙摆走到玄关,就看到了两个男人跟双生子似的粘在一起。

    “抱完了吧?我们可以出发了。”

    “可以。”

    唐嘉辉一抹眼角一瞬即逝的小泪花,牵起了连松雨的手腕。

    “感谢你们的鼎力支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流言蜚语我已然是挡不住了,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嘉辉,你说我不支持你,还能支持谁呢?”

    唐嘉辉笑了,他就喜欢她有一说一的脾气。

    是夜,这位新旧反差极大的混混子,在人前一改嚣张粗鲁的态度,他身正背直,滴酒不沾,翘着好看的嘴角笑意绵绵,像卫星似的绕着连松雨转悠。算是间接落实了她在嘉松安全顾问有限公司的VVVIP地位。

    她要补妆,他站在卫生间外面望风。她去取餐,他端着大盘子替她张罗。她要是盯着一个地方出神超过两秒,后头必然会幽幽凑过来一个严肃凶狠的板寸脑袋,跟她盯着同一个点出神。

    “是啥?你看得这么认真。”

    “是我男人,他刚才好像对陈总笑了......真好看。”

    “......”

    荣立诚对唐嘉辉紧迫盯人的做法并不是太瞧得上,反正这一晚意兴阑珊的他也没想过和她做深入交流。不论有没有保镖傍身,他都不会去贸然打搅她的。

    他如此乖巧,是因为后头也跟着一个俊俏的大型卫星,长相高大体面的杜医生兜里揣着药,双手背在身后和荣立诚缓步朝后花园走。在来之前,荣总裁特地跟杜维通了个电话,要求他务必看管好了,别让少爷逮着机会乱搞三人行,也不要跟姓连的女人再有亲密往来。

    杜维得令后,和荣立诚的紧密程度几乎到了跳双人探戈的地步。通向后花园的走廊里,荣立诚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你再这样跟着我,咱俩的关系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板着脸推了杜维一把,杜维倚着墙,很幽怨地瞅着他,这肢体语言倒是更加容易让人误会。

    “咋了?!”

    “......荣立诚,你今晚倒很老实。”

    “呵呵,我已经想通了。如果她真看得上唐嘉辉那种杂碎,那么她也跟他一样是个烂人。”

    “哦。这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不能是真心的。

    荣立诚一向缠绵的桃花眼突然变得恶狠狠,他手指一紧,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捏碎。

    他记得,颁完奖后看到唐嘉辉顶着一脸掩藏不住的兴高采烈,快步朝她所处的点位走过去。那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粗人,以为穿了一身英伦定制货就变成了王子。他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在她转身面向他的瞬间,笑嘻嘻地张开双臂和她热烈拥抱。

    外头传言说他是她的狗,这话一点也不假。

    唐嘉辉拥抱连松雨的时候,是用尽全力的。光看他两条手臂在她后背摆放的姿势,荣立诚就知道那厮有多喜欢她。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托着她的后脑,浑身肌肉绷紧,用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把她箍在怀里。

    荣立诚隔着人群瞥了一眼,很快就别过头去。

    他为啥要躲去花园呢,还不是为了珍惜生命,远离贱人么。

    然而,或许是荣立诚不能言的熊熊怒火感染到了老天爷,在这一晚,他心中震耳欲聋的嫉妒和嘶吼,居然召唤到了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意外。它足以改变他的人生,把一切忘不了的回忆三振出局。

    现场气氛正酣,众人忽闻一声闷钝的巨响,震感强烈,整个会场霎时地动天摇起来。那带着崩裂的大动静仿佛是被陨石砸了个正着,灯火通明的电气供给突然就切断了。

    连松雨的身体在地板抖动的瞬间失去平衡,高跟鞋的鞋跟斜斜地一崴,顷刻间即被掀翻在地。周围应声倒下的人连成片,她还未反应过来,背脊便径直砸到地板。这感觉,和她毫无预警被丢进泳池时摔的大平板很相似,余痛一阵接着一阵涌上来,她几乎被摔懵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猛地有个人悬到了她上方。

    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望进对方同样含有惧色的黑瞳。刚才连滚带爬到她身边的唐嘉辉,并无太多在地震中自救的经验。而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害怕会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砸下来,不小心砸坏了自己的女人。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你伤着哪儿没有?疼不疼?”

    唐嘉辉语无伦次地不停对她说着安慰的话,他俯低了,弓起背把连松雨护在身下。有辟邪葫芦保佑的二代会长,自觉吉人自有天相,哪怕就是有啥断梁下坠,也一定不会砸到他们。

    整个大厅充斥着喧嚣凄厉的人声,连松雨费力地动了动,发现身体机能尚可,没磕坏了哪里。可能是太过震惊的缘故,躶露的手臂碾到了一层破碎的玻璃渣,血肉模糊的,她倒也没觉得很痛。

    “连松雨!连松雨!”

    头晕脑胀的晕眩里,她听到女人的哭声,高低各不同,还间或混杂着男人的吼声。其中,有一道耳熟的声线尤为突出。

    记忆里,大少爷从来没这么激昂过。他一直是很冷静的,不高声说话,也不会在人堆里大声嘶吼。

    “连松雨!连松......你别动,别动!我已经看到你了!我现在就过来!”

    每个人似乎都在大声呼喊。各种小名和救命,划过她的鼓膜。可是她却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清晰地辩出了连修然的声音,她的男人,前面还斯斯文文站在那里和陈总交谈,下一秒就成了这副奔命似的惶恐之人。

    唐嘉辉抬眼看到连修然打着手语的动作和他被恐惧支配的表情,心里五味陈杂。三人再次会和时,半跪的连修然紧张地轻拍她颜色凄惨的脸蛋,瞳孔震动不断,他差不多快失去聚焦的能力了。在确定连松雨能走能动之后,他没有再耽搁,立刻打横抱起她。

    “嘉辉,赶紧起来,跟我走!”

    什么都搞不明白的前提下,他们唯有快速向承重墙的壁角靠拢,不敢轻举妄动。被两人护在中间,连松雨抱着膝盖,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盯着灰尘弥漫的空气机械地眨眼。

    室内的情况险峻异常,室外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地动山摇之时,花园里的宾客哭天抢地,荣立诚不好好呆在原地避险,却一意孤行地要走不寻常路。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完全站稳,就低吼一声“不好”,径自向会场冲去。

    凭良心讲,荣立诚原本是可以躲过这一劫的。

    至少,他不应该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冗长走廊里找人,也不该不要命地到处乱跑。兼职保镖的杜维压根都没机会拉住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嘴豆腐心的少东家一溜烟没影了。没办法呀,刚才睁着眼说过瞎话的荣立诚,在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前前前女友。

    于公于私,她都已和他没有瓜葛,再往深里想,她甚至还用尽一切手段,试图斩断他对她的情丝。

    可他怎么能丢下她不管。连大小姐那么一副骨瘦如柴的缥缈身形,让他一捏就碎,一推就倒,她穿着垂坠的包身礼服,还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用脚趾想想,他都知道她压根迈不开步子,也没办法在这种群魔乱舞的情景下保持平衡。

    万一她被人踩在地上起不来身,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因为脚骨受伤而被困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企盼救星从天而降?

    急中生智,在荣立诚这边是不存在的。他一急,就只晓得去找死。

    一边跑一边喊着连松雨的名字,荣立诚的眼睛对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人面扫过去,紧紧抓住自己的发根,濒临发疯边缘的他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可以想见,他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良家少爷,他更不是什么英雄。然而对荣立诚来说,他这辈子做过的见义勇为事迹五根指头数的过来,每一桩,都和她有关。

    这或许是命中注定,曾经遭遇的重大车祸没能把他弄成深度昏迷,倒是今日会场天花板上的一台吊灯,命中了荣立诚矜贵的身体。他那么高大健硕的一个目标,当然很容易在靶上爆出十环的好成绩了......

    意外发生后的接连三日,新闻头条雷打不动的标题是因管理不当而导致爆炸的烟花仓库,娱乐版头条则是依然不省人事的荣氏少东家。

    一旦遇到大事件,社会分分钟教着学做人。荣立诚在医院昏迷的时候,专业或是不专业的自媒体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撰稿,绘声绘色地把荣立诚的身世背景和感情生活扒了个干干净净。百分之七十靠臆想,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靠旧闻。

    豪门继承人一息尚存,就已在如火如荼的虚拟世界里变成了逆行的英雄。他们都说,有数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目击者,亲耳听到荣立诚在现场撕心裂肺地呼喊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养尊处优,是个十足的富家美人。有人疼,有人爱,就连当天发生那样的突发情况,都有两位男士为了谁先来救她而大打出手。

    这自然是没有任何佐证的瞎话,但即便它再如何在逻辑上行不通,磕着瓜子仁的群众们还是买账了。

    自古红颜多祸水,石榴裙摆下拜倒的骑士们前赴后继,个个儿都是本城家财万贯的少爷公子。持续卧倒中的荣立诚对漫天纷飞的八卦一无所知,他正赤手空拳站在地狱之门前,和挥着狼牙棒的夜叉斗法。只为回到人世去,再见一见那位在他心头萦绕不去的坏女人。

    荣家乱了套,唯一看似平静的人倒是杜维。主治医生办公室里,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医生跟他汇报最新进展。据说吊灯其实砸得很巧,没有伤到要害,因此从理论上来说并无大碍......

    至于继承人为啥始终醒不过来,大家一时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听到这里,一直没怎么表达过激烈情绪的杜维,突然抓起了办公桌上的木制笔筒,以相当大的力量摔向地板。

    他是有家教的,所以他不会冒失地上手折磨同行。悲到极致,他也只能用这种行为发泄不满。并且在砸完以后,杜维还十分诚恳地低声道歉,蹲下来把笔和筒都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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