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质子姬发
妲己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帝辛一阵发懵。
他辛苦耕耘了数年，终于播下了一颗果实！
这让帝辛大喜过望，顾不得君王仪容，立马奔向鹿台，将正在裁剪花朵的苏妲己，拥抱在了怀里。
苏妲己呀了一声，感受到两个犹如铁箍般的手臂，将她的娇躯搂住，顿时气恼的拍了一下帝辛的手背，“大王吓着臣妾了。”
“妲己，你怀了？”帝辛眼眸带着希冀之色，盯着苏妲己娇嫩的俏脸，急切问道。
苏妲己甜蜜一笑，点头道，“嗯。今早臣妾觉得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按理说，以臣妾的修为，不应该存在吃坏肚子之类的疾病，臣妾内视后，也并没有觉察到异样，便请来了大夫，为臣妾把了把脉……”
“哈哈哈，好，好啊！寡人终于要有儿子了！”帝辛手舞足蹈，搂着苏妲己不停的傻笑。
苏妲己白了帝辛一眼，道，“现在那个小东西还没在臣妾肚子里成形呢，大王怎知他是个带把的？”
帝辛道，“寡人说过，将来咱们的儿子，必须是长子。自太祖开国至今，向来都是嫡长子继承王位，乃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寡人会立咱俩的长子为世子，让他来继承寡人为他打下来的这偌大帝国。”
“如果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儿子，而是女儿呢？”苏妲己问道。
“那就再生！直到生出一个长子来！”帝辛道。
苏妲己笑了笑，柔声道，“大王的心意臣妾理解，但像大王这样的神人，想要一个孩子，无疑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不然的话，臣妾也不会嫁给大王数年，直到今天才怀上孩子。故而，臣妾请求大王不要把心只放在臣妾这边，后宫有那么多佳丽，请大王雨露均沾，毕竟王室多子才多福……”
“你怎么又扯上这话题上来了？”帝辛无奈的捏了捏苏妲己快要掐出水的俏脸。
苏妲己之所以到今天才怀上孩子，其实这事要怪帝辛，因为他的境界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很难产下子嗣。
这也是为什么，仙族人的生育率极其低下，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一对仙人夫妻，经历了成千上万年，都无法孕育出一个孩子的原因。
帝辛后宫的女人有很多。
登基之前，他广罗天下美女，充斥后宫，有宗教界圣女，也有当地豪强，一路诸侯的女儿。
邓婵玉，便是在那一年入的宫，使得邓家与朝廷、与帝辛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但时隔这么多年，帝辛临幸的女子，也就邓婵玉一个。
几千个国色天香，都被帝辛冷落在了深宫中，那股幽怨之气，哪怕身在牧野，都能清晰感受到。
然而，即便帝辛曾多次临幸邓婵玉、白雪儿、崔玉、王颖这几女，也一直有所‘保留’
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她们怀孕。
所以，即便双方行房多次，四女也不可能怀孕。
就是为了等他和苏妲己的长子降世！
四年啊，苏妲己的肚子才有了动静，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是儿是女。
如果是儿子，那就皆大欢喜。
帝辛这只种马，也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播种，为王室的开枝散叶，做出巨大的贡献。
可如果是女儿，那就得再继续等下去了。
五年、十年或更久的时间。
一直到苏妲己和帝辛的长子降世。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更快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废掉现在的王后姜氏，改立苏妲己为王后。
这样一来，不管是邓婵玉，还是白雪儿、崔玉、王颖他们，谁怀了孩子，哪怕是儿子，也仅仅是长子，是庶出的身份。
嫡长子，才是未来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而所谓的嫡长子，就是王后和国君，生下的第一个孩子。
譬如帝辛，在众多兄弟几个，排行老五，是最小的孩子。
但他却是嫡长子，子启虽说是他的大哥，但王太后生他时，仅仅是帝乙的一个嫔妃，而不是王后。
生帝辛时，王太后才被帝乙立为王后。
所以，帝辛一出生，就霸占了嫡长子的身份，无可置疑，也无法撼动。
哪怕支持子启的士大夫们，也仅仅用他的贤明造势，而不是揪着他长子的身份。
可是，帝辛到底做不到无情无义。
前世，姜小媛和帝辛曾经相爱过，只因后来她的善妒和跋扈，让帝辛渐渐远离她。
但也仅仅不再喜欢她罢了。
始终都没有考虑，废掉她的王后大位。
知道……
帝辛和她的父亲姜桓楚，爆发了冲突。
姜桓楚被帝辛骗至朝歌，以谋反罪名处死。
作为他的女儿，姜小媛又怎能幸免？
然而，即便姜小媛被废之后，帝辛依旧没杀她，而是将她囚禁在后宫内。
只因她受不了这份屈辱和孤独，自尽而亡……
今世，俩人已经形如陌生人。
上一次见姜小媛时，是什么时候？
北伐前夕？
还是南征归来时？
帝辛曾经动过废后的念头，但实在是无法狠下这份心。
只因姜小媛无错！
哪怕帝辛以苛刻的眼光去挑她的错，姜小媛也无任何大错，顶多就是因为跋扈或是发泄内心的委屈和不满，动辄打骂侍女，杖责宦官，摔东西罢了。
这些都只是小错，远没有到废后的地步。
而且，一旦废除姜小媛王后之位，姜桓楚不会反，但从此会与帝辛离心离德。
士大夫也会揪着此事不放，进行攻讦、直谏。
哪怕他们不敢明着喷帝辛，但势必会从苏妲己身上下手，认为是这个妖女在魅惑今上。
文人的笔杆子一动，苏妲己的名声，从今往后势必会败坏，成为人们眼中的狐狸精、妖女之类的……
帝辛一直坚信，自己的心是冷的。
但从子启、子衍一事中，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是冷，但却没有达到冷若冰霜的地步。
或许，换做其他君王上位，会在第一时间囚禁子启、子衍，甚至心狠一些的，直接杀掉，一了百了。
原因无他，就是这俩人太能跳了，在民间威望太高，朝野那么多士大夫，都是子启铁杆追随者。
有这么一位可以威胁自身王位的人存在，谁会寝食可安？
哪怕在自信、自负的君主，也会把任何一丝不好的苗头，掐断在摇篮之中！
但，
帝辛却没有。
他选择了放过。
将二人贬到宋地，还让子启建立了封国。
只是剥夺了他的军政大权，让他这个君主名存实亡。
如果当时，帝辛直接了当的杀掉他们俩人，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宋国谋逆一事，让他背上了弑兄的罪名。
“今天寡人哪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帝辛搂着苏妲己的纤细的小蛮腰，在她略带婴儿肥，可爱娇嫩的俏脸上吻了一口。
苏妲己摇头道，“大王勿要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大事，北伐刚刚结束，大王还有很多国事还处理。”
“有三公辅弼，替寡人处理政务，不碍事的。”帝辛道。
苏妲己推了帝辛一下，柔声道，“大王乖，去吧，臣妾就在这里等着你，大王若想臣妾了，只需抬起头，往摘星楼这儿看一眼，就能看见臣妾了。”
帝辛无奈的揉了揉苏妲己的脑袋，唔了一声，转身离开。
……
……
岐山，镐京。
景色优美的花园中，有一名少妇，一脸温柔的看着在草地上，嬉笑玩闹的稚童。
“再过一年，发儿就十岁了吧？”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少妇连忙起身，拜道，“臣妾参见侯爷。”
来者，自然是西伯侯姬昌。
而那名少妇，就是帝辛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姐姐，远嫁西岐的子娴了。
姬昌扶起子娴，攥着她的纤手，淡淡道，“你的哥哥子启、子衍，在上个月已经被大王以谋逆罪赐死，于牢中自缢而亡。”
子娴听后，娇躯晃动了几下，俏脸顿时浮现一抹苍白和悲痛之色。
虽然子娴长大以后，因为和帝辛颇为亲近，而被子启、子衍疏远。
但他们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自己的亲大哥、二哥，被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赐死，手足相残的悲剧，上演在他们家庭中，子娴怎能不悲伤？
但她却始终没有哭出声，强忍着伤悲，声音哽咽道，“侯爷对我说这个做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现在已经是侯爷的人，对于中原的纷争，不感兴趣。”
“可你毕竟是王家子女。他俩毕竟是你的哥哥啊。”姬昌淡淡道。
“侯爷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的弟弟想要干什么！？”姬昌语气渐冷，“自你五弟登基以来，南覆蛮族，西扫羌氐，北逐狄族，共灭六王！南北亿万里疆域，尽归商国所有，天下四夷，已去其二，东夷犬戎在大商兵威下已经瑟瑟发抖，几天前，犬戎王更是派遣长子秘抵镐京，欲要与我联合，摒弃前嫌，共同对付商国。”
“侯爷答应了？”子娴忍不住问道。
姬昌平静道，“没有！但你能想象，一对已有几百年世仇的死对头，竟然因为一个敌人，差点化干戈为玉帛，亲密一家的景象吗？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就是你的五弟，当今的商朝国君！”
说到这儿，姬昌握着子娴的手掌，忍不住的用力了一些，子娴吃痛，却依然没有叫出声，而是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犬戎王怕了！自武丁死后，犬戎就没怕过谁，哪怕本侯多次赢得了对犬戎战争的胜利，可犬戎从心底里向来就没服过我，顶多就把我当做重要的对手，郑重的看待。上一次本侯感觉到犬戎王畏惧的情绪是什么时候？哦，对了，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突破知命境，以一道法身之力，打退东海霸主龙王之时！”
姬昌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帝乙突破知命境，威慑住东海龙宫后，姬昌曾一度认为，天塌地陷的末日即将席卷整个天下。
没有人能抵挡住一位知命境人王的推进。
除非天下势力联起手来，共同对抗帝乙。
然而，帝乙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天下势力，在送上奏表，纷纷以最谦卑谄媚的语气，向大商称臣后，帝乙就此沉寂了下来，没有趁势横扫九州，重现成汤、武丁时期的盛世辉煌。
姬昌等人，就此逃过了一劫。
事后，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帝乙突然驾崩，众人才恍然。
原来帝乙是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强行换来的知命境界。
也难怪他没有趁势横扫九州，因为一旦这么做，势必会把所有人，都推到商国的对立面。
如果帝乙能活个二三十年……不，十年的话，他有信心统一整个九州，让大商的旗帜，插遍九州各地，给他的继承人，留下一个繁荣昌盛，庞大无边的帝国。
“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虎王在磨着爪子、牙齿一天比一天长，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待到虎王成势，一朝鲤鱼跃龙门时，试问天下间，谁人能挡住？”姬昌语气越发的冰冷，失去了往日的和善从容之色。
“父亲！”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姬昌瞬息霁颜，松开子娴的手，换上了一张和蔼的笑容，将小姬发抱起。
“发儿，告诉爹，你今年多大了？”
姬发稚声稚气道，“再过一年，就十岁啦。”
“十岁了，也是个小大人了。父亲像你这么大时，都已经学会骑马了。”姬昌笑道。
“发儿也要骑马！”姬发叫道。
姬昌笑了笑，道，“发儿，告诉父亲，身为西周国的男人，身为姬姓子孙，你的使命和职责是什么？”
姬发认真的想了想，“父亲曾说过，身为西周国的男人，当忠君报国，和睦邻里，孝顺父母；身为姬姓子孙，当为西周国流尽最后一滴血，为姬家倾尽所有……唔，孩儿说的没错吧？”
“发儿聪慧！”姬昌大笑道，“现在，就有一项艰巨的任务，父亲想要你去完成，而这项任务，也只有发儿你才能办得到……”
“发儿愿往！”姬发叫道。
姬昌摸了摸姬发的脑袋，没有理会俏脸满是求饶的子娴，淡声道，“父亲想要你去朝歌，当周国的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