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 ?警戒
事实上,惊鸿山庄的每一个夜晚都是那么的安静!
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就连主人夫妻之间的感情都是那么清淡无痕。
这一刻,潘爱子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自嘲。
什么叫夫妻?或许她真的不懂!
……
许久。
蓦地,房门上传来一丝响动。
潘爱子一愣,全身僵直着。
是他来了吗?可是,脚步声不像!也不像是虹的!那么又会是谁?这个时侯,山庄内的下人是不可能有胆擅闯主寝楼的!
下意识的警戒了起来,当她问道空气中那一缕异香,精通医术的她,心中大呼不好!
那是迷香!
幸亏临窗而坐,再屏佐吸,她的意识依旧清醒。环视四周,寻找着自卫的武器,可是却找不到可用的工具,于是一手抡起一个砚台。
这里是主寝楼,院子很大,此刻尖叫,等到下人赶到,只怕也为时晚矣,而且只能惊动了不轨之人!再,现在大家都应该已经沉睡,还未必听得到。
当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从房门中插进,慢慢地将门栓弄掉,潘爱子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心翼翼地握紧砚台,步履轻缓地朝着房门走去。
当房外之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而进之时,潘爱子用尽全力,猛地敲了下去。
“啊――”那男人一声惨叫,“该死的娘们!”
潘爱子看准他抱头哀嚎之际,马上冲出了房门,一颗心跳的七上八下的!
可是那男人虽然头上鲜血直流,可是并未因此而倒下,速度更快地,在潘爱子下楼之前,从身后抱住了她的柳腰!
“啊――救命……”呼救声尚未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巴,“唔唔唔……”
那人额头上献血直流,在银色的月光映衬下,脸色十分白皙,好似冤魂鬼魅一般,只见他慢慢地俯下头,在她耳边狠狠道,“闭嘴!不然老子一刀了结了你!”
“唔唔唔……”你是谁?
被蒙住了嘴巴,一句话得迷糊不清,可是那男人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他用凶狠而低沉的语气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男人,居然敢抢我看中的女人!”
潘爱子眸子不断地睁大,身子也开始不断地挣扎,可是他的蛮力好大,她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可能,“唔唔唔……”或许,她昨晚就该离开的!
潘爱子差点咬下他手上的一块肉!
“该死的女人!”那男人怒道。
完,一掌好不怜香惜玉地劈下,然后扛起已然昏去的她进了房间。
男人眼中怨恨浓浓:君慕巽,我一定让你悔不当初!
当潘爱子再次醒来,刚好看到床沿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他脸上的鲜血已经擦过,伤口处随意包扎了一条绢布。
除去那一份狰狞,他其实长得十分清俊,乍看之下有种儒雅的气质,只是被仇怨的怒火扭曲了容貌。
斯文败类,大抵如此。
“你想做什么?”潘爱子美丽的瞳孔中充满了惶恐。
“我想做什么?”那人反问道,“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你――”她该怎么办?
“你害怕?”他嘲弄。
“……我怎么会害怕?我才不会害怕!”潘爱子蓦地想起外公以为以前交予她防身的银针,银针上淬了药,只要刺进饶皮肤,那人定然会倒地不支!
“哦?”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表情的变化,身体更是不断地欺近。
“啊――”那男人一声痛呼,“该死的贱人!居然敢咬我!”
“你又咬我!”他冷冽的注视他留在她红艳唇上的血迹,目光闪烁着想将人碎尸万段的杀人怒焰。
而此刻,潘爱子则乘机全力将他推开,转身逃跑,刚好撞上了一个宽阔而熟悉的胸膛。
气氛,瞬间冷凝,安静得恐怖。
潘爱子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到丈夫英挺的面孔此时变得冷酷又阴森,怒气令他全身肌肉紧绷,性感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双手拥着她的身子,目光犹如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潘爱子也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倚着夫婿的胸怀,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气,黑色锦衣下纠结的肌肉昭示着此刻他是多么的愤怒,燃烧烈焰的双眸杀气毕现。
踏实的安全感瞬时让她紧绷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可是这样面如寒霜、杀气涌现的丈夫却让她觉得十分陌生,心微微生了些惶恐,双手却情不自禁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自己两条如玉的藕臂之间。
因为她的动作,君慕巽微微低头目光看了她一眼,一手移到自己的衣襟处,解开黑色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夫君……”衣襟上传来残余的温度,鼻尖萦绕着专属他的熟悉气息,潘爱子心念一动,一声呼唤飘然出声。
他依然沉默,目光没有从眼前这个木若呆鸡的男饶身上移开,且变得更加慕厉森然,可是环着她娇躯的臂膀却紧了紧,霸道却不失温柔。
原先猥琐狂妄的男人早已不复先前的肆无忌惮,呆滞着,一时间无法反应。
空气凝结而紧绷。
终于,那个男人用颤抖的嗓音道,“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临时决定要离开三吗?”
慕巽眸光阴鸷,“找死!”他,不需要回答他的问题。
“你想要如何?”那男人不笨,看着他噬饶眼神,知道他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你想杀我?”他身上散发的杀气太过浓郁。
山雨欲来之势,不断积蓄,只见君慕巽瞬间有如雷霆之势,气势万钧,一个转身,迅疾闪过。
只听得一声惨叫,眨眼之间,那人便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淋漓的鲜血渐渐地流淌出来,浸润霖板。
谁也没有看清刚才的一幕,迅如闪电,再看看君慕巽,他依旧孑然一身,白色单衣里滴血不染,双手素净,根本就没有武器在握,只是一身的戾气未退。
“君慕巽,你――你居然――”那人绝望。他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子孙根也被阉断!
“严津,看你以后还如何爬墙越户!”君慕巽无情道,“上次已经饶过你一命,这一次是你咎由自取!”
“是你先抢了我的女人!”那人驳斥道。
潘爱子已经听不到这个男饶怒吼,只是怔怔然地看着地上还在不断流淌的淋漓鲜血,萦绕鼻尖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脑子里闪过的尽是刚才丈夫出手时的情景,她根本就没来及看清楚那画面,只是疑虑堆积满脑,他的丈夫不该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富商吗?以他刚才出手的慕厉狠绝,丝毫不会比江湖上绝顶高手逊色。怎么……
慕巽一声轻嗤,“来人!将他扔出山庄!”
“是!”随着君慕巽飞速赶来的护卫进来,将人拖了出去!
门外,那含着浓浓仇恨的声音越来越远,“君慕巽,你今日不杀我,我今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慕巽看着妻子睇着自己的模样,秋水瞳孔中布满深深的疑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在盛怒之下忽视了自己隐藏多年的一面,微微一怔,竟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潘爱子看着对面的丈夫,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夫君……”无意识地呢喃着,双手拉拉身上的宽大外袍,双目凝视着他。
心中漾起一丝涟漪,君慕巽终于叹了一口气,几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打横抱起。自从纳妾后,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另外一个女子,可是每每在妾面前,他脑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她的容颜。
日久生情吗?他的心中好似萌生镰淡的情丝,斩不断,理不清,好似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气体,不断地膨胀,充斥心房,盈满胸怀。
“夫君!”一声惊呼,她环上了她的脖子。
“想哭就哭出来吧。”他淡淡道,把她抱上床榻,将她的螓首压在自己的胸口前,避开她莹莹晶灿的眸子。
“我……”因为刚才的惊讶,她早已忘了哭泣,晶亮的眸子隐约残余着一丝惶恐,但是此刻更多的是好奇的探究。
但是,她始终没有问出口。或许,这是他的秘密。如果他真的有意让自己知道,也不会自从新婚就隐瞒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再来,即将的离开,这一切,或许都再也与自己无关!
带着残存的心悸,她更加依偎近了他的怀中,汲取着那一份安心舒心。
慕巽微微偷觑了她一眼,看到她无意探索,不禁松了一口气。
“夫君……”依偎在他的怀中,潘爱子无意识地呢喃着。
“嗯?”
“夫君……”以后,这个词彻底在她的生活中撅弃,眷恋吗?
“嗯。”
“夫君……”还是残留着一丝眷恋的吧……只是……好困……“夫君……”
“……”君慕巽微微蹙眉,低头却看到她已然懵懂的星目,不禁勾唇。原来,她只是自我在无意识地嘟囔。
夜,很长,很静。
夜色迷迷,庭院深深。
主寝房里,熄了烛火,一片漆黑,唯有窗外的清辉撒进,让房内摆设变得依稀可辨。
红绡帐内,一片温情淡淡。
呼吸均匀的她,依然清醒的他。
两人和衣而寝,他拥着她,本该赶路之后的疲倦,困意浓浓,可是不知道为何,久久无法成眠。
这才发现,成亲六年,今晚是两融一次如此亲昵地相拥而睡。
这般,才算是真正的夫妻吧?
过去六年里,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而刻意与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虽然名为夫妻,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淡然得可以轻易将彼此遗忘。
让他倍感庆幸的是她的淡然柔顺,她的与世无争,有时候他心中也有歉疚隐约。诚然,他并没有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闲暇之余没有关心,没有问候,甚至过节过年都时常飘忽在外。
可是,他的妻子并没有一句抱怨,恬淡如水的性格,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每次回到家中看到她的第一面,她都是温文淑雅地捧着一本书,有时候在亭台楼阁上,有时候在夜色昏灯下,手不释卷。
他并不认为她在等他,或许,这就是两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互不干涉的生活,相敬如宾,也相敬如冰。
只是现在,君慕巽不懂自己微妙的心情,那种感觉好似际那抹流潘,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它的存在,想要抓住,却丝丝漏逸在指间。
本来临时有事需要离开三日,不想中途被告知突发事件,想必这一次去必然要超过三个月不止,本想就此离开,可是心念辗转,又策马回到了山庄。忽然萌生的念头,离开那么久,他至少也该和妻子当面明一下。
想到这里,君慕巽的心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幸亏他及时赶回来了,否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想着会失去她的踪迹,心里便有一阵恐慌。
他抱着了沉沉而睡的娇妻,馥郁的娇躯在他的胸膛前是那么的真实,目光徜徉着她的清丽容颜。
他一直知道她很美,一如当年掀起红盖头那一刻。
慕巽抬头,敛眉。
她在做恶梦。
“醒醒,潘儿,快醒醒!”
“不――”潘爱子挥着手,想要驱离恶梦中狰狞的面孔。
蓦地,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两个人顿时僵住。
潘爱子这才清醒,一手还僵停在空中,“夫君!我……我……”她声音有些尴尬且无措。
无意中,她扇了他一巴掌。
“……没事。”君慕巽感受到脸颊那一侧的火辣辣,脑袋一段空白僵滞之后,竟然勾唇笑开了。
“呃,夫君……”潘爱子傻傻地看着他脸色挂着的莫名笑意,惊讶之余,疑惑满心。这很好笑吗?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到他在她的耳边叮嘱道,“潘儿,我就要离开三个月……”
“嗯……”她无意识的嘤咛着。好累哦!做梦也会那么累吗?
“潘儿?”
“夫君……”依然是那般细碎的呢喃。
……
月影西移,晨曦点点,床帷随着入室清风而轻轻扬起。
好累……好饿……
全身酸痛不已,好似瘫痪一般,一点劲道都提太不起来。
潘爱子意识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间,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帐,一手探出,下意识地去摸索旁边的床位。
身侧空空,床褥早已凉透。
迷蒙中,她听到了他的低声细语,他要离开三个月。
迷糊中,她觉得他正拥着自己沉沉而睡,久久眷恋不去。
许久,当心中的混乱稍稍沉淀,她才坐了起来,“虹――”
这时,在外等候多时的丫鬟推门而入,“姐,你总算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该是晚膳的时间了。”
潘爱子讶然,“都那么晚了!那你怎么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