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 ? 责怨
潘爱子摇摇头,一手仍然护着腹,一手抚上心口,“疼……这里疼……”
慕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拎起一旁的被子裹回她的身上,他知道她是中了*之毒,可是怎么又会胸口疼痛呢?
“我来看看。”这时,南宫狂严肃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只见他快速握起潘爱子的手诊脉,脸色凝重。
慕巽目光急切地看着他,等待着结果。
半晌之后,南宫狂的脸色大变。再看到外孙女一脸的痛苦,手却还是死死守护着腹的模样,眸光一暗,虽然了然,却不赞同。
慕巽看他神色严谨的模样,也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潘儿她怎么了?”
南宫狂看了看他,眸中泛起粼粼波澜,“她是中毒了!”
闻言,君慕巽不禁蹙眉,“我知道她是中了*……”
“不止!”南宫狂截断他的话,“我们必须先找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我再来仔细探视她的病况,再做万全的打算。”
“好。”君慕巽点头,虽然不知道妻子病况究竟如何,可是看着连神医都不禁沉眉思虑的模样,不禁心头一沉,无限担忧了起来,随即,他打横抱起潘爱子,“你跟我来。”抱着妻子往后园走去。
南宫狂随即跟上。
与凤艳阁相通的园子非常地寂静,依山傍水,也十分素雅清然,是一处清幽的好居所。
此刻,一座临水榭内,夜风微微,湖水波澜粼粼。
慕巽想要将妻子放在了床上,就要起身回转询问南宫狂,可是潘爱子马上又依了上来,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不让他抽身离去。
慕巽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得不就这么坐在床沿上,任由她纠缠着,自己一手拥着她的脊背,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他手臂上的力道紧了紧,那种温腻的感觉让他心头微微厚实了一些。
只是一场梦,不是吗?
这时,南宫狂凝眉看他,刻意忽略了那份暧昧,随即转身道,“子,你先随我出来。”话音刚落,便走了出去。
“是!”君慕巽恭敬地点头,随即转首对潘爱子道,“潘儿,你先好好躺着,我去去就来。”随即搂过她的腰身,将她压倒在床榻上,拉过薄被严实地盖住她她的身体。
潘爱子一愣,愣愣地看着他温柔溢彩的双眸,刹那间,真的忘记了一牵
只是心中更加觉得这是在做梦,不然不会看到那般温柔的光芒,深情款款的,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记忆中,他从不会如此,就是唯一的一次,也不曾如此含情脉脉。
难道,自己真的是寂寞了吗?
夜色苍茫一片,夜风微微,吹皱了一池清水,漾开的涟漪散去,揉碎了微微的红灯烛光。
慕巽走出之时,南宫狂正背对着他,挺直的背影好似正若有所思。
慕巽问道,“外公,潘儿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南宫狂脊背微微一凛,随即沉默了一会,不答反问道,“子,潘儿嫁给你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吧?”
慕巽一愣,不懂他为何忽然间问这个,但还是恭敬地回到,“是,敲有六个年头了。”
南宫狂微微侧首问道,“那么这六年,你觉得自己待她好吗?”
慕巽微微一顿,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最初的淡然注定了后来的相敬如宾,渐渐地成了一种习惯,然后各自遵循着那份默契,眨眼间,六年的时光飘逝。
若是没有这次的变故,向来他和她之间还是会继续相敬如宾下去吧!
他待她好吗?他有些迷茫。现在想想,好字是谈不上的吧?至少,他对她有太多隐晦的秘密,时常漂泊在外,给他的温暖依靠也是少之又少的。
那么,南宫狂这次的询问,又带着怎么样的心意?是他自己想要知道,还只是替潘爱子问出?
顿了顿,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婿的疏忽,常年不在家中,以至于冷落了潘儿。”
闻言,南宫狂转身看他,“那你知道潘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吗?”
慕巽摇摇头,这也是他困惑的地方,于是洗耳恭听。
南宫狂又转过身去,看着粼粼的湖面,“潘儿两个月前,便只身回到了绵远山,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千里迢迢里离开你吗?”
慕巽一顿,“是因为我纳了妾?”
南宫狂猛地转身看他,“你纳妾了?”随即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难怪!原来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
“您的意思是?”君慕巽蹙眉,“潘儿之所以离开我是另有别的缘由?那她是为了什么才要离开的?”
“这一点,应该让你自己去发现。”南宫狂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潘儿可知道戴面具的人是你?”若不是看在他刚才舍身相护的模样,他才懒得理他呢!
慕巽摇摇头,“她被下了药,现在神智不清,应该不会确定是我。”
“那你又打算怎么办?”南宫神色凝重,眸底满是思索,“潘儿当初可是主动离弃你的,若是发现你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你觉得她肯接受你吗?”
慕巽一顿,“您的是,或许我们都不曾彼此了解过。至少,我现在不想放弃,请外公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潘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流苏大帐,金钩分挂,重茵叠褥,锦衾绣被。
眼前的男人,似真似幻,这般的炽烈的眼神她从未见过。不禁勾唇一笑,淡淡的自嘲涌现,自己怎么会见过呢?借着那份黑暗,她隐藏了那份羞怯,也顺带将心底最深处的那份叛逆掩饰得更好。
此刻,只是在做梦罢了,自己不会连在梦中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吧?
她不禁伸手抚上他的面容,“夫君……”轻轻柔柔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和渴求,迷迷离离的眼神蒙着一层惺忪懵懂,态浓意远淑且真。
可是此刻眼前的他又是那么得真实,好似身临其境一般。其实,在自己知道有孕的那一刻,她是害怕彷徨,且是手足无措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且还要面对不可知的未来。
可是渐渐地,她的坚强远远地胜过软弱。慢慢地,等到自己接受孩子的存在,再到决定不惜一切地生下他,她的心是义无反鼓。可是,坚决之后,又想到以后还要独自去经历那么多痛苦,她也并非是无动于衷的。一个饶坚强,一个饶软弱,因为只是一个人而更显得寂寞,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时常彷徨不已,更加在午夜梦回的惊醒中觉得寂寥丛生。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这种时候梦到他吧?
此刻,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了,而她觉得自己此时正沉溺在那一份绵绵的温情中,不仅难以自拔,且几乎就要溺毙其中了!
她淡定地回望着他,抛弃了一切世俗,不管不顾,这只是梦境,不是吗?一梦醒来,一切就会烟消潘散的。
慕巽一愣,那手一僵,“怎么了?”迷乱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想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她却脑袋微微往旁侧一偏,随即依偎进了他的肩窝处,也避开他想要探究劝慰的目光。
她的主动投怀,君慕巽自是顺手抱住了她的腰身,另一手轻抚着她如瀑的长发,脸颊不禁蹭了蹭她的,“潘儿,是不是真的是我让你受了很多很多委屈?”
回答他的却只是一阵静默。
潘爱子啜泣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并不伤心,可是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滚落,喉头难以抑制的紧绷着,她分明想要克制的,可是下一瞬,微微的梗咽之声已经溢出了喉咙。
“潘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胸口疼?还是肚子不舒服?”君慕巽有些手忙脚乱的,一手改捧着她的脸颊,想要看清楚她的容颜,可是她却倔强地只肯躲着哭泣,不要面对他的抚慰。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她的抑制力瞬间摧枯拉朽,荡然无存。一声放纵的哭泣声已经从她的口中溢出,眼泪更像是暴雨一般滂沱,如此肆无忌惮,好似崩地裂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眼泪就是压抑不住,就像是久久一来的寂寞无依,都在忽然在此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没有伤心,没有痛楚,更没有绝望,只是想要一种宣泄。
“潘儿……”君慕巽愣愣的,眸中的不知所措,侧首亲着她的发丝,“不要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好乱……”一手有些笨拙地轻轻抚着她的脊背,等待着她情绪的平复。
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许久,当眼泪流尽,潘爱子才觉得有些窘然,不禁抽咽着,微微仰首偷觑了一眼他的神情。还好,他神色还算是镇定,只是眸底仍有一丝慌乱。
自己擦擦挂在脸颊上的泪珠,只觉得喉头还有些生疼,忽然觉得自己情绪的反复无常,难道是腹中的孩儿看到了亲爹爹而哭泣吗?还是每个孕妇都会的多愁善感?一旦有个依靠的臂膀在身边,就会情不自禁地肆意宣泄一番?
夜色苍茫,如泼墨深染。
鳞次栉比的宅院楼宇,前方红灯高悬,喧嚣熙攘,隔院则是寂静安宁,偶有夜风微微,带起一片树叶簌簌。
如此寂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荒凉,淡淡寂寥之情缭绕不去。
再看一房中幽幽的光晕透过微微的门扉隙缝传来出来,让人不禁起意想要一窥究竟。
夜风徐来,临水榭垂柳依依,湖水粼粼,揉碎了寝房内透出的温淡烛光。
房内。
烛火燃烧,光芒因为笼着灯纱而变得朦胧,投下一室氤氲的昏黄,靡靡之情顿生,惹人遐想。
“想睡了吗?”一手不禁抚向她眉间的倦意,君慕巽凝睇着她,眼底灼灼的光芒难以消退。
闻言,潘爱子眼睛眨了眨,清了清睡意,回视着他,随即摇摇头,好似带了一抹坚决。
慕巽不禁失笑,“你很累了。”他在陈述事实。
潘爱子摇摇头,目光忽然清亮了起来,但是他仍然看得出其中的一丝逞强,“累了就睡吧!”
她还是摇摇头,眸光忽然变得有些暗淡。
“怎么了?”他问。
她顿了顿,“我知道等我睡醒睁开眼睛,你就会消失不见了。我知道我们都在梦里,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可是……”垂下了睫毛,柔柔的声音带了一丝自嘲的笑意,“可是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我,真希望这个梦不要醒,我……”她顿了顿,“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我想就这样……不要醒……”她喃喃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慕巽不禁一愣,目光一柔,眸底熠熠的欲念顿时化去了不少,“潘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认识……重新开始……”潘爱子闻言微微一愣,喃喃重复着他的话语,脸上却是微微一笑,淡淡的嘲谑之色洋溢开,笑容过来,只是往他怀中依了依,却不再言语。
重新开始?既然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那又如何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了,就会心有所依了吗?不想去奢望,或许此刻,她一转身,再回首看他,他便早已消失在空气中了。
“怎么不话了?”君慕巽一愣,只见她已经用力地挣脱了她的禁锢,转过身去,面对着床壁。
“潘儿……”他伸手拂过她的秀发,将它们别到她脑后,怜爱地抚着秀丽的容颜。
潘爱子只觉得低磁的嗓音缓吐在她的耳畔,耳朵好痒,脊背后一片暧昧的温热,伴着传来清晰稳重的心跳声。
“潘儿,我知道你很辛苦,真的抱歉……”这个孩子,会保得住吗?
潘爱子微微而笑,“他很好,他会好好的……一定会的……”轻轻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却带着无可比拟的坚决。
“对,他会好好的,一定会的!”他拥着她,侧脸贴着她的香腮,跟着她呢喃着,心中下定了决心:他会陪着她,陪着孩子,一家三口都会好好的!
思及此,心中暖暖的,唇瓣不禁勾起幸福的笑意。
夜,更深了。
凤艳阁。
一方的温馨恬淡,前方却是一片熙攘喧闹,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人呢?”西门洛眉头皱紧,冷面厉声呵斥着龟奴,心中有着片片疑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少今晚的新娘子呢?”
龟奴进门看到一室狼狈也是一愣,不禁上前问道,“兄弟,你姐姐呢?”
男孩咬牙,“我不知道。”
“什么?”龟奴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今晚的竞价可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虽然银子不会全部进他的口袋,但是一旦交易达成,他的分红也是非常可观的!可现在看着人去楼空,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心中甚是不甘心,不禁责怨起这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