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顺势
妈妈桑说完，把酒杯一接，顺势就递到小雨手中，动作之快，小雨险些没抓稳，不过她必须得抓稳，这里一个普通玻璃杯，摔坏了都得赔上百八十的，她可不能让这东西碎在她手上。
小雨攥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再看周围那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素净的小手，不自觉有些僵硬，手心也染上一层薄薄的汗湿。
妈妈桑见小雨傻愣愣握着酒杯，再看看身后，几个男人脸上早就写上了诸多不满。
她立马眯起浓墨重彩的眼，一个劲儿对小雨递眼色：识相点的，赶紧把酒喝下去。否则，连她这一关，小丫头也休想过。
妈妈桑狠狠扯了扯小雨，“死丫头，快喝呀！”
小雨为难着：“我，我不会喝酒。”
“什么？”
眼镜男惊呼一声，好像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新闻，他走回他的朋友面前，一手指着小雨到：“她不会喝酒，这里居然有不会喝酒的女人？你们信吗？”
他又望着其他女人问：“你们信吗？”
这些人好像商量好一般，均是摇头。
小雨扼腕，难道不会喝酒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吗？这世上不会喝酒的人多了去，又是谁规定在这里上班，就一定要会喝酒？
不过未免引起争端，小雨把这些想法憋回心里，只要不是喝了这杯酒，哪种道歉方式她都能接受。
小雨呼了口气，态度诚恳道：“先生，我真不会喝酒，但我真是诚心诚意在给您道歉……”
“你说有诚意就有了吗？这里谁说了算？”
果然是狂妄的家伙，小雨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刚刚她就有预感这人不会善罢甘休，看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不管怎么样，她就是不能喝了这杯酒，打死也不喝！
“先生，对不起……”
“你还在哪里啰嗦什么？赶紧把这杯酒喝了！”
妈妈桑显得很不耐烦，扬手叉腰，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小雨真讨厌话没说完被人打断的感觉，更加讨厌妈妈桑那副势力的嘴脸，有没搞错啊？这是现代的夜总会，又不是古时的青楼，摆出牛气哄哄的架势能吓到谁？
这样一想，小雨先前的紧张反倒没影了。反正酒是不喝的--
“啪！”小雨狠狠放下酒杯，态度坚决：“我说了，我不会喝酒。”
好话说尽人家不听，有什么办法？干脆也别跟他啰嗦了，得罪就得罪了吧，混不下去，大不了再被卖一次。
不过，夏小雨，你给我记清楚了，你有今天，都拜冷家那两兄弟所赐。
妈妈桑被小雨陡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有片刻失神。
眼镜男走过来，咸猪手一把钳住小雨细细的下巴，“不会喝酒是吧？”
小雨不明就里，只是下巴被他恶心的爪子弄得生疼，下意识的想反抗。特别是想到刚刚他这手，不知在那女人身上抓过什么……恶心加疼痛，太悲催了……
她两手抱住眼镜男卡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试图扳开，可惜用了好大劲，一点用处都没有。
死醉鬼！力气还不小……
眼镜男一把抓起酒杯，“不会喝，我来教你！”
说着，他手中的酒杯已经送到了小雨嘴边，酒水因为眼镜男粗鲁的动作，洒的到处都是，一股刺鼻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小雨不禁皱眉……
“喝呀！”眼镜男眼中充斥着疯狂，小雨被他死死卡住双颊，不得不被迫张开嘴……
眼看酒杯在眼镜男手中倾斜，大量酒液已经滑进她嘴里，被迫咽下一大口，辛辣的味道带着一种烧灼，整个消化道，着火般的难受。
“哈……”眼镜男狂笑着暂时放开了小雨，
“咳……”小雨趴在墙角就是一阵干呕，连带着呛咳。
她认为总该结束了吧？不过紧接着，另一个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男人，一把抓着小雨头发，近乎变态的狞笑，在他脸上蔓延开来。他接下来的动作，更加变态。
“我认为你还没喝到位……”
他边说边把小雨拖到茶几旁，不由分说一把按在上面，而他手里抓过的东西不是酒杯，而是一整瓶烈性洋酒。
小雨瞪大了双眼，刚刚只是一口，她立马就有晕头转向的感觉了，这一瓶灌下去，还不来个酒精中毒过量什么的？立马死翘翘？
“放开我！放开我……”
在瓶口还没落到她嘴上之前，小雨一直拼死挣扎，不过很可惜，一个女人在醉鬼男人面前，那点力气只能是徒劳。眨眼的功夫，几大口酒已经顺顺当当灌进她嘴里，直达胃部。
她出声呼叫，情况反而变得更糟糕，酒水呛进气管，一种窒息带着火辣辣的疼，加上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她甚至有种濒死的感觉……
头上的男人越灌越疯狂，在他眼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理智可言。小雨凭着仅剩的意识侧目，这房间里，没有半点可怜她的眼神。
她彻底绝望了……
夜色酒吧的卡座上，坐着两个相貌不俗的男人，迷幻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亦幻亦真。
虽然这个位置偏僻，但丝毫没有掩盖两人的光芒，四处投射过来的艳羡目光，绝对称得上是这家酒吧的一道风景。
不过显然，两个当事人无视这一切，连隔壁桌几个花痴大姐的窃窃私语，也完全置若罔闻。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伴着浮躁的电子音乐，很是惬意。
“我说，邺！”
孔诺放下酒杯，一手抚着额角，一手搭在冷城邺肩头，带着些微醉意问：“邺，你很介意小丫头找不回来是吗？”
冷城邺闷声喝下半杯酒，静默不语。
孔诺摇头苦笑，“能让你冷城邺上心的女人，不容易……”他又端起酒杯，咕嘟一口，有点刨根问底的问：“是因为她挡了那颗子弹，还是因为她长了那张脸。”
冷城邺有些厌烦的别过头去，对他的问题视而不见。
孔诺说得都不对，他放不下的，只是她全然无辜的被卷进这件事中来，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只是想找到她的下落，还她挡了那颗子弹的情，那时，事情就算扯平，他也不必在此介怀。
孔诺耸肩，仰头叹息，“见过嘴硬的……”后半句话直接咽回肚里，原因是冷城邺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白了他一眼，冷城邺抓起酒瓶做了个倒酒的动作，不过很可惜，酒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能倒出来。
他扯扯嘴角，站起来照着孔诺的长腿就是一踢，“好了，是时候打道回府，别死抓着酒杯不放！”
孔诺旋即弹跳起来，一脸夸张的痛苦表情，嘟哝着小声抱怨：“借机发泄也别找我行不行？我绝对的肉制品，不是钢筋水泥混合体！”
冷城邺拨开高脚凳，毫不客气的提起他衣领，在一众惊叹的神情中，完全没有阻碍的向外拖……
不过，被拖走的人显然不怎么乐意，当然啦，换做谁，反映都一样。
孔诺边挣扎边咆哮：“放开我ｌ蛋……放开！…….”
可惜，挣扎都是徒劳。
酒吧门外，灯火辉煌，霓虹闪烁映照中的世界亦幻亦真，娱乐第一街，可不是浪得虚名。
“好了！这下可以放开了吧？”
冷城邺扯扯嘴角，慢慢放开他，眼角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笑意，不得不说，孔诺发火的样子绝对有碍观瞻。
孔诺理了理衣衫，嘀嘀咕咕抱怨着，斜睨着冷城邺的眼中全是不满。
“走吧。”冷城邺无视他的神情，说话间掏出车钥匙。
孔诺扶着车门，“我说，下次……咦？”
冷城邺躬身坐进车里，半催促半提醒，“再不上来，自己想办法回去！”
“不是，你看……”孔诺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一个纤瘦的女孩，被困在一群牛高马大的男人中间，而且那抹小小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冷城邺眼也没抬，兀自发动了引擎，一副‘马上开车爱上不上’的架势。
孔诺转到他这边，扳过他肩膀，一手指着被围困的女孩处，“你看呀！那里。”
冷城邺极不配合的回转身去，对前面的景象根本视而不见。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没心情管这些闲事。
孔诺对他的表现极其不满，这次他也依样画瓢，强硬的手段，谁都会用。
“你仔细瞧瞧，那张脸是谁？”孔诺双手架住他脖颈，硬是扳了过来。
这次，冷城邺看得真切，那些人围着的，不正是……这还真应了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不过看上去，她的处境不怎么乐观。
把她围着的人，眼神凶狠，看来，这小丫头不知又惹上了什么厉害角色？还真不是能省事的家伙。
孔诺摇头晃脑，“唉，她的处境不怎么乐观啊！要是你刚刚把车开走，估计只能可惜了。”
冷城邺注意观察对面的事态，也不忘回敬他一记白眼。
只不过他并没有冒然的冲出去，不了解对方的底细，他绝不会冒冒失失行动，最起码，也要
清形势才行。
看见那群人中为首的，嘴里不知说了句什么，接着走到她面前，不客气的伸出手一推--
尽管离得远，他们二人也听得清楚，“当”的一声，她跟截木桩一样倒在了地上，哼都没哼一声。
“咔嚓！”
冷城邺打开车门，径直朝那个方向而去。这么多人对一个女人动粗，他显然没办法冷静下去了。
孔诺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快速跟上他的脚步，虽然邺为这个女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破例了，但他还是没能够适应。
那群人见他们虽然来势汹汹，却只有两个人，所以，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为首那个男人一把抓起地上的人，准备硬生生给拖走，其余人站在外围，形成了一道拦截网。
“放开她！”
几步开外，冷城邺沉声命令，略带警告的意味，整张脸平静的吓人。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正是他将要爆发前的征兆。
“让开，我不说第二遍。”
表情依然平静，不过稍稍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这个人眼中，早已酝酿了一团足以摧毁一切的怒火。
但是刚好，眼下这些人，小脑都不怎么发达。其中有个仗着自己人多的，试图与他较劲，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叫嚣。
“你他妈的谁啊？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识相的快滚开……呃…...”
话没说完，这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只觉腰上剧烈一痛，连对方是怎样出手的都没看清，可见动作之迅速。
其他几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很快一拥而上，团团将冷城邺包围……
不过他们显然再次失算，三五个人，短短一分钟之内，全部被放倒，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这会儿，全都倒在地上叫苦不已。
孔诺走近他身旁，玩笑一般，“需要我帮忙吗？”
他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浪费。”
这样，为首的男人见情况不妙，把抓在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放，退后两步对剩余的人指挥到：“你们全都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话虽这样说，不过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别说他自己吓得腿肚子发抖，一干手下，没一个敢轻举妄动，刚才冷城邺露的那两手，在场的，谁心里还没个底？要这样还敢冲上去，真赶得上敢死队那精神。
为首的男人低头抹了把汗到：“上啊！”
“他们好像不怎么听话了……”鬼魅一般的声音，夹着蚀骨的寒冷，阴恻恻出现在他耳后，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为首男人难以置信的回头，果然，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矗立着两个人影，一个面带寒霜，一个嬉皮笑脸……
再回头，手下已经跑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全都躺地上疼得呼天抢地。他大大咽了口口水，双腿自动就软了下来--
“两位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对不起……”
他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生怕冷城邺二人一个不小心，把他怎么样了。
冷城邺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仰躺在地上的夏小雨，对，她就是他找了一个多月，音讯了无的人，他很好奇，在云南消失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