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在乎
小雨说话酸酸的，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在乎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冷城邺横在中间，而不得不放弃，哪怕对冷城邺抱有幻想，那也是刚刚萌生不久。
所以，她那语调听进冷城邺耳朵里，就特别的不舒服。
“这里没你事，你先上去。”他沉声到，冰冷的语气半带着命令。
顾云森却道：“表哥，你怕什么呢？怕云儿和你的事被小雨知道？”他扭头望着小雨，“小雨，你留下来，你别听他的，我们说的事情恰峭你有关。”
就这样，小雨站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顾云森的话让她心里头更加迷惑了，什么叫云儿和冷城邺的事？他们之间，不就是表兄妹的关系吗？还能发生什么事？
而他又倒底懂不懂，一旦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那叫做乱伦，这种事情可不是能拿来随便说的，何况那个人还是他妹妹。
小雨转身望着冷城邺，有些怯懦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冷城邺沉默半晌，继而猛地一声咆哮，“上去！我不再重复第二次。”
小雨嘴张了张，要开口的话终究咽了下去，默默抬脚上楼。
她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讨价还价？这点，她已经不想再听他当着别人重复一遍。她也是有心的，也怕痛……
刚走到楼梯处，还没来得及踏上台阶，就听云儿到：“表哥，你支开她做什么呢？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早就定了的吗？”
冷城邺怒道：“那件事情，谁说我一定会同意。”
云儿一愣，细小的贝齿轻咬着下嘴唇，有些哀婉的到：“表哥，你答应姐姐的事，她临终前的托付，难道都不算数了吗？”
“别总拿你姐姐说事！”他喝断她，“云儿，现实是你跟我根本不合适，你明不明白，除了我，或许这大千世界有无数适合你的人。”
云儿眼神黯淡下来，苦涩的嘴唇抿了抿，“表哥，其实我也没觉得非要霸着你，但起码，替代我姐姐的人也要像个样子才行，她--”云儿指向楼梯处僵住的小雨。
后背被人一指，小雨几乎是同一时间回过头，茫然间，听云儿继续到：“她这种货色，也配吗？像她这样的出生，还是那种诚带回来的女人，表哥，就算你要找个女人代替姐姐，那也不能是这种夜总会买回来的低贱胚子！”
心被一种尖锐的东西猛地刺了一下，小雨眼底一痛……
那种地方带回来的女人，那样的出生，低贱胚子--这些话，无疑是当众把一个人的衣服剥了，**裸的羞辱感觉，让她怎么面对？
其实类似的话，从小表姐不知道对她说过多少次，她也早就麻木了，可是这些话在今天这种诚下，当着冷城邺和顾云森的面说来，却让她特别难堪。
下意识就想为自己辩解，她低着头喃喃到：“我不是夜总会的女人，只是被人骗了而已。”
云儿闻言转头，眼神与其可爱的脸孔极不相符的狠厉，“那有什么区别？被骗还是自愿谁又知道？这种借口能改变什么？能改变你是那里面卖出来的女人吗？”
声声质问，像一只又一只拳头狠狠砸进心里，小雨一下就懵了，细致的小脸有些无力的苍白……
云儿不依不饶，“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古代叫**，现在叫婊子，请问你婊子，就凭你这不干不净的身子，怎么配得上我高贵的表哥？”
“闭嘴！”冷城邺忍无可忍的怒喝，小雨三人均是一震……
“表哥……”
云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顾云森拉住，他也有些恼怒的看着她，半吼半带劝说，“云儿，话已经说得太过了，小雨是无辜的，你不要总把矛头指着她。”
云儿一把甩开他，“哥，我为什么要来，我就是要把这些话说出来，那个女人倒底哪里好了，把你跟表哥迷得团团转？”
云儿说着走过来，一把抓起小雨手腕，长长的水晶甲深深嵌入她肉里……
“唔……”小雨吃痛的一呼，云儿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无害的公主像，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大狠劲儿。
云儿半拖半拽的把小雨拉到冷城邺面前，“表哥，你看清楚，她叫夏小雨，是夜总会里出来的低贱女人，这张脸，她配吗？她有姐姐十分之一吗？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她恨恨落在小雨脸上的表情，好像小雨那张脸孔是偷来的一样。
冷城邺从她手里一把夺过小雨，低眉扫过她手臂，那上面鲜红的痕迹让他眼底攸然一紧……
他冷冷到：“云儿，跟你哥回去。”
云儿垂下手臂，眼神愤愤然，却有泪光闪动，“表哥心疼了吗？”
小雨不敢说话，任冷城邺揽着，云儿眼中明显的恨意照得她心慌。
顾云森拉过她，目光死死盯着冷城邺揽着小雨的手到，“云儿，听话，去车上等我。”
云儿却像没听见，目光涣散，喃喃道：“那些年，表哥是姐姐的，云儿不敢奢望，姐姐不在了，云儿盼来了一点点希望，表哥却说云儿还小，现在云儿长大了，表哥却心疼着另一个女人。”
她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掉落下来，声音却没停。
“表哥，你总是给我一点点希望，却不肯施舍分毫的机会，表哥，你好残忍……好残忍……”
云儿终究是泣不成声。
小雨心中一沉，他只是对她残忍而已吗？对她又何尝不是？
楼上是他心中挚爱，那爱有多深……只是具冰冷的尸骨他都舍不得摒弃。楼下，她只是个替身，当他在把自己压在身下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那个身影倒底是谁？她连想都不敢想。
想多了，徒添烦恼，她无力抗拒，只能自我麻痹。爱情从没施舍，从来残忍……
看着自己妹妹这样，顾云森心里自然也很不是滋味，就算不是他亲妹妹，但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跟亲妹妹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喉头滚动了下，拥着泪眼涟涟的云儿在沙发上坐下，起身到：“表哥，你真要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身边的人全都失望吗？”
冷城邺面目冰凉，没想到，只是听他说，要把小雨的东西送过来，他就同意了，居然会涂增这么多烦恼，早知道……唉！
他叹了口气，语气也舒缓下来，只是紧紧蹙起的眉头，能看出他现在倒底有多烦，“云森你把她送回去吧，我说了，我的事你们无权过问，”他把小雨拥进怀里，低头宣誓一般到：“你也知道，她是我买回来的人，既然买回来，这样东西就是属于我的，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云森，你还是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别处吧，一次次重复这种无谓的纠缠，跟浪费时间有什么区别？”
小雨被他看得低下头，默然不语，心，恍惚着……
顾云森嘴张了张，那句‘她是我的女人’，让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而小雨的默不作声，更加让他心痛。
不管一个男人多爱那女人，但假如她已经被别人所拥有，那他就没什么理由不放手，何况，小雨也没有反对。
心，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痛的，一分分在裂开的痛……
小雨看着顾云森失望彻底的眼神，她也是痛的，那些年的梦就要破灭了，她别无选择，只能在这个男人怀里，承受失去最初那份感情的痛。
顾云森深吸了口气转头，闷闷的到：“表哥，我可以不过问这件事，但你能不能答应我，小雨是个好女孩，我能看出来，她绝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你可不可以认真对待她？不要只是个替代品。”
云儿哭着不依，“哥……”
冷城邺敛了敛目光，沉声到：“那是我的事。”
顾云森却苦涩的笑了，“我就当你答应了，”他顿了顿，边拖起沙发上的云儿边轻声道：“小雨，你要好好的，有什么不开心记得找我，那个地方，会永远为你留着。”
这番话让小雨一震，她难过的想，以后就算真有什么，她也没理由再去麻烦他了，那个地方她也只会放进心底某个地方，就当是种奢望……
顾云森这番话像根刺一样扎进冷城邺眼里，而小雨落寞的神情，更让他心里烦乱……
他刚要发作，这时，权叔命人搬了东西进来，“少爷，这放哪里？”
冷城邺不耐烦的一扬手，只道：“权叔，送客。”
权叔看看手里这包跟破烂一样的东西，又看看顾云森兄妹，只好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身旁的下人，来到沙发前，躬身手一摊到：“顾少爷，顾小姐，请吧。”
顾云儿不情愿的被顾云森拖着往门口而去，临出门口，她依然死死盯着拥在一起的两人，而顾云森似乎走得义无反顾，豪迈的脚步一分不作停留。
很快，园子里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
“已经走了。”
小雨回过神，冷城邺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即他放开她，只身去了楼上，留下她满眼迷惑的站在原地。
手臂被云儿掐破的地方生疼，小雨看了看，无谓的笑笑，这痛终究抵不过心里的空洞。
不远处，那个拿着东西的下人正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小雨走过去，微微笑着到：“谢谢你，这是我的东西，给我拿吧。”
下人不确定的问：“夏小姐，这么重，还是我帮你送上去吧？”
小雨摇摇头，“没事的，我自己来就行。”
毕业那时候，她不是照样一个人搬着这堆东西走了几条街，不过是那次比较惨而已，手和脚心全都起了水泡，现在不过是楼上楼下的路程。
看她认真的样子，下人把东西交她手里，噔噔噔离开，去忙其他事了。
小雨可没那么笨，她分两次把东西搬上楼，李阿姨从厨房里出来见了，忙问：“夏小姐，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让他们来？”
小雨擦擦额角溢出的汗湿，“只是点小事，”面对李阿姨一脸担忧的神情，她到：“李阿姨，我上去了。”
李阿姨正想说帮她拿，权叔进门却到：“李阿姨，你过来一下。”
李阿姨只好到：“嗯，好吧，小姐，你慢点。”
搬着东西回到房间，小雨忍不住坐在床沿上呼呼喘着粗气。但看看那两个旧旧的大包，她又甜甜的笑了。
顾不得洗去一身汗湿，小雨把其中一个包包打开来，除了些陈旧的衣物，还有两个笔记本样的东西。
待她打开来，原来一个是日记本，一个却是放满了老旧照片的相册。
小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翻开相册，一张张照片便映入她眼底。
首页的全家福上，年轻的爸爸英姿勃发，他一手抱着的，正是幼时的小雨，怀里依偎的，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女人。
小雨手指抚过那里，这是妈妈……一家人幸福的画面只能停在这里了，她忍不住鼻头有些发酸，脑海里，是幼时残存的幸福记忆，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有些支离破碎。
还记得那时候她刚刚上学，而爸爸每天都会来接送，同学邻居都是羡慕不已，她也觉得生活就该是这样，幸福甜蜜。
可是一场病痛，夺去了爸爸的生命，也夺走了她原本幸福的生活……
小雨抱着相册坐了很久，直到眼皮都有些发酸了，才匆匆放下相册，拿起睡衣去了浴室，却没注意到，相处从包包的一侧缓缓滑了出来……
“叩叩！”
冷城邺站在她门前敲了敲，动作有些烦闷和急躁。
该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是她因为顾云森离开，而有些落寞的眼神？还是因为她手臂被云儿掐出的红痕。
好吧，总之他负气回到房间里，胸口闷得难受，终究没忍住让李阿姨拿来伤药，原本打算叫她送过来，但他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自己来了。
门好半天没开，他急的又敲了敲--
“叩叩！”
该死的死女人，快来开门！他心道，该不会她这会儿因为云森的离开，正一个人躲里面哭吧？
想想都是气，一团怒火正肆意充斥在胸口，他狠狠转动门把手--
果然没有上锁，看他怎么收拾她。
他这样想着推开门，房间里却是空空如也，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无奈的一拍头顶，又是这种情况。
看着空空的房间，他在床边坐下来，两只硕大的旧包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雨边把身上擦干边想，刚刚是不是她的错觉啊，怎么觉得外面有人摔门似得？她甩甩一头湿发，心道：大概是她听错了，这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好。
迅速把衣服穿好，从浴室里出来，掉在地上的相册却引起她的注意。不过她也没多想，大概是刚才没放好，从包里滑出来了吧。
这样想着，她又浑然不觉的把它放了回去。
但另一边的房里，冷城邺正对着电话气急败坏的咆哮。
“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说，那资料可靠吗？现在怎么回事，我要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听起来很焦急，“冷先生，这也不怪我们啊，你也没说要连她父母亲的资料都查出来，所以……”
“借口，该死的借口，她是谁的女儿，她是谁生的你知不知道？”
电话那头顿时没声了，隔着电话，那边都能感觉到线端，冷城邺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何种程度，生怕一不小心失言，会招致他的责难。
孰料，一阵沉默换来冷城邺更大的咆哮：“去查，去给我查，她是那个女人跟谁所生！”
“是，是，是……”电话那端的人连连称是，再不敢有任何微言和怠慢。
“啪”的挂断电话，冷城邺重重跌进椅中，一阵深深的无力感顿时席卷而来，他抬起手指烦乱的按压着太阳穴，想到在她房间里看到的那些照片，心头的担忧更重了几分。
不，等那些人查太慢了，太慢了，他等不及，也没那份耐心等了……
冷城邺嗖的站起来，急冲冲往小雨房间而去，既然没法等，还不如直接找她问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是害死母亲仇人的女儿，他心里就会莫名的揪紧，那痛感，他怎么敢小视，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管她知情也好，蒙在鼓里也罢，她是仇人的女儿这点，始终无法更改。
这件事，该让他怎么接受？
就在他手接触到小雨那个房门把手的时候，这时，权叔却急冲冲的走了过来。
“少爷，少爷！”
冷城邺回头，握在门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什么事？”
权叔满脸急切的到：“少爷，嗯，二少爷和许夫人来了。”
哼！他冷哼一声，来得正好，他正想找这两个人问清楚。
他转而往楼下迈开步子，边走边问：“在哪里？”
“在门口，少爷，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你不在，但二少爷居然说……他说……”
冷城邺本就烦躁，见权叔说话吞吞吐吐，停下来一吼，“说什么？”
权叔一惊，皱了皱眉到：“是，他说，就算你不在，他们也要见一见夏小雨。”
冷城邺闻言，毫不思索的一拳重重砸在墙上，气急败坏到：“走，带我去见见这两个人。”
权叔一躬身到：“是。”
大门外，冷若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母亲坚持，他死也不想再到这个地方来，就算夏小雨是他妹妹又怎样，从小没有一天生活在一起，而且说白了，也只是同母异父，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可言。
不过他看看许英华殷切的眼神，几次想要提出离开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许英华围着眼前的大门徘徊。
说实话，她害怕看到小雨，却又忍不住想见，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年轻的时候可以不计亲情，不拘小节追求自己心中所想，但如今，想想那时狠心的决定，她哪日哪夜不承受着后悔的煎熬呢？
小雨啊小雨，你还会认我吗？
“咦，妈，你看，他来了。”
冷若风自然是远远的就看到了冷城邺，对于权叔说的不再，他也没有太大吃惊。
许英华被儿子推了推，往里面看去，冷城邺正一脸怒气往这边而来。
她也没多想，冷城邺对她俩母子，从来都是这种他态度。她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了，如果待会话说开了，小雨肯认她，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留在这个人身边的。
倒先别说自己跟她妈的那些仇恨，是种禁忌，光是听闻他女友死后，他发疯一样到处找水晶棺的事，她就觉得这人跟变态疯子无异。
唉！许英华暗自叹了口气，她是哪辈子做的孽啊，偏偏摊上这样的事情，难道该她遭的报应都到那孩子身上了吗？
这样想着，她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冷若风，而这会儿，冷城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权叔把门打开。”
冷城邺沉着一张脸，对身后的权叔到。权叔应了声，随即命看门的人把大门打开。
门刚开，冷若风母子就迫不及待的闪身进来。
三人对立，许英华默了默率先开口，“邺儿，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来打搅你。”
她可是想到自己女儿，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难得和颜悦色。
“妈，你跟他说那些客套的做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吗？”
那一气干等，冷若风早已是相当的不耐烦了。
冷城邺冷笑到：“说得不错，有什么话就直说，大可不必啰嗦！”
冷若风眉头一皱，狠狠瞪了冷城邺一眼。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就算这不是他亲妈吧，按辈分也是个长辈，这样说话还有没有点规矩？
许英华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尴尬，那就不说了，她想想跟他相处的时候，哪回说话不是一次比一次过份，脸色自然也就平缓过来。
既然他都说不要啰嗦，那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想了想说：“其实我们今天来呢，就为一件事。”
“哦，愿闻其详。”冷城邺扬起下巴，他倒是想听听，这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舍得的女人，现在又想搞什么花样。
许英华像是考虑了很久，终究没办法开口，她推了推冷若风：“风儿，你来说。”
“嗯？”冷若风有些惊讶的望望自己母亲，随即到：“哦，是这样的，冷城邺，嗯，大哥。”
“你可以不用这个恶心的称呼。”冷城邺好心提醒，眼底尽是鄙夷。
“切，”冷若风同样的不屑，“那我就说了吧，夏小雨，就是你从我哪里买走那个女孩子，你现在把她叫出来，我们有话对她说。”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冷若风压住心中怒火反问。
“我凭什么要把夏小雨叫出来，她又凭什么非要跟你们见面？”
冷城邺态度不温不火，表现出难得的耐性。相反，冷若风却显得急躁了些。
“她当然得跟我们见面！”
“谁说的？这是我的地方，我偏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