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你给我站住
浑身一颤,阮青青转身向客厅内走去。
“你给我站住”
在她的身后,西门震霆阴恻恻的说道,看她的样子,似乎做错事的人是他,倒显得她自己有理了。
脚步一顿,下一刻,阮青青继续向前走去。
看到自己的权威又一次受到挑衅,西门震霆大踏步的追了上去,然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那双眸子如钩子一般死死的盯着她,“我让你站住,你听到了没有?”
“有事吗?”
眉尖微挑,阮青青不动声色的问道,被他握着的地方生生的疼着。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的时候,西门震霆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侧,丝毫都动弹不得。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依旧是低垂着眸子,阮青青淡淡的说道。他都亲眼看到了,她再说什么还有意义吗?
“阮青青,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西门震霆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暴戾的神情都可以制止住夜啼的小儿。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阮青青仍是不怕死的说道,手不自觉的抚向胃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
“好,很好。”
听到她的话,西门震霆一迭声的说道,频频的点着头,拽住她的手臂就向楼上走去,因为他的大力撕扯,阮青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到底想干嘛?”
她低低的吼着,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动作已经深深地弄疼了她吗?
“既然你那么的饥渴,我不介意满足你,这样总好过你出去打野食给我丢人现眼要好得多。”
西门震霆冷声说道,拖着她向前走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疯了?”
阮青青失声尖叫,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对,我是疯了,被你给逼疯了。”
西门震霆的声音更加冷凝,看着她使劲的往后退,他索性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阮青青一下子闭上了嘴巴,只觉得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更加强烈。
“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看?”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整个城市似乎都沉沉睡去了,只有五彩的霓虹仍在发出耀眼的光芒,雪,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那样的素洁、神圣。
有人说,黑暗是万能的,因为它能包裹所有的肮脏,可是没有人知道,洁白也是万能的,它同样可以涤净所有的黑暗。
室内只余一盏昏黄的小灯兀自发出微弱的亮光,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阮青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微微一挪动身子,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登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夜,静寂无声。
偌大的房间里同样没有一点声息。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她强撑着让自己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衣服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被褥同样凌乱,室内依稀有那种糜烂的气息在缓缓流动。
心口陡然就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不觉间竟也失了神。
心却如钝刀割肉一般生生的疼着,脑海中总是反复播放着那样一副画面,他是多么屈辱的对待她,甚至都丝毫不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孩子,她的心头一惊,手下意识的抚向了那还算平坦的小腹,掌心熨帖着,温热的感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传了进去。
那一刻,她在心中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光影流转间,黑夜终于过去,白天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这一晚,他没有再回来,听着四周的静寂,她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
当东方出现第一道鱼肚白的时候,她动了动身子,由于身体长时间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此时早已是疲累至极,慢慢的将身子蜷缩到被子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某一处仍然火辣辣的疼着,无一不提醒着他昨夜的野蛮和粗鲁。
身子蜷缩成大虾的模样,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她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那里,隐隐的疼着。
当朝霞终于冲出地平线放射出万道霞光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去,只是明显的睡不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一阵“嗡嗡嗡……”的声音,迷迷糊糊中她一把摸过桌上的手机,随手就摁下了通话键。
“喂,我是阮青青。”
她低声说道,大脑里一片混沌,眼皮就像是粘了胶水一样睁不开。
“阮青青,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筒那端,陡然传来了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
“你说什么?”
浑身一激灵,阮青青的瞌睡虫被完全赶跑了,大脑一片清明。
那个声音好熟悉!
“你昨天到底和我爸说了什么?”
那端,阮思思仍然在歇斯底里的质问着,即使她并没有在自己面前,仍然可以让人想象得出此时的她表情该有多狰狞。
“没说什么啊”
阮青青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电石火光之间,她猛地坐了起来,“是不是叔叔出事了?”
“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阮青青,你这个贱人、狐狸精,有你在,我们全家都不得安宁,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快点死?”
那端,阮思思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带着浓浓的鼻塞。
手陡然垂落,阮青青无力的坐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已是面如死灰。下一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一把将手机抓了起来,“你告诉我,叔叔在哪个医院?他在哪个医院?”
“贱人,贱人……”
话筒里,阮思思的咒骂声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传来,在这期间,她已经迅速的穿好了衣服,“阮思思,你给我说话。”
“青青,你叔叔就在市医院,现在正在抢救。”
话筒那端陡然换了一个声音,听到她的话,阮青青迅速挂断电话冲了出去。
虽然天气已经转晴,可是因为下了雪的缘故,再加上天气寒冷,所以路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打开车门,她坐上了车,钥匙刚刚插进钥匙孔里,又猛地拔下钥匙下了车,随后跑到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平日里二十分钟的车程今天竟然足足走了四十五分钟,在这四十五分钟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在煎熬,叔叔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有事……
后面的,她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到达医院,打开车门要下车的时候才惊觉因为走得匆忙,一时间竟然忘了拿包。
“司机,那个……我走得太急了,没有带钱,您看您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我回头把钱给你送过去。”
她讪讪的说道,一边看着医院,脸上有着一抹极其不自然的表情。
“不行,看你穿的也不错,怎么?还想坐霸王车不成?”
很显然,对于她的这套说辞,司机并不买账。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我叔叔还在医院里抢救,麻烦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我发誓我肯定会把钱给你的。”
阮青青急急的说道,想到打电话搬救兵,才忽然发现就连手机也一起扔在了家里。
任凭她说破了嘴,司机就是纹丝不动,更是直接将锁锁上了,大有她如果不付钱就坚决不开锁的架势。
看着他,阮青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时候,车窗上突然传来了几声单调的轻叩声,转过头,一张如雕刻般的五官就这样映入眼帘。
听到声音,司机缓缓的降下了玻璃窗,看着那个男人阴冷的表情,浑身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让她下车”
将两张百元大钞丢进驾驶室,西门震霆冷冷的说道,车门打开,他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拽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他的时候,阮青青显然是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斜睨了她一眼,西门震霆什么都没说,只是拽着她向医院内走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前行着,有好几次都差点和对面的人撞在一起,幸亏西门震霆及时护住她才免遭了被撞到的命运,就这样,他们来到了抢救室的门口。此时,闫芳和阮思思正不停的走来走去,看到他们过来,二话没说,阮思思就冲了上来。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还有脸来这里,我掐死你,掐死你……”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双手化作利爪,就这样掐上了她的脖子。
猝不及防,阮青青被她掐了个正着,呼吸顿时受挫,她想推开她,怎奈她的力气更大,那模样分明是向置她于死地的。
“思思,你不要这样。”
伴随着闫芳焦急的呼唤声,阮思思被人一把拽开了,然后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在阮青青的身前,西门震霆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冷冽如冰,看向她的眸子,里面的阴冷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妈,肯定是这个贱人和爸爸说什么了?要不然爸爸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说这话的时候,阮思思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带着一丝恶毒的光芒。
“好了,这件事先不用说了,你是不是存心想让你爸在里面不安宁?”
闫芳没好气的说道,看着骄纵任性的女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阮青青的时候,虽然眼中也有不谅解,但终归碍于西门震霆在这里不好发作,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青青,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阮青青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一刻的慌乱和恐惧仍是心有余悸。
“婶婶,叔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出口的时候仍然带着丝丝的沙哑。
“昨晚我和思思出去了一趟,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书房的门正半掩着,你叔叔他……”
说到这里,闫芳突然顿住了,看了一眼抢救室紧闭的门,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他就坐在椅子上,地板上流满了血,他……割腕自杀。”
“你说什么?”
听到她的话,阮青青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身子摇椅晃,幸亏身后有一双手臂及时扶住了她,才让她免于跌倒地上的危险。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阮思思厉声问道,眼睛红通通的,活像要吃人一般,“还不是你那个奸夫,要不是阮氏如今面临的境况,我爸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说话间,她又要过来撕扯她,却被闫芳给用力的拉住了。
终究有些事情当着西门震霆是不好讲明的。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说的大抵就是这个道理吧。
看着她,阮青青张了张嘴,却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昨天她就发现了叔叔的异常,可是当时她以为那只不过就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谁曾想他竟然真的……
想到这里,心头只能用懊悔自责来形容。
“妈,你不要拉我,今天我非要杀了这个贱人给我爸报仇不可?野种,该死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阮思思依旧不依不饶的撒泼耍赖,因为料想在这个时候阮青青也不会反抗的,正好她也可以报了之前受辱的仇。再加上西门震霆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所以这就更加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看着阮青青那张苍白的小脸,西门震霆将她拉到了身后,转身看向阮思思的目光,那里面的阴沉隐隐有着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我……我就说了,你怎么样?”
被他的气势所迫,阮思思僵了一下,随后又梗起了脖子。
没有回答,只是西门震霆看向她的眸子更加的狠绝,他缓缓地往前走了一步,眉心微拢,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合拢。
“你……你想干嘛?”
阮思思强自镇定的说道,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甚至于一把将闫芳拉到身前挡在她面前。
“好好听着,这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如果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野种、贱人这样的词,我绝对饶不了你。”
西门震霆一字一顿的说道,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的脸,里面已是波涛暗汹。
“她本来就是野种、贱人,是我大伯在外面的私生女,我又没有说错。”
阮思思仍然不怕死的说道,她还就不信了,在医院里他能把自己怎么着。
“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啊?这里是医院,想吵出去吵。”
抢救室的门打开,一个肖士模样的女孩子出来呵斥着,看到他们噤声了,又转身走了进去。
宽阔的过道里,风呼呼地吹着,穿透厚厚的衣服打在人的身上有着一种沁入骨髓的寒凉。
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们全都不动了。
等待总是漫长而让人觉得煎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鱼贯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