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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拼命

    我拼命的大喊一声,睁眼,墨红色的雕嵌怍摺檀木书桌安静的摆放在不远处,桌上,翻开的书册上笼着一层微薄的雾气,似是从镂窗外透进来的。身下,是再过熟悉的贵妃榻,我颓然,一时间手足无措,惹得热泪涟涟,我,竟是梦到‘他’了!他到底是谁呢?!

    我怎么会在此时梦到他了呢?我是后悔了么?如若当初抗旨坚拒,会不会今日就是不同地风景呢?我任由身上锦被无声地滑落,衬着那映入眼眸的弱微晨光,我恍惚间是在这榻上睡过了一夜呵。

    起身,我抹去泪痕,梳妆打理,清凉铜镜中映着我苍白的面容,淡扫娥眉,我心下了然,自己再不是昨日大喜受封的四品情嫔,而是被帝王遗弃了的宫嫔,是这后庭中一颗毫不起眼的小芝麻。

    我换了一身淡黄色长衣,只在腰间打了一个织结,算是装衬,然后缓步走出了内殿,出来瞧见在外殿忙碌的那抹蓝色身影时,我才轻轻道:“剪春,今儿这个素水蓝真适合你,很漂亮呢”

    蓝衣宫人抖了抖身子,该是不想我会在这里,回首的瞬间,惊讶的更是险些失手碎了案台上端放的紫金琉璃孔雀纹瓶。

    “啊!小姐,你醒了?”

    “恩”我点头道。

    放下手下忙活的的碎活,剪春扶我坐于主位,随后跪地啜泣:“小姐还是叫奴婢春儿吧,奴婢再不是这承福宫的姑姑,什么‘二月春风似剪刀’,都剪断了小姐与圣上的感情,奴婢才不要再叫剪春。小姐,春儿知道你难过了,伤心了,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做小姐的知心丫头的,小姐,哪怕是为了春儿,也求你笑笑吧,求你了,好么?春儿求小姐了”

    看着眼前跪地磕头的春儿,我拉她起身,那一双充斥着哀求的眸里布满了浓重地血丝,我心头阵阵生疼,这个傻丫头,该是一宿没睡么?

    “你昨晚做什么了?”

    春儿听到我的问话,神情惶恐,一脸地心虚,声音更是如蚊音般:“奴婢…”

    我蓦地想起,平日里这个时辰,小顺子该是打扫庭院,问竹她们也忙着布膳才是,今儿怎么只春儿在此?还这般模样?

    “小顺子他(她)们呢?昨儿有谁又难为你们了不成”

    “不是不是!顺公公他们…”

    春儿慌忙摇头摆手,闪闪烁烁间无疑问地加重了我内心地担忧与不安。

    “快说!昨儿难道又有谁来过?”

    我掰过春儿躲开的小脸,正睛凝视,半晌,春儿说道:

    “小姐,是有人来过”

    “谁?”

    “是萧大人,昨日酉时萧大人来过承福宫”

    “萧道衡?他来做什么?”我不禁奇怪,掌灯时分,一名太医,随意地出入内闱,显然是不合宫规的。

    “小姐难道忘了吗,白日里是圣上降旨萧大人看诊小姐的,所以在这段时间内萧大人是可以随时出入丹阳殿的”春儿恰当的提及白日里沂徵的温存,也是怕我伤心地一语带过,我也是,只顾着难受了,竟忘了还有此事。如此想来,心下对萧道衡也不免多了些好感。

    “咱们这承福宫已失圣意,旁人都惟恐躲闪不及,萧太医还能如此,实在难得呐”

    见我说起,春儿也是笑意渐浓,说道:“小姐你只看到了一层,萧大人可是位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呢”,我看春儿竟是红了脸,更是连着用了三个‘很好’来形容萧道衡,不过才见了两次面,就‘收买’了我的贴身丫头不成,转念,看春儿眸里更是尽有无限的崇拜与欣喜,也不像适才那般吞吐闪烁了,哗然一动心思,春儿她莫不是?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我地不注意间,她这是情窦初开了。我遂也留了心,故意问道:

    “哦,我们春儿是对萧太医有何独特的见解么?”

    春儿犹还沉浸在喜色中,丝毫不曾察觉自己已是露完了心事,见我问她,也不加掩饰的说道:

    “萧大人是奴婢见过的最宽和,最体贴的男子了,昨晚大人到时小姐在榻上已经睡熟,大人他不许奴婢叫醒小姐,所以特意留下了煎好的汤药,只等小姐醒了煨来喝便是,就连用几成文火煨多久都细细说明呢,而且大人他还费心要奴婢也注意身子才好伺候好小姐,小姐说萧大人是不是一位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奴婢想着有个什么词语来着,形容萧大人再合适不过了,哎呀,是什么来着…”

    我瞧春儿抓耳挠腮拼命思考那模样,可爱之极也没得嗔笑她了。

    “春儿是想说‘淑人君子,温文尔雅’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句:‘淑人君子,温文尔雅’,在春儿看来,萧大人就是这样”

    话说到这里,是毫无疑问的了,春儿,定是对那萧道衡有了情意。

    我心下一动,也有了些主意,不过到底还要先听听女儿家的意思。

    “春儿喜欢萧太医,对么?”

    这个小丫头到现在终是明白了自己清早都说漏了什么,一张小脸越发的通红,可饶是暴露,还不忘嘴硬狡辩几句:

    “才没有呢,小姐你取笑春儿”死鸭子嘴硬呢。

    “我取笑你做什么,你若确有此心,我再见到萧太医,也好问问他的家事情况,我这样一辈子就是凄凉了,怎么舍得你跟着也过这苦日子,果真有缘分,你能嫁于他,也是你的福气啊”

    我落了话音,一双小手突然的就抻住了我衣襟的一角,面前的人儿急急说着:

    “小姐是不要春儿了么?春儿很乖的,春儿不提萧大人了,小姐你别不要春儿,况且,春儿只是个奴婢,是配不上萧大人的”

    看着春儿的反应,我不禁笑起了她的说辞,怎么会不要她呢,我柔声安慰她道:

    “傻丫头,不是我不要你,是你怎么能陪我一辈子呢,女儿家一定要有自己的归宿才是,放在从前,我只当你还小,况且我虽说不得宠也不算失宠,哪怕给皇上提一提,也好安排不是,可如今--”想起沂徵的态度,我又是心凉,蹙起了眉头,未免春儿也着急,我便还是继续温声道:“耐烦怎样,我都会为你争取,你尽管放心”

    俯身,我轻轻抹去春儿脸颊的点点泪花,实话说,我这心里却也没把握,回想当日,落雪轩里的那一幕,娘彼时的心情也同于我此刻的想法吧,怪不得那晚,娘的梨花带雨,爹的无声叹息,只因圣意难违,再不舍得也断不可自私呢。

    “先不说这事儿了,春儿还没告诉我,顺子他(她)们哪去了,你这双红肿眼,无论如何是瞒不住我的”

    话问到如今,也是由不得春儿不说了,泱泱的小脑袋,看了看我,半晌,才是说着:

    “问竹家乡世代相传,只要诚心向苍天祈求,便会感动天神,降下好运,萧大人走后,顺公公带头,大家就都跪在殿外祈愿老天保佑小姐能够早些逢凶化吉了”

    “你们跪了一夜?”我惊问道。

    我心头‘咯噔’一下,自己何德何能,让大家如此相待,是奴才们又怎么样,同样也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的呀,我,竟是苦了大家一宿无眠,可怎么对得起他(她)们。

    “奴婢看顺公公他(她)们实在疲惫的紧,便要她们都去歇着了,小姐别怪他(她)们,他(她)们也实在是太累了”

    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越来越是低沉的小脑袋,想来,春儿也晓得,我定会不满,瞬间,我厉声问道:

    “那你怎么不去休息?成心让我不舒坦是么?”

    春儿簌簌发抖,颤声道:

    “奴婢之前也歪了一会了,想着小姐起来还是需要人的,就…”

    叹息一声,我沉声说道:

    “你也去睡吧,我不需要人伺候,去吧”

    “小姐--”

    “磨蹭什么?赶紧去!当真我就管不了你们不成”见我动怒,春儿终是去休息了。

    春儿离开后,我环顾外殿四周,一切,都和昨日一样,连着照进来的晨光都依然温和柔细,似清风拂面,垂扬滴绿,无声安慰着我千疮百孔的内心,回步内殿,我倚于贵妃榻上思忖着他日如何对萧太医提及春儿这事儿,这丫头,还有这心思,也说不定,这会是一桩好事儿呢,眼神撒开我正巧不巧地扫到了案台上的一尊物什--白玉观音。

    那是何姐姐送来的‘赔罪礼’,入宫几个月,屈指可数的几个见面,也还是……我摇摇头,叹惜之余,哪料耳畔传来太监一声尖细的通报声:

    “颜嫔到!”

    身子一抖,也坐直了许多,心下揣测,何姐姐?她怎么来了?来做什么?

    我快步走至外殿门前,一身清丽宫装的女子映入眼帘,散花水雾翠烟短衫,腰间系着白色曳地长裙,风鬟雾鬓,发中饰佩四品嫔妃规制的双翼步摇,装扮的婉若出水芙蓉般清丽,盈走动之,更兼不似这尘世间的女儿,这美颜真真实实地确是何姐姐无误了。

    稍稍前行了几步,何姐姐也是走到跟前,我便行了宫礼:

    “嫔妾承福宫常在景氏恭迎颜嫔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何姐姐没有停留,只径直往外殿主位走去,馆禄宫掌事宫女书倩说着“小主起身吧”扶我起身。我有些楞头青般措手不及,看着书倩快走了几步紧跟主子去了,而何姐姐也是默许了她如此之行为。

    丹阳殿外殿,因着倾城娇媚貌的何姐姐,灿灿生辉。

    不知姐姐用的是哪种熏香,一刹那间,我这素淡的殿中便净是熏香的味道,我落后于书倩走回外殿,尚未就座,耳边就听得:

    “都说人有失言,马有失蹄,景常在现今这幅模样,你说本宫是该说你失言还是失蹄?哪个更切合实际?”

    ‘扑哧’,书倩突然笑道:

    “娘娘,您怎么这么说话了,好庸俗的都像兰妃了呢”

    “本宫和常在说笑,你个丫头片子插什么嘴,小心回去罚你”

    书倩吐吐舌头,不再言语,想想当日,馆禄宫中何姐姐的态度,这主仆两人今儿在我面前可真是会演戏,我原是不晓得三个月间初次踏入承福宫,又是在这非常时期,何姐姐就是特意来看我笑话,奚落我的么?

    “娘娘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于嫔妾吗?娘娘昨日遣书倩姑姑来告知身有不适,难以赴宴,如今,可大好了?”

    我按捺下急剧波动的心潮,因着春儿等奴才被我打发的去休息,我便边问边是起身去细心沏了一壶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何姐姐喜好品茶,多年不见,习惯该是改不了的。

    “娘娘尝尝,今年新到的碧螺春,嫔妾平日里不喜吃此茶,倒是记得,娘娘喜欢,娘娘且尝尝吧”

    何姐姐没有动我沏好的茶水,只是掀开茶盏,略略看了看,而后,一脸惊讶与鄙夷之色,冷冷说道:

    “景常在亲身为本宫添置茶水?”

    “本宫倒不曾想到你这承福宫原来净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一个降位,主子都要做起这端茶倒水的粗活,这么说,本宫还真有几分可怜你了”

    “……”

    “宫人们有些劳累,是嫔妾遣他们去休息的,娘娘你想多了”

    虽是依旧隐忍着与姐姐言语,然此刻,我有多想无忌惮地扑进姐姐的怀里,撕开自己困难维持的坚强伪装,向她一诉衷肠,儿时的姐妹,那份情谊,我有多希冀。

    而何姐姐她,为什么总要如此对我,也对杨姐姐呢?

    “本宫适才还可怜你,当下身为主子的你为奴才说话,景常在,你活的真是窝囊!本宫瞧不起你,你,是在给景氏一族丢脸!”

    我看着何姐姐,说这话时明显的嫌恶之色,杨姐姐曾说‘恐怕人大了,心也大了’,我却从来不曾深刻相信过,或许,何姐姐是有些变化,但是,世交之情,耐烦知理之人,便不会如此苛言以对的,那么‘美人蛇蝎’,对何姐姐而言,是与不是呢?

    何姐姐从座位上站起,书倩适时的上前搀扶,我也不好再坐着,只得起身随着她走动,丹阳殿外殿不甚华丽,连着头一次沂徵驾临时,也曾说过我这儿太过清素,然我已是打小养成的习惯,固不喜奢华。

    “景常在这宫里,如此破落,没有一丝一毫像是曾被受封过嫔制的正殿,本宫倒心疼常在了”

    何姐姐边是摸着殿内的桌椅台设,边是说着:

    “书倩,回头把咱宫里的八仙桌拿来赏给常在,你瞧瞧,都换了,省的让旁人说咱们宫里阴狠,仗着贵太妃,不关心宫中姊妹呢”

    “颜嫔娘娘驾临承福宫是为了打压嫔妾吗?那娘娘如愿了,嫔妾已是心灰意冷,请娘娘恕嫔妾不敬之罪,娘娘请回吧,承福宫并不欢迎娘娘”

    何姐姐,如若真是如此讲话,针尖对麦芒般,那茗儿此生,愿不复再见姐姐。

    “景常在,凭你这些话,本宫即便不加粉饰,如实地奏明皇上,你就难逃大不敬之罪,除却贵太妃的长宁宫,兰妃的天目宫,这内庭,连皇上的乾居宫本宫都不屑一去,你别把自己说的和个看透世情的深宫怨妇似的,本宫没那个闲心巴巴来折磨你,本宫是怕你受不了刺激,万一有个好歹,失心疯了,这宫里要少了常在,可不好玩了”

    把玩着手臂串珠的何姐姐,蓦地肆意笑笑,走至身前低身靠近我,森森说道:

    “要不要本宫再为常在说说话,让皇上可怜可怜你这小人儿?”

    “嫔妾谢谢娘娘的美意了,不过,嫔妾已无意恩宠,甘愿冷寂,于这深宫,了此残生,娘娘,还是请回吧”

    一语既出前途凉,从此情郎是路人,沂徵,我和他,终不过尔尔罢了。

    “景常在,本宫这可是在帮你,不像杨德仪,噢不,现今可是要称呼良嫔了,不像她在害你!你别不识抬举!你想冷寂?!本宫看你简直是痴人说梦!你那善良的杨姐姐怎会轻易就放过你?!”

    杨姐姐害我??我怔然:

    “颜嫔娘娘!您这话什么意思?您别血口喷人”

    “什么意思?”

    “景常在,降位遭弃,你是痴了还是呆了?明眼人全都看的出来,没她良嫔提议,皇上即便圣怒也不至如此所为,谁不知你承福宫景氏对皇上情深意重,投鼠忌器,只需使皇上摈弃便可轻易至你于万劫不复之地,本宫可有说错?”

    不错,我对沂徵,实是如此。

    “她的嫔位是如何得来估量不谈,昨日,兰妃尚且能够息事宁人,直言相对,你牵肠挂肚,推心置腹的杨姐姐怎么就是火上浇油了呢?本宫可不信你没有一丁点疑惑;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难怪景常在你受不住,良嫔,那是出了名的好人呐,本宫犹还记得在毓秀殿她是怎么发扬她那高风亮节的,行了,看你这呆头鹅的样子,想来你定不知,景城主夫妇在你进宫后都是何境地”

    爹,娘!

    ‘朕已下旨景家,朕会代你补偿双亲’

    言犹在耳,只是不知我的大起大落是否连累到了景氏一族。

    我瞧着眼前的何姐姐,她的玩味之色跃然纸上,我再抑制不住了自己的紧张心绪:

    “我爹娘,他们怎么了?!”

    “你毛毛躁躁的哪里还有小主的样子?!”不屑的秀容映在我的眸底,掩映着我此时的担忧与急迫,分明是她在有意地拖延,与我毛躁有失身份有何相关?儿行千里母担忧,那身在外的子女又何尝不是挂心着双亲,挂心着故土呢。

    “娘娘,请您不要再顾左右而言它了,嫔妾--”

    “景常在,你怎么不收敛自己的个性呢?就这么莽撞直接,难怪有心人总能抓住你的辫子。”何姐姐稳沉的说着,平静的语调好似秋日里的荷塘,宁谧没有波澜。

    “想知道么?容易得很,只要你答应本宫一个条件,本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过书倩递上的茶盏,何姐姐终是尝了尝,颇为悠闲地享受着茶水挥发的氤氲雾气。

    “什么条件?嫔妾答应就是了”

    比起爹娘的安危,能有什么更甚于其上么。

    “答应?!月满而亏,常在的话可别一下子就说满,免的搬起石头砸着自己的脚”

    我疾走了几步,立于她身前,追问道:“颜嫔娘娘,就请您高抬贵手,您究竟是要讲什么条件?”

    一股寒戾气息瞬时笼罩了我的身侧,凉飕飕的直窜脑门,变化不出从哪个方向飘来了空灵通透的声音:“与本宫联手--除了良嫔”

    “你休想!”

    我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毫不思忖,信手拈来。

    这是什么话?!

    眼前的这张脸,慢慢地,也似幻化了一般,竟是变的柔美和熟悉起来,它和记忆中那张倾国倾城的娇颜愈来愈像,“姐姐……好姐姐……”

    “小主--小主--!”

    那一笑,足以让盈月羞躲,群花无色。

    “姐姐我,会给茗儿足够的时间仔细考虑”

    戯的打了个冷战,头脑也渐是清醒,该死的,差点自己把自己迷惑了去。唤我茗儿,于我面前以姐姐自居,却是会在这等情境下,进宫些许月份,初来承福宫,厚脸皮的是要我与她一起加害杨姐姐。

    “不用考虑了,要我和你联手除掉杨姐姐,这绝对不可能,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真想不到,姐姐你居然可以说出如此凉薄令人心惊的话来”说着说着,我一昔间蒙心绞痛,泪水也在眼眶里开始肆意打转,随时呼之欲出了。

    “在我这里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请你就别再浪费你宝贵的功夫了”

    我再看了看那美丽的容颜,咬咬牙,狠狠说道:

    “原来,你和喜贵人,不过一丘之貉,肮脏地令人发指!”

    “茗儿!我肮脏地令人发指?!”

    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不可相信的震惊,而映在此刻我的眼底,怎么会有那日在毓秀殿中,何姐姐眼里划过的刹那不忍?

    “难道,不是吗?”

    樱桃般的红唇微微张着,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常在小主,你误会了,良嫔她是嫉妒我家娘娘进宫便有贵太妃庇佑,记恨娘娘率先得幸于圣上,私下里对我们娘娘很是恶毒,我家娘娘也是情非得已,不能坐以待毙,那只得反击自保啊--小主!”

    书倩的话同样是在攻诘杨姐姐,我心头刚是浮现的悸动瞬时消失殆尽。

    “够了!”

    “好个情非得已,你们主仆一唱一和的当我是傻子不成,杨姐姐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9有,主子间说话何时轮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插嘴!”

    昨日的事儿,不管内中情由如何,我相信,杨姐姐,是必定会对我有所解释的。直觉咸涩的泪水无声的滑过脸颊,回想那日毓秀殿的一幕幕,我发现自己是真蠢,我早该懂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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