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想通了
马世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万分，若是房雨烟因为他发生什么意外，大哥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好，你在哪，我去找你，若她发生了什么，我不会饶了你。”
“我在**101楼下。”
街道两旁栽种的植物被刚才那场强烈的暴雨侵蚀的惨不忍睹，大量的雨水积聚在了路边的死角，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一不小心踏过去，就会被溅的一身泥，房雨烟黑发濡湿的披散在两肩，衣服全被大雨淋透了，冻得她的身子不由的瑟瑟发抖起来，她紧紧将双手抱在胸前，屈着身子蹲在了一家手机店的门口，紫青的嘴唇微微蠕动着，脸颊苍白的吓人，路过的行人瞧见她的模样，纷纷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她，还有一个好心人看她这样打算送她回家，但都被她拒绝了。
雨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为何待在这里，也许被雨浇的心都马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撑着疲惫的身子向前走去，前房又是一个人行斑马线，雨烟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连红绿灯都未看便径直走了过去，一辆车正好从前房驶来，雨烟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惯性冲到了十余米外，剧烈的疼痛使她浑身不断的抽搐着，开车的那人拉开了车窗，骂了一句不想活了，便气势汹汹的开走了，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马眼旁观的，还有很多替她抱不平的，说那司机不是东西，有人甚至掏出了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雨烟虚软的趴在地上，浑身痉挛般的疼痛剧烈的撕扯着她的皮肤，她痛得眼泪止不住淌了下来。
“小姐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就再忍耐一下吧！”
一个好心的年轻人安慰着她说，雨烟朝他笑了笑，对他说声谢谢，感觉裤子的一角好像破了，雨烟顺着摸了过去，却无意间触到了一片湿漉漉的东西，把手扬到面前一看，却是一摊子鲜红刺眼的血迹。
雨烟吓得尖叫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她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迫切的希望一个人能陪在她身边，只要看她一眼，就算是马上死掉她也不会害怕。
可是她现在竟然那么惧怕死亡，疼痛并不可怕，而是怕经不住死亡前面临的所有恐惧。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雨烟笑了一下，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整间病床上，安静的唯独只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她的脸颊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嘴唇干裂青紫，乌黑的长发垂在了两边，此刻的模样，让马世玉看了无比心痛。
不由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低低的抽泣着，要不是医生打电话来通知他，他和马世夜怎么也不会想到房雨烟昏倒被送进了医院。
“再等一会儿，世夜去外面买吃的了，别着急，啊！”他凑到她面前对她轻声说道，雨烟的泪不禁又淌了下来，然后虚弱地开口，“世玉，你告诉我，未来的路我该怎么走？我的心好苦好苦，苦的连我自己都不愿去品尝了。”
他心口微微酸胀了起来，看她这样，他心里有万般惆怅难以下咽。
你还有我啊，我会守着你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只要。你别将我推开。
他想对她说出的这番话，可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他失去了说出这番话的勇气。
伸出手抚上她瘦的吓人的脸庞，然后擦干她脸上的泪痕，马世玉强装镇定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忍住难耐的痛楚开口，“我也该走了，世夜很快就回来了，他会照顾你的。”
看到他们那么默契的样子，马世夜就恨得咬牙切齿，追根究底，他还是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亲生大哥亲密的样子，一看到这个画面，他就会按耐不住的愤怒。
“大哥，你别忘了，雨烟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所以请你们自重一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隔了许久，马世夜才愤愤的说出这番压抑在心底很久的话，随后走到了雨烟和马世玉面前，把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开。
他一向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可是，在对待一个和自己的大哥相处了半年之久，还是已经答应和他交往的女人面前，他无法做到淡然处之。
马世玉已经感觉到马世夜的愤怒和不安，余光淡淡的看了一眼雨烟，便轻拍了一下马世夜的肩膀，低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世夜，你和她好好的，雨烟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施压了，况且，你不在的半年，你不知道她一个单身女人日子有多难过。”
“哼！难过？”马世夜冷笑一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你当初不顾一切的欺辱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一天，她日子变得难过也是你造成的，大哥，请你别闹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不吃你这一套，雨烟今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可以安心的处理公司的事了，别再打扰她了行吗？”
“那么你呢，你失忆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房雨烟去找过你吗？你又如何待她了，当你把她当成陌生人的时候，甚至你的未婚妻还准备报警让她离开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虽然你是失忆的，可是，你也无意间伤害了她，我们兄弟两人，不过一人给了她一刀，把她伤的体无完肤，马世夜，我现在发现，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自私狭隘的可怜人。”
“不，你是你我是我，我绝不是你这种人。”马世夜气的脸颊微青，恨不得伸出拳头狠狠的揍马世玉一顿，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嘲讽的戏虐道，“但最起码我比你高尚，不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强迫一个女人，我也没你那么无耻，为了霸占这个女人，宁愿伤害自己的亲弟弟，把他送去遥远的日本，大哥，你的心真够毒，我还在想，如果没有你这个大哥，我和雨烟也许一直都会顺顺利利，不会受到这么多事情的牵绊，你，才是阻扰我们在一起的罪魁祸首。”
马世夜气不过，按耐不住心头的怨恨，挥着拳头便朝他脸上揍去，马世玉一个措手不及，重重的一拳下去，嘴角顿时溢出了鲜血，雨烟惊得连忙跑过去拦住马世夜，可他力气太大，又顺势把雨烟退在了地上，雨烟吃痛的低哼了一声，看他又挥舞着拳头朝他挥去，雨烟顾不了这么多，急忙站起来挡在他身上，马世夜又一拳打了过去，而这一次，却是雨烟替马世玉挨了这一拳，就这样，被他一拳打下去，身子早已支撑不住，虚软的倒在地上，碰巧她的头又磕在了桌子上的一角，剧烈的痛使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便虚脱的昏了过去。
马世夜错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房雨烟，脑子里一片空白，马世玉顾不了这么多，一下抱住了她，便冲着马世夜怒斥，“快点叫医生过来。”
“她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医生摇摇头，担心的说道，“这个姑娘可真够可怜的，本来体质就弱，现在头部又出现轻微的脑震荡，你们可真够可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受伤，以她这体质，早晚一天会拖不住的。”
“是的，我们知道了，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马世玉连连答应，瞧了一眼马世夜，见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房雨烟，医生点点头便离开了病房，两兄弟之间忽然间变得沉默了许多。
也许是该两人好好静下来思考的时候了。
“哥，对不起，都是我的关系，害得她。”马世夜一想起刚才的一幕，心里不免的自责万分，早知道她会冲上去帮马世玉挡这一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只是因为他实在太气愤了，一时控制不住才会。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你恨我抢走了她，你和她关系变得疏远，也是我导致的，你打我是对的。”马世玉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很失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不断让她为了我们受伤，我真的不想看到雨烟这个样子。”
“那么，其中一人就要退出，是吗？”马世夜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其实他之前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他总是无法坦诚面对，看到自己的哥哥对心爱的女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可他更不愿看到，是房雨烟和大哥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和心有灵犀，为什么他努力了这么就无法做到的，大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心。
为什么同是亲兄弟，流着同样的血液，他们之间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可他觉得上帝对他们最残忍的，还是莫过于让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弄得反目成仇，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面对的。
“我承诺过的，我不会食言，世夜，你放心吧，你以后对她好点，房雨烟，我已经放弃她了，也不会再让你们难堪了。”
“大哥，你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有多违背自己的心吗？你明明那么爱她，现在却轻描淡写的对我说出把她拱手让给我这番话，大哥，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马世玉却是淡漠一笑，“不管你之后出没出现，我和房雨烟之间也彻底的完蛋了，世夜，你该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不该误会不信任你喜欢的女人，这样她会为你痛苦的。”
会吗？
马世夜现在竟然有些佩服马世玉的魄力和勇气，要知道，能说出这番话来，内心不知要多么挣扎，又要如何说服自己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成全她和别人的幸福，倘若，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一定做不到，只有大哥，他却为了房雨烟，甘愿放弃之前付出的全部努力。
这让他更看不起自己，仿佛他才是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马世夜彷徨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回想起他说过的话，和自己做过的事，而现在看来，马世玉才是最适合和房雨烟在一起一辈子的人，而他自己，不过是个自私狭隘的人罢了，为了得到她，不惜说出伤害她的话和做出离谱的事。
而现在，最不可原谅的，才是他自己。
“那么大哥，我问你，如果我把雨烟让给你，你会对她好，会让她幸福吗？”隔了许久，马世夜才缓缓说出这番让马世玉为之惊愕的话来。
他只是想要确定，房雨烟在马世玉的心中，究竟占有多重要的位置，若他爱她之深，他会选择退出，成全他们的爱情，不过，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放弃自己这微乎其微的机会，不管结果怎样，他都希望这是对他们三人之间最好的结果。
马世玉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回想起他房才说的话，心里便有股莫名的悸动和兴奋，但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静静的注视着马世夜，说：“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什么让不让，我听不懂你这么说的用意？”
“大哥？我只是假设，假设我把房雨烟让给你，你真的会对她好，一直让她幸福下去吗？我只有这么一个问题问你，你只要回答就好，不用问这么多。”马世夜由于太过于激动，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地加重了些，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和他有几分相像，却又并不一样的男人，他不禁暗暗的佩服他。
他没他成熟、睿智，坚韧、内敛，更不会为了心爱的女人，甘愿放弃所有，为了她而成全她和别人的幸福，他现在终于知道，大哥的优点，是他这辈子穷极一生，也难以学完的。
“大哥，若我答应放手，成全你和房雨烟的爱情，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马世夜轻轻的把手搭在马世玉肩上，记忆一下之间又回到数年前的日子，那时，他们之间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可到了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关系也逐渐疏远，甚至到了最后他厌恶自己的大哥，他们之间，竟然连陌生人也不如。
但是，不知何时他们兄弟的感情才会回到从前那样亲密，而那些美好的回忆，最后竟然只能埋藏在心里。
“好，二弟，不管是什么条件，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点头答应。”
“二哥，那么我说了。”马世夜抬起头，远远的注视着前房，他真希望自己孤寂的心还能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他还没遇见房雨烟的时候那样平淡，该多好！
可很多事都是上天注定好的，该发生的就会发生，谁也阻拦不了，就像现在，他必须为了她的幸福舍弃掉自己对她深厚的感情。
不过，他也想通了，只要看着她幸福，幸福就好了，远远的看着他最心爱的女人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这，也算是一种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