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同下凡
打破沉默的是司命星君，司命星君奉了帝神的命令，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归尘涯。
司命星君可不知道他们之前是什么情况，一上来就参见殿下。
“星君不必多礼。”玉堰虚扶了一下行礼的司命星君：“星君可查看好命格了。”
“已查看好啦。”司命星君恭敬的答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下凡？”凝珠心急的抢问到。
“还需要再等上片刻。”
“是在哪里？”玉堰含混不清地问道。
“是凡界中方界的一个山村庄中。”司命星君回答的也十分模糊。
玉堰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要凝珠在凡界降生，他肯定就能找到她。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命格？到底要受多少苦？
玉堰对下凡历劫这件事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千年前，他也十分好奇的下凡历过劫。可是结果太过心痛……下凡之前他就已经挑选了一个不错的命格，本以为这次历劫会很简单的过去，却没想到因为月神的一个疏忽，彻底改变了命格，让他经受了这般的痛苦。从那之后他便不在愿下凡历劫了，即使神界再过孤寂，也不愿下凡经历那种痛。
千年前的自己已经经历过很多，心智已经很成熟了。可在凡界经历的那件事，还是让他耿耿于怀很多年。所以他才肯定凝珠涉世未深、又颇为天真，只要经历了人间的百苦，她就一定能够长大。
可是事到临头，他却突然有点心软。即使是神也是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的，他很怕凝珠在人间受了这么多苦之后，她就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天真烂漫了。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凝珠见玉堰一直紧皱眉头、表情也十分不悦，一句话都不说，便慢慢地挪到他身边：“师傅，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下凡？”
“何出此言？”玉堰略微有点疑惑。
“自从知道我要下凡之后，你就一直不高兴。”凝珠声音很低，小心翼翼的说，很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会惹的玉堰更不开心。
玉堰才不会承认他是为她下凡之后担心呢，便十分傲娇地说：“是你自己多虑了。”
“哦～，那师傅对我有一点不舍吗？”凝珠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有何不舍，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玉堰继续口是心非的说。
“哦～”凝珠顿了一下又说：“师傅，我喜欢你。”
玉堰面对这十分突兀又莫名其妙的表白愣住了，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
凝珠看着玉堰十分不解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把她之前对他说的‘我喜欢你’放在心上，虽然有些小低落，但还是解释到：“我是觉得我马上就要下凡了，虽然在凡界四五十年，在神界也就四五天的功夫，可我还是觉得挺漫长的。所以，我想再跟师傅说一遍我喜欢你，我想让师傅记住，不要把我忘了。”解释完之后，她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虽然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玉堰本以为凝珠所说的喜欢是根本就不过心的，可他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执着，也许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凝珠，若你历劫回来，还愿对我说‘喜欢你’我便告诉你我的答案。”
“好。”凝珠一口答应，可她对那句‘我的答案’还是有点不太理解的。什么答案呢？我也没有问什么问题啊？于是她秉承有疑问就问的原则，说了下面一句话：“师傅，什么答案？我没有问您问题。”
玉堰一头黑线，满脸无奈，叹了口气：“你历完劫回来就知道啦。”
“哦～”凝珠再次一口答应。
玉堰还想再和凝珠说句什么，这时司命星君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五殿下，凝珠仙子是时候下凡了。”
玉堰听到之后，便没有在对凝珠说什么，只是领着她走到归尘涯前：“你从这跳下去即可。”
“好，那我走啦。”凝珠对着旁边的月神、月瑶摆了摆手，本来她对下凡这件事还蛮有兴趣，一直都是十分开心的。可事情走到最后一步了，她却十分的不舍起来。最后，她又看了玉堰一眼：“师傅，我走啦。”
“好。”玉堰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这点儿情绪、和现在的场景有点像生离死别，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凝珠这边刚刚跳下归尘涯，那边炽煣就带着花花草草赶了过来。她们只来得及看到凝珠的衣角消失在归尘涯上，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花花草草很是失落，她们都没有看到主人最后一面。哦，不对，是主人下凡前的最后一面。
玉堰是离归尘涯的涯口出最近的，炽煣就看到玉堰有些落寞的身影，便直接朝玉他而去，炽煣看了一眼玉堰此时脸上的表情，便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道：“怎么，舍不得？”
玉堰不答话，炽煣见他如此便又说：“这便是时机？”
“是。”
“哈。”炽煣冷笑了一下：“凝珠传给花花草草的信上有说，她是因犯了错，所以被罚下凡历劫。可是这做仙做神的想要下凡历劫，又何须因犯错被罚。恐怕，这劫不好历吧。”
“她……是这天下最苦的命格，要经历人间百苦。”玉堰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五弟，可真有你的。你说的时机居然是这个。”炽煣语气略带了一点不满：“当年，你只是随意下凡历个劫，便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若她是世间最苦的命格，你可曾想过她回来之后又会痛苦多少年？”
“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
“如果不这样她如何心智成熟，如果她不心智成熟又如何担此重任？”炽煣打断了玉堰的话，语气十分严厉：“这些，我都能背出来了。可是，五弟，你有没有为凝珠想过。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被你们安排成这个样子，若她日后知道了，一定会恨你的。而且，这天下的安定又怎能牺牲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天真到没有任何戒备之心的女子。”炽煣虽知道神魔一旦再次开战，再加上那伏羲权杖，一定会是生灵涂炭。可就是对此事十分不满，归本溯源，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般大的反应。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凝珠很可怜，大家对她的命运没有任何的同情，反而更多的人是觉得理所应当，就好像她活着就是为了在大战中牺牲，然后成全所有人。可，根本就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牺牲。
“我……”玉堰从未想到炽煣对这件事竟是这般排斥，是当年神魔大战留下的阴影吗？
“你可喜欢凝珠。”炽煣话题转移到十分快，另玉堰愣了一下。
玉堰从来都没有直面问过自己的内心，到底喜不喜欢凝珠。经炽煣这么一问，他便回想起来了很多，眼神也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对，他是喜欢凝珠的，他一直都是喜欢她的。在她对自己说‘我喜欢你’之前，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凝珠。
“好啦，你不必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炽煣看着玉堰的眼神，十分肯定地说：“你可知这人间百苦，必定是要经历情劫的。”
玉堰一开始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经炽煣一提醒，双眼猛地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
炽煣再一次轻笑一声：“你若真的那么喜欢她，就不要再畏惧下凡历劫，现在就从这跳下去。而我，便在这上神界替你们两个牵红线，让你们在凡界就能有一世的姻缘。”
玉堰不再说话，他只是在默默的思考着。上一次，他下凡历个劫，便将凡间的那些种种记在心底这么多年。若此次凝珠下凡历劫会遇到一个相爱之人，那她回来之后还会喜欢自己吗？还会在乎他的那个答案吗？他是真的挺害怕失去凝珠的。
炽煣本以为玉堰会不加思索，就直接跳下去，没想到他却陷入了沉思，便在心里叹气道：只是喜欢，不是爱，也不够深。
可她没想到，她刚刚叹息完，下一秒玉堰就直接跳了下去。炽煣便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低声道：“这算是你对她的一点补偿吧。”
此时，月神和月瑶早已离开，司命星君为了确保凝珠投对胎，便一直在旁边并未退下。一开始，玉堰和炽煣一直站在崖边不过来，他就有些疑惑。直到玉堰跳了下去，他便是吃惊了。
炽煣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慢慢的朝司命星君走来：“星君，五弟他不放心他的徒弟，便随她一同下了凡，您可要替他挑一个‘好’的命格，让他能和他的徒弟在凡间有相遇之日，最好是能有些什么故事。”
司命星君有点畏惧炽煣，虽然炽煣一直是豪爽大方之人，但也总爱喜怒无常。所以，司命星君马上答应道：“是，我这就为五殿下安排命格。”
“好，那就有劳星君了。”炽煣在一次勾了勾嘴角，带着那抹不明意味的笑，远离了归尘涯，朝自己的赤焱殿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