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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阑休番

    那时,总感觉有人在悲痛欲绝地大喊......但我已听不见他在喊什么,声音熟悉又陌生......这辈子我不遗憾,唯独的就是当初在东海之时,她将她和道殊的孩子托付给了绯颜阿姊,如梦中一样,她真的生了个蛋,她看到了蛋里面的元神,果真是一尾极为漂亮的白凤……

    道殊浑浑噩噩,最后寻到世间最后一丝流锦的气息确是在东海,却是一枚蛋,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们有了孩子,在绯颜手中夺回蛋后,他身受重伤,元神不稳,他给孩子起名“未释”,用自身最后一丝神力封印了未释的记忆,托付给了路过的神尊风月漫,而后便羽化随流锦而去……

    **

    阑休番

    身为一个上古魔族,能做到像阑休这般厉害,并非是与生俱来的。阑休又与普通的上古魔族不一样,他是蛇族,他整个家族都是蛇族。

    然,整个家族里,就只有阑休一个能得幸化为人形。其他的家族成员皆是只能维持蛇的形态。

    因为恰逢阑休降生的时候,仙族初代龙族君上羽化,他好巧沐浴了龙族君上的祥光才能化为人形。而他的家族,与其说是上古魔族,倒不如说是上古魔兽,它们生来带着使命,那便是世世代代守护着上古魔族的神器——招魂镜。

    阑休降生之时,上古仙魔两族的大战已将近尾声。可在那样仍旧四处战乱的时候,是他一尾青蛇儿,初入人世必须要心如他的身体一样冰冷才能存活下去玷。

    为了活着,年轻的阑休没有少沾杀戮。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感受不到,只知道若自己不去杀别人,就会被别人杀掉。

    初初随手捡起的一柄长剑,随着他一起征战称霸。他给手里的剑起了一个温柔却冷酷的名字,叫碧引。久而久之,碧引剑染上了他的魔气,渐渐变成一把锋利得闪着幽青光泽的魔剑。

    还记得,天地战神风月漫在魔界的最边缘建了一个强大非凡的结界,成为蛮荒,要将一干嗜杀又极具威胁力的上古魔族封印进蛮荒。

    彼时,年轻的阑休就在仙尊们的名单之列穆。

    于是四海八荒的仙尊齐心协力,给包括阑休在内的上古魔族关进了蛮荒。

    在蛮荒里,上古魔族各种相互厮杀、争抢地盘,阑休也只是冷眼看着。从他出生,就没见过美好的人或者是事物,荒凉冷酷的蛮荒也只能让他整个人跟着变得荒凉而冷酷。

    他不滥杀自己的同一魔族,但其他的魔族亦不轻易惹到他。

    直到三万多年前,一阵猛烈的颤动打破了蛮荒这种不平静中的平静。

    仙族里发生了内乱。天界里的水神与火神因天帝之位而刀剑相向。而原本该继承天帝之位的水神战败,退居忘川彼岸,走投无路之际将蛮荒老旧的封印突破了一个缺口,里面的魔族奋起应和,终于彻底打破了封印。

    顿时蛮荒里被困得太久的魔族如猛兽一般涌了出来,四处作乱危害三界六道之平衡。

    然而出了蛮荒的第一时间,吸引阑休的不是血腥刺激的杀戮,而是忘川河岸那一只白白的小肉团子,被天界原水神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哄着......

    小团子冲阑休伸出了小手,咧嘴连牙都没有,就晓得对他笑。

    殊不知后来他这一辈子,皆是被这忘川河边的最纯洁干净的笑给套得死死的。

    那一刻,他胸腔里突然就回荡起了强有力的心跳。握剑连抖都不会抖一下的手,却在那时因为紧张而开始冒汗。

    小团子是天界前水神茗闫之女,叫流锦。流锦的母亲,前不久才死在了忘川彼岸。茗闫怒极才打开了蛮荒。

    于是茗闫领着蛮荒的上古魔族和自己麾下的兵将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魔界。

    茗闫成日与魔族一起,向仙族进攻。他没有多少时间去陪小流锦,便将流锦放在忘川河里,任由小流锦自己玩耍。

    阑休看见流锦被装在一只小小的冰篮里,总是有些担忧,怕自己一刻不看着她,她就玩水玩得太兴起将冰篮搅翻了。

    同时他也害怕,蛮荒里出来的那些肮脏的家伙,会垂涎她。要是他一刻不在,她就入了别人的腹怎么办?

    总是带着这样那样的担忧,阑休便是如此一步步陪着流锦走过来的,看着流锦一日日长大,长得很美,性子很活泼,他想将这世上一切的美好都给她。

    所有的疼爱、宠溺,在日复一日的守护中都不曾变质。他从不掩饰他对流锦之与别人的不同。

    最深的深情,最牵肠挂肚的情牵。

    蛇,本是冷身冷血冷心的动物。以前的阑休,也确确实实是一尾冷酷凶狠的蛇。只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膨胀......是流锦改变了他,让他变成了一尾冷身却暖情暖心的蛇儿。

    只是,怎料,他最深爱的人却没有心。她感受不到他对她的眷恋。但是一切都没有关系,往后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他可以让她慢慢一点一点地体会。

    可他却错了。

    流锦没有心,可以爱上别人,就是不会爱上他。

    原本他是以为,没有心就谁都不会爱的。这是他此生最错误的以为。

    眼睁睁地看着流锦去为了别人不顾一切、愿意付出一切,阑休心痛得紧了,之后便感到漫无止境的寂寞。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一件十分寂寞的事情。却又怎么样都舍不得。

    当阑休决定用自己的七魂六魄去换回流锦心爱之人的七魂六魄时,他不是没有私心的。这样的话,流锦便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想念他。

    这样,兴许就不再会觉得那么寂寞了。

    然而,许多许多年之后,阑休获得重生,身体里只有残缺不全的三魄,在渺渺三界里的某一座山上修行。他生来带着仙骨和一身浓重的仙气,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不想修仙。

    因为阑休觉得,天界太陌生,是个冰冷的地方。他的蛇身去了冰冷的地方只会更加冰冷。而他,不想再让自己感到冷了。

    阑休自有意识来身上便带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枚发结,发结下面系着一只小巧晶透的琉璃珠。一看见那琉璃珠,他就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渐渐的,他也就不去想了。

    既然想不起来,那肯定是自己不想再记起的东西,亦或是不重要的东西。

    后没多久,发结被磨破得不能再破了,他便扔了发,独独留下那只琉璃珠,装进一个装着水的小瓶里。琉璃在水里散发着七彩绚烂的光泽,就这样,陪伴了他崭新的一世。

    **

    作为一颗琉璃珠,近来我对我的处境十分不满意。因为我被穿了一个洞,挂在一串佛珠当中。四周的兄弟皆是檀木珠,就我一个是琉璃珠。

    约摸是品种不同的缘故,同一品种的就容易团结一致来对抗不同品种的。于是,我十分容易被欺负。

    整日被左挤一挤复又被右挤一挤,愣是将我的身材都挤变形了。宽容大度如我,这一切倒不是不能忍,偶尔实在忍不住了便出声还算友好地提醒道:“檀珠兄弟,你请自重,逾距了。”

    檀珠兄弟不为所动,只老成地冒出一句话:“佛祖说了,大家相处在一起无非是讲求一个‘睦’,你这般斤斤计较,莫要破坏了大家的睦。”

    瞧他说的......到底是哪个先不讲求睦的?我怒了,道:“既然要睦,那你们为何总是挤压老子?以为老子好拿捏吗?啐,每每佛祖讲佛诵经之时,你就晓得打盹儿,佛祖的教诲你又听进去了几句?”

    檀珠兄弟恼羞成怒,作势就又要来抡我。恰逢头顶闻得佛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继而他慈爱的手指往我与檀珠兄弟中间一拨,将我俩拨开了去,这才免去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惨剧。

    佛祖又开始教诲道:“这世间的一切因果并非是凭空得来的,皆是有缘在其中。惜缘方能有个好因果啊。”

    我瞥了檀珠兄弟一眼,与檀珠兄弟齐齐应道:“谨遵佛祖教诲。”

    就这样在佛祖的手中,我日日沐浴佛光聆听佛法,自然是颗佛性十足的珠子。对万事万物,我渐渐能生出一中包容的胸怀来。

    被左邻右舍的檀珠兄弟欺压,通常我学会沉住气,不会立马就实施打击报复,只对他们抱以友好的微笑。越是这样,越能体现我的包容和他们的小心眼。

    记仇这种事情,不用哪个提醒,我亦是会的。

    然而换个角度想,有时候我又有些满意我自己的处境,开始忖度起佛祖的好心来。佛祖他为何要将我放在这一堆檀珠兄弟里呢?定是因为我是琉璃珠,一与这一堆灰不拉几的檀珠兄弟作比较,立马就显现出了我的亮点。

    尽管我很与众不同,但我为人比较低调。所以才能在各种明争暗斗中存活至今。

    我暗暗咬牙记下一笔,要是哪天被我逮住了檀珠兄弟,看我不一掌拍碎他!

    这日,佛祖正带着各菩萨在佛殿里静修。各菩萨着的是火红色露单肩的袈沙,光头,头顶上六个原点印记,一眼看过去模样都差不多。但这却令我生出一种急切感,想拿一根棒子过去朝那些光头敲一敲,俗名曰打地鼠。

    靡靡梵音响起,佛祖开始拨动着他手中的佛珠,檀珠兄弟与我皆会没轮一周便被拨一遭。

    于是菩萨们开始闭着眼跟着佛祖一起,一手拨动着佛珠,一手稽首,口中静静念着佛经,不发出声音。

    静修这门课,是门专业课。不晓得菩萨们有没有认真在修习,因为它和瞌睡有几分相似。同样是闭着眼睛,菩萨们会不会修着修着就开始打瞌睡了?

    反正我就是这样。每每一静修,我必会睡意朦胧,只感觉时不时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拨动一两下。

    这回亦是如此。然,就在我睡得正香时,可恶的檀珠兄弟猛推了我一把,一下就把我吓醒了过来。我张开眼,便对上檀珠兄弟那嘲讽的嘴脸。檀珠兄弟嗤笑一声道:“每逢佛祖静修的时候,你除了会趁机睡觉,你还会什么?”

    我勃然大怒,捏了捏拳头道:“我还会揍你!”说罢我鼓足了气,作势就要再撞回去。

    就在这时,檀珠兄弟及时喊停,大叫道:“喂你这破珠子怎么那么没良心,我好心喊醒你你却要恩将仇报!”

    我没好气道:“你分明是在故意挤撞我!”

    檀珠兄弟翻了一个巨丑的白眼,冲佛殿中央努了努嘴道:“我是想让你看看,我们西极来客人了。”

    这厮……不就是来个客人,值得将我叫醒吗?欺负我没见过客人吗?佛祖清闲的时候不就时有仙客来西极找佛祖下棋喝茶吗?指不定这厮就是故意借此来挤兑我。

    我翻了一个比檀珠兄弟更大的白眼,才循着佛殿中央的方向看去。想看看究竟是劳什子客人。

    结果这一看去,眼皮就抽筋了。客人他……生得委时是漂亮。

    他着了一身黑色衣袍,柔顺长长的墨发流泻而下,与他的衣裳一起袭了地。他面皮生得好啊,白白细细的,尤其是面皮上镶嵌着的那双狭长的眼,流露出一种不明意味的流光。

    后来经我多方求证我才知道,那种不明意味原来叫做忧伤。

    似晓得我在看他一般,他突然眼眸一转,对上了我的眼睛……

    我心窝子一抖,立马有种做坏事被现场捉住的窘迫感,赶紧移开了视线。但反复一思量,我又委实是没做什么坏事。

    一旁的檀珠兄弟晃悠悠地一声长叹:“佛祖曾教导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

    我恼羞成怒,再顾不得其他,粗着脖子就扑了上去与其互掐。直到檀珠兄弟鼻青脸肿方才罢止。

    后来,菩萨们诵了一段经,客人便安静地端坐在蒲团上,闭目聆听。我不禁怀疑他时不时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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