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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没有你就不行

    未释咧嘴一笑:“阿娘你真是我的娘,我也向阿爹问过这同样一个问题,阿爹说你不回去那是因为我读的书还不够多,我还要再读。其实我晓得他是说来诓我的,但有个念想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就好比阿爹,他每每画阿娘的画像时,我猜他心里都是在默念,等他画完那幅画一抬头就能看见阿娘,可以每每都只是看见我。我觉得他很可怜。”

    我掐了一把未释的小脸,将他抱进怀里,酸涩道:“儿子,你是不是很想阿娘回去?”

    未释趴在我胸膛上,糯糯道:“想当然是想了,有阿娘与没阿娘差别可大了。阿爹也寂寞得很,每晚还是我给他暖床的……”

    我又掐了一把他的小肥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道:“我儿子很乖……”我抱着未释往律泽抓螃蟹的方向走,想与他一起抓一回螃蟹。不想绯颜兜兜转转亦与律泽在一处,我们去时她手里正拎着一串张牙舞爪的螃蟹,瞥着未释道:“我如你这般大时都已经不依靠父亲母亲了,你却还蹭着母亲不放,委实太稚嫩了。”

    未释鼓着腮帮反驳:“那、那是因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缺乏母爱!”说着为了显示他不稚嫩,当即挣扎着下去和绯颜一起抓螃蟹。大白也欢脱地衔着瓮到处跑。

    律泽很腼腆地笑笑,白白嫩嫩的,擦干了他同样白白嫩嫩的手,不怎么好意思地走了过来,唤了我一声:“锦、锦公主。”

    平素他不会专门过来与我说话。于是我玩笑道:“律泽你还是清醒的吗?”

    律泽嗔了我一声,道:“我保证一百个清醒!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与锦公主说一两句话!”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亦努力认真起来,道:“那你说说,是什么话。”

    律泽便扭头朝正与绯颜闹腾得欢的未释,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道:“锦、锦公主还是快些、快些回到他、他的身边罢,就算是不为他着想,也要为小团子着想……小团子一定很想你们能再团聚,他时常在我耳边念叨着你们,要哭的模样,却又忍着不哭……”

    我眯眼看着未释手里正抓着一只螃蟹,冲绯颜笑嘻嘻的,口中还是忍不住打趣律泽道:“想当年你与我可是情敌,现如今却要为我担心这些,心胸着实宽广。”

    律泽急红了眼:“我才、才不是在担心你!”

    我道:“那你就是在担心他了。”

    律泽闷了半天闷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开,后只得握紧拳头跺一跺脚悲愤道:“好心没好报,你不回去就算了!”说着他就迅速跑开了。

    后来未释捉了半天螃蟹后,趴在大白的背上睡着了。大白将他平缓地驼了回去。

    绯颜一手拎着瓮随手甩了甩,与我走在一起。她闲闲道:“方才律泽说的那些,也不无道理。目测你不在,在天界那后辈鸟儿与未释是有些凄惨。”

    我愣了愣,问:“绯颜阿姊也觉得我该回去是吗?”

    绯颜看着我道:“你没去找阑休青年,亦没随弦衣小辈走,你莫要告诉我你不是在等他。既然你是在等他,他也是在等你,这等来等去的还要等多久?”

    我说不出话来。

    绯颜便又道:“早前不知说了多少回,情这个东西轻易沾不得,可阿妹你不但沾上了,还上了瘾,我虽看不惯那鸟儿得很,却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他爱你,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如今走到这一步了,却不得不信。都说仙族这一世长得看不到尽头,但到底能花多少时间来相互等待,哪个又晓得这其中没有个什么意外?兴许,明日,你心心念念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兴许,明日,我心心念念的人就会不见了……

    “流锦阿妹,你想要做什么样的决定别人是无法左右,但一定要尽早。你们,谁都耽搁不起。”

    绯颜双手懒洋洋地扶着后腰,走在前面。绛紫色的衣群袭地,尊贵无边。

    我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句句敲击在我的心坎上,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再也无法安定。

    原本未释来东海,玩耍了几日我便要遵守约定将他送回天界去。然而这一来就来了许多天,当我终于记起该送未释回去时,未释又一百个不情愿。如此便一直拖着。

    一直拖着,我就会心存侥幸,总觉得还有一丝联系牵在我们中间。我就不至于真的慌了。

    不至于真的失去了。

    终于有一日,到了我不得不面对、不得不选择的时候。

    今日上午,我起得晚了些,是因为昨夜写小说的时候灵感来得太猛烈,以至于一不小心就熬了夜。结果一起来,绯颜与未释难得不在,也没有叫醒我。

    我下了床榻,揉了揉头发,赤脚走过细窗那里,打开窗透透气。

    只是,在打开窗户的那一刻,手便僵在了半空中,再也动弹不得。

    园子里,淡金色的阳光透过上头的海水照射下来,将园子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柔色。石桌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衣摆垂地,柔长的墨发散了一肩,整个轮廓都镀上一层淡金色,柔美非凡。

    晨风,扬起一丝又一丝,他的发与衣角,跟着有一丝又一丝的浮动。

    园子里,淡金色的阳光透过上头的海水照射下来,将园子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柔色。石桌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衣摆垂地,柔长的墨发散了一肩,整个轮廓都镀上一层淡金色,柔美非凡。晨风,扬起一丝又一丝,他的发与衣角,跟着有一丝又一丝的浮动。

    似真似假,竟有些像梦境。

    他就那般转过身开,安然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他说:“你比以往更加懒了些,听绯颜姑姑说你时常熬夜,不知疲倦。”

    淡淡的嗓音,晃若隔世。我发觉我自己近来是越发地爱哭,动不动就会眼眶发酸,委实较以往多愁善感了许多。我隔着一扇窗,问:“你怎么来了。”

    他道:“是来接未释的。他与绯颜姑姑要去抓螃蟹来带回天界去。我便在这里等着。”

    我还是退缩了。离开了窗边,靠着墙壁,脑子里却满满地都是他的模样都是他的身影。

    半晌,外面都没有动静。我又很害怕,害怕真如绯颜所说,我们之间会有那种意外,只一会儿光景,心心念念的人就已不见了。

    我慌忙抹了一把面皮,擦干了面皮上的泪渍,跑过去打开了房门。他背对着我的背影一怔。

    我迟疑着踏着步子走了出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隐隐能闻得到他身上这么多年来独一无二的味道。我仍旧还是最习惯最舒心他的味道,也最让我觉得心酸和委屈。我张了张口,问:“未释……是不是很好教……他来这里很乖……”

    他转过身来,神情十分认真,嘴角漾开淡淡的笑,可凤目里却无明亮的光泽,道:“未释很乖,很好教。”

    紧接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与他沉默了半晌,他忽而开口道:“你不喜我在这里等,我便去别处等。未释不一会儿该是就回来了。往后,”他垂着眼帘,我却一下就能感受到他无边无际的孤寂,“往后,你想他的话,便让人来说一声,我再送未释来陪你。那我先走了。”

    堪堪转身的那一刻,我眼泪汹涌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比思想快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袖角。他再也没挪动一下步子。

    我脱口而出哽咽道:“可未释那么大点孩子,你让他学习那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关心他的童年快乐,你这个父亲当得不合格。”

    他却不说话。我泣道:“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你找不到话来反驳了。”

    他隐忍着,压抑着,开口道:“流锦……只要你肯回来,我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会给你们母子安稳,会做一切。以往,是我太偏执,伤你太深,是我不对,对不起流锦。但,我与未释,不管过了多少年,没有你就不行。”

    还记得,初初的许多缱绻誓言,点点滴滴,都是我和他。他曾说,他的余生都要与我在一起,与我成婚与我生子,什么都要我来,没有我就不行。

    我捏着袖子捂住眼,小声呜咽道:“那你就不要走啊……什么没有我就不行,你净晓得说这些哄我的话,要真是那样,你干嘛要走啊……”

    眼泪怎么样都收不住,只顾着擦眼泪什么都看不见。就那样,幽幽的芙蕤香靠了过来,将我毫无空隙地包裹着。一双有力地手臂渐渐箍住我的腰,一点点收紧,将我拉近了一个怀抱。

    我终是忍受不住,大哭了出来。

    他头枕着我的肩,深呼吸嗅着我的发,声音里带着一丝哑,说:“别哭,往后都不会让你再哭。流锦……”

    我颤着手臂环上他的腰,哭得更大声:“你是个狡猾又无赖的人,逗得我团团转,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是也跟着你团团转。”

    我道:“你就最会演苦情戏装可怜。”

    他接话道:“偏生你又太善良,是不是?”

    我泣不成声:“是……”

    他捧着我的脸,替我擦干了泪渍,一字一句与我道:“从今往后,都有我守着你。再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你伤心难过。”

    我吸着鼻子道:“还是双臂好,单臂太悲情了。”

    他愣了愣,眼角染上笑意:“那是夏殊好还是道殊好。”

    我在他衣襟上蹭着鼻涕,道:“我选择保持沉默。”

    “总得要说一说到底哪个比较好。”

    我道:“都不好......”

    “那你为什么都要呢。”

    “那是因为没有别的可以选了......”因为爱上了,认定了,再也改变不了。

    “是么。”

    未释与绯颜回来时,一大一小手里都拎着一串螃蟹。未释一见我与道殊,当即眼眶就湿漉漉的,瘪着嘴巴将手里的一串螃蟹推给了绯颜,道:“姑姑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出去一会儿,我阿爹与阿娘就能和好了,姑姑我实在是太开心了。这串螃蟹送给姑姑,你拿去烤着吃罢!”

    绯颜挑挑眉,伸手接了过来,道:“你阿爹与阿娘合不合好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但就是我看不惯你阿爹,不喜他。”

    未释两手在屁股上搓了搓,擦干了手便欲冲我们跑来,边道:“又不要你喜我阿爹,我阿爹有我阿娘喜,别个轻易喜不得。”说着他便撒开了脚丫子。

    绯颜却忽然伸出手指头勾住了未释的后领将他拎了起来。未释十分不满意道:“姑姑我都将我抓的螃蟹给你了,你还要什么?姑姑是你说的,做人不能太贪心!快快放我下来去和阿爹阿娘团圆!”

    “人家两口子团圆你侬我侬都还来不及,你眼下凑上去不觉得多余么?反正我是觉得很多余。”绯颜道,“先在我这里呆个几日再回去。好让你阿爹阿娘好好叙叙。”

    于是未释犹豫了。

    道殊抬手替我轻柔地拢发,我别开眼去,忙道:“儿子快过来,我们一起。”没有未释在,总觉得我突然就不怎么晓得该如何面对道殊了......

    哪晓得几乎同时,头顶道殊淡淡然的声音响起:“回了上澜宫之后继续背书做课业,与在东海绯颜姑姑这里玩耍,你选一样。”儿子眼巴巴地望了我一眼,继而又去提回原本该属于他的那串螃蟹,与绯颜道:“对不起姑姑,这串螃蟹不送给你了......我们一起去烤螃蟹罢......”

    我仰头就不满地斥道:“方才你才说要做一个合格的父亲的,怎么眼下又变了。你不能这样限制儿子。”

    道殊眯起一双笑眼,在我唇上啄了一下,道:“我保证,就这几日。”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绯颜牵着未释走开了,走了几步绯颜复又侧身回头,正经道:“就只几日。本君不是给你道殊小辈看儿子,是给本君的阿妹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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