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强出头
陆远连忙问陈力为什么事，但陈警官却卖起了关子，说一定要当面谈才行，陆远没办法只好临时跟科长请了半天假。
在市局门口，陆远见到了自己的老同学，一身警服的陈力为显得更加俊朗，他肩上的警衔和警徽在阳光下也显得格外耀眼，一见之下，陆远心中立刻生出了十二分的羡慕，而陈力为则一边谦虚着，一边把他领进了市局办公楼里。
两人进了一个叫做“刑侦技术拓展科”的办公室，陆远一进屋发现昨晚的常开也在，陈力为在后面关上门说：“其实主要是常叔想找你谈谈，我就是个引路的，这是人家的办公室。”
“哦，常叔您好，又见面了，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陆远很客气的打着招呼。
“小陆啊，的确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你先请坐吧。”常开虽然面相凶，但是这两次接触下来都是客客气气，平易近人，所以他给陆远的印象还是很好的。陆远坐下之后，常开把事先准备好的茶水递了过去，然后说：“说起来，这事还是你这老同学跟我说起来的呢。”
陆远看看陈力为，对方冲他挤挤眼睛没说什么，陆远接过茶水，微笑着说：“谢谢常叔，我们这些小兄弟平时在一块闹惯了，不知道他都跟您说了什么啊？您别客气，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就直接说吧。”
常开笑了：“好。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曾经也是省宗事办的人。近几年世道不太平，特殊的案子逐渐多了，所以出于业务需要，上头索性把我的工作关系直接调转到市局协助办案。我跟林氏父子也是老相识了，按说林家的法门，还是比较实用的，昨天之所以对那东西没什么作用，可能跟它祭炼方式有关，暂且不提。听小林说，你会用一个掌心雷的法门？不知师承何处？”
“呃…”这个问题问的陆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堂哥用跳大神的方法请大仙给画的吧？
见陆远犹豫，陈力为说道：“跟常叔没啥好避讳的，我也好奇，老陆你就直说呗？”
陆远红着脸，搔搔头说：“纯属偶然，至于说师承，大学老师算吗？”
“哈哈！”常开笑了，“没关系，没关系，不说也罢，除了掌心雷，你还会其他功法或者外式招数吗？”
陆远的手从脑袋滑到了脖子上，不好意思地说：“那都不会，就是昨晚，我也是误打误撞的…其实我是个不着调的医学毕业生…”说完，他又尴尬地看看陈力为。
常开可能早料到了这么一个答案，他盯着陆远的眼睛看了看，这种眼神让陆远有些熟悉和局促，感觉像是……刘春占的眼神？陆远正琢磨着，常开微微探了探身子说：“你这孩子根骨奇佳，属于…”他忽然像是被卡住似的一怔，然后立刻平静了下来，“总之，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嗯…能让我给你把把脉吗？”
陈力为在一旁帮衬着说：“常叔来到局里之后，多少人求他把脉，人家都推了，老陆你这待遇可够高了！”
“那就让您费心了！”陆远有意没伸左手，把右手递了过去。其实经过刘春占的事，他有些忌讳再被人摸来摸去，不过既然被架起来了，也没办法，况且人家是官方的人，不至于那么猥琐吧？
“男左女右。”常开提醒道，然后像老中医似的在陆远手腕上搭着、按着，又在他中指掐了掐，盯着掌心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说：“呵呵，原来如此，我知道你这是什么雷了。”陆远暗暗赞许他是个行家，因为黄天齐画的符自己是一直都看不出来，而毕竟常开也犯不上装假。
常开接着说道：“你今后可要提防些小人，因为你的身份有些特殊…至于怎么特殊，我不好明说，总之前途无量，却又危机四伏。”
陈力为在旁边稍稍咳嗽一下说：“常叔，那我跟您说的事？”
常开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既然你们都叫我一声叔叔，我也得对你们负责，凡事也需要些考量。陆远目前虽然有个傍身之技，但是我们这个行当可比你们刑.警办案还要凶险…这样吧，既然小陈引荐，我手底下确实也缺帮手，容我跟上面说说，让小陆做个编外兼职怎么样？”
“兼职啊…”陈力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说到这，陆远也大概明白了，陈力为是在帮他谋条更好的出路，于是他心存感激地说：“没事没事，常叔毕竟是前辈，您先说说怎么个兼职？我看看能做不？”
常开说：“身为公务人员本不该提些不科学的事，但咱们这些人特殊，呵呵。宗教界，或者说玄门，如今早已共识，时下已是末法时代，妖邪横行，社会上暗地里的邪门事件比以往多了很多，光靠我们这些体制里的老头子和愣头青，有时候也是分身乏术，所以需要社会上像你这样有些手段的年轻人充当雇佣兵的角色”
陈力为嘀咕着：“我捉摸着，人家有这么一招，就算当不上J察，也能给个正式编制呢…”
常开看了看陈力为，并没有在意他的嘀咕，继续对陆远说：“如果你答应，我最近就跟上头研究一下，让你有事来搭把手，没事也不用来，每月给你些补贴，如果有伤病，公家负责医治，怎么样？”
这么一细说，陈力为对陆远微微点了点头，而陆远也觉得这个听调不听宣的“雇佣兵”身份，其实还真挺不错，自自在在赚外快，还有机会多接触一些公家同志、建立些人脉，简直是个美差！“谢谢常叔的信任和帮助，如果这事真成了，我一定好好努力！”陆远高兴地说道。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谈完了，陈力为把送陆远送到市局门口，陆远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而陈力为则鼓励似的拍拍他说：“如果你没有点本事，这事我也不会给你张罗啊，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回去听信吧！”
陆远跟科长请的是整整一下午的假，看时间还剩很多，便拨通了女友周静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周静就开心地说他俩心有灵犀，因为她也正要打给陆远，说要请陆远去吃西餐！
“你请我？”陆远有些意外。
周静高兴的说：“准确的说是我闺蜜有事找你帮忙，请咱俩吃！”
“哦？什么事啊？”陆远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这任性的丫头又给他揽了什么高难度任务。
周静自信地说了两个字：“平事。”
陆远揣测着她说的平事大概就是由于之前凭着刘春占的助力，自己曾有过在她面前英雄救美的壮举，如今她才从闺蜜那里揽了差事，可此时此刻自己身上早已没有了玄阴冥神筑胎符，怎么平事？打架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周静有些小情绪似的问着。
陆远从犹豫中回过神来，他本想要拒绝的，可一想如果周静任性起来死要面子，真闹出乱子怎么办？自己身为男友总不能视而不见吧，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好的，我什么时候去？”
陆远的回答虽然不太痛快，但周静也还算满意地说：“现在！”
周静是春城市中医院的护士，陆远的位置离她还是比较远的，由于囊中羞涩，陆远没舍得打出租车，最后坐了将近一小时公交才到，一路上免不了被周静的微信和电话催了好几次，“十万火急的你怎么还坐公交啊！？”周静一边埋怨一边拉着陆远向医院住院疗区跑去，来到一个很普通的病房门口，她只稍微停了一下就推门冲了进去。
这间病房里此时正站着一个柔弱的护士和三个流里流气的徐子，病床上的患者斜眼打量了一下陆远，漫不经心地说：“这就是你们请来的救兵？”
那护士一看周静来了，赶忙站了过去，然而周静并不知道此时的陆远已经没有了“超能力”，她仍然仗义地把同事拉在身后，然后不甘示弱地白了那患者一眼：“怎么？赶紧道歉啊，要不然一会他发火了，你们可别后悔！”
一个黄毛拍拍陆远的肩膀说：“哥们混哪的？看着文质彬彬的，你真要出这个头吗？”
已经毫无凭恃的陆远心里早就打了退堂鼓，之所以没走也只是死要面子硬撑，面对黄毛的挑衅，他故作镇定地说：“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说起来也没什么…肖士不给面子罢了。”病床上那个患者看来是个头。
周静的同事委屈地说：“他…他毛手毛脚的，我就…我就扇了他一巴掌！”
患者得意的一摊手：“你瞧，她一个护士打了患者，我倒要问问你怎么说？”
陆远心中苦笑：典型的流氓欺负良家女孩的戏码！可又能怎样？跟他们动手吗？单挑还是群殴？“报警吧。”陆远无奈之下随口说道。
几个混混不屑地笑出了声，黄毛更是夸张地把手放在耳朵边上大声问道：“啥？我没听清！”周静在边瞪了陆远一眼，嘀咕道：“要报警我找你干嘛？像上次似的收拾了他们啊！”
陆远一言不发，床上的患者戏谑地看着他，然后点了根烟说：“怎么样？报警也行，怂货。”
陆远的退缩让周静感到很没面子，一气之下她对那个患者厉声呵斥道：“病房里不许吸烟！”说完，直接伸手过去要把他的烟抢下来！
那患者“哎”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周静的手腕，轻薄地说：“这家医院的护士都这么泼辣么？我喜欢，哈哈哈！”
好了，这下陆远想不上都不行了…他猛冲过去就要动手，但却立刻被面前的两个混混死死抓住，“患者”懒懒散散地走下床，冲陆远吐了口烟说：“岁数也不小了，这么冲动…既然你想动粗，我们也不能由着你啊！给他上上课吧！”
“患者”说完，又坐回床上，慵懒地往床头一靠，然后轻轻比划一下，陆远就被那两个混混架了起来，而那黄毛看着陆远嘿嘿一笑，冷不防就在陆远脸上扇了两巴掌，跟着又在他肚子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两个女孩立刻被眼前一幕吓得花容失色，而仍旧被人架着的陆远则前倾着身子，嘴里流出了夹着血丝的口水…那“患者”刚要说话，却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于是再次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把手伸到陆远胸前，摸了摸他脖子上垂下的佛牌说：“哟呵，佛牌啊？你信佛啊？让佛救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