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娇的秘密

    陆远连声称是，张天师与玄阳子对视一下之后说：“其实如果不是那扁舟重现于世，我和你师父到死也不会揭开龙娇的身世，可现在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再隐瞒了，其实你那龙娇师姐并非人类！”

    此言一出，陆远直接愣住了，但是回想起当初与龙娇相处时的种种，她的确有很多不同寻常之处，比如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又比如张天师不许她下山，还给她定制了藏匿炁场的玉符等等，可当时谁能联想到这么多…

    只听张天师继续说道：“三十余年前，举国上下掀起过一阵气功热，当时就有一批妖人乘机兴风作浪，这扁舟先生便是其中一员，他以渡厄宗宣扬末世言论，推出一个伪神渡厄大士作为他们的信仰，全国信众无数。”

    陆远点头说：“弟子知道这个渡厄宗，现在他们也很猖獗呢！”

    玄阳子示意陆远不要乱插嘴，张天师倒并不介意地说：“没错，其实说起来，这渡厄宗的年头又何止这三十多年，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只是那时正赶上国破家亡，消息闭塞，他们又行事诡秘，知道的人并不多！”

    玄阳子这时解释道：“相传那渡厄大士乃是千余年前从幽冥封禁之地跑出来的凶神，据说曾转世为唐末起义军首领黄巢，此事自然无从考究，但从当年被我们抓住的渡厄宗骨干成员口中得知，那渡厄大士座下还有四大护法，即冥童、凶蛟、魔猿和血僧！”

    陆远听了这所谓的四大护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从第一次在刘春占处见到渡厄大士，他就注意过那渡厄大士雕像下面确实有四个小雕像，而刘春占最初也是要用玄阴冥神筑胎符将陆远身体献给所谓的大士护法！

    这么说，渡厄宗一直就惦记着四大护法的事。而对黄巢这个名字陆远也并不陌生，《水浒传》中宋江题的反诗就有一句“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的豪言，历史上的黄巢，确实曾在唐朝末年造反，他率军攻入长安称帝，建立大齐，年号金统！

    中和二年黄巢围陈州三百日，以人肉为粮糗，把人纳入巨舂捣碎，称之为捣磨砦，许、汝、唐、邓、孟、郑、汴、曹、徐、兖等数十州十数万百姓丧命，更有甚者说黄巢起义一共竟杀了八百万人！

    陆远这边正在细思极恐，那边张天师也稍微停了一下说：“二十年多前，这扁舟先生号令各地分舵大肆诱拐、收买，甚至绑架一些生辰八字符合他们教义的儿童，把他们献祭给一头在南海兴风作浪的巨型蛇蛟，那蛇蛟最终竟借此修炼成精，被渡厄宗奉为护法之一——凶蛟！”

    玄阳子接着说：“凶蛟的出现，加剧了渡厄宗信众的狂热，我们当时收到线报说扁舟又带着人要去川地召唤冥童降世，而他们最终的目的则是要集合四大护法，召唤渡厄大士降临！所以咱们龙虎山在上代掌门张天师的带领下，联合青城、峨眉等地的高手一同去围剿渡厄宗！”

    张天师听玄阳子说到这，有些思绪万千的样子，然后说：“那一战，扁舟先生被各家掌门合力打得奄奄一息，若不是那凶蛟在最后替扁舟挡下一记重击，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说道这，张天师长叹一声：“当时各家人员伤亡惨重，而扁舟却反而以残喘之力逃了，所有人便将怒火放在了凶蛟身上，而那凶蛟临死前泪流不止，最后竟悄悄从身子下面产下一只西瓜大的卵来！我见那凶蛟可怜，于是乘人不备，偷偷施法将那卵收在了法器中…”

    玄阳子说：“我曾劝你不要糊涂，可你当时坚称听见了那凶蛟的传音入密，让你本着上天好生之德…”

    张天师苦笑道：“或许当时我是中了什么蛊惑之术才心生怜悯，后来那卵被孵化，里面竟是一个女婴！她便是你的师姐龙娇了！二十年间，我唯恐这凶蛟的骨血被歹人觊觎，用道法封印了她的妖体和魔心，百般藏匿保护她，又以正统道法度化她，没想到如今…”

    听了这一番曲折离奇的往事，陆远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玄阳子在旁边拍了他一下说：“小子，如今虽然掌门饶了你，但扁舟若是发现了龙娇的秘密，给她解了封印，必然会再次生灵涂炭！所以人怎么丢的，你得给我怎么把她找回来！听见了吗？！”

    陆远诚恳地答应道：“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玄阳子白了他一眼说：“说的倒是漂亮，你怎么竭尽全力？这趟回东北去，本事确实涨了不少，但那扁舟当年可是以一己之力力战各大掌门的人物！你还差得太远了！而且你如今恐怕也是自顾不暇吧？不然怎么戴了这么个面具？”

    师徒俩自从这次重逢，就一直被龙娇的事闹得焦头烂额，以至于陆远一直也没机会跟师父求助他此行的原因，这会终于轮到他说话了，他赶紧把自己回去之后四面楚歌的处境说了，听得玄阳子和张天师也是直发愁——这小子看着文弱，怎么这么能惹祸呢？！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掌门，执礼长老门下孙颖师叔求见！”

    玄阳子看看张天师，问道：“我们爷俩用不用回避？”

    张天师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不用，估计是为了宗门会武的事来的！至于陆远嘛…”

    陆远小声说：“我现在的身份是马晓明…”

    “马晓明？”玄阳子噗嗤一笑，“好，好，掌门，我又新收了一个外门弟子马晓明，请求参加宗门会武！看看他能不能担得起大任！”

    张天师一扫刚才的愁云说道：“报名好像截止了吧…一会孙颖来了，我跟她说一下试试！”

    门开了，一个略施粉黛的女子向张天师和玄阳子纷纷施礼，又友好地向陆远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启禀掌门，下周宗门会武的赛程制定完毕，我师父让我给您送来看看！”

    张天师看了看那赛程表，笑道：“这个赛程表还没公布吧？你看你这玄阳子师叔刚刚找回来一个外门弟子，能不能安排他也参赛？”

    孙颖看了看陆远，既然掌门都发话了，她也不好拒绝，于是微笑施礼道：“既然如此，全凭掌门定夺。弟子冒昧问一句，玄阳子师叔的弟子可是这位？”她说着，看向了陆远。

    玄阳子摸了摸胡子说：“我这些年鲜有收徒，前不久刚收了个外门弟子陆远作为关门弟子，就引得门人一阵非议，如今他已回了东北。人言可畏，我不敢再收徒，可这多年前的记名弟子，我也不能不认账啊！”

    孙颖赔笑着说：“所谓的非议不过是些心思狭隘之人的胡言乱语。请问师叔，这位师弟怎么称呼？我也好做个登记。”

    玄阳子道：“他叫马晓明，东北人，也是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