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执念
“还是去那种香料的地方看看吧，或许当地的人见过什么，会有什么线索呢。”
“把杨析也带上吧。”
“本王陪你们一起去。”
三人商议好，便由齐盛带人将杨析先带到了马车上，一行人由之前找到那处地方的衙役带路，出城去了。
这是一处很开阔的地方，放眼望去，竟是密密麻麻，像是长满了整座山谷。
“杨析，这些都是你种的吗？”
同样跟着随行的张清，却突然上前。
“王爷，王妃，这种大面积的香料……就算没有提炼，本身也有很强的副作用，还是离远点比较好，若是真要进去查看，最好用帕子掩住口鼻。”
晋王马上伸手去挡谢明欢的脸。
而谢明欢也掏出了帕子，塞在晋王手中。
崔郢看向齐盛旁边的杨析：“这么多香料……你就算没有出事，用一辈子也用不完。”
杨析看到这些香料，却异常激动，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他再次想要挣脱开齐盛。
“放开我，让我过去。”
“老实点！”
“让他去吧，这里除非有什么玄妙的隐藏之地，否则咱们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他还能飞了不成？”
谢明欢竟是吩咐让齐盛放开他。
齐盛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放开了杨析。
重新获得了自由的杨析，不管不顾的扑向那些香料，竟是直接倒在了一片香料之中，他像是在重重的吸着香料的味道。
“他这是犯病了？”
“应该不是。”
张清在旁边答。
谢明欢：“咱们过去看看。”
“齐盛，你看看这香料具体占地多广，还有附近可有其他人家？若是有的话，带他们过来，我有话要问。”
“是。”
齐盛带人四散开来，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可见这地方之大。
杨析还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像是沉醉其中。
张清有些担心，过去想要给他诊脉，却被他推开。
“离我远点。”
“不要碰我。”
杨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香料叶子。
他拿起一片叶子，高高举起来：“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崔郢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皱眉思索着杨析这一举动的意义。
“什么成功了？”
他适时开口问道。
杨析瞥了崔郢一眼，没吭声。
崔郢却道：“若是你不愿意说，那这里……还是要烧掉的。”
杨析一怔，之前他光顾着欣赏自己的成果，一时忘形，忘记了崔郢和谢明欢之前说过的要烧掉这里的事，现在崔郢的话说完，他不由瑟缩了一下。
张清有些担忧地看向崔郢，崔公子，真的要烧掉这里吗？杨析他看起来……很不对劲。
确实如张清担心的那般，杨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谢明欢和晋王回来的时候，杨析突然跳了起来。晋王马上将谢明欢护在了身后，而崔郢身边也迅速有侍卫上前。
倒是张清，离杨析最近，却又刚好没人第一时间对他做出反应，然后……张清就被杨析挟持了。
应该是杨析心里知道下面放着一把平时栽种的铲子，切口处还算锋利，这把铲子抵在张清脖颈间，让大家一时间不敢轻易动作。
“你们不能烧了这里，不然我就杀了他！”
“放开他。”
晋王不耐地道。
最讨厌这种搞事的人了。
“别、张清的安全最重要。”
谢明欢轻声和晋王道。
而崔郢，从头到尾，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反而轻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之前什么深仇大恨……虽然很用力，但有点假。”
谢明欢和晋王奇怪地朝崔郢看过来。
崔郢给了两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继续同杨析说道：“不管是种子，还是仇恨……都不是你杀人的真实原因吧？或者说，那些都只是给你杀人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这片香料才是让你不断杀人的真实原因，你是在测试香料的作用吗？”
杨析只钳制的张清更紧了几分。
“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杀了他。”
“你就算现在控制了他又如何？不管是你杀了他，还是你不杀他，这片香料都留不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崔郢看了张清一眼，那一眼稳住了张清的惊慌。
张清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却还是说道：“杨析，你冷静点，你现在只是病了，这些香料对身体的危害很大，你现在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杨析低吼：“闭嘴！”
崔郢：“杨析，他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这片香料……到底能带给你什么？是数之不尽的金银吗？还是高官厚禄？”
谢明欢和晋王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崔郢和杨析周旋。
这会，谢明欢听着崔郢的话，突然心里有几分顿悟。
她同晋王小声说道：“崔大哥的意思不会是在说，这杨析种香料……也有人在背后承诺他可以做官吧？”
“之前崔大哥便提到他的执念，他的执念不就是参加科考做官吗？如果科考这条路走不了，而又有人给了他另一条路，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愿意放弃原则和道德，紧紧抓住吧？”
晋王沉默不语。
谢明欢继续道：“那给杨析承诺的人……不会也是洛阳的？”
这回，晋王眸光幽深了几分。
“哼。”
“若真是如此，不外乎那几个有野心的家伙，只是……这种香料，本王倒是好奇，他们准备用来做什么？”
“那就要看他们心狠手辣的程度了，按照杨析杀人的套路，这种香料几乎是制造完美犯罪的完美工具……”
晋王突然眉心一跳。
“上次二哥提到，说潭治顶替的那位大学士，是夏天的时候突然得了风寒，一直没有治好去世了……”
谢明欢听了这话，也是一惊。
“你的意思是？”
“虽然说潭治一直在同杨析一家追要种子，但如果这香料的事……也和他有关呢？”
“按照杨析作案的方式，将挡路的大学士害了，自己再献上种子，正好上位？”
“若是如此……那最少这一年朝中的人员变动，都要好好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