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账
“哥，您要是不相信，我们找个地方，我唱给您听，您要感觉合适您就再相信我一次，要是没相中我也无话可说，任您处置，您看行不行！？”
赵斌丞望了一眼已经摔稀碎的吉他，没有了吃饭的家伙，那些钱也被几个混混没收了，想要证明自己会写歌，会唱歌，只有去酒吧或者找一个吉他。
听赵斌丞这样说，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头，有点相信赵斌丞的话了，这个毫无生存能力的人，抱着一把吉他，口袋里还有几千块钱，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的事情。
半夜三更，找吉他是不成的，只能找个唱歌的地方了。
夜色酒吧，是京城一间毫不起眼的酒吧，位置一般，装修一般，面积一般，当然最主要是里面美女质量一般，所以里面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胜在清净，缺少些喧闹。
酒吧有一个三四个平方的舞台，一个胖胖的女孩，在上面抱着吉他唱着咿咿呀呀的靡靡之音，没有好听不好听之分，胜在无聊，也没有几个人去关注。
“老板，您好！”
几个混混带着赵斌丞走进夜色酒吧，服务生很有礼貌上前打招呼。
“喊你们经理来！”
光头没拿正眼瞧服务生，摆摆手让他把管事的叫来。
找了一个卡座，坐了下来，不一会经理来了。
“老板，有什么能够帮您的？”经理躬身询问道。
“你尽快安排一下，让这个家伙用一下你们的乐器，让他台上唱首歌，再上一扎啤酒，要加冰！”
光头没有废话，直接提要求。
在酒吧里一般来说，客人如果提要求，是不会被拒绝上台的。
有时候还有一些明星来玩的时候，喝高了，也会上台表演，明星一旦上台，酒吧就赚大了。
但是经理瞧了瞧赵斌丞的样子，这也太惨了吧！大肿脸，嘴角还挂着血迹，要多惨有多惨，这还能唱歌么？
作为夜色酒吧的经理，平时也是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看着光头几个人一脸凶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虽然对于让赵斌丞上台唱歌还抱有疑问，但是没有拒绝这个要求，毕竟提的要求也不过分，没必要得罪人。
不一会服务生来了，通知赵斌丞，告诉他可以上台了。
站在熟悉的舞台，赵斌丞恍然间感觉回到了前世的南京，回到了他唱了一千多个夜晚的酒吧，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
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调整了一下话筒，准备进入表演状态。
“什么情况？买惨么？你踏马是来逗乐的么？”
“这么惨？你来要饭的吧？比惨换同情？”
“打架的吧？还真惨！”
“这么惨还上台，也真够没脸没皮的。”
“小子，别捣乱，赶紧下台，扫了哥的兴致，弄死你丫的。”
“对，赶紧滚下台，换个美女上去，哥要听十八摸！”
还没开口，酒吧内就骚动了起来，有人还往台上丢啤酒瓶，现在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二点了，还在酒吧滞留的人，估计没几个脾气好的人。
赵斌丞没有理会飞来的啤酒瓶，没有胆怯，调整好话筒，因为前世在酒吧这样的事情遇见的多了。
“一首我自己创作的《京城京城》，送给各位。”
赵斌丞很适应这样的环境，也没有多说，开始了演唱。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儿欢笑
我在这死去”
赵斌丞把原有整首歌里面的bj字眼全部去掉，没有加入京城的歌词，因为这个加入有点格格不入。
经过几天地下通道的锻炼，赵斌丞演唱这首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这次发挥不是很好，因为被揍惨了，嗓子有点嘶哑，身体有点脱力。
“靠，谁的歌？这么好听，我怎么没听过！”
“这个大肿脸唱的不孬啊！凭这个去要饭，应该没问题。”
“这踏马谁的歌？老子怎么没听过？”
“你踏马耳朵不好啊，一开始他就说了，这是这小子写的歌！”
“靠，这么厉害，就是形象有点悲催！”
“小子，再来一遍，我出五百点你唱！”
“我同意，再来一遍我也出。我也出五百！”
“服务员，上瓶洋酒，今晚不醉不归。”
唱完这首歌，酒吧里沸腾了，要求赵斌丞再唱一遍的呼声络绎不绝。原本安静的酒吧，忽然间热闹非凡。
“大哥，这小子还真会唱歌呀？真是让人意外啊？”
“感觉这歌怎么样？能卖钱么？”光头询问道。
几个混混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过啥来。
“哥，您看这歌行么？要是行，我现在就些给您！”
赵斌丞没有理会酒吧里顾客的叫喊，径直的走到几个混混面前。
本来还有想伸手拉住赵斌丞的顾客，一瞧见赵斌丞找的几个混混，很有眼色的走开了。
“行，你写我试试吧？”
光头的态度好了很多。
对于有能力的人，无论任何人都会尊重的，在几个混混看来，赵斌丞歌声征服了酒吧里的人，就算是有能力的人了。
陈东行站在落地窗前，点了一支烟，眺望远方。
作为星光签约的明星，刚签约的时候陈东行也是踌躇满志，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可惜，事与愿违，两年，两张专辑，产量不算小，可惜市场反应平平，没有一张是过十万的，可以说是很失败的。
这几年专辑市场越来越萎缩是大的趋势，但是顶级明星和一些质量超好的专辑，销量破八十万还是有许多的，虽然和几年前是个不错的专辑就能上百万相比，市场萎缩了一大截。
市场萎缩与歌唱市场的歌曲质量有关，与网络大行其道有关，与知识产权保护不力有关，与人民娱乐已经多元化有关，但不可否认，静下心来写歌唱歌的人少了，可以打动人灵魂的歌曲少了，歌坛多了一些浮躁，这才是根本原因。
虽然陈东行的专辑销量不行，但是这两年他的收入却未减少，反而比以前收入多了。
因为歌手现在不是靠卖歌专辑开演唱会挣钱，而是靠商演、靠走穴挣钱。
只要有点名气的明星，商家都会请，因为商演走穴市耻大，大到像陈东行这样三线明星，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休息时间，累是陈东行现在唯一的感觉。
陈东行是有梦想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正真的歌者，用他的声音去征服全世界，当然这也是所以歌唱明星的愿望。
而现在陈东行靠着多年前的成名曲，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最让他不满的是，每次商演都被要求唱他的成名曲，可能是唱别的歌曲，没有人会认识他吧，陈东行如此想到。
那首成名曲流传性很广，但是每次都唱那首歌，还是让他很有压力的，因为每次唱那首歌，陈东行都感觉自己想吐。
“东行，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魔都！他们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陈东行的经济人小超，敲门走了进来，说道。
这是星光的安排，陈东行不能拒绝，毕竟当时的签约费用还是很高的，星光公司是花了代价的。
这两年星光对他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他要出专辑，星光就赶紧收歌，找业内顶级制作人帮他制作。
专辑的质量是没有问题的，演唱也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歌曲的质量，作为可以唱流行，可以唱摇滚的他，每次都不能拿出一首能够主打的歌曲，导致专辑进入市丑反应平平。
“对了，东行，公司刚刚发来一首歌，询问你要不要唱！”
小超忽然想起，公司发来的词曲，出声询问道。
星光娱乐虽然名字很大气，但是公司只有七个艺人，一个三线男歌手就是他，两个三线女歌手也如他一般不瘟不火，甚至挣钱的能力还不如他，毕竟他是有成名曲的。
还有四个算是二线的演员吧，混的也是一般，所以每次收录到还不错的歌曲时，都会发来询问他的意见与兴趣，倒不是非常看中他，而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算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歌！”
星光公司在业内不是很有名，制作专辑与发行能力也是一般，所以每年收到的歌曲都不是业内最好的。
陈东行也尝试过自己寻找业内顶级词曲作者，想要拿到好歌，可惜没人看中他，不愿意给他写歌。
陈东行现在比较认命了，商演就商演吧，反正挣得不少。，又何必去自寻烦恼，每次出新歌他都满心期待，可结果却让他次次心灰意冷。
闭眼坐在舒服的商务车内，放空心灵，每次烦躁的时候陈东行就喜欢这样放松。
“小超，把那首歌拿给我看看吧！”
反正也是无事，到机场也要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嗯？歌词作者怎么是三分钟借贷？这是人名？艺名？”
陈东行拿着歌曲文本一愣，出声询问道。
“嘿嘿，具小道消息，说是一个人欠三分钟借贷的钱，拿这个抵债的。”
小超嘿嘿一笑。
作为一个合格的经济人，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先打听清楚的，虽然别人喜欢叫他小超，但是他已经快要五十岁了，是星光老资格的经济人了。
陈东行没有理会小超的小道消息，他也没有精力去关注小超说什么了，因为他被这首歌吸引住了。
“小超，现在就跟公司说，这首歌我要了，无论什么代价！算了我自己打给韩总吧！”
陈东行有点急迫的说道，说完掏出手机，拨了韩简明的电话。
打完电话，陈东行有点坐立不安，点了一支烟，他从来都不在车内吸烟的，这次却让他做了一次例外。
刘超能够感觉到陈东行的紧张与期待，他知道陈东行是看上这首歌了，并且对这首歌期望很高，很高。
快到机场的时候，陈东行的电话终于响了，陈东行快速按下接听键。
“东行，这首歌就这么好么？”
话筒里传来韩简明那带点磁性的声音。
“必须得到！”
陈东行语气十分的坚定。
“这首歌现在的报价已经14万了！”
韩简明直接说道。
“这么高？超出一线的价格的一倍还多了！”
陈东行有点意外。
业内一线词曲人，一般一首歌在5至10万左右，当然还有顶级大咖，是不卖歌曲的，只按专辑出货量拿提成。
“是的，华夏出的价！”
韩简明有点恨恨的说道。
陈东行知道韩简明与华夏有仇，韩简明当时也是华夏的股东，却被华夏的大股东排挤了，耍了手段，最后韩简明净身出户了，可以说是很悲惨。
“三十万，这首歌值三十万，如果公司为难，这个钱我出！”
陈东行咬咬牙，做出一个决定。
“钱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安安心心的为公司赚钱吧，我现在知道了你的态度，我来操作吧，必须给你拿下！”
韩简明一愣，笑着说道。
“谢谢，韩总！”陈东行表示了感谢。
“没事，你安心工作，不会让你失望！”韩简明笑了笑说道。
韩简明也比较意外陈东行的态度，本来打电话的意思是这首歌已经这么高的价格了，想让陈东行放弃，虽然韩简明不想华夏得到这首歌，但是因为钱他还是想放弃，他已经过了义气之争的年纪了。
赵斌丞这几天没有出地下室，吃饭也是泡面凑合的，脸肿已经慢慢消退了，但是浑身还是疼。
又一次身无分文了，连吃饭的家伙都没有了，赵斌丞对生活有点失去信心了。
“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赵斌丞一愣，还没到缴纳房租的时候啊，怎么会有人敲门。
“哥，您来了！”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光头来了，赵斌丞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脸部，还是有点疼。
“呵呵，来看看你！”光头红光满面，乐呵呵的。
“哥，歌曲卖掉了？”赵斌丞见光头的态度很友好，猜测好事应该来了。
“是的，话说你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光头没有隐瞒。
“卖了多少钱？”赵斌丞很高兴，终于看见曙光了，能够轻身前行，生活就会有希望。
“没有多少钱？”光头狡猾的说道，只是眼神闪躲。
“至少有个价吧？”赵斌丞估计卖了不少钱，但是光头不说，他也无奈。
“反正离你差的钱还少不少！”
光头想诈一下赵斌丞，他也是需要钱的。
“那在给您几首歌？”
处于弱势的赵斌丞，很无奈，只好准备吃闷亏。
“你还有歌？”光头一愣，今天他是来把毕业证书还给赵斌丞的，那首歌卖了二十六万，已经足够还请欠款了，当然他也不会把多余的钱还给赵斌丞，让他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诈一下，还真有价值。
“还有几首，不多了！”
赵斌丞想了想说道，他不想与这些人还有交集，哪怕吃亏，也不能再有瓜葛。
“那就再给五首吧！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光头笑容满面，这次赚大了。
“行，不过借贷宝的钱也由你们还！”
赵斌丞很爽快，没有纠结，可能他现在唯一的长处就是脑袋中歌多，在别人看来很值钱，在他看来与自由相比，不值钱。
“行！”
光头几乎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不过表面还是很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