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怀不轨
将军府内，用过晚膳之后。何姨娘带着亲自做的甜汤去往云德书房。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迎来的是云德严肃，刚硬的声音，“进。”
推开门，何姨娘拎着婢女手里的食盒一步三晃地进了书房。“老爷，可是在忙。”
听到声音，云德并放下手里的兵书，抬头看着来人。是何佳茹，他将军府里唯一的妾室。“无碍，佳茹可是有事？”
打量何佳茹，发现她今日发髻上只插了一支发簪。而那支发簪还是当年定亲时自己送她的。
那时候的佳茹，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每每想到家中有此娇妻，心里顿时安稳不少。
奈何让他发现，何佳茹趁他常年带兵打仗不在家，并对他的大女儿云烟不闻不问，没做到一个母亲的本分。
他们开始争吵，像每对夫妻那样争吵。只是，他们似乎又是不同的。
何佳茹说破了，他娶她，是因为何家是商贾之家，全国各地都有产业。而自己是大燕国的镇国将军。两家结为亲家，对双方来说那都是有益的。
自从云烟的母亲病逝，他一直都没有再娶的心思。只是云烟尚且年幼，又是女孩子，总不能带着他去兵营吧。那里都是一群粗俗的男人，总归是不好的。
后来，经人介绍，挑来选去并选了何家最受宠的女儿——何佳茹。
他已是身在高位，绝对不合适再娶父亲在朝为官之女。那样只会让皇上更加忌惮，兴许没过几年，他都没看到云烟长大云家就玩完了。
看着云德若有所思的样子，何佳茹温柔细语地说着来意，“老爷最近为了烟儿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夜夜睡得过晚，未免燥火过旺。妾身准备了甜汤，还请老爷将手里的事务暂缓，喝些甜汤，顺便休息片刻。”
云德瞟了一眼何佳茹手里的食盒，这个时候喝什么甜汤。但是不能直接将人撵走。伸手一把拉过何佳茹的左手握在自己手里，云德不想让她起疑，藏起眼底的疑虑，仿佛一晃两人又回到了刚成亲那会。“今日，佳茹做了什么好喝的甜汤？”
“老爷讨厌。”何佳茹一声娇嗔抽回手。
将食盒放在书桌上，挪开云德左手边上的那一摞兵书。双手打开食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青花白瓷的炖盅。
用锦帕包裹着盖子揭开炖盅，倒入小碗里，再将那盛满甜汤的碗放置云德面前。“老爷快尝尝，这次妾身可是向那刘夫人取了经的。味道定是比上次的好喝呢。”
何佳茹笑起来的眉眼妩媚更显多姿，尤其是今日的妆容浅淡，即使徐娘半老的她还是那么的风韵犹存。那双好似藏了许多话的眸子却没能再将云德给迷住。
看着面前这碗冰糖炖雪梨，里面的枸杞浮浮沉沉，正如各怀心思的两人，内心一上一下。端起碗用勺子喝了一口，清清爽爽，雪梨炖的很烂，入口即化。一口咬开红枣，甜甜的，嘴里充满了红枣和枸杞的碰撞。
“嗯，果然与上次的不同。”最近因为云烟失踪一事，心情烦躁，吃饭也是如同嚼蜡。奈何云德还得装作一脸满足的样子，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呵呵，老爷喜欢就好。”何佳茹捏起那方锦帕，半遮掩地轻笑出声。那欢乐的笑声中好似充满甜蜜的味道。
突然，云德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巴一阵轻抿，似乎是在回味。
何佳茹一看，心底一惊，莫不是哪里没弄对？急忙绕过书桌来到云德身旁，一手扶着云德的左肩，急切地追问，“老爷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云德将右手覆盖在何佳茹的左手上，偏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也会为了自己一举一动而着急的女人，不知现在她眼眸里急切可是真心，他解释着说道，“我只是在奇怪。似乎有当归的味道。可是，仔细一看，甜汤里并没有当归。”
“哼，老爷真坏，吓坏妾身了。”何佳茹一如小女儿状态似的，捏起拳头轻轻打了一下云德，并解释着甜汤有当归的缘由，“刘夫人说用纱布包着参片和当归一起炖，之后再将之捞出，这样一来美观，二来呢参片和当归是比较温补的，加上可以止咳润肺的雪梨，正好可以让老爷去除燥火。”
“嗯，不错。不过，这甜汤好喝主要还是因为佳茹手艺好。”云德端起碗一口气将剩下的甜汤饮尽，心说，这下可以走了吧。
眼看铺垫的都差不多了，何佳茹这才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老爷，烟儿失踪了那么久，妾身这心里也是很着急，奈何妾身一妇道人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实属是帮不什么忙的。”
一边哀愁地说着，何佳茹一边暗地里使劲逼迫自己流了几滴眼泪。
云德看着何佳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在想，刚成亲那会，她也只是个刚出了闺阁的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会为了一只垂死的兔子而哭泣，只不过，那时她眼里的泪珠是真的。
一想到这里，有些不耐烦的云德红还是努力克制自己说着心口不一的话。用双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着那双冰冰凉凉的手。安慰着说道：“烟儿失踪，我又忙于朝中之事，这将军府还得靠你打理。佳茹，你不是帮不上忙，你做的很好了。”
“嗯，只要能帮到老爷，妾身心里就安心了。”何佳茹轻轻吸了下鼻子，声音哽咽着说道。
“最近外面比较乱，让萝儿尽量不要外出。”云德叮嘱着。
“可是，妾身想后日一早带着萝儿去建明寺上香，向佛祖请愿，恳求佛祖能保佑烟儿逢凶化吉平安归来。”何佳茹一脸为难的样子，低眉顺眼地看着云德。
“嗯……”虽然南宫羽已经被圣上去了封号关入天牢，但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想了想，云德嘱咐着，“多派些人手跟着，早去早回，路上多加注意安全。”
“是，一切都听老爷的。”何佳茹得到准许，收拾食盒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