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错觉
明明很累，赵飞荣他们辗转反侧，一时也都睡不着。
没办法，之前在翟家年的蛊惑下，他们完成人生第一个首杀，之后一直赶路，无暇去想。
现在总算静一静了，不胡思乱想才是怪事。
楼宇风这边的人倒挺理解他们的。
毕竟都是人，即便是楼宇风这边的人，第一次杀死敌人之后，也都用了不少时间“消化”这种感觉。
事实上，还真有不少人消化不了，以至于时常都要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开导。
甚至还有人退伍后，根本无法融入到文明社会当中，形成严重的社交障碍。
因此，楼宇风这边的人还很讲义气，主动抛了几个话题，让大家一起聊。
“那边的兄弟说你们师父刚出去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做什么。”楼宇风这般说了句。
翟家年的这帮徒弟被翟家年手段整怕了，可不敢背后说坏话，只是讪笑。
一人羡慕地拍马屁：“师父他老人家绝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高手，随便去哪里都无压力啊！我一直都在幻想，如果哪天也能变成高手，那一定……”
他巴拉巴拉说了好一会儿，其他几个师兄弟也都露出差不多的表情。
“诶，你们说，他是真的出去了，还是——”又有一人忽然说道，并下意识朝隔壁房间方向瞅了眼。
“呃，不会吧，你的意思是……”
“可是都没听到那两个女孩子发出声音啊？”
“拜托，我们师父这么吊炸天的身手，她们两个有叫的机会吗？”
“这……倒也是。”
“而且她们真的会叫吗？我看不见得呢。”
“他难道真的在那边？”
“不是没有可能啊！”
“靠！”
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好嫉妒。
楼宇风这边的人，对翟家年了解得不多，之前赵飞荣这边的人也没跟他们私下交流过。
到了这时才终于有了机会。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这师父，那艳一福，可以说是真的一浪接一浪啊。”
“对对对，他啊，上次……”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收这个冉若小妹妹做徒弟，其实是在玩养成？”
“嘘，小声点……”
翟家年的这些徒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的丰功伟绩，听得这边的战士们一愣一愣的。
隔壁，正被作为话题之王的翟家年，被踢下床后，爬起来说道：“不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吗，有必要对我这么粗鲁？我可是高手诶，你们也敢踢我，我不要面子啊！”
“切，管你什么高手，嫌我们身上有酸臭味，就一边去睡呗。”
“你以为我们想这么臭臭的啊，我们也都很想洗澡啊，还说你是高手，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喂喂喂，你这话说得，是对高手有什么误解吗？”翟家年说道，“高手又不是神仙，会法术，手一点就变几桶水……行了行了，不就是洗澡这点破事儿吗？那其实也很简单。”
“你有办法？”夏瑶光和冉若同时眼前一亮。
“当然了，就看你们有没有胆子了。”翟家年说道，“在下午进城之前，我可是在山上观察过。从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往西方向，绝对有一条河。这地方的水源，应该就是那里。”
“咦，既然有水源，为什么要停水啊！”冉若下意识地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翟家年没有回答，只是用看白痴的目光盯着她——
其实具体原因，翟家年知道个鸟啊，他又不是本地人。
但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冉若还是莫名脸红。
“看样子我还是太笨了，原因无外乎……”冉若自行脑补了一连串理由。
夏瑶光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别说要带我们去那里洗澡。抛开安全因素，那既然是这里的水源，这种拿来吃的水，我们去洗澡的话，也太没素质了。”
“我勒个去——”
翟家年继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她。
你以为那条河里没有鱼屎没有垃圾没有人对着里面撒尿之类的吗？
对于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眼不见为净嘛！
就不信没人在里面洗过澡。
夏瑶光被翟家年这么一盯，也都立刻想到这点，同样变得挺不好意思的。
“我看还是算了，距离太远，感觉还是不方便……”
“我也是这么想的，都快累死了，现在再走那么久的路，只为洗个澡，好像感觉没什么必要啊……”
“切，你们刚刚那副不洗澡就会死的表情去哪儿了？所以说你们这种人啊——”
翟家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连连冷笑。
“我才要切呢，这么忽悠我们去洗澡，你敢说你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吗？”
“你觉得我有必要偷看你们洗澡？我早就正大光明看……”
“住口，这个话题完全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闭嘴，请不要再说了！”
夏瑶光和冉若几乎同时说道，然后对望一眼，又尴尬地把视线移到一边。
最终，她们两个还是信了翟家年的邪，压制不了内心的蠢蠢欲动，拖着故作矜持又不肯一块儿去的翟家年往外就溜。
一方面确实如翟家年所说，又不是没看过她们洗澡。
底线已经打破。
另一方面也是对翟家年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信心。
要是翟家年只堪比楼宇风的战斗力，她们就不会这么心大，大晚上也跑出去作死。
特别是她们是女孩子，而且还这么漂亮，简直就是最腥的鱼，绝逼会吸引无数只猫——
所以就算有翟家年陪同，她们也还是穿得严严实实，并戴上头罩，不露本来面目。
三人带了这地方的出门标配——
武器。
走出旅馆时，有工作人员愕然，下意识想劝住一下。
翟家年三人都听不懂他的语言，也就懒得啰嗦，直接扬了扬枪口，示意他别多嘴。
这人愣愣地看着他们消失于大门外，暗暗摇头。
“还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大约一小时后，最为谨慎的楼宇风爬起来，先是到阳台上往街道上观望。
除了远方时不时传来枪声以及偶尔的尖叫惨叫以外，近距离范围内并没出现什么骚动情况。
楼宇风又走到外面走廊，听了听楼上楼下的动静。
而后以特有的节奏敲了敲另外一边房间的房门。
立刻就有人开门。
“头？”
“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
“翟家年还是没回来？”
“是的，也没有。”
“哦。”楼宇风点点头，走到中间的房门门前。
“他难道真的在里面？真这么不要脸？”
“不对，太安静了！”
楼宇风立刻敲了敲中间房间房门，没人回应，就果断推门而入。
果然，空空如也，没人！
“我去你一妹的！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也太胆大妄为了！”楼宇风登时怒不可遏，只觉得翟家年三人都是脑子有病，不顾后果。
是，你翟家年是厉害，是牛比，一个人出去浪，应该也不会被弄死。
可你真把自己当无所不能的超人了？
还带两个只是菜鸟的女的出去当拖累。
你丫也许可以自保，但你特么百分之百能护得住她们吗？
知不知道一旦被杀或者被俘，下翅怎样？
“那个夏瑶光和冉若也是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简直就是猪啊！”楼宇风暗暗骂道。
被楼宇风又骂又担心的翟家年三人组，此时却是已经平安无事地抵达了那条河的河边。
出奇的，这一路屁事都没遇到。
是有看到有不少人在阴影里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但并没有谁跳出来找他们麻烦。
这让冉若和夏瑶光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地方真如楼宇风形容得那么恐怖吗？
也许他是担心自己不当回事儿，所以故意这么吓唬吧？
毕竟，要真危险到这种程度，这里的普通人不早被杀光了？
要是楼宇风知道她们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必然会更加火大。
天真到这种程度的妞，被那啥那啥再那啥啥再杀掉，也许正是一种宿命的表现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呀！
翟家年目光微动，瞟了一眼上游某个范围内依山而建的一些建筑。
那架在碉堡里的重机枪，给人一种特别危险的感觉。
除此还有不少人通宵值勤，以及正在休息的更多人。
很明显，这座城的唯一水源，正是被这里面的人给把控着。
就算暂时没有干旱，水源尚还充足，他们也还是会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一三五停水，二四六间歇性停水。
掌控水源，就是掌控这座城的命脉，延伸下来，也就掌控着暴利财富。
翟家年已然想象，城里的贫民，要是付不起水费，悄悄来偷水，一旦被发现，绝逼会被弄死。
而他们仨跑到这儿洗澡，一被发现，结果也必然是一场战斗。
唉，只是洗个澡而已，没必要这么拼嘛！
所以还是能不被发现，就不被发现吧。
一向肆无忌惮的翟家年难得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说道：“低调点，我们再往下游走一点，别被那里的人给逮住了。”
夏瑶光见翟家年的“怂样”，面露意外之色。
嘿，自认识翟家年以来，几乎没看到他会有这种表情吧？
还真是新鲜呢。
她大致也想通了其中关节，知道他们这其实是在用生命来洗澡，紧张之余，又挺好笑，压低声音调侃道：“怎么，你也怕了？”
“男女平等嘛，在正在洗澡的时候，被人看到身体，我当然会跟你们正洗澡时被看到一样怕羞啊！”翟家年淡定地说道。
夏瑶光语气一滞。
对啊，被人发现了，除了会被袭击，还会被看到。
哪怕是黑黢黢的环境，真叫对方看到什么干货也都很难，但也还是不能接受好吗？
入水后的清白之躯，已经被翟家年看过，就已经很丢脸了。
怎么还能让不相干的人看见？
冉若本来也想嘲讽翟家年几句，响了一下后，也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夏瑶光好歹也是穿着衣服湿一身被翟家年看见，关键部位都没有曝光。
她冉若就更惨了，不但任何部位都被看过，还被按摩过。
她的底线，其实已经沦为“就算再被翟家年真的看到一两眼其实也没必要真的大惊小怪只要装作难以接受表现过女孩子的矜持然后也就算了”的地步。
但却绝不愿意被别人也看到，一次都不行。
嗯，翟家年……跟别人，是不同的。
他可是师父！
三人又低调潜行了一会儿，叫翟家年更不爽的状况发生了。
尼玛，不但在上游建了基地垒了碉堡，这下游还专门派出巡逻队伍走来走去。
这是要闹哪样？
大晚上不用睡觉吗？
不就是一点破水，犯得着这么拼嘛！
“呃，好像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洗澡诶。”
“现在该怎么办？”
冉若两人小心翼翼看向那帮在河边走来走去的队伍，以及他们手里的武器，面露苦恼之色。
翟家年揉了揉眉心，很不耐烦地说道：“看样子只有杀人灭口，才能彻底杜绝他们妨碍我们了。”
“……”夏瑶光和冉若俱是吓了一跳。
这……只是洗个澡，就要把这巡逻队给灭了，会不会也显得太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