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害怕
薛琬决定将襄阳王推上历史的舞台。
这听起来有些讽刺。
前世,无辜可怜的襄阳王可就是因为谋逆才被陛下全家抄斩的,但这辈子,薛琬却想要推他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
所以,秦王和陈王爱斗就都斗去吧。
反正,她乐见其成,最好希望他们两个两败俱伤,好让襄阳王渔翁得利。
襄阳王府的密探悄无声息已经换上了她自己的人。
她私底下也化身连月公子和襄阳王接上了头。
听到她要支持襄阳王夺位,胆小怕事的襄阳王第一时间表达了他的抗拒之情。
可是,在她有理有据的摆事实讲道理下,他想到了妻子和儿女,不由便软了下来。
与其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过生活,而且还不能保证真的能不能平安活下来,那还不如搏一把。
但,这决心还是挺难下的,毕竟对方只是个神秘出现的公子,甚至连为什么要找上他,他都搞不清楚。
薛琬却道,“王爷还记得那日王妃院子里的箭吗?实不相瞒,是在下让人示警。”
她如数家珍将当日如何替襄阳王躲过危机一事和盘托出,“假若不是如此,襄阳王府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这些细节都只有真正的恩公才能知晓。
襄阳王一听,便就彻底相信了,“恩公,原来是你救了我们一家!”
他简直要给连月公子给跪下了。
薛琬忙道,“陛下没有两年好活了,如今两个皇储的候选人,秦王跋扈,陈王无德,若是他们两个登基,襄阳王府必然首当其冲,不得善终。所以,要想要保全家人活下去,恐怕王爷只有拼尽全力搏一把了。”
若是赢了,那就是天下之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为难他威胁他。
但若是输了,也不过就是死而已。
不搏一下,也是要死的。
襄阳王这么一想,再加上提出要求的是恩公,恩公也说会帮他的,他便立刻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只是,此事还请恩公不要告诉我的王妃和孩子们,若是他们知晓了,难免要替我担心受怕。将来若是我没有搏上,说不定他们也能因为不知情而活命。”
薛琬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前辈子,莫说襄阳王妃和世子郡主了,就连襄阳王也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全家都被砍了头。
还连累了那些奴仆,也都死的死,卖的卖,没几个人有好下场的。
所以,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努努力拼成功呢。
不过既然襄阳王这样想可以安心一点,她也不说破,点头说道,“好。”
襄阳王问道,“恩公,你这么帮我,是为什么,我想知道。”
那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却愿意帮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夺位,若说毫无所图,那也有点太让无法相信罢了?
薛琬笑了笑,“我不求高官厚禄,也不求权倾天下,若是王爷成了,还请王爷赐我一道免死金牌。”
她目光里流露出点期盼来,“还有,我打算要做点生意,可若是没有人能够保着,这生意也是做不下去的。就说当年的国舅爷,若不是陛下给他托底,他事业能做那么大?”
襄阳王简直目瞪口呆,人家的从龙之臣,要的都是封官封爵。
怎么地也要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才行吧?
这位说的什么?
免死金牌倒也罢了,居然只是要点做生意的保障?
不过,人家也算是有所求的,总算比那种号称无所求的要强多了。
襄阳王忙道,“若是本王登基,这天下的生意都可以给恩公做,这个您放心。还有免死金牌,恩公对我们全家都有活命之恩,别说一块免死金牌了,我给恩公的全家一人一块免死金牌都没问题。”
他重重地抱了一拳,“恩公,那就拜托了!”
薛琬点点头,“放心吧,您最近什么都不用做,安静如鸡便可,其余的事,包在我身上。”
她笑了起来,“咱们不急,等到秦王和陈王决出个胜负来,咱们再插一脚便可。”
皇城之中,秦王和陈王两个派系斗得火热。
今天秦王输一场,明日就又给赢回来一局。
但陈王却总能悄悄地压了秦王一山头。
几次过后,秦王都快要疯了,“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我受不了了!”
谋杀陈王的计划早就已经开始了,但是掌握了千机司的陈王,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傻瓜蛋了。
陈王狡诈无比,莫说要杀他,就连他的人影都很难被人跟踪到。
秦王的刺客折损了一批又一批,到最后,居然连像样的人马都拿不出来了。
他简直要气死。
可陈王这一方,却越挫越勇,越来越有王者之风。
很快就又到了阳春三月,天气暖和了起来。
连澈约薛琬去踏青。
萧然自然不准。
但是薛琬知道连澈找她必定是有要事,极有可能是因为陈王的事。
她低声对着萧然说道,“有一件事,我其实很早就想要告诉你了,但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我也害怕,若是我告诉了你真相,到时候你若是怕了我惧了我,我又该怎么办?”
萧然一愣,他只是吃个醋而已,例行吃醋,其实也没有打算真的不让薛琬去。
可是薛琬这么一说,却让他浑身上下都紧张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说得那么严重?
而且还是要出去和连澈踏青之前说的,他小心翼翼问道,“莫非和连澈有关?”
薛琬想了想,点了点头,“嗯,算是吧。”
萧然心里更加七上八下,莫不成是要告诉我,她和连澈之间有什么吗?
哎呀,那可不行!他可是天下第一醋夫,若是知道了这个,倒不至于怕了她惧了她,但是一定会让连澈惧怕他的。
薛琬咳了一声,“那我就跟你说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顿了顿,“若是不能接受昏厥过去,我也准备好了药,你放心。”
屏退左右,屋子里就只剩下夫妻二人。
薛琬绞着手指柔声说,“十一,其实,其实这话我很早就想要和你说了,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吓着你。”
她抬起头来,望向了萧然的眼眸,“若是,若是我其实早就死了,你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