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做个了结(上)
与此同时,国师府。
沈宁轩正在喝药,他放下药碗,一边擦嘴一边问道:“郡主那边有消息了么?”
岳林点头道:“主子放心,寻味鸟已经找到了女主子的所在,明帝千方百计的误导我们,动用了不少人手扰乱我们的视线,辛亏主子当年骗女主子喝下了‘千里姻缘一线牵’,否则这次我们还真不好找人!”
沈宁轩听完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没有追究岳林那个‘骗’字的措辞,而是勾唇一笑,有些感慨道:“有些想她了……”
陆壬和岳林对视一眼,心底微微有些难过。
沈宁轩在他们的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曾几何时,也会有这般落寞的时候。
岳林忍不住道:“主子,属下不明白,为何我们不反击?以主子的实力,我们未必怕了他楚炎清,为何我们要一退再退?”
陆壬低叹道:“你忘了,主子传信给云渺?”
岳林不明所以,怔怔地望向沈宁轩,沈宁轩徐徐道:“当年离开云渺,本座曾许下誓言,将来若再与云渺有所瓜葛,便离开朝堂,回云渺安心的做一名弟子。”
“这……”岳林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毕竟他不是出自云渺,只有风十四,也就是时棠和陆壬两人是同沈宁轩一样,来自云渺。
沈宁轩看出岳林的困惑,轻轻笑道:“不必觉得遗憾,人生本就如此,有很多的不可预知,本座既然要淡出朝堂,这次也许是个机会,再说,本座所想的从来都不是这大楚的江山,而且元姝有难,就算放弃更多,本座也在所不惜!”
岳林庆幸道:“主子,已经找到了女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宁轩沉吟片刻道:“时间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
陆壬和岳林对望一眼。
……
天蒙蒙亮,国师府便陆陆续续有御医上门,一个二个匆匆而来,再一个二个摇头叹气地离开。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北都都在传,国师病重,无数良医,甚至御医都束手无策。
皇宫,大殿。
刚刚散朝,楚炎清便派出了他最为信任的太医院院首田太医前往国师府为国师诊治。
一个时辰过去,田太医回宫,刚刚下了马车,便被一个小太监恭迎着前往御书房回话。
御书房中,楚炎清正批着折子,多多便进来禀报:“陛下,田太医回来了。”
“宣。”
田太医佝偻着背,匆匆走了进来,刚要行礼就听楚炎清道:“免礼。”
田太医恭敬地站直了身子。
“太医此去,国师病情如何?”
田太医一脸的凝重,叹息道:“没想到国师如此年轻居然……”
楚炎清眼睛眯了眯:“怎么?情况不好?”
“国师身体亏得厉害,伤了根本,依老臣看……”
“怎样?”楚炎清身子朝前倾了倾。
田太医又是一叹:“国师寿数不长了,陛下要有心理准备。”
楚炎清听到这一句,整个人后撤,靠在了椅背上。
“太医没有看错?”楚炎清问了一句,语气中不辨喜怒。
田太医如实答道:“老臣行医三十多年,不会看错的。”
楚炎清沉默片刻,点头道:“退下吧。”
田太医如释重负,恭敬一礼,便退下了。
“多多……”楚炎清静坐了一会儿,突然唤了一声。
多多连忙上前,躬身听旨。
“摆驾永寿宫。”
多多一愣,楚炎清显然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沉声道:“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
永寿宫。
前皇后扯着帕子,皱眉在想事情。
突然,宫门被打开,多多陪在楚炎清身旁走了进来。
前皇后脸一拉,端正了一下坐姿。
多多见前皇后显然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冷哼一声道:“陛下驾临,沈氏你好大的架子!”
前皇后一愣,她很多年没有听到有人直呼她的姓氏了,更别说是被一个太监直呼,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称呼本宫?”前皇后气得有些喘,嗖地站了起来指点着多多。
多多面无表情的沉默着,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前皇后的斥责。
“沈帛衣。”楚炎清站定,冷冷地望着前皇后,然后淡淡叫出了前皇后的闺名。
前皇后又是一愣,她有多久没有听过别人叫她的名字了?几十年了,原来再熟悉的东西,时间隔得久了,也会生疏。
楚炎清见前皇后有些发怔,继续说道:“如今大楚,是朕说了算。”
前皇后听到这一句,这才回过神,连忙收起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朝着楚炎清行了一礼。
虽说她行了礼,可隐在袖中的双手却是死死握紧,指甲都刺到了掌心的肉中。
若是楚帝清醒着,哪里轮得到楚炎清这个旁系对自己呼来喝去?前皇后心中又将楚帝咒骂了一番,面色难看极了。
楚炎清大步走到正位坐了下来,前皇后朝一旁让了让,有些局促地站着。
“沈帛衣,今日朕过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前皇后心头一跳,她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安。
“陛,陛下说笑了,本宫不过是皇太后,陛下商量事情应该找皇后商量才是……”
“皇太后?”楚炎清尾音上挑,有些诧异地看向沈帛衣。
多多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多多,你笑什么?”楚炎清好整以暇地问道。
多多恭敬道:“奴才只是觉得沈氏的说法有些不妥,皇太后这个尊贵的称谓是陛下的生母才有资格用的……”
“你!”沈帛衣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奴才敢这样说话,可他确实就这么说了!
他到底是哪里来得胆气?!
沈帛衣正要发作,她突然惊觉一件事,是她后知后觉了,这阉人多多不就是仗着明帝的势!!
明帝此来不善!!
沈帛衣在舒适的环境中太久,察觉危险的敏锐性已经退化得差不多了,此刻总算是回过味来。
“陛下,您所说的是何事?”沈帛衣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