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见楚帝
“国师你这是在指摘朕的不是?”楚炎清冷凝道,语气之中已经隐隐有了怒气。
“陛下,大楚的律法对言行失当是有明确惩罚的,降级一品,罚俸三月,玉姝郡主不过是闺阁女子,陛下只因为她说了几句话就将她关入天牢,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沈,宁,轩!你知不知你在跟谁说话?!先不论玉姝郡主,单凭你此刻的言行,朕就可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陛下,律法乃国之根本,若连陛下都可以视之为无物,那么我大楚必乱!”
“好,好,真是好得很!国师,朕是不是该庆幸有你,否则大楚还不知道是何模样?”楚炎清怒极反笑,但他眼底却并未有笑意,而是只有森冷的杀意!
“陛下,臣……咳咳咳,臣是一片赤子之心,陛下,忠言逆耳,还望陛下悬崖勒马,不要铸成大错啊!”沈宁轩一边咳嗽一边说,语气要多么痛心疾首就多么痛心疾首。
楚炎清不仅仅气他敢当朝忤逆,说些鼓动人心的话,更恨他一副公正无私,忠心直臣的嘴脸!!
真真可恨,真真该杀!!
“沈宁轩!你敢公开诅咒朕,诅咒大楚?!你该当何罪?!”楚炎清的神情阴森得可怕,双眼已经露出了凶光。
“陛下……臣,臣……”沈宁轩捶着胸口,突然!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本就有些惶然的众人呆愣当场!
“国师!!!”
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众人被一吓,惊得回过了神,然后就看见沈宁轩已经一脸血污地倒地不起了。
楚炎清阴沉着脸,强压滔天的怒火,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9不快宣太医!!”
……
元姝依旧还在马车上,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玄铁马车,而是换了一辆舒适的楠木马车,车厢内应有尽有,还有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白瞳少年在一旁伺候她。
元姝琵琶骨处的伤口已经上了药,但是因为没有及时治疗,一直时好时坏。
令枫也没有特意找大夫为元姝诊治,因为他一直在赶路,元姝心里很明白,令枫虽然截了之前兰静怡关押她的车队,可令枫也怕自己的车被劫,沈宁轩始终是他所顾忌的。
也不知道令枫使了什么手段,也或许以元姝此刻的状况,已经不值得令枫使手段了,总而言之就是,元姝已经虚弱得无法再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跑。
元姝靠着软垫,伸手挑开车厢窗口悬挂着的帘子,外面的高空中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时高时低的飞翔着。
元姝嘴角微微一勾。
沈宁轩,你再不来救我,我就……
就如何?元姝居然想不出后面的话,她自嘲一笑。
分开那么久,只要能再相见,又何必再计较其他呢?
“姐姐笑什么?”白瞳少年突然问道。
元姝摇了摇头,双眼再度远眺。
“姐姐再睡一下吧,长老说了,姐姐的伤要多休息。”
白瞳少年口中的长老便是令枫了,元姝放下帘子,靠在软垫上合起了眼睛。
……
沈宁轩在朝堂吐血昏迷后便被送回了国师府,太医诊治后,一个个都摇头叹息,楚炎清心中大定。
此刻,楚炎清站在北都皇宫最高的了望台上,他手扶白玉栏杆,眺望整个皇宫,心中有一种豪气万千的胸意想要抒发,这么长的日子以来,他用心谋划,步步为营,到今日,他总算是得偿所愿,他最大的对手虚弱不堪,命不久矣,他看上的女子,正在穆如寺中自省,而他从儿时就立下的誓言,也终于就要实现。
天空中掠过几只飞鸟,楚炎清身后,多多恭敬回禀道:“陛下,大公主在前往驰骛的路上突发重病,薨了。”
楚炎清不语,半晌,他徐徐道:“真是个痛心的消息,朕必须要告诉楚公赫。”
多多垂眼应道:“遵旨。”
楚公赫第一次昏迷就一直在永寿宫中休养,由前皇后沈帛衣照料,第二次昏迷后,楚炎清便将楚公赫安置在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昏暗,潮湿。
宫门大开,两个小太监垂首候在门口。
楚炎清带着多多走了进来,床榻被纱幔遮住,隐隐能够看见楚公赫安静的平躺着。
多多伺候着楚炎清坐在了离床榻不远的地方,而两名小太监上前将纱幔给拉开。
“他醒来需要多久?”楚炎清淡淡问道。
多多恭敬道:“回陛下,司徒飞给的药已经提前喂下了,约莫还有一会儿就能醒来。”
楚炎清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抬起小太监端上来的茶碗,轻轻呷了一口。
果然,没过一会儿,楚公赫便悠悠醒来。
多多立在床榻旁,见楚公赫醒来连忙禀报道:“陛下,他醒了。”
楚炎清放下茶碗,吩咐道:“给他喂点参汤。”
两个小太监连忙上前,一个扶着楚公赫坐起身,一个给他喂了些参汤。
多多退回到楚炎清身侧,躬身压低声音道:“陛下,司徒飞说了,用药将他唤醒,那么他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楚炎清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已经知晓了。
喂完参汤,多多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小太监伺候着楚公赫靠在软垫上,便躬身退下了。
楚公赫喝了参汤,精神好了许多,他带有血丝的眼睛一转,便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楚炎清。
楚公赫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这才确定楚炎清身穿明黄色的龙袍,他惊诧道:“安清王你……”
楚炎清平静地提醒道:“皇叔,你该称朕为陛下。”
楚公赫气息有些不稳:“陛……陛下?”
“不错,陛下,朕已经登基成为了这大楚之主。”楚炎清徐徐诉说。
楚公赫眼睛顿时睁大,愣住了,但不过须臾,他便咳嗽了两声,释然地叹息道:“也是,朕这身子骨已经是不堪重负了,皇太孙又是个扶不起的,皇位传给你,也是应当……”
楚炎清听到楚公赫这么说,眼底涌起一抹暗沉,他森冷道:“这皇位,本来就是朕的,它只不过被你从朕的父皇手上偷走了而已,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