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可愿拜我为师
周围只剩下瀑布潺潺的流水声，此外一片寂静。
林阳默默的用手挖了个小土坑，挖的指甲流血也没有停下，把老狐狸的尸体埋了进去，还有自己曾经天真的心。
用柴刀砍下一根树木的藤条，缠绕在瀑布上方的石头上，一点一点的向瀑布中心滑去，不一会儿便到了老狐狸说的那个帘洞。洞内微冷，洞口很潮湿，也很黑暗，林阳摸着石壁小心翼翼的朝深处走去，转过一个弯道，就看到了里面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映入林阳眼帘的是一洼小水潭，一株一尺长的小草静静的长在正中心，通体幽绿，散发着一粒粒如同萤火虫的荧光，很是美丽。
“这就是阿傻说的灵草吗？”心中微惊，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会发光的草。
林阳也不停留，走过去抓住那株草，顿时被冻的嘶了一声：“这草怎么这么冷！”说罢赶紧把淬寒草包进先前准备好的棉布里，这才好受点儿。
见洞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东西，林阳便慢慢退了出去，跳出帘洞，游到了聚元果树的那片洼地，摘走了所有的聚元果。
当最后一颗聚元果被林阳摘下，眼前的聚元果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来，这个运转了几百年的阴阳阵法，也正式宣布破碎。
当林阳走在下山的路上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远远的可以看到林家村已经开始有几缕炊烟飘起，林阳加快了脚步。
越过村里的巡逻，偷偷跑回自己的房间，林阳才觉得回归了这个世界，昨晚发生的一切，对自己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回来了？”房间里传来凌羽绯的声音。
“嗯，阿傻，给。”林阳有点疲惫，不愿多说。
“怎么，看来遇到了麻烦啊，这么失落。”凌羽绯接过淬寒草，看了一眼确定没错，便向萎靡的林阳问道。
林阳沉默了下，把昨晚的事给凌羽绯详细的说了一遍，当说到老狐狸说它是山神时，林阳便不再开口，看着凌羽绯。
“我不知道那老狐狸是你们的山神，我只知道它是一只被重伤的妖修。”也许是看林阳替自己跑这一趟受了莫大的打击，凌羽绯难得的出口解释。
“可是它确实是我们村里祭拜了很久的山神啊。”林阳双手捂头，蹲在了地上。
“凡人的思想就是迂腐。修仙者，不敬天不敬地，只尊自己，至于那老狐狸说的那些，我只能告诉你，物竞天择，弱者，只能沦为强者的踏脚石。你若连这一点都想不通，以后还是别再修炼了。”凌羽绯淡淡的说着，不带一丝感情。
“不敬天地，唯我独尊吗……”林阳默念在心里。
“那老狐狸说我有‘道心’，是什么意思？”林阳提出了心里的另一个疑惑。
“道心，是由修道之人的修道执念以道韵的形式凝聚而成，通常要渡劫期修士才能拥有。有道心者，通常以大毅力、大智慧着称。”凌羽绯说完也古怪的看了林阳一眼。
“呵呵，哈哈。”林阳笑着挠头，毕竟别人夸自己不是？
笑完，林阳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向凌羽绯讲述之后发生的事情，当说到老狐狸以灵魂的方式和自己对战时，面前凌羽绯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没想到老狐狸居然有机会施展夺舍，更没想到林阳这小家伙居然放开心神，让老狐狸轻易的进入其肉身！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手里柴刀不见了，就只能用拳头向老狐狸打去，结果那老狐狸一下子就被我打了个半死，还说些什么‘灵魂怎么可能有真元！’的话。”还没等林阳继续说下去，一个闪身凌羽绯的手便按在了林阳的额头上，闭眸感应着，林阳见凌羽绯面色凝重，也静静的配合着。
过了一会儿，凌羽绯重新拿出那株淬寒草，以指为剑，斩落了半片茎叶，递给林阳，说道：“含着。”
淬寒草有些淬炼灵魂、祛除死气的作用，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凌羽绯给了林阳半片茎叶，随后继续观察着林阳。
没过一会儿，淬寒草的带着寒气的真元慢慢散开，林阳的身体开始发抖。
“好冷啊…”
这不仅仅是身体的寒冷，而是感觉整个灵魂都被冰冻。
“坚持住。”凌羽绯面色凝重，开始输送真元。
就在林阳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淬寒草散出的寒气真元和凌羽绯输送的真元突然消失，林阳的身体迅速恢复正常。
凌羽绯感受着瞬间与自己断开联系的真元，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林阳。
“这小家伙，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林阳被凌羽绯盯的发毛，试探性的问道：“阿傻，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又厉害了点儿…”
“你，是不是已经接触过破魂珠了？”凌羽绯不理会林阳的询问，她已经大致知道为什么之前林阳修炼的这么慢了。
“啊？什么猪？山上没猪啊，我只碰到那老狐狸。”林阳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凌羽绯做了一个深呼吸，暂时压制住了想出手的冲动。
“你可愿拜我为师？”凌羽绯尽量温柔的问道。
“不愿意。”仅仅过了一息，林阳就回答了。
“？？？”
凌羽绯瞪大了眼睛看着理直气壮林阳，拒绝的这么干脆？是本姑娘不强，还是你小子太飘？
林阳则无所畏惧的和凌羽绯对视着，开玩笑，我一个大男子汉拜你一个女子为师，这算什么？而且我这么努力修炼，为的就是保护你，不叫你姐姐，现在还想让我叫你师父？
“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拜我为师？”凌羽绯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再次问道。
林阳想都没想，就要开口说道：“我不…”
话还没没说完，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压跪在了地上，喉咙也被一股力量扼住，说不出话来。
“你可愿拜我为师？”凌羽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跪着的林阳，随即手里法诀一变。
林阳只觉得脑袋被一只手按住，就要磕在地上，同时喉咙好像被控制了一样，发出了不正常的声音。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林阳抬头，震惊的看着凌羽绯，还能这样玩儿？
“免礼，起来吧。”凌羽绯带着笑意，随即拿出一块玉牌，滴上自己一滴血，又让木牌缓缓的飘到林阳面前，轻轻一划，林阳的一滴血也滴在了上面。
林阳身上的压迫也骤然消失，立马跳起来用手指着凌羽绯，愤怒道：“你……”
砰地一声，林阳又被压到了地上，满脸怒容的看着凌羽绯。
“对为师出言不逊，罚你在这儿被镇压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便可动弹。”凌羽绯说罢，便自己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房里林阳在无声的抗议。
……
走在清晨的林家村里，凌羽绯心情稍好，淬寒草到手了，体内那道死气自己也有把握清除，但最让自己意外的，还是收了林阳这个徒弟。
“本以为这小家伙在凡境就拥有道心已经够惊人的了，没想到还得到了破魂珠的认可。”
最开始她也以为林阳是体质太差，身体与真元的契合度不行，导致他每次只能吸收极少的真元。
“天魂体么，难怪…”
直到今天凌羽绯才发现，那些真元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被林阳的灵魂吸收了。
天魂体，哪怕是在自己之前的地方，也是流传在传说中的体质，极少神秘，被誉为太古十大仙体。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灵魂可吸收真元，到了天魂体大成，灵魂几近实体，极为坚韧，更是有着毁天灭地之能。
两个时辰后，房间里的林阳慢慢爬了起来，双目无神的向外走去。
两个小时的镇压，压的林阳浑身酸痛，头晕脑胀，这才发现自己与凌羽绯之间天大的差距。
“难道我以后真要叫她师尊？”林阳苦笑，不过直觉告诉自己，这样才是缩小自己与阿傻差距的最佳途径。
浑浑噩噩的走到三婶儿家，发现三婶儿已经不在了，也许早出干农活去了，只有凌羽绯在屋子里打坐。
“那个，阿傻…啥？我想说啥来着？”林阳看见凌羽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马想起之前两个时辰的恐怖经历，迅速的改口。
“师……师尊。”林阳苦涩的开口。
凌羽绯点了点头，说道：“上次给你的石头，能捏碎了吗？”
林阳听了，也把先前的事情抛到脑后，拿出一块石头，单手用力的捏了起来，可是还是没能捏碎，随即黯然的低下了头。
见状，凌羽绯开口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的问题为师已知晓。今日起，你的训练量翻倍，每晚用这淬寒草的根茎泡水喝，再服用一颗聚元果。此外，在你没有捏碎这石头之前，我会每日镇压你两个时辰。”
林阳本来听到凌羽绯说知道自己的问题，还有点欣喜，后来却是越听越苦，最后听到还要被镇压，正想抗议，结果就看到凌羽绯微笑的看着自己。
“弟子……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