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萧霖烨身世的秘密
“太子皇兄,母后她的伤还好吧?”萧霖策满脸关切地问道,温润俊逸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和担忧。
在后宫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皇后被太后身边的嬷嬷痛打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各个角落。
“没有性命之忧,多谢三弟关心了。”萧霖烨现在不想跟萧霖策说话。
一个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子,一个是太后最不待见的孙子,两人之间着实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许姑娘是进宫给皇后娘娘治伤的吗?”萧霖策看到她的时候,心情还是不痛快的,很是惋惜两人竟然有缘无分。
“是,孤跟父皇建议,父皇也是同意了的,怎么,难道你有意见吗?”萧霖烨心情不好,语气很冲地说道,压根才不害怕是不是得罪了萧霖策。
“臣弟能有什么意见。不过太子皇兄,臣弟有些话想要和许姑娘说,不如就让臣弟送许姑娘出宫吧,毕竟,臣弟和许姑娘差点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呢。”
许沐晴听着萧霖策这番厚颜无耻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啊呸了一声。
谁跟丫有情人终生眷属啊?
萧霖策算什么玩意,怎么就能厚颜无耻到这样的境地呢?
萧霖烨心里很不舒服,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而是征询地看向许沐晴,征求着她的意见。
“太子殿下,你先回去照顾皇后娘娘吧。让睿王殿下送臣女也是一样的。”
许沐晴仰着头认真地对萧霖烨说道。
萧霖烨想要和她成亲不成,势必会跟她见一面,说清楚一些事情的,哪怕不是现在,他以后也会找机会堵她,还不如趁着现在全部都说清楚了。
“那好,你们慢慢聊,孤的随从送你到宫门口,有事情就让随从过来告诉孤。”
他也害怕萧霖策对许沐晴因爱生恨而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
萧霖策走到她的身边,眼睛里依然带着深沉的爱恋,又有痛苦又有遗憾。
“真是造化弄人,不然我们恐怕已经得到父皇的赐婚,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沐晴,本王是真心实意地想娶你,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结果呢。”
萧霖策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眼眶都湿润了,痛苦又遗憾地看着她。
许沐晴这一次终于认真地点了头,“臣女相信睿王殿下是真心实意的。”
可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娶她嘛,到时候她爹就成为他强有力的助力了,争夺皇位就更有胜算了,她要是野心勃勃,想要成为皇帝的男人,肯定也会想娶一个身世显赫的妻子,毕竟妻族的助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沐晴,本王真的爱慕你,本王不怕死,但是害怕你死。所以哪怕心里再舍不得放弃你,只要你过得幸福,本王就心满意足了。你以后一定要过得幸福。你性格激烈直接,不适合做皇家的儿媳妇,以后找个门风清白的人家嫁了。母后血淋淋的例子,本王不愿意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明白吗?”
许沐晴在心里冷笑着腹诽道,萧霖策不去演戏太可惜了,这么的真情实意,这么的舌灿如花,要不是她前世知道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现在真的要被她骗了去呢。
不想让她做皇家儿媳妇,是害怕她嫁给萧霖烨,她爹掌管的那些势力全部都变成萧霖烨的吧。
不过她依然低垂着眼帘,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说道,“臣女就没想过要嫁进皇家当儿媳妇,臣女性子散漫惯了,无拘无束惯了,不适合嫁进皇家来,这点自知之明我很早就有了。”
萧霖策看她没有半点像是说谎的样子,心里总算是安心了一些,“那就好,本王到时候会给你好好地考察一好人家,一定不会辱没了你。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本王第一个心动的女人,本王也很爱慕你,想娶你回家。”
许沐晴抬起头来,忽然轻声地笑了,“以前是不信的,现在信了,睿王殿下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臣女也在这里祝王爷觅得如花美眷,幸福美满。”
萧霖策一路体贴地送她出了皇宫的门,亲眼看着她上了将军府的马车,看她离开,才缓缓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季莹月站在不远处的隐秘处,泪光闪闪地看着萧霖策,尖锐的指甲将掌心都掐破了,有鲜血渗透了出来。
他就那么爱许沐晴,哪怕两人之间没有结果,他也心甘情愿?
那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季莹月越想就越心酸,她心里忽然升起了好几个恶毒的念头,如果许沐晴的脸毁掉了,她变成丑陋不堪的女人那该多好啊。
如果许沐晴她被好几个男人玷污了清白,被衣不蔽体地扔到大街上,让萧霖策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这些男人还会爱着她吗?
又或者是许沐晴她死了,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是不是就没有人跟她抢男人呢?
她失魂落魄地想着,萧霖策已经大踏步地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了,“去明荣轩。”
萧霖策带着季莹月到了一间清新淡雅的房间里坐了下来,“本王接到消息,许知远再过十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应该行动了,别让本王失望。”
季莹月心肝颤了一下,“王爷,我能改变主意吗?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许沐晴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替你做到。”
萧霖策心里升起了强烈的烦躁感,他压抑着怒气地说道,“月儿,你现在跟着本王没有任何未来,本王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本王的是什么。”
“可是,月儿也不需要有那么多的荣华富贵,只需要陪在王爷的身边就好了。”
她爱他,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名正言顺地陪在他的身边,不用去管别的阴谋诡计。
萧霖策的眼神冷得像极地的冰川一样,“本王的身边不养没有用的人,你在本王的身边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月儿,要么你彻底地对本王死心,本王现在也不为难你。要么,你替本王分忧,该给你的,本王不会亏待了你。”
季莹月咬着嘴唇,鲜血都流了出来,她那么爱眼前的男人,让她离开他的身边,那简直跟杀了她一样的难受。
“王爷,你别生气,月儿愿意替你做事,你别赶我走。”
萧霖策这才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来,“好,那你就按照本王说的去做。许知远是个正人君子,他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的,你想要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
“月儿,本王答应你,要是能成大业,你一定会是本王的妻子,你才是本王心里最重要的人,你明白吗?”
威逼加利诱,季莹月到底被最后一句承诺给弄得昏了头,“好,月儿绝对不会辜负王爷的期望,一定想把办法完成王爷的心愿。”
萧霖策含情脉脉地抱住了季莹月坐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啄吻着她的耳垂,“月儿,本王很爱你,你也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季莹月身体软成一滩水倒在他的怀里,鼓起勇气在他的唇上落下缠绵悱恻的吻,粉嫩的舌尖跳着轻快的误导。
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当声音平静下来以后,季莹月莹润光洁的肩膀大半个都露在了外面,白嫩的肌肤上还有粉红色的痕迹,她的嘴唇也是红肿的,眼睛雾蒙蒙的,透着一股妩媚的味道,萧霖策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继续下去,一把将她给推开。
“本王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去了,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一番耳鬓厮磨以后,季莹月更是坚定了她的决心,一定要帮她爱的男人争取到他想要的一切,才不辜负他对她的爱,才不辜负她的野心。
另一边,皇上被太后叫到了宁寿宫里,满腔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对着太后就发泄了出来。
“母后,你为什么要对娉婷下那么狠的手,你明知道朕那么爱她,她是朕这辈子最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难道你非要朕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才开心吗?”
太后就料到皇上会大动肝火,然而她也是有备而来,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毫不示弱地冲着皇上大声吼了起来。
“哀家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怎么,为了黄娉婷那样一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你要将哀家给处死吗?在你心里是不是那个狐媚比老娘还要重要?”
皇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就猜到太后又拿孝道来压他,让他哑口无言。
“娉婷这些年都安分守己,她除了在她的凤鸾宫里,从来没有惹是生非过,每个月该向你请安的日子,礼节也从不落下。母后你为什么非要揪着她那点过去不放呢?朕很爱她,没有她朕会活不下去,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待她好一些。”
太后脸色狰狞,周身有寒冷的杀气迸射了出来,“哀家做不到?她以前是萧落的女人,现在又是你的妻子,凭什么?天底下品性端庄,身份高贵的女人多得是,你偏偏看上了这么个贱女人。”
“以前念在她还算安分守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在云雨之事上用药和香料,哀家担心你哪天死在她的床上,那时候哀家要怎么办?既然是个祸水,那万万没有再让她活着的道理。”
皇上气结,“用药和用香料都是朕的主意,是朕逼迫她的,你不能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的身上去,她也不愿意。”
“要不是黄娉婷她跟个狐狸精一样地对你欲拒还迎,把你的魂儿都勾起来了,你会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吗?怎么不见你对别的妃嫔这样做。说到底还是她的错,要是她温柔小意地伺候好你了,满足了你了,你又怎么会用药?”
太后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既然她不肯伺候和讨好皇上,这样的女人留着做什么?也就是你那么不争气,才会被她这些下作的手段给迷住。她就是故意吊着你,让你被她迷得七荤八素,除了她自己,别的女人都觉得索然无味。”
“母后,她当初根本不愿意嫁给朕,是朕用手段占有了她,她后来才嫁给朕的,你怎么总是看不起她,总是看她不顺眼呢。以后同样的事情朕不愿意再发生。”
萧冽满心疲惫,对他的母后充满了失望,她怎么就容不下黄娉婷,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你以为哀家单单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要将那个妖后置之于死地吗?皇上你错了,哀家还发现了一件更致命的事情,你的皇后必须死,她不死,整个梁国的天下就会大乱,你的皇位有朝一日就保不住了。”
太后的每个字都很冰冷,像是淬了毒的利箭射在了萧冽的心上,他的脸色都变了。
“母后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霖烨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而是那个短命鬼萧落的儿子,你白白替别人养了而是你今年的儿子,难道以后还要把皇位拱手相让吗?”
太后想到之前萧霖烨那个狠厉嗜血的眼神,那想要将她给杀了的架势,简直和先太子萧落一模一样。
她几乎就能肯定下来,萧霖烨绝对不是皇上的儿子。
“母后,凡事要讲究证据,你凭什么说烨儿不是朕的儿子?朕和娉婷在一起的那一夜有了烨儿,烨儿出生的日期对得上啊,怎么可能不是朕的儿子。”
萧冽皱着眉头反驳道,在对上太后嘲讽又阴沉的目光的时候,他顿时变得底气不足了起来。
“萧霖烨的生产时日对得上又怎么样,你能完全确认他是你的儿子吗?有些妇人超过临盆日期一个月才生子的又不是没有先例,你怎么能保证萧霖烨一定是你的?哀家倒是觉得,萧霖烨和皇上没有半分的相似之处,脾气性格倒是和萧落很像呢。”
太后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有着强烈的杀意涌动着。
“皇上,你再仔细想想,皇后她这些年对你这么冷淡,却又那么疼爱萧霖烨,难道没有一些缘由在里面。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再给你再生一个孩子。哀家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在生下烨儿以后就喝下了绝子汤,再也不可能怀孕了。”
太后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将萧冽打得眼冒金星,心里顿时升起了强烈的警惕之心。
“朕会想办法查清楚的,如果烨儿不是朕的血脉,朕也绝对不会留着他。哪怕皇后她心里对朕恨之入骨。”
萧冽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尤其当年那些被他极力隐瞒的事情被人挖出来,他爱的女人只怕会和他同归于尽的吧。
“不用查,哀家可以肯定,萧霖烨一定不是你的儿子,你最好想办法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哀家可不想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一切,最后拱手让给一个不是哀家孙儿的人。”
她可以留着黄娉婷一条贱命,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让萧霖烨去死。
“现在,你还是想着黄娉婷那个女人吗?后宫漂亮妩媚的,高贵清冷的,你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被黄娉婷迷了魂,你真是够能耐的。”
太后对皇上最恨的就是这件事情,如果没有黄娉婷,她和皇上的关系肯定会比现在融洽很多。
皇上心里还憋着一股火气呢,“那你也不能趁着朕不在的时候处死朕最爱的女人啊,母后,皇后她好好活着还好,她若是不能好好地活着,朕绝对不原谅你。”
撂下这番狠话以后,皇上怒气冲冲地走出去了。
“将今日所有去凤鸾宫刁难皇后的宫女和太监全部拖下去杖毙!”
皇上化身为地狱的修罗,下了一道残酷的命令。
他没有办法动太后,但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想要弄死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在皇上离开以后,立刻有只听命于皇上的宫女和太监闯进了宁寿宫里,将之前去凤鸾宫为难皇后的人粗暴地捆绑起来,拖到宁寿宫外,粗重的棍子落下来,没过多久,几十条鲜活的性命就消逝了。
萧冽没有直接去凤鸾宫,而是回到御书房里,认真而仔细地回忆了当初很多的事情,他从来没觉得皇后会在子嗣这件事情上欺骗他。
然而,皇后她这些年来对他的冷漠冷淡,却对萧霖烨温柔慈爱,俨然是天差地别,又让他不由得起了疑心。
他不敢再想下去,万一萧霖烨真不是他的儿子,他要怎么面对皇后母子两人。
其实内心深处他是相信太后的话的,不然这些年哪怕他早就封了萧霖烨为太子,却不敢着重培养他,反而是其他的皇子更加的得到他的重视。
皇上在御书房坐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直到凤鸾宫伺候的宫女过来报信,说皇后醒过来了,他才将满腹的酸涩给咽了下去,不敢表露出分毫来。
凤鸾宫里依然静悄悄的,萧霖烨寸步不离地守在娘亲的身边,温柔又耐心地喂她喝了药。
萧冽急匆匆赶来,就看到皇后虚弱地卧在床上,脸色惨白,整个人显得病怏怏的样子。
“皇后,你感觉好点了吗?”至高无上的皇上握住了最爱的那个女人的手,满脸的紧张和在乎。
然而女人的神色却是淡淡的,都不愿意跟他说一个字。
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在乎她的感受,现在又害得她差点丢掉了性命,都是他让她的人生陷入了如此悲惨的境地,她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愿意理他一下。
皇上也不以为意,满脸温柔地坐在床沿边,眼底对她布满了缱绻的爱恋。
萧霖烨脸色冷冷的,一句话都不说,凤鸾宫里面的气氛安静得近乎诡异,也安静得吓人。
最终,皇后才开口说话了,“烨儿,母后没事了,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萧霖烨还想陪着她一会,皇后满脸的不容置疑,“我还有些话要和你父皇说,你别在这里了。”
他向来孝顺,既然娘这样说了,他就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说道,“母后要是想儿臣了,又或者是想吃什么,只管差人跟儿臣说,儿臣立刻派人送过来。”
皇后温柔又慈爱地冲着他笑了下,“还是儿子知道心疼娘,娘这里什么好吃好喝的没有,你就不用操心了。”
太子离开以后,萧冽终于满脸愧疚地对妻子说道,“对不起,是朕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娉婷,以后你别对朕这么冷淡了,我们就像是民间的夫妻那样过日子好吗?”
皇后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忍不住脸皱成一团,“皇上是一国之君,您的道歉臣妾承受不起,还是别道歉了。”
要不是他强迫她,用下作的手段逼着她,她会吐血昏迷吗?会差点被太后杖毙吗?
男人啊,永远都是靠不住的,那些道歉和承诺又有什么用。
“朕已经将来凤鸾宫为难你的人全部都杖毙了,那两个对你动用仗刑的嬷嬷也被烨儿斩杀,皇后,这口恶气你应该能出掉了,别再气了,好好地调养身体。”
皇后蹙着眉,一向温柔似水的眼睛里多了强烈的恨意,她扯着嗓子尖利地说道,“那又有什么用?她们是主谋吗,是罪魁祸首吗?想要我性命的是你的好母亲,你能把她给杀了吗?”
“萧冽,我之所以今天走到这一步都是被你害的,我当初不愿意接受你的示爱,你不管不顾我刚丧夫不到半个月,直接在我的汤水里放了药,强行占有了我。你说会好好地保护我,现在呢,这就是你所说的保护吗?”
“为什么你非要把我逼迫到这样的程度?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
皇后发泄着心底的恨意,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了下来,她好恨,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逼迫她?
“是朕的错,但是娉婷,你要相信朕对你的爱是真的,要不是你这么多年了一直对朕冷冷淡淡的,朕也不会在被逼急了的时候对你动用手段,才惹怒了母后。你以后对朕主动些,同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皇后哭得纤瘦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绝望地说道,“是不是当初我去给萧落陪葬了,就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我活着都是错的,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害过人,我只是想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难道有错吗?”
萧冽最恨她提起那个早就死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尤其是太后告诉他萧霖烨很有可能不是他的血脉以后,他脸色铁青,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
“萧落萧落萧落,你就那么忘不了他?他要是真的有那么好就不会死得那么早了。你是不是还在遗憾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儿子,让他的血脉延续啊?黄娉婷,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这么多年朕宠着你爱着你,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死人。”
皇后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他都死了,我没有机会有他的孩子了,你满意了吗?哪怕是烨儿,都是你在汤里放了药,使用特殊的手段以后才有的,如果不是烨儿,我也不想活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萧冽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再次被他硬生生地咽下了。
萧霖烨,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这次的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们都别再死揪着不放了,你以后也不要再那么执拗了,男人的心也会受伤,也是会冷的,你以后对朕好一些。母后那里,朕跟你道歉,你别记恨她。朕以后也不会再对你用药了。”
萧冽到底太爱眼前这个女人了,哪怕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他也能让人生充实和完整一些。
“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母后,以后我不会再给她请安,宁寿宫的人来叫我过去,我也是不会去的。萧冽,你要是保护不了我,以后要是见到的是我的尸体,请你将我找片荒山野岭把我埋了就行了。”
黄娉婷赌气地,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朕不会让你死,你以后在宁寿宫里过着随心所欲的日子,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朕都会陪着你。只要你觉得开心。”
然而对于宠溺的话,皇后只是嘲讽地勾着唇角,她对于这个男人的话一句也不信。
“烨儿他是个好孩子,很孝顺也很懂得心疼你,长相也随了你,十分好看。朕很遗憾,烨儿要是容貌或者是脾气性格像朕就好了,怎么就没有半分相似呢。倒是策儿,庆儿,晟儿,都或多或少地像朕。”
皇上一面说着,一面惋惜的,不动声色地看着皇后。
“烨儿像我才是最让我觉得欣慰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让他像你,应付你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有个脾气性格都像你的儿子。”
黄娉婷赌气地说道,没有半点紧张和心虚,那双眼睛里甚至流露出强烈的庆幸来。
她这样的表现,更是让萧冽的心凉了半截。
难道太后的猜测是对的,萧霖烨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而是萧落的遗腹子,他白白给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娉婷,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给朕生个儿子。再生一个,你和母后的关系也会比现在改善很多。这些年朕也很努力地耕耘,为什么你肚子就是没有任何消息呢?”
萧冽惋惜又带着隐忍地问道,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跟她再生个儿子,能确保一定是他的血脉。
“你还想折腾我多少次?生烨儿就已经折腾得我差点失去了半条命,我为什么还要生?你都有那么多儿子了,还不满足吗?”
她浑身都是刺,哪怕是对着梁国最尊贵的君王的时候,也没有半点害怕,尤其是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和磨难的情况下,不把这个男人的脸撕烂都是克制的了。
“你心里有怒气和怨言朕都明白,朕也不怪你。既然你现在不想看到朕,朕等明天的时候再过来。你先好好休息。”
皇上轻抚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在她苍白的脸上落下浅浅的吻,眷恋不已地离开了。
回到紫宸殿的时候,他的脸覆盖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冷声唤道,“影一。”
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跪在了他的面前,“皇上。”
“想办法弄到萧霖烨的几滴鲜血,装在瓷瓶里给朕带来,尽快。要悄悄地,别让他察觉到了。”
皇上的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烨儿,你一定别让朕失望,朕比谁都希望你是朕的儿子。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容得下他。
萧霖烨自然对皇上起疑心浑然不觉,然而他到底起了争强好胜的心,对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志在必得。
将军府里,许沐晴暗自感叹皇家的无情和草菅人命,哪怕是深受皇上的宠爱又怎么样呢,上面有太后压着,还不是想要杖责她就杖责她。
许沐晴忍不住感慨,看来皇家的男人真是不能嫁啊,搞不好就会丢掉自己的性命了,可怕得很。
她坐在花园里的树荫下,懒洋洋地翻看着医书。
许沐蕊,许沐瑶和许沐清,许沐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语气和态度比以前好了不少。
“沐晴,永荣侯府家的千金请我们去她家做客,你要不要去?”许沐蕊收敛了以往嚣张的气焰,带着点心平气和地问道。
“不想去,好累,你们自己去吧。”她都不愿意去看这些堂姐妹一眼,实在没有兴趣又去玩你阴我一把,我坑你一回的游戏。
许沐蕊强忍着想要将她给撕扯的冲动,“沐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堂姐妹,哪怕很多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吵架很厉害,身上的血脉亲情都是断不掉的。难道你真的打算和沐恩候府一刀两断吗?说出去是会让人笑话的。”
“我就是身子慵懒不想动弹而已,你想多了。再说我也不喜欢吟诗作画,抚琴跳舞这些,就不去扫你们的兴了了。”
许沐晴又不想在外面和她们闹起来,让别人看笑话了去,干脆就离这些女孩远远的。
“我说,你该不是因为和睿王殿下成不了亲,害怕大家在背后嘲笑你,羞辱你,所以不敢出门了吧?放心吧,人家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天天闷在家里多烦啊。”
许沐蕊眼睛里有怨毒的,算计的光芒一闪而过。
许沐晴不出去了,她还怎么除掉这个贱人?
“我就是不想去,难道你非要绑着我去不成?沐蕊姐姐那么想我去,难道又是设计了个什么陷阱让我跳进去?”
她终于抬起头来了,带着冷笑般地将话题给挑明了。
许沐蕊恼羞成怒,脸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可能?我们姐妹几个就是觉得你待在家里太闷了,想带你出去散散心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用不着这样恶意地揣测我们吧。”
“既然这样,祝姐妹们玩得开心,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许沐晴又低下头来懒洋洋地翻看着医书了,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许沐蕊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然而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反击她,带着满腔的怒气离开了。
沐恩候府的几个姑娘忧心忡忡,在他们的祖母病倒以后,好像大房那边对她们就越来越冷淡了,只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她们每天的菜色就差了很多,以前每顿饭都有三四个肉菜,现在只剩两个了。
她们真害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惨,哪怕找婆家,也找不到更好的。
“沐蕊姐姐,以后要怎么办啊?大伯母那边不肯提供银钱方面的支持,我们以后想要穿漂亮的衣裳,想要买好的胭脂水粉都不能了。”
“我哪知道怎么办?谁知道大房竟然这么绝情,他们也不害怕遭报应。算了,许沐晴她不愿意跟我们去参加聚会就算了,我们自己去。”
许沐蕊压抑着满腔的怒火说道,她不着急,一定要找机会将许沐晴给弄死,不要让这个女人再出来碍眼了。
“绿柳,紫鸢,我们回爹的老家住几天,带娘回去。”
许沐晴想到祖母那偏心至极,也狠心至极的态度,心里的怀疑愈加的深刻,然而在京城里她秘密地查了好几天,哪怕沐恩候府的书房重地她也偷偷地潜伏进去了,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既然这样,她决定回鸿潭老家去查,老家年纪大的老人比较多,或许能从他们的嘴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小姐,将军和夫人知道吗?”两个丫鬟面带着纠结地问道。
“过两天爹正好休沐,让爹娘带我回去老家那边,他们应该不会不答应的。”
许沐晴对于爹娘还是比较了解的,不管她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她爹娘一般都很支持她。
“小姐,你要回老家做什么呢?京城里又繁华又好玩,吃喝玩乐都有,为什么一定要回老家呢?”
两个丫鬟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她家小姐了,鸿潭老家虽然不远,坐马车大半天的时间就到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城镇,这不年不节的,回去做什么?
许沐晴笑着说道,“那不是待在京城烦了,想去散散心,等到从老家回来,哥哥和沐嫣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但愿这次回去能有所发现,也好让她爹彻底地死心,别再总是想着许亦勇和许奕帆这两个狼心狗肺的弟弟。
看她心意已决,绿柳和紫鸢就知道不能再改变什么了。
等到傍晚许奕融从军营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许沐晴笑意盈盈地开口了。
“爹,你后天不是休沐嘛,我想回去鸿潭老家玩两天,你和娘陪我一起去吧,我待在家里闷得都快要发霉了。”
许奕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有人又说你的坏话了?”
萧霖策和女儿要成亲的事情不知道谁传了出去,他女儿现在又成了京城的笑话,甚至有很多人说沐晴她这辈子可能嫁不出去了。
“没有啊,只是京城我待得烦了,想出去玩两天,又不想自己去,就想爹娘陪着。”
杨瑶光对于女儿想要做什么这件事情是知道的,她温柔地对丈夫说道,“既然沐晴想回去,我们就陪她回去住两天。睿王要娶她的事情,后面又不了了之的事情传了出去,女儿心里难受着呢,出去散散心也好。”
“既然你们娘俩都想去,那我就带你们回去吧。明天让丫鬟收拾东西,后天一大早我们就走。”
许奕融痛快地答应了。
“爹你真是太好了,谢谢爹。”许沐晴眼睛笑得都弯弯的,像天上的星辰一样漂亮。
“你这臭丫头,无利不起早,嘴巴那么甜是抹了蜜吗?”许奕融乐呵呵地看着女儿,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女儿最漂亮也最聪明。
“夫君,你赶快去沐浴,身上的汗味那么浓,我都快要被你熏死了,快去。”
杨瑶光娇嗔地推了许奕融一把,含情脉脉的眼神让许奕融心旌摇荡,以为晚上会有什么特殊的活动,主动地就去了。
“晴儿,你有把握吗?”
“娘,我也不敢保证,但是老家那边有好几个老祖宗,他们经历的时间长,见得事情多,想必会知道的多一些。如果爹不是祖母的儿子,他们肯定知道的。”
许沐晴认真地说道,然而心里依然没有任何的把握。
“那些老祖宗嘴巴紧得跟蚌壳一样,哪怕他们心里知道又怎么会告诉我们呢,只怕我们是带着满腔的希望去,最后却铩羽而归。”
杨瑶光不容乐观地说道。
她也想过这件事情,然而查了这么多年,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她哪怕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说给她的夫君听,人家也是不相信的。
在许奕融的心里,他老娘才是最重要的,他哪里会觉得老娘有错。
许沐晴的眼睛里迸射出了坚毅的光芒,“娘,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是要试试的。”
实在不行,她就动用催眠术,一定要挖出事情的真相出来。
“但愿真的能让你爹看清楚事实,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