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是刺客
药熬好后，福伯亲自端着进了屋。
屋内段老夫人生闷气，燕伯似乎气也没消，就站在门槛出不肯进屋。
婢女走到燕伯身边“老夫人刚才让我们把蜜饯都给倒了。”
段老夫人在屋内重重哼了声，“多嘴。”
燕伯跨进房内，先把药碗递给丫鬟，再恭敬跪下磕头。
老夫人急了，道都是都是上了年纪的老骨头，也不怕闪到腰。
丫鬟站在一旁掩着嘴巴笑，偷偷告诉龙霜雪，老夫人和燕伯这些年都是这样相处，每次燕伯惹老夫人生气就磕头，老夫人就没辙。
龙霜雪早就看出这对主仆情深意重，还未多听清些，就被老夫人唤去喂药。
段老夫人边吃着药汤便和龙霜雪唠叨，“这身子骨已经病怏怏的，只能靠着姚吊着，以往总觉死了算了，不用吃这劳什子苦兮兮的，现在有了盼头，就等着重孙出生哩。”
这老夫人还算慈眉善目，龙霜雪好话说着，道往后喂药可都由她来。
此话让老夫人听得很舒坦，丫鬟们也笑嘻嘻的。
床正好对着半人身长的铜镜，龙霜雪喂药时不经意一瞥，从铜镜内发现身后的燕伯正看着自己。
燕伯的眼神如同翻江倒海，怨恨几乎要流出来。
龙霜雪假装把手帕丢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故意去看燕伯，后者又恢复了之前严肃的样子，这让龙霜雪更加确定刚才的眼神。
回西厢的路上，龙霜雪遇到了正浇花的桃儿。
“少夫人。”
“不用叫我少夫人，叫我龙姑娘便可。”
桃儿也不问为什么，立刻改了口。
龙霜雪心思一动，问：“燕伯和这家主人关系真的有那么好？”
桃儿道：“燕伯经常给桃儿东西吃，桃儿打碎了东西也不骂。”
“燕伯跟了老夫人很久？”
“我娘说，燕伯是跟着老夫人到段家的，那时燕伯还能说话哩。”
“桃儿！”
一声怒斥，一个妇人急忙忙的走来，拧着桃儿的耳朵就绞。
“娘，痛死啦。”桃儿求饶。
妇人不松手，看向龙霜雪，急忙忙解释，“少夫人，我这女儿就爱乱说，说什么你听听就过了。”说罢，又去打桃儿。
桃儿躲藏之间露出了胳膊，胳膊上还有不少新旧的掐痕。
龙霜雪不动声色的让怪妇人领走桃儿。
入夜，龙霜雪正在床底下裹着被子睡觉，门一又动静，她便醒了。
顶着门的椅子撞不开，想推门而入的人动作大了些。
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人影爬进窗户，正好跳进了夜壶里，黑夜哐当一声。
是个男人的声音，龙霜雪往墙角挪，看着黑影放好夜壶，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
床上干干净净，男人也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在屋里溜达，四处查看，最终又停在床前。
龙霜雪知道喊什么能快速招来人。
“非礼啊！”
刚喊完她就被人拉出了床底，来人捂住她口鼻，轻声道：“陈海乃阉人，对女子无能为力，太傅要见你。”
紫燕客栈。
陈海领着龙霜雪上楼，楼梯站满了侍卫。
雅间坐着一寡言少年，郑太傅正站在少年身旁。
“龙霜雪，还不跪下。”
龙霜雪摸着肚子正要跪下，少年开腔，“免礼。”
龙霜雪心中已经将来人身份猜到一二，便低着头不去看座上人面貌。
“带个人，你脚怎么跛了？”少年问。
陈海答道：“奴才翻窗的时候，踩到了夜壶。”
“夜壶难道不应该放在床下，怎么弄到窗那去？”
龙霜雪只好回答：“因为小的睡在床下.”
少年不再说话，太傅及时接过话头，道：“敖雄依旧在楚乡，他的事暂且放放，公子有事想交给你做。”
龙霜雪挑明了自己有孕在身的事，要做别的，恐怕有心无力。
“公子已知你现在住在洛阳一大户人家里，你与他之间的事，我都清楚，你有孕在身，我也清楚，但此事非你不可。”
话已说到这份上，加上那位宫中贵客，龙霜雪也只好听凭吩咐。
太傅道：“太上皇当朝期间，曾向羌族发兵，有一位嬴战将军击退了羌族。羌族人好战，只安稳了十几年，又在蠢蠢欲动。”
太傅见少年不阻止，这才继续道：“那位赢将军曾献上一份册子，册子里记载靠近边塞有一闭塞村庄轮回村，村内百年间只维持六十一口人，而这六十一口人死后依旧托生到村内，无限轮回。”
龙霜雪已听呆，“有这奇事？”
太傅道：“羌族人曾流传，羌族王二子完颜祈乃天定之人，而这完颜祈几年间带领羌族扫荡了塞外众多部落，听闻此次完颜祈也潜入中原要找这轮回村？”
龙霜雪不解：“即便真有这村子，找到又有何用？”
“不可多问。”太傅出声提醒。
“说给她听。”少年发话，“塞外人稀，物资匮乏，早就对中原虎视眈眈，更大胆的想要入主中原。即便我朝最终输了羌族，如此多的百姓，外姓民族如何统治？”
少年停下，看着龙霜雪。
龙霜雪道：“我不知。”
少年继续道：“那个叫完颜祈的羌族王子熟悉中原风俗，曾和下属道，要让中原易主，只需顺应天命。”
阴测测的话从少年口中出，龙霜雪和太傅慌忙跪下。
少年把玩手中折扇，眼神冷冷，“他们以为找到了轮回村，便能够靠着一些匹夫走卒撼动我朝根基，属实可笑。”
龙霜雪低头不语，直到少年吩咐两人起身。
太傅道：“赢将军的册子里指明轮回村有一个先知，知我朝命运，羌族王子完颜祈要找的也是这个先知。
不用多久，你夫君就会在朝廷授意下远赴边塞贸易，而你的任务，便是找到这个先知。”太傅将一卷手书和一包药粉放给龙霜雪。
“你知道的，为了保大部分百姓生活安定，总有一小部分人要不断的牺牲。”
“是。”
“若是此次你能办好，保你孩儿荣华富贵一生。”
龙霜雪有苦说不出，荣华富贵只是过眼烟云，只盼能平安出世，一生无忧无虑便好。
少年令太监陈海送龙霜雪回去，客栈外，龙霜雪得以与太傅说上几句。
“敖雄派人追杀你？”
“是，但我在段家第一夜杀我未成后，便没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