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入住将军府
是夜。
夜空纷纷扬扬的下起了细雪,落地便消融化水,浸湿了红瓦青石。
屋里燃着炭火,驱逐寒冷,烛火摇曳,案上檀香缭缭。
红纱帐后,姬画正依偎在子眉怀里,脸色红润。
“明天我就来接你。”
拥着纤细腰肢,亲吻着她的额头,虽未成亲,却已经同眠,干柴烈火。
姬画挪了挪身子,贴的更紧,轻轻应了一声。
东阁早就已经打扫了出来,但姬画迟迟没进将军府,又积了厚厚一层灰,昨日子眉命人又打扫了一番。
清晨从万花楼出来,雪下得急了,柳树已经白头。
子眉回府便让人准备好轿子,迎着风雪去往万花楼。
绿萝知道后,匆匆进寝宫上禀秦柔,此时她正在看书,见绿萝慌忙进来,问道:“何事惊慌?”
“小姐,将军他去万花楼接花魁了。”绿萝微微欠身,低垂着脑袋,以她对秦柔的了解,恐怕又要暴跳如雷了。
手里的书骤然合上,心中有气并未发作,目光微眯,迸射寒芒点点,凉凉道:“接来将军府才好呢。”
绿萝心中诧异,秦柔可是一直痛恨姬画,水火不容,她不但没有发火,还叫好,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不生气?”
将手里的书放下,红唇微掀:“我为何要生气,以往她在万花楼时,不好对付她,如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休想有一日过的舒心。”
日后,同在一片屋檐下,她想如何都行。
绿萝这才明白过来,转身欲退出寝宫,却被秦柔叫住。
绿萝问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既然她要来,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你快去准备一份厚礼来。”秦柔心中已经有打算了,她要和姬画把关系处好,以后才能更好的算计她。
红豆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她藏在床下面的木盒子又重见天日,姬画好奇的打开,里面有一块铜镜。
“红豆,你为什么要将这面铜镜藏在盒子里呢?”那铜镜一看就有些年数了,姬画没有碰。
红豆说道:“小姐,那面铜镜叫玲珑镜,是法器,以前的状元夫人留给我的,原本对着铜镜呼唤她的名字,她就会出现。”
红豆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向了姬画,她有十几年没有将玲珑镜拿出来过了吧,往事涌上心头,神色一黯:“可她不会再出现了。”
“法器吗?”姬画从未见过,好奇的伸手去拿。
突然一道强光绽放,玲珑镜掉在了地上,光芒霎时敛去。
姬画额头上的彼岸花再次灼烫,她抱着无比刺痛的脑袋,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额头再次冰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刚才的感觉,仿佛有另一个自己要从体内钻出来。
红豆关切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刚才的光芒她看到了,以为姬画被玲珑镜伤到了。
姬画深吸几口气,望了一眼地上的玲珑镜,摇了摇头:“我没事。”
得知她无恙后,红豆才蹲下身将玲珑镜拾起来,奇的是她拿着毫无反应,玲珑镜是法器,或许已经认主,所以才不会伤她。
她揉了揉额头上的彼岸花,并没有多想。
扫视着房间,她自幼就住在这里,有了深深的感情,这里有她的记忆,虽然那些记忆并不美好:“突然要走了,还有些舍不得呢!”
红豆将窗户关上,说道:“这里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在万花楼住的时间比姬画长,这里留给她的只有痛苦,未曾有几天快乐过,走了更好。
今日她高兴,十几年前她姐姐没能如愿住进将军府,但姬画等到了。
轿子已到万花楼前,大雪天,长街上并没有什么人,但只要是见到轿子的人皆围了过来,他们知道子眉要将姬画接到将军府,虽然心中排斥,觉得有失妥当,可又无能为力。
毕竟子眉的态度早就表明过了。
红豆提着包袱和姬画出了万花楼,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轿子。
日后花魁不再是花魁了,她会成为将军夫人,只是不知道何日成亲。
从此再也欣赏不到姬画的歌舞了。
姬画在东阁住下,秦柔提着厚礼前来,满脸的笑意,子眉见状眉头微皱,出了房间。
她听子眉讲起过秦柔,是他师傅的女儿,与子眉是青梅竹马,仅此而已,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上次在广陵城遇到的秦松就是她爹。
想到秦松为人,再加受过帮助,所以对秦柔徒生几分好感。
秦柔比她长一岁,所以便唤她一声:“姐姐。”
秦柔将礼放下,款款一笑:“我早就听说妹妹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难怪子眉他会爱上你。”
秦柔惺惺作态,看上去十分的和善,其实心底恨不得立马拔剑杀了她。
红豆恭敬的站在一旁,见秦柔不由得瘪了瘪嘴,她觉得秦柔可不想表面上这般好相处,一定城府极深。
“姐姐说笑了。”姬画不喜欢这般,她觉得很累,但总是要应付过去。
秦柔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笑盈盈的道:“原本我一个人在府上住着十分的无聊,如今妹妹来了,总算有人能陪我说说话了。”
“姐姐若是想说话了,来东阁找我就是。”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少不了时常打交道。
“那好,我就先走了。”秦柔起身离开了房间。
不见人影后,红豆轻声说道:“小姐,以后还是离她远些的好,我一见她笑就瘆得慌。”
“可我觉得她挺好的啊。”姬画浅浅一笑,说道。
子眉正在院子里等秦柔,她前来送礼,许是又在打着什么算盘,担心对姬画不利,所以有些话,他有必要说。
秦柔到他身后站着,也不说话,她已经能猜到子眉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你若是敢伤害她,休怪我不念及往日情份。”秦柔心狠手辣,又有心计,吃亏的只会是姬画。
秦柔冷笑一声,说道:“我真心与她相处,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最好是如此。”他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秦柔银牙紧咬,拳头握的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