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兰番外之何为良人(一)
听兰面色沉静的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已及那海面上一身白衣的男子。
“鲛人族的公主啊!交出鲛人泪,否则就别怪我扫平南海。”听兰正欲说话,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青色衣诀。
“这原本湛蓝的海水已经变得鲜红无比,阁下这扫平与不扫平又有什么区别!”青衣女子神色淡然道。
墨仕盯着下首立在鲛石上的女子,见她始终没有下水,在定睛看过去“想不到啊!堂堂的鲛人族族长竟然会爱上一个妖,还有这么一个半妖半鲛的女儿。”
听兰见母亲被他说中痛楚,一直以来她对于自己不能下水一直心存疑惑。
原来,自己竟是个半个鲛人。
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自己身为鲛人族的公主却不能像其他的鲛人一样在海中生存。。
在她愣神的功夫,她身前的青色女子已经迎了上去。
那白衣男子出手的速度太快,她甚至未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她的母亲就已经从高处落了下来。
她飞身将她接了下来,高处的白衣男子一脸漠然的看着她。
“鲛人泪在哪儿?”墨仕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焦急。
听兰看着自己周身围绕的点点星光,这些全都是她的族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鲛人泪在哪儿。”
墨仕看着她,她的年纪和欣儿差不多大,但她周身却有一股王者之气。
听兰见迎面而来的掌风,她年岁尚小,闪躲不开,便任命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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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并没有出现在身上,听兰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长身玉立的的男子。
男子一身玄色长衫,外罩了一件同色盔甲,手执长剑站在她身前。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队天兵正手执长矛看着他们。
忽然不知从何处闪过一道青光,一男子一身华服,面色焦急的揽着她行道了天兵身前。
墨裴看着面前的一身白衣出尘的人,这人是他的叔父,偏偏谁都不知道。
若不是和蚩尤那一战,怕是连他也不知道。
“你为了区区一个鲛人泪,便要屠尽鲛人族全族吗?”
墨仕见面前之人长身玉立,见他满脸痛心的看着自己“区区?你可知你所谓的区区可以救人的命!”
墨裴叹了口气道“我并不知道你要救谁,鲛人泪在仙界,你又何故屠尽鲛人族全族呢?”
墨仕听他说屠尽了鲛人族全族,面色一白,看着海面上飘着的淡淡流光。
他竟真的屠尽了鲛人族全族,方才他只觉得自己的灵台一片模糊,直到听见墨裴的声音他才回神。
墨裴见他面色一白,忽然御风而去。
听兰见他径直朝自己飞了过来,耳旁是那男人一声声的抱歉。
她看着母亲将自己托付给他,亦化作了漫天流光飘散于南海上空。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是妖帝的女儿,她心心念念的父亲此刻就在面前,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忽见身侧自己所谓的父亲拉着自己向一旁着玄色长衫的人行了行礼道。
“方才多谢太子殿下!”
听兰见他只是淡淡道“妖帝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既然魔族已退兵,我便先回去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听兰垂眸看见自己一身浅绿色长裙上染满了鲜血。
她裙子的下摆上绣着朵朵并蒂莲,此刻满是鲜血,她早已分不清这是谁的血。
并蒂莲在鲜血的衬托下更显得妖艳无比,她从前最喜并蒂莲,如今却对她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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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兰看着面前一身玄金黑衫的男子,明明是个男子,却生的比女子还要绝美。
离峰看着面前满身血污的女子,身上的衣衫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丑丫头!”离峰瞥了瞥嘴道。
妖帝看着自家儿子那幅嫌弃的嘴脸“峰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妹妹呢?”
听兰见他朝自己瞥了瞥嘴,不由得抓紧自己的衣摆,往后退了两步。
离峰见此上前牵着她的手道“你这丑丫头,怎么生得这般胆小。”
听兰见握着自己的手,指节根根分明,莹润如玉,他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而去。
离峰感觉自己握着的手寒冷无比,又瞥见她满身血污,她如今全族被灭,站定看着身后那人“她便由我来照顾,你还是回去想想怎么和你的妖后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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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兰看见面前的院落,院子不大,种着些药材。
“丑丫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院子了。沐儿!”离峰见她始终不发一言,叹了口气。
“沐儿以后便是你的侍女了,你先和她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见妖帝妖后。”离峰将她的手放至沐儿手上。
“公主,和我来吧!”听兰木然的跟着她走。
沐儿打了些许清水,替她洗去了身上和脸上的血迹。
沐儿瞥见眼前绝色的人,不由得愣了半晌。
从前便听说,鲛人生得极美,尤其生得一双好嗓子。
“公主,你第一次见妖后,穿这件怎么样?”沐儿选了一件绯色长裙。
长裙下摆绣着朵朵桃花,甚是好看。
“好”听兰任由她为自己梳妆,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
自己没有族人了,没有家了!在也不会有人为她煮粥,为她唱歌了。
今日之后世间在无鲛人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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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峰见着面前一身绯衣的绝色女子,原来她竟是生得这般好看的。
与魅其名的鲛人族,容貌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离峰见她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一双眸子漠然的看着一切。
“走吧,我带你去见妖帝和妖后?”离峰行至她身旁道。
“你也是他的孩子?”
离峰瞥见她眼中的迟疑,轻笑出了声“是,我是妖族的太子。我的母亲差一点便可成为妖后,后来她身陨了。
然后你的父亲便找了你的母亲,除你之外我还有两个妹妹!”
听兰见他像刺猬一般突然将自己周身的刺全都竖了起来。
母亲说,父亲只是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来找她们。
她以为母亲父亲恩爱异常,却没想到。
她一早便该想到的,若父亲母亲真的恩爱异常,母亲又何须日日以泪洗面。
“我们走吧!”
离峰见她又为自己竖起了厚厚的壳,其实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她如今全族被灭,唯一的亲人便是自己和所谓的父亲。
她年岁尚小,自己又何须将父亲的过错强加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