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究竟是对是错
于是一早进宫打听情况,却得知太子夜未归。
这下他可傻眼了,只能来惊扰苏依依。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苏依依昨夜已经知晓。
“娘娘,臣该死!”叶晚风连忙跪下请罪。
若不是他把真相说出来,萧清让就不会出这种事情。所以他对这件事情显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苏依依的心思都在萧清让的身上,何况,叶晚风必然也是知道瞒不住了才会说出来的。
如今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她只让叶晚风免礼,转而却吩咐孤云,“叫人好生保护着,他若不愿意回来,就由着他。跟杭儿在一起也好,他们兄弟二人一处长大,年纪相仿,兴许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丞相那边……”
她正说着,便又有人来通报,说丞相求见。
得,这是人果然还是瞒不住。
果然丞相神情藏不着乱,快步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匆匆问道:“娘娘,老臣听闻太子殿下昨夜彻夜未归,如今还在温夫人府中?”
苏依依点头,“确有此事,本宫正想找丞相呢。让儿这两日怕是不能跟丞相大人一起处理政务,有劳丞相大人辛苦了,过两日本宫自会让他去跟您没事赔罪。”
丞相哪里知道事情的原委?
他只是尽自己所能的想要帮这个国家培养好继承人。
可这继承人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很好,忽然怎么撂挑子出宫去了?
“娘娘,皇上离宫前特意交代了老臣,而且前几日殿下也表现的很,如今莫不是贵体抱恙?若真如此,老臣自然不敢惊扰,请太子殿下好生修养便是。”
生病是不可能的,生病了怎么可能会彻夜未归,如今还不回宫,留在宫外呢?
丞相这番话不过就想要弄清楚萧清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另一层意思,那便是若不是生病了,就别想请假了,该做什么还是要做的。
苏依依知道丞相忠心耿耿,就是偶尔有些太较真,在对待继承人培养这件事情上,他向来很是严格。
苏依依向来也敬重他,可她此时内心也很凌乱,着实没有耐性去跟丞相大人解释,索性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您就不用管了,本宫自有分寸。”
丞相倒也不敢再多问,虽说皇上离宫的时候确实把太子交给他了,可,苏依依说的话在萧绎那里并不比他自己的分量低,所以他自然不敢违抗。
何况,萧请让那可是苏依依的亲儿子,苏依依定然是为他好的。
罢了罢了,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去处理政务去了。
不过萧请让昨夜夜不归宿的消息何止是惊动了丞相,一会儿功夫,傅芊芊萧云天也都来了,连苏家都知道消息入宫来询问,苏依依都没有细说,只让他们不要过问。
虽然众人都不放心,也苏依依才是萧请让的母亲,她这么说了,别人也只能听着。
打发了众人之后,苏依依只觉得向来无力的身体此事更是沉重的难以言喻。
她知道是透支太严重,
她如今的状况须得一天睡上八九个时辰才能撑住剩下清醒的时候,可她自昨晚开时间没有合眼,还在担心萧请让到底怎么样了,早上又应付了这么些人,简直是她好几天的人工作量,偏偏还是连续了,完全不曾休息过片刻。
但是这会儿就是累了,头重脚轻,脚都挪不动了,她依然无法合眼。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孩子大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面对自己成长没错,可现在这个时机对吗?于萧请让来说,究竟是成长还是打击?
他……承受的住吗?
可惜萧绎不在,她不知道还能去问谁!
“小姐,您还是躺一会儿吧,您一夜都没合眼,身体怎么吃得消?”
云画心疼她,轻轻帮她按着头上穴位。
苏依依摇头,“睡不着,你说让儿会怪我吗?骗了他,如今还丢下他不管。”
云画也是看着萧请让长大的,当年苏依依失踪在西楚境内,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那段时间是云画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照顾两个孩子身上、后来苏依依回到现代,依然是云画陪着他们,说实话,云画比苏依依这个亲妈更尽职尽责。
而她对两个孩子的感情自然也非同寻常。
她也心疼萧请让,她一夜未合眼,她也想去亲眼看看萧请让。
可是,她知道苏依依心里更难过。
云画一只没有追问过苏依依的病情,可是她伺候在苏依依身边多少是知道的,今天更是确认了。
她自然知道苏依依瞒着孩子们是不想他们难过。
如今虽不叫人去找萧请让,可自己却一样陪着萧请让在难过。
何况她的身体……哪里受的住?
“小姐,您别胡思乱想,太子也只是难过罢了,怎么会怪您呢?您也是为他好。何况,我也觉得这事儿该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行,否则旁人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无济于事的。”
苏依依抬头看着云画,一时竟有些五味杂陈。
罢了…
此事萧请让依然穿着里里外外湿透的衣服,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穿这种衣服在身上,着实能叫人冷的发抖。
偏偏他毫无知觉,甚至都不知道要用内力去御寒,生生冻的嘴唇发紫,手脚冰凉。
谢杭多次试图帮他换衣服都未果,也只能陪着他一起受冻。
温柔见了也没多说什么。
她虽心疼,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只叫人不好了姜汤跟热水,随叫随到。
就这样坐了多长时间,谢杭也完全没有在意,忽然一直沉默不依的萧请让开口了,“母后她……会死…”
颤抖的话音落下,萧请让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谢杭一时手足无措,萧清让哭成这个样子,他还从来没见过,记忆中这个弟弟,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有分寸,面对任何情况都能处之泰然。
而这一刻,他终于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谢杭抓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伸手过去帮他擦,轻声道:“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换的余地,你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