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被敲诈
张廷玉顿了顿,问道:“文衍兄以为,皇上这几个儿子,哪一个可堪大用?”
这话问的,刚才喷茶,现在差点就要吐血。
“咳咳,那个……如今太子地位稳固,我不明白衡臣兄的意思。”
张廷玉高深莫测地笑笑:“别人不明白,难道还有你不明白的?”
太子最近几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不仅四方笼络自己的势力,更是在一些言行上有些逾矩,似乎嫌自己的父皇活得太久了些,渐渐显露了他对继承皇位的野心。
对于这一点,康熙帝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对于这个孩子,是从一出生时就抱有特殊情感的,不但自他一落生就封为了太子,还从小就作为皇位继承人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培养,以至于把他培养得出类拔萃。
也许是他太优秀了,也许是当太子实在是当了太多年了,才会这样的吧。
而薛益虽算不上肱股之臣,也算不上近臣,却时常能听到皇帝对于太子的种种不满甚至斥责,这足以说明太子行为的不妥了吧?
正因为这样,才让其他的几个阿哥产生了觊觎之心。同样都是天之娇子,为什么单他胤礽一个可以,我就不行?
而朝廷上的势力也是渐渐出现了明显的分水岭,大致上就是大阿哥党、太子党和八爷党这三派了。
大阿哥因为最为年长,又有无数军功在身,所以拥立他的不在少数;太子党以索额图为首,大多都是朝廷重臣;八爷党却是后起之秀,因八爷本人就很优秀,在朝堂上表现活跃,展现了非同一般的政治手腕,颇得朝中大臣喜爱,尤其是这几年非同一般的礼贤下士之后,在朝臣中的好感度可以说是越来越高。
薛益心中虽然知道八阿哥对许多人的“接济”并不是出于本心,但是论贤能,皇上这么多儿子当中也就数他最优秀。别的阿哥们虽也有长处,却很少有像八阿哥这样全面发展的。
这个答案虽然呼之欲出,但是薛益万不敢在张廷玉面前提一个字。
他是求权,但他知道在夺嫡之争这场大戏里面,薛家连一颗小砂砾都算不上,他可不敢拿整个薛家去赌富贵。
“这个……诸位阿哥到底谁可堪大用,这问题是皇上该去考虑的,我这样的人怎么敢想?再说,不管是哪一位,只怕也用不上我吧?”
可说的,薛益虽有个挂名的官职,手中一点实权都没有,谁好端端的来拉拢他做什么?
谁知张廷玉听了却大笑:“谁说只有权臣有用了?文衍兄虽无权,但是却富有得很呢。”
我了个大去啊!
好嘛,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你个螺蛳成精的张廷玉,说来说去是看上老爷我的荷包了是吧?
“衡臣兄……你的意思是?”
张廷玉饮了一杯酒,自然知道薛益没有那个胆量掺合到皇子之间的争斗中去,只隐晦地说道:“如今的朝廷可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皇上也已经到了暮年,诸皇子年纪大了,心更大了。人皆说良禽择木而栖,为兄也是一样。只是成大事,光靠个‘智’字只怕难了些,若是文衍兄愿意资助为兄一把,自当感激不尽,若是不然,为兄也没有别的办法,京中皇商只有八家,文衍这里不行只好去问问别人了。”
“这……”
张廷玉这是明摆着让薛益为他们张家的“从龙之功”提供赞助,还不明着说要多少钱,只提醒他皇商一共有八家,他这里不行还有别处。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已经有别的皇商愿意为张家掏腰包了?还是说他若不给钱那么皇商的位置就不保了?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户部专管皇商的官员似乎与张家关系匪浅啊。
可是张廷玉支持的到底是哪个皇子?若是押错了宝,岂不是自寻死路?
等一下,他只说了要资助他张家,可也没说背后那位皇子的事情啊,
就在薛益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廷玉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前儿御药房的郭太医曾拟过一道折子,说民间有人擅用大内禁药,请求圣上查处,也不知皇上看没看到。”
“张大人!”
薛益魂儿都要吓没了,张廷玉却权当不知:“这封奏折会不会让皇上看到,不在于我,而在于文衍如何选择。”
薛益苦笑,你丫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了吗?
“不知衡臣兄支持的是哪一位?”这个一定要问清楚,不然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廷玉却摆手:“我支持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文衍支持的是我张廷玉,这就够了。”
薛益深深看了看张廷玉,心说不管怎样,他早已知道惹上了张家不是那么轻易就算了的,况且受损害的是张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张令萱。
张廷玉如今只不过是要一点钱而已,虽然用途有些暧昧,但如今不知道是哪一位皇子恐怕对薛益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总之那钱是进了张廷玉的荷包的,张廷玉要拿来干嘛用,自己又管不着。
薛益又苦笑一下:“不知衡臣兄需要多少?”
“这个……就全看文衍的心意了。”
心意?薛家虽然不缺钱,但是我们家的钱可是好几辈的人打拼一辈子才攒下来的,你这空口白牙说要就要,还不如直接扒我的皮好。
“十万两,如何?”
张廷玉一听见这个数目,眼睛亮了一下,他是不知道薛益的家底子到底有多少的,但是这十万两也不是小数,对于他们的大业来说帮助不小。
“到底是文衍财大气粗,这样一来为兄便有银子上下打点,那封折子只怕也压得住了。”
薛益抬头看这他,心说你亏不亏心,明明是来敲诈我的,我还要一边帮你数银子,一边对你感恩戴德。
这一宠门宴就在薛益一脸吃错了东西的表情下结束了。薛益一回府,便命人送了十万两的银票给张廷玉,而自己唉声叹气地连晚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