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悬崖之下桃花源,惊鸿一瞥(5)
山谷的生活,并不像外面那般的精彩有趣,泫华不喜多言,时常自己一人独坐亭中,吹着慕世安没有听过的曲子。明明欢悦,却总觉哀愁。
与一个人相处,在时间的推移中,定会有所变化。
可泫华却从未变过,他一直如此,不觉烦躁,不觉无趣。
就那样静静的一个人,即便是慕世安在身边,他也很是孤寂,那种孤寂,是持续了上千年的孤寂,让人心疼,慕世安在这山间,与百花为友。
那些花,有的已经有了灵性,修炼成了花仙,却从未变成人形,就那样静静地守着泫华。
也就是通过那些花,慕世安才知道,为什么泫华会一直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不觉烦躁。
那又是一个悲哀的故事,慕世安每每听到就会觉得心脏生疼,明明是他的故事,她却觉得心疼。
有花仙说,上仙吹得箫是那女子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那些曲子,全部都是吹给那女子听的。就连这山谷,也是那上仙为那女子寻找的。上仙与她,两情相悦,是这世间佳话。
只是再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上仙一人了,他不记前世,只知道自己名为泫华,爱的那个人,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在这里等了上千年,难道就不累吗?”
慕世安看着不远处的亭子,眼眶湿润,轻声低喃。
“或许是等着等着,就忘记累了吧。”
柒白那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慕世安的耳中,她诧异的扭头看着出现在身边的血貂,柒白的眼中带着些她看不清的情绪,那情绪让她觉得心底堵得厉害。
“你也是与他一样,一直在等一个人吗?”
她低喃,看着它的目光有些难过,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柒白眼中的情绪消失殆尽,有些懊恼。
“我与他不同,我从未忘记自己在等谁。”
它不想在慕世安的眼中,自己与泫华是相同的,可是因为它的这一句话,慕世安更加疑惑了,她每次想要问问柒白究竟为什么要等自己,但是每次都被它给忽悠过去了,就好像,那根本就不是她能够知道的事情一样。
这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柒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柒白,可是柒白却直接闭上眼睛开始装傻,任由慕世安再怎么说,也不愿意开口了。
一阵嘈杂声,周围的百花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慕世安收回了继续和柒白说话的心思,扭头还未开口,就听到了泫华的声音。
“上古血貂。”
声音淡淡的,却是如沐春风。
“你认识?”
“不认识。”
有些诧异,但是泫华那认真的模样不似玩笑,慕世安点了点头,说:“它叫柒白。”
说完以后,慕世安就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与泫华说这些,目光有些恍惚,她对泫华,好像从一开始就很是依赖。明明他的身份神秘莫测,自己在他身边却很安心。
“山谷之外有人在等你。”
并没有注意慕世安说的话,泫华的目光看向远处,眼中不带什么情绪,声音淡淡的。
“等我?”
慕世安惊讶的开口,这世上还会有谁等自己?不相信的看着泫华,可他始终没有看自己,而是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
风过,四周一片寂静。
百花不再开口,万物不再流动。
“离去吧。”
泫华的声音传入慕世安的耳中,慕世安大声叫着泫华,却再也得不到回复,她不死心的在原地等了许久,也再也等不到那身影。
她生来掌控百花,现如今,对这山中的百花无能为力,有些沮丧,这还是头一次那么想与一个人靠近......
“他日若是上仙离开山谷,请一定告诉我。”
眼眶,莫名就红了,在她身旁的柒白见她这般,目光有些复杂,却什么也没有说。
而那暗处的身影,在听到慕世安的这句话时,停顿了一下,唇角带着丝丝笑意。
一直到慕世安离开这山谷,一切才又恢复原样,那暗处的身影,出现在原地,从未离去。
山谷外,凡白目光清冷,不带什么情绪,很难将这个人与无上仙岛那个温和的上仙联合在一起,他的身边,正是那之前跟着慕世安一起的阿宸。
在慕世安掉下山崖以后,阿宸就日夜兼程赶到了无上仙岛,趁着仙岛还没有关闭,让人传出消息,慕世安被困山崖,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山崖代表着什么,无上仙岛的人是一定会前来相助的。
这凡白上仙,就是他请来帮忙的。
距离慕世安掉下山崖已经有些时间了,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踏入的地方,即便是凡白,在这山谷,也必须得到山谷主人的允许,才能进去。
所以,他们差不多也已经在山崖等了大半个月了。
凡白是仙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阿宸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这样一直等着,于他而言,着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若是坚持不下去,可先行离开。”
凡白那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愣了一下,那马上要闭上的双眼立马睁得极大,一眼不眨看着山谷,回答说:“我能坚持。”
这话倒是让凡白多看了他一眼,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眼。若不是因为慕世安,他也不会来这里。
只是这都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有见到慕世安的身影。
山谷中的人,身份并不是谁都能够招惹的,所以他从来到这儿开始就从未想过要闯进去,时间于他而言,是最多的存在。
这长长的一生,也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奈,眼底染上些苦涩。
也不知,现如今那些人,还记不记得自己,自己那刚出生的妹妹,会不会也与慕世安一般......
“你是怎么认识慕世安的?”
莫名的,凡白开口问着身边的人,他对于慕世安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好奇了,虽然知道,自己猜测的那个可能少之又少,但他还是忍不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