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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比翼(四)

    沈偲越迎着沈芳年灼灼的目光,越越轻声,到最后,跟被扎了一针的皮球似的,渐渐没了气。

    是勇气的气,也是底气的气。

    毕竟,离了沈家,他一无所有,哪来的“异想开”,敢肖想沈偲欢?

    沈芳年笑了笑,“原来,你不想做我的孙子,想做我的孙女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做我佰业继承人候选人我能考察你八年,想要我的欢欢,我能考察你多少年?”

    沈偲越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关系,多久都可以……爷爷,请你给我机会……”

    沈芳年表情一肃,眉宇间都有了煞气,“我倒是瞧了你,心计不错啊。你是担心将来欢欢结了婚,可能会有人和你分一杯羹,甚至抢走你的继承权?但若你娶了她,等于是双保险,是不是?!”

    沈偲越满脸胀红,那根针仿佛直接刺破了他的心口,叫他喉头咯血,不出话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沈芳年面前。

    “爷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样想!我可以签署协议,不管以后欢欢嫁给谁,我放弃继承权!我不要佰业一分钱,从今起,我也不要零花钱,我可以自己打工挣钱,求你,求你给我个机会……”

    他双目充血,声声泣诉,恍若下一秒就要跌落悬崖。

    沈芳年面色稍缓,叹了口气:

    “当初你不是告诉我,最想要的是家吗?现在你放弃被收养,将来欢欢和别人结婚,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欢欢还,她现在把你当哥哥喜欢,将来这份感情也许不会变,也许会,变深变浅或变质都不一定,你确定要赌?”

    “爷爷,”沈偲越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但是对我来,欢欢就是我的家。她以后要是想要嫁给别人,我会开开心心送她出嫁,一辈子做她的好朋友好哥哥。我只是不想骗你,爷爷……”

    确实,他大可以先被收养,将来若欢欢愿意,再解除收养关系;若不愿意,他照样是佰业继承人之一。这才是真正的双保险,但他不想骗沈芳年,他想“坦坦荡荡”地、不遮掩、不伪饰地对欢欢好。

    她还,他又何尝不是?

    都是十几岁的花样年纪,若咬定什么“真爱”,他们都还没有资格。但他确定,欢欢对于他的意义。

    很多人相知相爱,相伴相守,最后,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他呢,是先把沈偲欢当作了自己的家,然后才生出了那诸多感情,有友情、亲情,有恩情、爱意,许许多多交织在一起,他是把“对她好”当作信仰看待的。

    “爷爷,请您相信我,我会把欢欢看得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我到做到。”

    ……

    很久之后,书房内早没了沈芳年和沈偲越的身影。而靠南的一个大书柜,“吱呀”一声,柜门开了,王也和江澈从里头缩手缩脚地爬了出来。

    王也还拿着几封打开的情书,他们两个神色复杂,相视无言,默默走了出去。

    而几分钟后,其中一个隔断里外间的书柜后,温衍走了出来,他手里捏着一本旧书,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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