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欢颜（一）

    沈家三楼书房内。

    全程躲在书柜中，“旁听”沈芳年和沈偲越对话的两位——王也和江澈，缩手缩脚地爬了出来，又灰溜溜地走出了书房。

    而另一位“听众”——温衍，片刻后也从一个大书柜后走了出来。他手里捏着一本旧书，眸色深深地看着门口……

    当晚，几个人各怀心事，破荒地在晚饭时间都一声不吭，默默闷头吃饭。

    饭后，他们更是火速四散：

    王也他们直接帘快速告别，各回各家；沈偲越和温衍则二话不，上楼去了。

    唯一一头雾水的沈偲欢，一个人抱着汪窝在花园吊椅中，仰头望，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正是夜幕四合，星辰漫之时，她却无心欣赏，嘴里直碎碎念：

    “汪，你，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嗯可是连阿越也不太开心的样子诶～他脾气最好了。”

    “难道是高考压力大？……啊呀怎么可能？阿越、温衍是学霸，什么时候对考试有过特别反应？王也那家伙就更不会了，脸皮那么厚……”

    “要不……去问问？”

    她低头看着汪圆溜溜的宝石眼，后者只敷衍地“喵”了一声，直接盘成一坨，表示：“朕要睡了”。

    “……”

    不知过了多久，沈偲越瘦长的倒影，被花园的路灯打在刘椅的边上——

    他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目光锁死在地面的一片落叶上。深呼吸了不知几轮后，他才终于轻轻开口：

    “欢欢，我有话问你。”

    地面上吊椅的影子似乎动了动，她一只穿着粉色短袜的脚丫滑落了下来。

    他面色顷刻涨得通红，：“不！别动！你就坐在那……听我。”

    他双手握紧，在身侧微微发抖。他是如此紧张不安，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侧也多了一条被灯光拉得细长的影子。

    “欢欢，我不想……做……只做你哥哥，等你长大……我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手心发汗，脚底生寒，这大概是沈偲越人生中最漫长的几秒钟。

    他咬咬牙，闭上眼睛，一口气道：“欢欢我喜欢你等你长大我想和你结婚你不用现在就答应我只想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这一番话没有停顿没有犹豫，就像某种义无反鼓宣誓，透着期盼透着慌张，带着笨拙的力量。

    夜风轻柔而过，空气中没人回答。

    但他身旁的影子却退缩了，很快消失在花园里……

    又过了一会，汪跳了下来，高冷地看了面红耳赤几乎窒息的某人两眼，然后默默进屋去了。

    沈偲越眸光微动，似乎是读懂了喵星饶暗示，他轻移脚步走到刘椅前，果然……

    沈某欢姿势扭曲地握在里头，一条腿屈起，另一条垂挂着，睡得正香。

    他哑然失笑，摸摸后脑勺，又囧又恼，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他弯下腰，手指轻弹了两下她的额头，笑意温暖：“欢欢，欢欢，醒醒，别在这睡，会着凉的。”

    沈偲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可瞌睡虫牢牢附体，她竟只换了个姿势，眉头紧皱，两眼一闭。

    沈偲越笑出了声，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腕，哄道：“乖６欢，回房去睡。我背你，好不好？”

    着他转过身蹲了下去，并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又催促了几句。

    她嘟嘟嘴，还是乖乖地挣扎着起来，闭着眼趴在了她背上。

    “阿越……”

    “嗯？”

    背上的人却似乎沉入了梦乡，没再话。

    星光璀璨，灯光昏黄，而二楼阳台上，有人却站在黑暗里，就像经年累月融入黑色的影子。

    他垂眸注视地底下，看着她乖巧地趴在阿越后背上。

    他眸光微亮，那是这个晚上唯一只属于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