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灵魂巨痛
然而此时在斐里特的面前,顶着这过去一直让他自卑无比的样貌,亚特依然神色自若的喝着他的加糖绿茶。
“该怎么说呢,应该说往事不堪回首吗?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还真的是满傻的,怎么说这脸皮也算是挺帅气的,何必那样遮遮掩掩的。”
“那你现在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一副老人的样子......”
“没办法啊,人老看起来才更威严些,管起人来也更像一回事,先不说根本就野到不行的诺皮卡,茱莉亚和琉璃两个小女孩也都是一个样,都不让人省心啊,盖亚又是老好人一个,这管事的重责大任也只能落到我的身上了。”
一想到那些尽是给自己惹麻烦的后辈,亚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其他人呢?都还留在神界?”
“神界?你觉的当年那场大战都打成那样了,神界还能安然存在吗?”
“你的意思是......”
“你口中的神界现在也就只剩下几块残渣还飘在荒芜的天外之外而已,剩下比较大的碎片不是坠落凡间成为这个世界的一环,就是被几个的老伙伴拖去干自己心中的理想大业。”
“这个世界之中,神界也就是个只存在于远古神话之中的名词罢了。”
话说到这里,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年,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但亚特还是觉得有些感伤。
‘爬上天神柱,越过天上天,乘着火与焰,踏上成神路。’
闭上了双眼,唱着那熟悉的歌谣,就好像在缅怀着那早已不复存在的众神乐土,只有在这个瞬间,亚特觉得那日子好像就还只是昨日一般,然而张看了眼睛,所有的一切又再一次的远去。
就只剩下歌谣中的主角的头,还坐在自己的正对面。
“无名的斗神,真正唯一成功以一己之力攀上了天神柱巅峰的人类,同时也是引发了那场几乎毁灭世界神战的男人啊。”
“你,为什么要再一次的苏醒呢?”
与其说是责难,不如说是一种带有淡淡哀伤的感叹,亚特说出了他在昨天再次看到那熟悉火焰后一直盘踞在他心底的真心话。
相信盖亚应该也有同样的感受吧,不过老好人的他肯定是只会默默的将这一切的苦涩都吞进肚子了,然后继续过他的日子,不过盖亚做不到,如果世界就这么过下去,该走的走,该留下的留下,那么盖亚或许会选择就这么让事情过去。
然而斐里特却再一次的苏醒了,而且不是像前几次一样的苟延残喘,而是彻彻底底,摆脱了魂死消散的可能之后,以和众神相同层次的生命再一次永远的存活于这个世界之中。
那怕只是像这样一颗头颅,哪怕还十分的弱小,哪怕诺皮卡对斐里特十分钟爱,斐里特的存在都是盖亚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这一切都必须在现在解决,哪怕最后会惹的诺皮卡伤心,会让他永远都不愿意和自己说话,盖亚都决定要和斐里特摊牌。
“我......不......那个......”
听着亚特真情流露的告白,斐里特已经不只是愣住而已,而是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引发神战?我?
断断续续的思考着那片断的讯息,那种记忆被掩盖的异样感再次的出现在斐里特的脑海之中,然而这次因为某些关键字的出现,那些试图挣脱而出的记忆和未知的力量开始强烈的拉扯,引发了快要撕裂斐里特灵魂的巨痛。
“我......不知道......”
强忍着那股发自灵魂的疼痛,斐里特烦躁的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回应着亚特的质问。
然而这一切看在亚特的眼中,都像是一个犯罪之后畏缩的人类罪人所产生的反应。
这让他更加的愤怒。
“所以你这是打算逃避?逃避你所犯下的错误?”
“我......”
“回答我!”
已经抄起了两手浓厚的光元素,愤怒无比的亚特已经作出了决定,一但斐里特的回答不能让自己满意的话,他就要在这里亲自彻底的了结了斐里特。
“我就说了......”
感受到空气中满溢而出的光元素所散发出的敌意,看着满脸怒容的亚特,感受着那隐藏在天蓝色眼眸深处无止尽的悲伤,斐里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彻底的撕裂成无数的碎片,然后全都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暗金色的魔炎。
“我不知道啊!!”
在这瞬间,高涨的魔炎彻底的包覆住了斐里特的全部灵魂,强大的力量让他暂时忘却了疼痛,高声的喊出了他心中的声音。
这也让亚特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我打一场了。”
“不!”
看着准备起身的亚特,斐里特高声的喊了出来。
“我只说我不知道,我可没说我不相信你。”
看着亚特微微一愣的神情,斐里特露出了苦笑,不过只剩下骨头架子的他实在是摆不出笑脸。
“堂堂光明神是绝对不会说谎的,而且你的眼睛也不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虚妄能瞒的过我的魔炎,我这只魔炎之眼能看穿所有的真象。”
“所以我相信你,既然你说当年是我引发了神战,害的世界差一点毁灭,那么这一切都必定是真实的。”
“但是,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有某种力量封印住了我的记忆,让我没办法回想起很多的东西。”
“你......”
说着说着,魔炎的力量继续毫无止尽的继续增强,甚至一步步回复到了斐里特原始力量的一半,而且还在往上提升。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亚特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斐里特是要......
“老子我,可是伟大的无名的狂战者,绝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男子汉,斐里特大人啊!”
乘着这股力量,斐里特的头缓缓的飞了起来,直到和亚特的视线相同的高度。
“就算是你,光明神亚特,也没有制裁我的权利!”
“老子敢做敢当!这世界上能制裁我自己的,就只有老子我自己而已!”
最后,在亚特惊讶的目光之中,那股火焰终于燃烧到了巅峰,和斐里特尚未丧失全盛期相同的盛大。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之间。
然后那嚣张的声音连同魔炎,就这么嘎然而止,那失去生气的骷髅头随即掉回了坐垫之上,不过此时的那颗头骨已经不再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而是彻彻底底的遗骨了。
这......这算什么?
无力的跌坐回坐垫上,亚特扶着额头,尽可能试图冷静的思考,但他的脑袋已经彻底的乱成一团,很多他原本以为的事情都被眼前这一幕,斐里特果断的自杀给推翻了。
不过......不......这样才说的通。
这就是那家伙的行事作风啊。
看着那歪了一边,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灵魂波动的头骨,亚特不经感叹到。
然而这种时候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众神也无法将燃烧殆尽的灵魂给救活。
结果搞了半天,结局就是这样?
明明斐里特已经如自己所愿的彻底的消失,但亚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此时的他心中就像斐里特空无一物的眼窝一样,只留下了无尽的空洞。
“小紫头!”
就在此时,诺皮卡惊慌的声音打断了亚特混乱的思绪。
只见他用和风一样的速度撞开了房子的大门,一把将斐里特的遗骨抄了起来,紧紧的抱入怀中。
“小紫头先生!小紫头先生!你没事吧?”
诺皮卡就像试图叫醒斐里特一样不断拍打着斐里特的头骨,当然这么做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那骨头纯粹就只是容纳灵魂的容器,并不俱备一般生物躯体的感官。
而且,斐里特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就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那慌张到无以复加的诺皮卡,亚特突然感到非常的后悔。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与其这样,还不如和盖亚他一样,就这么假装不知道。
然而事到如今,就算......
原本十分沮丧的亚特突然瞪大了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诺皮卡手中的斐里特的头骨。
那是?
“你!你是谁!?亚特爷爷呢?”
“我那个......”
一边看着那绝对堪称是秩序女神奇迹的一幕,一边还要应对着诺皮卡像是面对贼人一般的质问,留给亚特思考的时间非常的短暂。
不过亚特可是老奸巨猾的光明神,一转眼间他就想出了结论。
用法术改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亚特一开口光从声音就让人觉得这家伙肯定不是个好人。
“哼,你说那个糟老头吗?他早就被我打昏丢到森林里了。”
“啊!?”
绝对不能让诺皮卡知道当年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
摆出一副标准坏人脸的亚特在心中下了这样的决心。
“可恶!你怎么可以这样?”
“诺皮卡?”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