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德报怨
范进领着范尼来到了被称作“市政厅”的这个最大的房子前,这里是范进召集各位手下商量事情、发布命令的地方,也是范进的住所。
他的这个胶州驻地,采用的布局类似于美国西部开发时的样式,横竖两条大道,交会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个“市政厅”就是在十字路口上,便于他的命令便利的发往各个地方。
这里的两条路也是有讲究的,东西方向的这条路,最左边通向了大沽河边的匠作坊,最右边则是他们最早开辟的私港。这个距离横跨有大概一公里,整条街上都是以工匠、工匠家属的房子,还有私港码头工人为主。范进取名叫做“劳动路”,劳动路的最端头是近卫队的驻地,也同时保护了这里的匠作坊。最右侧的端头是第三排万里英队伍的驻地,将来这里会不断的引入新人,扩建为青岛——胶州——莒州沿线节点的护卫部队。
而南北向的这条大路,北到长乐军北军营,南到胶州莒州官道方向的长乐军南军营,分别驻扎着贾飞的第二排和曹兴旺的第一排。背面和南面都有小道,通往邱家庄和莒州,让第二排和第一排进行驻守。毕竟这里是临时的处所,暂时不必建立堡寨。等三个据点全部建立后再行考虑。
南北这条路上除了军属之外,就是各地百姓了。范进将这条路命名为“人民路”。每条道路设计为并排放下八辆四轮马车可以行走的宽度,中间铺上石子,然后夯实。又在两侧设计了非动力车道、人行道,这小小的胶州私港,边上的道路竟然比胶州城内宽了几倍,竟然有八十步之多!
一开始李老三等人极力反对,就这么点儿人,建那么宽的道干啥。只有见识过前世一到高峰时段大堵车的范进,对此微笑不语。最终他力推了这八十步宽的两条大道。
此时两条大道还没有建完,但已经有了一座大城的影子。
刚才来人报告,那李二狗此刻正押在“市政厅”等候发落,范进才过来的。
到了前面的会客厅,见到有一个人正五花大绑的捆着,然后嘴里还塞着布条。而他身边则站着池重,今天轮到他巡防,是以没有跟在范进身旁。同时还有两名近卫,此时负了伤,在一旁擦拭,见到范进后要起来抱拳行礼,范进赶紧示意“莫要动弹”,随后便坐在了主位上。
范进命人去了布条,还没等发问,这李二狗就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贼人,爷爷我……”话没说完,池重上去就是俩大耳刮子,扇的这小子眼冒金星,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范进端详着这个李二狗,顶多十八九岁,他非但没有粗鄙不堪的面容,这一张小脸竟十分的精致。对,就是精致,眉清目秀不说,脸孔长得是堂堂正正,给人一种非常踏实厚重而又俊俏的感觉。像极了前世记忆当中的某个影视明星。只是这般帅气的酗儿,怎么会有“城阳第三害”这般的恶名?
他对着池重说:“松开他,这小子有趣,我倒要见见他有多大本事,敢在我长乐军里面创一遭,也算的有胆识了,娃娃,我且问你,你可是那李二狗啊?”
松了绑的李二狗好容易吐了口气,骂道“正是你家爷爷!”
池重差点冲过去又是俩大耳刮子,但是被范进拦住了,
“青年人,有勇气是好的,但不能过分高估自己的本事,你拿一样兵器,咱俩当场就来比划比划,看看就算你摸到了我的老巢,能不能把我拿下,赢了的话,某就放你走,还送你盘缠。要是输了,嘿嘿,嘿嘿”
周围众人都知道自己的范大将军平日里虽然谦逊有加,但绝对是见过的最最心狠手辣的主儿,要是惹毛了范进,谁他也讨不来好。于是众人立即放下戒备,一个个有些怜悯的看着站在场中挑兵器的李二狗。
而听到军中要有比试,何大大和董飞龙两个半大小子早就像是闻到了臭鸭蛋的苍蝇,大老远的就开始吆喝:“我范大将军要和‘城阳三害’中的李二狗公平比试了,押将军三合内胜的买小,三合以上胜的买大啦啊,这李二狗颇有勇力,此番摸进我长乐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若不是大侠池重出手,早已让他逃脱了啊……”
然后就伴着旁边小胖董飞龙的“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概不赊欠”的大声吆喝。
本来李二狗成竹在胸的挑了贾飞手中的小片刀,要和范进大战三百回合,但是一定到这小厮竟然狂称“三合内拿下”自己,他才猛然间发觉,自己连对方什么来路,会什么功夫,又是何门何派,一概不知。
他一咬牙,拿走了贾飞的小片刀,转身面对了范进。贾飞是深知范进水平的,他也乐得看个热闹,就没有阻止李二狗。
李二狗一刀在手,立即抖擞了精神,站在当地,不丁不八,含蓄有力,似乎的确有两下子。这时池重提醒范进:
“大将军,这厮躲过了两轮滑轮弩齐射,功夫还挺硬,某用了三十多招才将其拿下,将军小心喽~”看着更像是幸灾乐祸而不是好心提醒的池重,范进知道,到了自己亮功夫的时候了。
他虽然没练过什么拳脚,但胜在高出这个时代人好多的身材,还有良好的身体发育。范进也并不托大的拎起了恰西克弯刀,随后放松全身肌肉。在一片清明的世界里,仿佛这个世界当中只有李二狗的片刀,还有自己掌中的弯刀——
李二狗见这范进身材竟如此高大,知道此人定不好对付,又见到他一上来,就原地轻轻踮脚的小跳,嘴角泛起冷酷的笑容“这人根本不会武”,这是李二狗的想法,随即他瞅准了一个时机,快速的出刀了。
而范进此时停止了扭动,全身心的观察着刀片的轨迹,这一刻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对方的刀光仿佛连成一道直线,范进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轨迹,随后他用弯刀轻轻一磕,只听得
“当啷”声响,带着锯齿的恰西克刀背轻松的磕开了小片刀,随后范进见到对方手臂连着脖颈处的肌肉抖动,知道他要用无刀的右手攻击自己,便直接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使出一记手刀,狠狠地劈将下去。
这一下势大力沉,李二狗不得不抽回那只手护在脖颈间。由于范进的力量太大,出手速度又非常的快,这一下将李二狗劈出两步远,防御的那种隐隐作痛,李二狗暗道“不好,此贼力大”,怕是已伤到骨头。
而偏偏此时,旁边的胖小子董飞龙“当”的一声敲了一下锣,拖长了音儿大喊:
“第一合,未分胜败——”
气的李二狗直咬牙,这算什么?闹笑话吗?把心一横刀片一扔,猛地扑将过来,想要施展相扑之术。
而范进本来也是啥套路也不会,他的理念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以及合理的运用肌肉力量,将两者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而已。见对方扔了兵器,他也不再持刀,放空了双手等着对方近身。
眼见李二狗拧腰腾挪下飞奔而来,范进再次放松了浑身的肌肉,在他眼中,感觉到李二狗那飞驰的身躯仿佛定格重放一般,一点一点的缓慢向他推进,李二狗的每一个动作,都放大到了范进的眼中。
李二狗自认自己功夫不差,躲过了两轮那种快弩齐射,而且还和刚才那个武功似乎非常了得的汉子走了三十多招,自忖这个什么将军不是对手。因为他见范进脚步虚浮,毫无章法,根本就不曾练过武,怎奈时代限制了李二狗的认识,谁说马步扎的好武功就一定很拉的?
李二狗扑到近前,却给了范进绝佳的擒拿机会,他仗着自己身高臂长,直接不顾李二狗的侧踢,将将侧身闪过时,用手肘强力的撞向李二狗。而这下力道尤为强劲,范进充分发挥出了前臂、手肘还有腰部的力量,从下至上将力道顺着手肘的尖端传递到李二狗的身上。
李二狗本以为刚才的侧踢怎么也会让对方受伤,然后自己再欺身而上,放倒对手后再拿住要害,这胶州私港虽说不上是龙潭虎穴,但李二狗走了这么一遭之后接连受挫,此刻已经急于脱身了。
只是他想的倒好,具体实施却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先是这势在必得的一脚踢空,也不知道范进这练得是哪门身法,滑不溜丢的就是不着力,让李二狗万分焦急,只是那范进却算准了他的落点一样,堵在了自己的身前,此刻力量已经使老,再想变换招式,就需要落在地上重新发力。但范进怎会给他机会?
就这样,在外人看来,李二狗虽然雷霆万钧的踢出一漂亮的飞脚,却更像是加大了力道拿着胸脯往范进胳膊肘子上撞一样。只有功夫高如池重、范尼等人,才看出来这是李二狗速度、力量均不如范将军,而被范将军反制而已。
尤其是池重,他从没见范进露过功夫,见他两合就可能放倒这李二狗,自己却费了三十多招以极为微弱的优势才拿下,不得不惊讶于这个最高长官的身手,而重新对他的实力评估起来。那范尼却是因为刚才买了押小,见到范进即将三合之内拿下李二狗,便可有了额外的银子,这要是去了胶州的书坊,小老爷我也要买他几本“妙书”,上次开封府看的快活,一时间看不到还真有些心急啊……
而场中的李二狗就没这么惬意的分析和惬意了,他见范进打来铁肘,仓促间只能拿起刚才有些受伤的手掌相对,只听得“嘭——”
的一声闷响,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李二狗胸中犹如电击一般,被范进集中在一点的力量传到他的手心、胸膛上时,就像瞬间过了个高压电,虽然他不知道高压电打上是什么滋味,直觉瞬间麻木了整个身躯,随后从手掌、前胸上传来了剧痛,上膛子闷得紧,喉头一甜——
“噗”——
这李二狗在范进全力一击之下,竟然口喷献血,随即栽倒在地。
“当——范将军两合拿下胆大窃贼,押小者换银子喽~”董飞龙和何大大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眉开眼笑的蹦蹦跳跳,眨眼功夫就溜出了“市政厅”。
和那俩没长心的少年不同,这一下变故吓得范进是有些慌了神儿,娘的,怎么这般不经打,刚才不还叫嚣自己是高手吗?
赶紧命人查看。池重上前叹了叹李二狗的手腕、脖颈,对着范进摇头道:“无碍,这厮定是原有旧伤,想来这些天来餐食不饱,此番又折腾了一上午了,这是体力不支,受了重击后咳出了胸中瘀血,他还要谢将军呢,这小子吃了些饭食便可无恙。”
范进疑惑的看着这个池重,难道是久病成医,总挨打的人更会知道伤情?现在自己军中没有大夫,暂且信了池重。便吩咐给他端来热粥和蒸饼,又拿来几块咸鱼。
没想到这李二狗见了饭食,非但不吃,竟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让众人是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这李二狗似乎哭累了,直接用手拿起这些吃食狼吞虎咽起来。
旁边的范尼不干了,扯起嗓子道“哎,哎!说你呐!咋整的跟饿狗吃屎似的,吃那么快别特么呛着……”
话音儿刚落,李二狗就“咳……咳”的咳嗽起来,可能是真的呛到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范尼接着道“阳关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快说,为何要行刺我家将军?”
这一下问到了点子上,所有人都望向了这李二狗,
只见这小子用这么点儿功夫,风卷残云般吃完了盘子里的饭菜,还把盛咸鱼的盘子拿起来一顿猛舔,这架势真的是好久没吃饭了。
待他吃罢,盘子一扔,用手拍了拍肚皮,心满意足的道:
“你这什么将军定是自己封的,不见你有旗帜飞蟠,也没有粮秣营盘,说你是流贼吧,偏偏手下各个有些本事,先不说最西边的那劳什子‘近卫队’,竟有三人功夫了得,尤其是那高壮汉子,让自己栽了跟头。且见你这里道路阡陌、民富安康,比之胶州城内更有豪华气象,这定不是一般流贼所为,流贼万万不会经营那邱家庄的百亩良田,也不会开设如此之多的作坊,某倒是小看你了。
单说你这‘长乐军’,各个杀气十足、士气旺盛,比之寻常官军更胜几筹,老子本想趁天黑摸进来,给你们些好看,只是看似松散的私港却处处暗部杀机,直到你们都去了河边,老子才寻得一个机会,没想到还是栽了,某不得不佩服你这自封将军的本事,恕某直言,你这怕不是要造反吧?”
这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让范进不得不仔细打量起来。因为这李二狗还算一表人才,只是为什么成为了“城阳第三害”了呢?此人头脑极为灵活,遇事冷静,实乃难得的人才,不知不觉间,便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收作己用。
正待他要发问,李二狗道:
“咱李二狗多年未曾吃到如此好饭,不管你是真的朝廷任命的将军还是假将军都和某无关,受人恩惠无以为报,本来某听说你这‘启明星’降世,来我胶、城两地除三害时,的确想要先下手为强,但是目睹了你行事极为磊落光明,就连那恶贯满盈的邱老八,也因占了人家田产心生亏欠而给他全家留了条生路;
那些‘南天寨’的盗匪,若不是真罪大恶极,也被将军你放了生。是以咱李二狗佩服你的为人,今日吃了你的断头饭,某也逃不脱了,这条命就交给你了,敬我是条汉子,就给个痛快吧……”
范进一愣,感情这小子是以为自己要干掉他杀人灭口,不禁一笑,“除三害”这事儿看来是可以落下帷幕了——
“二狗,你怎知道我想要你性命?你信且不信,我不仅不会要你的命,还要把你敬为兄弟,一起开创一份事业,你可愿意啊?”
“这……这……”李二狗一时间竟没了词儿,和大厅上所有人一样,大家脑中都是无数个问号。范进不管众人的表情,对着李二狗道:
“除三害,不是说我偏要把他们杀死,斩草除根。如果我把你领上正路,好好地做事、赚钱、糊口,李二狗变成了李员外,你说,这第三害,还能不能称得上一‘害’呢?”
李二狗听明白了,一时间激动起来,
“将军……将军竟要以德报怨,我……我李二狗,何德何能……”
众人其实对这个李二狗并无恶感,他来行刺范进的目的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池重,他更敬重这些功夫高强之士,只是这李二狗恶名远彰,不知犯了何事让人叫做一害。
李二狗知道大家的担心,便道:“诸位大哥,某行的正坐得端,这为害一方的恶名委实坐不实,且听我道来……”
最后大家明白了,只因这李二狗从小是个孤儿,为了一口吃食不愿意讨饭,便做起了打行,打遍胶州城内无敌手。随着租子逐年上升,苛捐杂税越来越多,而各地的士绅、地主豪强们不仅不缓征租、清添赋,反而愈加肆无忌惮起来,惹得民怨沸腾。每当即将爆发时,士绅、地主们就雇佣城里以李二狗为首的打行,血腥镇压起这些农民、佃户。
一来二去的,大家便把李二狗和众乡绅一同恨了起来,是以成了这第三害。
还有一件事范进不明,就是这李二狗是怎么摸进来的——
李二狗道:
“将军,先是如此严整挺拔的队伍,大明上下,恐怕也很难找出第二家了吧?还有,别提你那大嗓门的管家了。上次去胶州城里买肉,买的非常多不说,去了就拍板:‘店家有多少肉?你有多少,老子就要多少’,这么豪气,就是想不注意都难啊。还有你们的那劳什子马车,虽未进城,但在城外也甚是招摇。咱就是跟着马车一路来的胶州私港。
只是将军的底盘看上去松散,实则街垒森严,咱化妆打扮了两次。先扮做菜贩,又扮做货郎。最后若不是那高壮汉子,咱就摸到你被窝去了,给你吃两个*雷子,让你知道我李二狗的厉害,哈哈,哈哈。”
见这李二狗疯疯癫癫,很多人都散了。只是范进一听到“麻雷子”,立即眯起眼睛,他挥手让众人离开,单独留下了范尼和池重,又叫过来王三铁。
厅里只剩下绝对核心了,范进才问——
“二狗弟弟,你怎会有这‘麻雷子’?!,拿出来让我看看?”
李二狗此时非常配合,从怀里掏出两个信钵盂大小的圆球之物,范进越看越惊讶,这,这不是不那*?在《神器谱》上有记载,此乃“毒火”。
其实是和一种类似迫击炮的炮筒一同使用的,合起来称为“毒火飞炮”。这种小炮和迫击炮实在太像,整体用熟铁锻造,外形与盏口炮等野战重炮类似,里面装有十两*和五两砒硫毒药,设置药线一根,炮筒内装有一枚生铁炮弹,开炮之后,可以将炮弹打到两百步外,爆碎伤人。
只是这种轻型的火炮,由于口径限制,导致装药量非常少。这个时候的*爆破的威力不够,飞炮也就是零星的部队有用的。再往后,这东西由于打制不易,有这些钱打制熟铁,还不如多打几把钢刀划算,便渐渐失传了。
范进想到,如果利用自己改进了的*,将这飞炮布置到每一个战斗队,这也将是在信弗朗机火炮和火铳之间,保证火力持续压制的一大利器啊!
只是,这李二狗将飞炮做到了这么小,甚至可以用手持发射,看来这小子也是个火器专家。便问道此物又是如何得到。
李二狗此时似乎已经和范进混熟了,知无不言,说到他祖上当年是陕西定边的军户。和总督曾铣曾大人的家丁学了不少制作火器的手艺。后来在边军混不下去,便带着家小来这山东乞活。到了他这一辈,全家虽只剩下他一个,但这手艺倒也传了下来。
只是这火器手艺不可轻易外露,更换不得银子饭食,最后不得不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至于何时成了“城阳三害”,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范进让他把这打造手持飞炮的手艺交给王三铁,问他是否愿意。结果李二狗毫不含糊,说道:“只要将军不杀小的,小的便愿意在将军帐下干事,区区手艺,李某还很不在乎”
范进点了点头,认为这个李二狗的确是个人才,以后更应该往军中发展,不适宜做这工匠的活计。又安排王三铁,好生询问那飞炮的制法,考虑好批量大致的模式,便让他们都离开了厅堂。
随后范进见到几名负伤的近卫,考虑到了消毒的问题。这几人都是被李二狗用“暗器”打伤的,虽然都是些钢珠、铁蒺藜之类,但不及时处理,伤口感染化脓就不好康复了。
暂时消炎的药物虽未最后合成出来,但目前来看“水杨酸”还是比较有效的。但现在粮食不足,无法酿出酒精来,消毒这个环节还要想办法。
他只好命人用开水清理创口,随后用柳树皮人工制成的“水杨酸”内服外敷。少顷,基本无碍。看来这个应付的办法,在制成酒精之前还要用很久……
而伤口就这样裸露也不好,范进考虑到从胶州买些织机,自己也纺些布来。不是为了成衣,而是纺好后,高温蒸煮,晾干后存放。当做战时的纱布。因为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下,自己的伤员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