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间大炮

    范进的想法是，既然你高丽认为我们吉州是公平买卖，那好，咱就把事情扩大些，直接的打你南方三郡，看看是你的反应太慢，还是这钱太好赚。

    只是目前长乐军当中仍然没有足够的文职人员，完成领地内各项活动的管理。范进此时只能依靠着自己的半吊子水平，每每遇事便和众人一道，商量妥当后和“建章院”、“行使院”共同进行事物的管理。范进此时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便偷了个懒，在青岛一地所进行的建设、人员任命和规划的内容，完完全全的进行了记录，选择可靠的义子进行跟踪。

    随后派遣这些人，将青岛所有内容照搬到下一个地方，包括海岸堡垒建设、荒地开垦方式，民房建设，以及道路、港口建设等完完全全照抄。这样的好处是，到了任何青岛、胶州私港、莒州私港、吉州、下甑岛这五地的任何一个地方，所有的管理模式，“行使院”、“监督院”和“建章院”所下属的部门，完完全全一样，就连驻军和开荒方式都一样，极大的方便了长乐军人员的往来和管理，只需在各地的“市政厅”登个记完事儿。

    缺点也很明显，这种就像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城市建设，太过于呆板，那下甑岛面积太小，用了青岛的模式后，整个小岛将将布置好海岸堡垒，没了堡垒外庇护的农田，索性被管理者许万洋改成了牧鱼场。而吉州岛太大，照搬青岛模式显得格局太小，仅仅在吉州岛南方最开始的那里，建设完成了这个据点。至于吉州北方的一些地方，范进便打算利用吉州维度偏南，气候适宜种植作物的特点，将来开垦为农田。

    看来，这人才的引进，迫在眉睫啊！光凭自己的义子们成长为可用之才，最起码还要三年的时间。这三年当中长乐军不可能一点不发展，是时候把眼光放到大明的广大的落魄读书人身上了。

    范进意识到自己的步子不能一下子迈得太大，不然该扯到蛋，缺乏管理人员治理辖地的范进，只能命令付坤宏悠着点儿，先让长乐军曹兴旺第一团慎重行事。不然展现拖得太长，会导致后勤难以供应。而且长乐军的打法非常依赖后勤，如果箭支和铳子儿、炮弹供应出现问题，那整个大好局面可能无法维系。

    范进好在长乐军令行禁止，当前线知道了范进的意图后，曹兴旺立即停止了继续的军事行动。

    之前曹兴旺按照计划，已经将吉州北部的余敌肃清，随后在许万洋等人的配合下，迅速的出击朝鲜南部第一郡——海南郡，在海南郡的南部登陆。范进的军队以火力致胜，高丽的驻军几乎不堪一击，号称高丽“南部第一勇将”的李邢敏带一千五百余卫戍部队阻击曹兴旺的长乐大兵，两军对峙于高丽光州南部的水洞重镇。

    最开始曹兴旺得到付坤宏的命令就是：尽最快的速度拿下光州，如果天气、远赴高丽作战等特殊原因等影响，至少也要拿下南部三郡。所以曹兴旺上来就是一通猛打。

    三磅小炮此时已经装备到了一线，曹兴旺最开始弹药充足，人员士气旺盛。将李邢敏的一千多人当做鸭子一般，从南赶到北。要不是是李邢敏跑的速度太快，几乎就将这一千余人全部消灭了个干净。

    随后将带来的一千余长乐战兵和三百后勤兵驻扎在了水洞，按照前期的计划，直接从当地强行进行补给。范进是来抢劫的，不是来安抚人心的，至于高丽这边的百姓会有什么下场，早就不是范进所能担心的了。

    曹兴旺直接一顿猛打之后，消灭高丽派驻的三百余人，正当他要探明地形，进行下一步大动作时，范进和付坤宏两人的指令先后到达。意思都差不多，就是让他先调整一下，等待后续弹药运抵，再行其他谋划。曹兴旺作为范进帐下第一大将，素有谨慎服从的美名，见到两位主官都要求自己停步，自有他们的道理，便不再追击，而是返回驻扎地，经营起防御工事来。

    范进倒不是怕了高丽，而是他真切的体会到了后勤和运输的重要性。前世里面军事实力最厉害的美国，是依靠着强大的武器和最优秀的物流运输能力保障的战力，如果前线的士兵没了弹药，那些美国大兵们宁可趴在防御工事里面呆上一天，也不愿出去冒险，美其名曰“士兵的生命是最重要的”。范进此时的确有些美军的影子，过分依赖先进的武器而不是士兵的勇武。

    范进说不上这样好还是不好，只是他的长乐大兵培养实在不易，如果能通过消耗资源来弥补数量的不足，就算是多花点儿银子又如何？

    范进最担心的就是此时队伍当中的重武器不足。如果和敌军野地浪战，就算是此时东亚第一强军后金也不在话下，但是前提是后金还没有收拢过多的明军俘虏，还没有装备足够的重型武器。

    长乐大兵们的重武器，此时只有三磅小炮。六磅炮在研发成功后，优先配给了长乐海军。而且六磅炮体积比三磅炮要大不少，人员搬运不便。长乐大兵的负重已经很高了，每个士兵连着胸甲、头盔、鸟铳（鲁密铳）、飞炮等物，已经达到了长乐制三十千克。前世记忆里的美国大兵，在沙漠中行军达到了五十千克，但美国大兵们身强力壮，伙食良好，和刚刚脱离饥饿线的长乐大兵不同，现在三十千克已经是每个人的极限了。

    范进如果装备六磅炮，那就需要培养单独的炮兵，虽然现在也有炮兵，但他们更多的是兼职。范进打算在更强有力的*研发出来之前，加大培养职业炮兵的力度。甚至可以从少年军官团当中培养好的苗子，而且长乐军的火炮操作极其便利，范进便打算立即将常规部队扩展为四个团，而这第四团，就是专业的炮兵队伍。

    甚至连人员范进都已经想好，此时在长乐军里面，除了迪亚哥和马大眼，再没有更熟悉火炮的了。但是那迪亚哥毕竟是弗朗机人，单独当此重任非常不稳妥。范进又想了想，可以将行事稳健，熟识军伍之事的第一团副团长宇智波调来，作为马大眼的副手。

    人员可以将各个团当中的兼职炮兵全都抽出来，统一管理，这将占据炮兵团一半的骨干力量。操炮算是个技术活，可以抽调少年军官团和具有实战经验的后勤兵，随后自己和迪亚哥编撰操训纲领，让炮兵团按照操训纲领训练即可。有了人，就要考虑炮兵队伍的武器了。

    目前长乐军的陆军当中，陆军已经有了三磅小炮，六磅炮更多的是装配给了许万洋的长乐海军。通过几次战例，范进认为这种远距离兵力投掷，最好能够将火炮制成便于搬运的形式。无奈三磅炮威力太小，而六磅炮重量太高，宣大的马匹还没有运回来，光凭人力解决这很不现实。

    综合考虑搬运和操作人员，范进必须拿出一款新的，威力足够，且极易搬运的火炮了。范进立即闭目凝神，在曹兴旺整军的这个期间，高丽方面肯定会想办法大举来攻，那时如若没有震慑性的武器，光靠鸟铳和滑轮弩，还是会加大部队的伤亡。

    综合目前长乐军境内的铜铁等原料，范进最终选择了一款划时代的炮——臼炮。

    青铜臼炮此时早已在欧洲被研发出来，但是由于射程不佳，便渐渐地被长炮管射程更远的长筒炮所取代。长筒炮有时译作加农，有时规范的也不严格，但是像范进设计图当中这款，类似一个臼米的石臼形状的，肯定是臼炮无疑。

    范进拿出这款炮，是因为两款爆*的试制都已成功。延时的灵感还是来自于美国的南北战争。在那段历史当中，臼炮的定点清除作用非常明显，而且可以精确的确定落点，配合上爆*，其威力定要与当前的六磅炮相当或者更胜一筹。

    这个炮的身管非常短，口径可以做的很大，因为其发射的仰角需要很大，所以导致爆*的落点死角非常小，这个炮弹也不需要有非常多的*发射，所以发射初速较小，炮弹的飞行时间足够长，可以在一轮试射后，更快的调整落点。

    之所以在十七世纪臼炮没有流行，就是因为此时的爆*技术不够成熟。但这是难不倒范进的，他的盘型金属引信试制成功后，爆*的威力立即就显现了出来。但是如果还是采用原来的加农炮式长炮管发射，*加多了容易炸膛，*加少了射程又太低，而且这个炮弹制造起来非常费力，王二铁暂时还拿不出批量化打造的建议，只能一点点用手工来凿。

    这就大大的违反了范进的初衷。这种精雕细琢可不是长乐军实用至上的风格，范进索性就照抄到底，直接拿出南北战争时期的M1852式二十四磅臼炮方式来，简单粗暴，而且威力巨大，成本巨低：

    因为采用了粗糙的延时炮弹，所以必须先要检查炮管尾部的火门是否畅通。随后将定装的纸壳*装入，小心压实。这里不能用之前三磅炮的那种预装弹，因为炮弹实在太粗糙——采用了木质的延时引信，其实就是一根前端切割成了圆锥形的小木塞，然后在其中间钻通，又在孔里装上*，用实弹发射试出装药量多少来控制延时，已经精简到了无法再精简的地步。

    此时的爆*，因为口径变大，威力便更大。加工方式粗放，使得成本较之实心弹没有增长多少，最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完全可以立即做到流水线式批量打制。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了避免*燃着时通过引信的空将延时药一同引燃，从而导致炸膛的危险，就需要在装弹时格外注意，务必要保证延时引信朝着炮口的方向，所以制作纸壳预装弹难度极大。

    范进略一思索，便放弃了将纸壳预装弹用在臼炮上。他要以数量和威力取胜，前期发射速度慢就慢了，等盘型引信研究出来自然会有改善。

    但所以更加先进的金属盘型引信还的继续研究批量化生产的方法，采用南北战争时期的炮弹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发射速度快不了，顶多三到五分钟一发。好在这可是他女良的二十四磅炮，爆炸威力比之六磅炮呈几何倍的增长，至于效果如何，还要试射几发看看。

    看着即兴画出来的臼炮图纸，范进苦笑了一下，这家伙不是丑，是真特么的丑。最后大笔一挥，上书——“人间大炮”几个字，算是命了名。从此，这一纵横天下，令无数敌军闻风丧胆，更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提前了两百年现市，伴随长乐军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乃后话。

    范进便立即送信给到达了高丽前线的付坤宏，让其和曹兴旺一道，按照长乐军战法，在水洞这个地方构筑防御阵地，摆出一副长期固守的态势。随后命令许万洋，调集海运力量，在半月内全力向吉州输送万里英的第三梯队，还有新进流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水洞防御战调配的物资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