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厉兵秣马

    对于范进来说，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整个长乐军的武备已经完成了第二**规模的升级，已经到了急于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首先是火炮，长乐军在前不久刚刚完成了无烟**的研发，对于这种威力强大到原来的弗朗机炮炮筒都受不了的猛烈**，长乐军上下无比期待其实战的效果。

    在试弹发射时，无烟**炸坏了两门六磅炮的炮筒，一门九磅炮直接灰飞烟灭，炮手若不是及时的调整姿势不对估计也就英烈祠报道了，臼炮更加的难以想象，二十四磅空心炮弹塞到里面，直接打到了五里之外，但是那只是炮弹的残骸飞到了五里，炮弹本体早在飞出炮体不久，就在空中剧烈的爆炸，无论是响声还是爆破后的碎片密布程度，早就超出了长乐军诸人的认知，好在马大眼等将领立即发现了范大将军的新发明不同凡响后续的实验一定要仔仔细细的规划一下才成，这才放下了继续捣鼓惊天威力的无烟**的测试。

    后来范进亲自参与了研发，将***适量降低，随后爆**适量的调高，这才终于满足了“射程要长，威力要猛”的要求。不过，至于射程长到了什么地步，威力猛到了一个什么程度，这都是长乐军迄今为止的核心机密。

    由于有了无烟**，范进的膛线鲁密铳配批量米涅弹的长乐步枪，终于可以大规模的提升性能了。改性苏钢完全胜任膛压的测试，当范进采用了和原来改进版**相同数量的无烟**时，带膛线的鲁密铳竟然打出了三百步破甲的惊人射程！

    这已经超过了三磅小炮的射程，这意味着，这个时代任何的弓箭，都无法对长乐大兵进行远程火力压制！范进反复的测试了搭配无烟**的带膛线鲁密铳性能后，将其的有效射程定义在了三百五十步，而最大射程远则是惊人的三百八十步破甲。

    有此利器，范进再也不再担心后金的弓箭压制了。目前如果说还有让范进担心的，那就是鲁密铳的射速了。目前军中最快的射手，可以做到每分钟四发子弹，而老兵们普遍在一分钟三发左右，至于新兵，顶多能够做到每分钟两发。这可就低于范进所要求的“火力压制”的子弹倾泻密度了。

    唯一能够予以弥补的，就是利用精准的射击，压制对方了。但是现在玻璃的烧制尚停留在半透明窗户上，何时能够做出来满足光学仪器的玻璃，范进一时也给不出来时间点。没办法，所有的步枪只能还是依靠着长乐大兵们的感觉了。

    好在长乐战士们从来不缺实弹的演练，几乎个个都是拿米涅弹堆出来的。在长时间的训练和对战当中长乐军战士们早已达到了极高的射击精度。

    目前利用无烟**，三百步以外的远距离武器——火炮已经升级，三百步左右的中距离武器，也有了改进型鲁密铳顶上。这近战和贴身的武器，自然也不能落下。三百步到一百步，这全都是改进型鲁密铳的射程，通过改性苏钢压延的钢丝绳做出来的新型滑轮弩，则完全覆盖了一百五十步到二十步之间。射速也已经达到了极致的每分钟七到八箭，这样程度的近距离攻击，范进相信此时的武器应该无法与之抗衡。

    至于到了贴身肉搏的二十步距离内，那就是飞炮的发言区间了，加了无烟**的飞炮格外的生猛，和原来差不多的体积，但是远超原来的威力，长乐大兵们非常喜欢这种威力巨大的“小家伙”们，并且亲切的称之为“平地惊雷”。

    改性苏钢不仅改进了长乐军机床的性能，就连士兵们的盔甲负重，也再一次的降低了下来。范进认为既然可以在两三百步的距离就可以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那士兵们的胸甲就完全可以省掉了，而且头盔也没必要做的如此厚重，只用改性苏钢将面向敌人的一侧留好帽檐，随后脑后部分完全没必要这么厚，换成熟牛皮即可。这样虽然和大明朝廷的制式八瓣帽儿盔差别极大，但依稀的还有原来的影子。

    这一下负重又减轻了将近十公斤，可以让士兵们携带更多的米涅弹和**了。范进从来都是以火力致胜，他坚信：多带一发子弹，必定多干掉一个敌人。

    同样的，战船系列的五桅大帆船上面，也都包覆了一层不少于长乐制两厘米的改性苏钢。有了这种包铁，范进便再也不怕郑芝龙那种自杀式的火船攻击，更不怕低于十二磅炮口径以下的火炮直接命中了。

    这种将战船外面包覆铁甲的做法，直到两百年后，英国打算大力发展蒸汽轮船时，才刚刚在世界各国兴起，范进提前两百来年将其剽窃，应该没人找他要专利费吧？

    至于被欧洲人看到后，偷学了去，这个可能是不复存在的。范进已经在青岛陈列了三十六艘铁甲五桅战舰，想碰到长乐海军还要全身而退？那可真是笑话。

    此时难得能够遇到荷兰这么好的磨刀石，试试长乐海军还有众多的新式武器，一时间让长乐军上下是摩拳擦掌，暗自较劲。荷兰人来到大明，如果没有刘香的补给，估计早就哗变了。范进就是抓住这一根本原理，广撒眼线，最终在倭国的下甑岛附近，发现了刘香一行的踪影。

    这帮人的动作好快，前不久还在海南一代，这么快就窜到倭国了，刘香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战是检查自身战斗力的一战，是志在必得的一战！

    范进全权安排给了许万洋，并命令下甑岛的海岸堡垒，全力配合许万洋的长乐海军，务必将刘香—荷兰联军全歼与此。

    同时范进派出了大批的“渔船N号”系列战船，在华夏和倭国之间星罗棋布的布置了密密麻麻的海上预警点。他们出动的目的不是为了和荷兰人硬钢，他们是为了警戒和搜寻，一旦找到了荷兰人或者刘香的逃窜人员、船只，立即用旗语和焰火进行联络，为长乐海军增大了视野。

    范进这一次是真的打算往死里打荷兰人了。无论是将来荷兰人发现，远征船队被长乐军干掉，然后来这么一趟复仇行动，或者说是荷兰人偷偷的学习了范进的“捕鲸式”海上作战方法，甚至连长乐军的火炮长什么样，范进都不想让他们带走任何只言片语，范进的目的，就是一网打尽。

    只是此番范进并没有打算亲自参与，他知道此刻若是论到海上作战，自己可能连许万洋的一半都不如，甚至连捕鲸鱼的渔船队长都不如。

    紧锣密鼓的布置了三日后，荷兰—刘香联军竟然非常配合的呆在了下甑岛附近，却不知道一张天罗大网，已经无声无息间盖在了他们身上，犹如长乐渔船网子里的鱼儿，再也动弹不得。

    第四日一早，许万洋利用几日来得到的情报和敌人的船只分布，直接发动了总攻。

    原因很简单，海上作战，很大程度上就是船只排水量的比拼。此番荷兰人满打满算只有三艘五桅帆船，而且风帆的大小、船只的长度都远不及“战船系列”。

    其余的也只有二十六艘三桅风帆战舰，和“渔船N号”系列相比，也没有铁甲包覆的装甲优势。

    许万洋直接将三十六艘长乐海军的五桅帆船拉了出来，他们都包覆着厚厚的铁甲，在晨光当中，显得各个格外狰狞。

    海战开始了，一经发生就惊天动地。当荷兰人发觉了虎视眈眈的许万洋船队时，赶紧起锚准备列阵，随后疯狂转舵、调帆，准备强占上风口。但是，这已经晚了。荷兰人玩儿的那套欧洲舰队捉对厮杀的把戏，早就不在长乐海军眼中视为威胁了。

    长乐海军还是老路子，走集体路线。你跑你的，我追我的。明明已经到了“人间大炮”的射程，但是打头的几艘船并没有发射炮弹，而是三艘一队，分散成了三个小队，直直的插进了呈人字形排列的荷兰舰队当中。他们就想一些蛮横的公牛，不顾一切的冲进对方阵中，并且将对方和自己搅在了一起。

    正当荷兰人不知所措，准备拿炮轰击敌船时，三个小队共九艘的战舰，已经和外围的长乐战舰形成了包围圈，将荷兰舰队上咬下来的四艘战舰包了饺子。随后长乐海军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放出了“人间大炮”。

    更换了无烟**的“人间大炮”，除了引信还是原来的**配方外，丝毫没有普通黑**的“温良谦恭”，各个都是暴脾气。这种带着尖锐破空声的炮弹，快要落到荷兰舰队头上时，纷纷的在半空当中炸裂开来，在荷兰船队上方立即就绽放了许许多多的巨大火球。

    伴着火球的爆炸，同时还有毁灭。

    四艘脱离了荷兰舰队的船，完全成了靶子。还没来及还击，就已经纷纷中弹。这个***的威力，远胜原来。立即给四艘船带来了巨大的破坏。木制的船体还有个好处，一旦燃烧将很难熄灭。

    没超过两刻钟，遭受雨点一般倾泻炮弹的四艘荷兰船，终于引爆了船上的**库，“轰轰”的几声巨响后，两艘船直接炸成了几段。另外两艘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很多荷兰人跳下船只，玩儿了命的往己方的船队游去。不过他们却成了改良鲁密铳和滑轮弩最好的靶子，在饱和打击下，跳下船的几百荷兰水手全部被歼灭。

    而最开始的九艘战舰，虽然包围了敌舰，但是自身也处在了包围圈里。荷兰舰队指挥官见对方火力凶猛，便下令全力轰击靠近的这几艘船。

    但是，包覆了铁甲的风帆战舰不是闹笑话的，十二磅炮的炮弹，打在上面只留下了些许凹痕，完全无法破防。就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打碎了两杆桅杆，但一共有五个桅杆的长乐大舰，还能怕你们不成？

    许万洋立即指挥最开始的九艘战舰作为后队，原来中间的十二艘战舰作为前队，再次凶猛的扑向了荷兰人的舰队，打算再从这块肥肉上撕咬下一块。

    就这样，轮番的撕咬、啃噬之后，荷兰舰队全军覆没。

    第二日清晨，收到长乐海军大获全胜，俘虏了荷兰舰队指挥官和刘香的捷报时，范进并没有出奇的兴奋，因为这胜利早就是囊中之物。

    范进此时无力关心刘香和荷兰舰队指挥官，因为影卫从侧门又递过来一张来自朝廷的密报——

    此时已经是崇祯九年的正月，而历史上的卢象升宣大抗清，终于还是无法避免的开始了。

    虽然又是一个新年来到，且海军大胜荷兰，冯潇潇又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些喜事足以让范进兴奋，但是卢象升被启用抗清，说明了后金那边还是要对大明动手了。

    自己不能再沉浸在以往的胜利当中，到了检验阶段性成果的时候了。

    此时长乐军由于占据了长江流域，在长江流域的人口、财富，物资的帮助下，使得产品加速的倾销到了大明各地。再以倭国的白银，高丽的铜，范进在短时间内的实力急速的膨胀着。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实力，实际控制地盘的扩大，对于范进是莫大的帮助。也就是说，高速膨胀过后的范进，认为已经到了主动找找后金麻烦的时候了。

    只是，目前朝廷方面的态度，还是让范进非常的不安。新任兵部尚书的杨嗣昌，始终认为朝廷的主要威胁是来自于农民军，而不是后金，更不是黄太吉。

    这个杨大人在上任后，不断的调整着工作重心——镇压义军。

    而出任宣大总督的卢象升，虽在镇压义军的工作上做出了一定成绩，但对于如何防范后金，丝毫没有经验。而且范进得到了很多的小道消息，说是卢象升剿着贼剿的好好的，咋又调去对付后金了呢？这一调动，应该是出自于奸相温体仁对卢象升的算计，因为两人之间积怨颇深啦。

    后来的事实也表明，卢象升在任职期间，确实受到了温体仁的压制。即使在温体仁下台后，卢象升也没有得到杨嗣昌等人的有力支持，反而处处受制。最终，一代抗清名将，就活活被崇祯帝和大明朝廷坑死，孰之过？

    而且此时最让范进恼火的是，大明皇帝崇祯他们对于黄太吉的野心丝毫没有认识到位。他们一直都是认为，那些后金来犯边的行为，都是一般的侵扰罢了。

    但是，范进十分清楚，此时已经到了两朝争霸天下的绝对关键时刻。你崇祯帝和朝廷咋还能有侥幸之心呢？

    所以呢，大明在战略和行动上自然不会得力、有效。

    如果此时崇祯帝加大对于九边的投入，少收点儿税，多干点儿事儿，兴许还能多拖个几年再灭朝。但是范进得到了一条令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在后金来犯的这么个节骨眼上，崇祯皇帝竟然下令给兵部，立马向慈圣太后的侄子，就是那武清侯李诚铭等等几位有钱的皇亲进行借款，这些钱呢，则用来练兵买马，制器修边，等到日后，咱大明加上利息归还。

    看着这个决定，范进差点儿呕血三升，不过有消息表明，朝廷还会“抽调”能征惯战的莱州兵，来京师勤王。

    范进等的就是这个招呼，当年少年军官团的仇，终于有机会来报了！